第2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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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扈析当然要去,他觉得自己被哥哥姐姐虐待了,应该先一步找爹爹妈妈告状。

    若扈栎知道扈析的想法,一定会冷冷地瞥一眼,一句“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让扈析去,是因为薛潇潇跟着一起回来了。

    扈樱倒是也想去,可是兄弟两人一致反对。

    扈析忙劝:“姐姐,你好好休息,我会把爹爹妈妈接回来的。”

    扈栎直接驳回:“虽然你歇了一夜恢复了精神,但是,毕竟被佘家关了那么久,还是不要去外面耗费精神了,在家歇着。”

    兄长发了话,扈樱只能恹恹地应了。

    遭遇了反对的扈樱回头就一脸八卦地对着白瑁一番刨根究底地审问。

    白瑁本想抵死不承认的,但扈樱显然早有准备。

    就见扈樱从房间一角的猫窝中拎出了黎爱,指着黎爱得意地道:“它可全都招了,你最近根本没睡在这屋。”

    黎爱颈皮被扈樱拎在手里,四肢折腾一阵后知道自己斗不过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孩,乖乖地垂着腿,双眼水汪汪地瞧着白瑁。

    “喵,被拎着好难受。”

    黎爱不过是只普通猫。哪怕扈樱如今仅剩些微薄法力,对付这样的猫也是绰绰有余,灵智不开的黎爱根本不可能帮白瑁瞒住任何事。随便问问,诈一诈,黎爱一定会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儿地交代个清清楚楚。

    白瑁从扈樱手里抱回黎爱,安抚性的摸着它毛茸茸的脑袋,顺手又挠了挠它的脖子。黎爱立刻舒服地眯上了眼,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白瑁抱着黎爱坐到了窗边的沙发上。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洒在身上带起了一阵暖洋洋的舒适,她避重就轻地责备:“你可别欺负它呀。”

    扈樱坐在另一张沙发上,身体向白瑁那侧倾去,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白瑁:“你别转移话题啊。”

    白瑁只顾着低头摸着腿上的黎爱不答话。事实上,她不过是借着黎爱逃避扈樱探究的目光,羞于抬头。

    扈樱瞧着白瑁越来越低快要埋到黎爱身上的头和渐渐泛红的脸颊笑着,最后她发现对面的人连耳尖都已经发红了。她又凑近了些,笑道:“你这样子,你不我也知道啦。”

    白瑁避无可避,深吸一口气,抬头直视扈樱:“你既然知道了,你还来问我,就是想取笑我是吧?”

    “哪有,我就是想邀个功呗。你们俩认识,不得多谢我这个红娘么。”扈樱一脸骄傲,“当初我也是存了这个心思的,想着等我在外面玩够了,要把你拐回家给我当嫂子的。如今看来,我看姻缘真准,有当月老的潜质。”

    白瑁:“……”

    实在是不知该做个什么表情出来,白瑁只能继续低头给黎爱顺毛。

    扈樱又道:“再后来我在你紫府内醒来时就觉得很遗憾。那时好像有个散仙偶尔会来看你,我觉得你八成是要被他给勾上手了。每次他一来我都着急的很,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只能告诉自己,只能怪我哥哥们没这个缘分。哪知道,连我这看不见只能听见的都能感觉到那散仙对你的情谊,你却半点都没感受到,只把人当作仙长那样尊敬着。”

    白瑁诧异地抬眼望着扈樱:“那时候,你都知道?”

    扈樱歪着脑袋笑:“对啊,你什么我都能听见。”

    白瑁抱着黎爱,幽怨地望着她:“我那时天天与你话,你都没理我。”

    扈樱一摊手,无辜的很:“我话啦,可你听不见啊。后来发现你听不见,我也就不费那个力气了。起来,我还记得你为我酿了蟠桃酒的,酒呢?”着,她伸出手来讨酒喝,然后她看见白瑁眼中一闪而逝的笑意,回过神来:“你转移话题是吧?你被我二哥给教坏了,以前你多单纯啊,对我从来不撒谎的。”

    “我现在也没跟你撒谎啊。”白瑁眨着眼依然很单纯无害模样。

    扈樱一瞪眼,伸出指将这房间点了点:“这就是你的没撒谎?我不是起得早来找你,我就被你骗了。”

    红晕虽然还未从脸上褪去,但白瑁很理直气壮:“我没骗你,这确实是我房间。”

    ……只是最近没睡在自己房间而已。

    扈樱被气到了。她鼓着脸就要上去撕白瑁的嘴:“你现在可真会话了,让我瞧瞧你这张嘴是不是也成精了。”

    白瑁忙放开黎爱,从金铃中拿了一瓶酒出来,刻意讨好:“当初特意为你酿的蟠桃酒只有一坛,我前段时间洒在你衣冠冢前了。这个桃花醉是埋在蟠桃树下的,我前几日才挖出来的,一样有蟠桃灵气的,你尝尝。”

    贪杯的扈樱毫不犹豫地先喝了一大口,眉开眼笑地赞:“白瑁,你酿酒的手艺又有进步了。”

    “那你多喝些呀,我还有的。”

    白瑁又拿了一壶出来摆在圆几上。

    “一人独饮多没意思,你陪我喝。”

    扈樱将那圆几上的酒壶直接塞回了白瑁手中,狡黠地笑着。

    又想转开话题?先把你灌醉了,看我不撬开你的嘴,让你全招了。

    扈樱想到很好,但她忘了白瑁的酒量,更忘了自己不再是天狐之身,仅是个凡胎,不再是白瑁的对手了。几口酒下去,扈樱就已经开始昏沉沉地什么话都往外倒了。

    她靠在白瑁身上,抱着白瑁的头努力的晃着,却把自己晃得更晕了。

    “有时,我真生你的气,那次运动会后,你跟我了一个猫妖的故事,那就是你自己的事吧?我们这样好的关系,你怎么会觉你连累了我,我会因为别人杀我而怪你呢?我们俩之间的情谊就这样廉价。”

    “而且,你居然敢跟我二哥谈分手,为了一个根本就不动心的人想跟我二哥分手,我真想撬开你脑瓜子看看里面都装的啥浆糊。”

    最后扈樱做茶壶状,一手叉腰一手点着白瑁的额:“傻!”

    白瑁被她晃得眼花。

    但是醉酒的人最大,白瑁立即顺着她,态度端正的认错兼讨饶:“我知道错了,你二哥已经过我了。”

    扈樱很满意,又仰脖喝了一口。她见白瑁只是拿着那酒壶并没喝,起身就将酒壶塞进白瑁嘴里往里灌:“快喝,陪我。”

    被灌的太猛太急,不得不赶紧咽下入口酒液的白瑁差点儿就呛着了,她连忙抢过酒壶赔笑:“我自己喝。”

    扈樱看白瑁果真自觉地喝了一口,笑嘻嘻地捏捏她的脸:“瑁儿乖,听姐姐的话有糖吃。”

    就像是在哄孩一般。

    白瑁没好气地站起身,将已经醉糊涂的人按在沙发里,拍拍她的头笑:“我比你还大一点呐,别把我当孩子哄。”

    “不过就是比我早生了一百年嘛。”扈樱撇嘴,又一把抱住白瑁,“白长了年岁而已,你什么都不懂,还不都是我教你的。”

    两人在以前就没少为这事斗过嘴,一个要她喊自己姐姐,一个要她喊自己师父。

    白瑁好脾气地安抚她:“是是,都是你教的。”

    “你那么傻,没有我在一旁提点你,你得多吃亏啊。那个叫什么子的散仙我后来看着都替你急,怎么就那么不开窍呢,我都恨不得跳出去代你留住他了。何至于,在紫府洲孤零零的一个人。”

    白瑁“扑哧”一声笑出来:“你这话要是被你二哥听见了,估计给你重新灌碗孟婆汤的心思都有。你是谁的妹妹啊?”

    扈樱了个酒嗝,眼睛有些发直了。愣了好一会儿,她拍拍自己的头,笑:“是啊,我是我二哥的妹妹,怎么就站错队了。都被你给气糊涂了。”然后她又笑的贼兮兮:“这话你不许对我二哥啊,我没过,你快忘掉。作为交换,我帮你瞒着那什么子的事,我不告诉我二哥,好不好?”

    白瑁暗暗翻个白眼,你二哥对这事清楚的很。当然,对醉酒的扈樱不能这么,白瑁忍笑道:“好,多谢你替我瞒着。”

    扈樱拍拍自己的胸脯,自夸:“不用谢,我们俩啥关系啊。放心吧,在我心里你第一,我二哥是要靠后的。”着她比划了个长长的手势,继续道:“这么后!”

    白瑁抱住她的手:“嗯嗯,我们最好了。”

    “是啊,我们最好,最好了,你待我最好了。”扈樱喃喃自语,直愣愣地看着抱住自己的手,突然就放声哭出来:“我醒过来就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我拼命地喊,拼命地哭,可是无论我怎么喊怎么哭都没有人理我。后来,我慢慢能听见你的声音,能听见你天天跟我话,做什么事都跟我,我才觉得没有那么孤单……”

    白瑁愣住了,看着扈樱有些手足无措,只能劝:“你别哭呀,我们现在不都是好好的,又在一起了。”

    扈樱趴在白瑁身上,仍是抽抽噎噎,语无伦次:“我刚开始可恨你了……真的,特别恨你……恨你将我关在黑乎乎的地方一点阳光都看不见。后来我才渐渐明白了,没有你我就是个孤魂野鬼,一样见不得阳光……”扈樱仰起头来看着白瑁,哭得了个嗝,酒气熏了白瑁一脸:“……你对我是有再造之恩的……没有你这世上就再没有我。”

    白瑁很谦虚:“不会的,没有我,你家人也会想办法救你的。”

    扈樱不为所动,执拗地继续哭:“反正现在就是你救得我……”

    扈栎找到两人时,扈樱已经睡了。

    白瑁正坐在窗台举着酒壶一人独饮。

    扈栎瞧着睫毛上还挂着一滴泪珠的妹妹,失笑:“你们俩什么悄悄话得都哭了。”

    “不告诉你。”白瑁跳下窗台,笑:“你妹妹太聪明了,才一天就被她发现我睡哪儿了。你看扈析到现在还不知道呢。”

    “所以你就灌醉她?你可真有出息。”

    白瑁委屈的很:“我哪想到她现在酒量这么浅,半壶酒就把她放倒了。”

    “你们俩都糊涂得很,她不过是魂魄苏醒,肉体现在也不过就是个十六岁的凡人,哪能喝这酒。”

    他们的酒与凡酒不同,陈酿的年份都是以百年千年计的,扈樱这样的凡胎怎能不醉?

    一个敢喝,一个敢给。

    两个胆子都大的很。

    白瑁吐吐舌:“这个后劲,应该睡一觉就能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