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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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朝,偏殿内。

    文臣武将一把分别坐在上座两边,许卫国抱着双闭目养神,燕相如坐在一旁,拿着茶杯轻抿,两人下首分别是根据品阶坐落的官员。

    “听,许将军的儿子,要来翰林院做三品大学士,从正一品到正三品,呵,唉!”翰林院院首话到后面,嗤笑了一声,叹了口气,轻抚他下巴上的山羊胡,故作可惜的摇头。

    “谁不是,这圣宠来得快,去的也快啊!”身旁众人纷纷附和。

    突然一人穿着朝服慢慢从外面走进偏殿,殿内顿时鸦雀无声,许卫国睁眼看去,竟是自己儿子,穿着正三品的大学士朝服,从外走来。

    “父亲!”许风快步走到他的面前,拱躬身道。

    “嗯!”许卫国声音低沉的应了一句,便又闭上眼睛。

    他的出现,导致殿内再无人敢多嘴,最多也就是偷偷打量他,窃窃私语。

    “朝臣上朝!”过了一段时间,一个尖利的太监声音从屋外传来。

    众人乖乖闭嘴,起身整理了一下朝服,便按照品阶前后,纷纷朝正殿走去。

    “皇上驾到!”

    随着太监尖利的声音,李澜歌穿着印有五爪金龙的黄袍,头戴金冠玉帘,慢慢走到高台之上,定定坐在龙椅之上,隔着玉帘打量下首众人。

    视线在看到那个站在一列文臣中,依旧挺直身板的一人,顿了顿,故作无事的看向别处。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皇上,臣有奏!”礼部侍郎拿玉如意,朝外跨出一步,低头作揖道:“皇上诞辰,千秋节即将到来,到时其他四国也会纷纷派遣使臣到京祝贺,微臣已将宴席细节上奏,望皇上批准示下。”

    “嗯,朕已经看过卿的奏折,深得朕心,就按照奏折上所示办理。”李澜歌微一挥,随意叮嘱道。

    这些东西,早就有它的规章制度,每年都是一个样,他早就习惯了。

    “退朝!”

    太监尖利的声音宣告早朝结束,李澜歌起身准备回御书房批阅奏折,似有所想,转身淡淡道:“两位许卿,下朝之后,来御书房,朕有国事相商。”

    “是!”

    “是。”

    两人同时朝外跨了一步,拱躬身应道。

    御书房内,李澜歌已将金冠玉帘以及皇袍换成日常服饰,长发垂耳,玉簪别着头发,更衬着他唇红齿白。

    腰封束腰,双袖口更是收敛,一只五爪金龙绣在胸前,活灵活现,白皙的五指抓着御笔,低头沉思。

    许风常年在外征战,鲜少看到这般模样的他,一时间竟忘出神。

    咳咳咳!

    和他一同来的许卫国,见自己儿子被迷得五迷三道的样子,心中无奈,未免他殿前失仪,只能握拳掩嘴咳嗽两声,以作提醒。

    许风闻声回过神来,不舍的收回视线,看了眼自己的父亲,低头有些无措的跟着走进殿内,他当初为了那人,和家里闹翻,之后便是在外征战,这时看着父亲,心里还有些别扭。

    “两位许卿来了。”

    李澜歌闻声抬眼望去,便看到两个长相相似的许卫国父子从外面走进来,一时间,竟也有些恍惚,回过神来,收敛好情绪,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朕叫两位爱卿前来,是边境来报,临近寒冬将至,大漠那边又开始蠢蠢欲动。”他轻笑了声,放下中的御笔:“朕想跟两位爱卿商议一下,此次该派谁去镇守边关比较妥当?”

    “皇上,大漠乃蛮荒之地,虎门关以外尽是黄沙,大漠部族多为匪徒,全靠抢夺商旅为生,虎门关已有金家驻守,金家百年世代驻守边关,想来会有方法应对。”许卫国拱作揖,淡淡道。

    许风站在旁边,他现在是翰林院大学士,对于行军打仗的事,已然不方便开口,不明白他找自己来有何意图。

    “可朕还是有点不放心,许爱卿觉得,禁卫军张铭张将军如何?他本就曾跟着许卿在外征战,想来对行军打仗之事,甚是了解,派他去,朕也宽心。”李澜歌表面上虽是在征求他们的意见,但言语间,却已然是决定了这件事。

    许风闻言,难以置信的抬眼,看向龙椅上那人,两人四目相对,他明显是在等他的反应。

    怎么可能会突然想起要派遣张铭去往边关,难不成,是上次在禁卫军军营的事,让他心生忌惮,所以才会有现如今这打算?!

    他这是在试探他?!

    眉头微皱,他心中有些失望,他都已经做成这样了,终究还是无法打消他心中的顾忌。

    许卫国虽然是将军,但在京城也有自己的眼线,听到这个名字便想通了来龙去脉,暗自叹了一口气,拱作揖道:“皇上深思熟虑,所言甚是。”

    “皇上所言甚是。”有了许卫国的出声提醒,许风视线一低,拱作揖道。

    他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嘴角一勾:“好,如此便没什么事了。”

    “微臣告退。”

    “微臣告退。”

    两人慢慢退出御书房,走在出宫的道上,皆是习武之人,又是父子,走路步伐皆一致。

    一路上皆默不作声。

    两人不光长相相似,就连性格品行也是一样,甚至白穆慈都,在三个孩子中,也就老大是完全跟了他的性子!

    走出宫门,许风停住脚步,朝许卫国拱作揖:“父亲慢走。”

    许卫国闻言,上马车的动作一顿,瞥了眼站在旁边的他,淡淡的警醒道:“如今这皇上已然不是当初的皇上了,那些不切实际的念想,迟早断了好!别最后把自己给搭进去!”

    “得了空闲,还是要回家看看你母亲,她经常念着你。”许卫国完,撩起帘子便进了马车。

    “是!”许风顿了顿,应声道。

    “驾!”

    随着马夫的一声低呵,他慢慢站直身体,定睛看着许卫国的马车慢慢远去,若他在这世间,唯一对不起的,便是家中父母。

    目送父亲离开,他也撩起朝服坐上马车,朝许府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