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向南停在自家大门口, 因为跑步出了一头的汗，屋里程艳青还没起来, 辛向南就走进自家院子里，从晾衣绳上随手拉下一块毛巾, 就擦起汗来。

    邮递员是不能进军队大院的, 每次有了信, 都是统一交到门卫，门口的哨兵检查一下, 才会挨家挨户给送过来。哨兵一看这次送来的有陈参谋长家的录取通知书，知道他们一直在等，本来要全部检查完后再一齐送的, 这次也没有等, 从里面抽出来就来送了。

    辛向南看见哨兵过来，站在陈柯家的院子门前, 喊：“陈参谋长, 陈参谋长，你家的信到了。”

    陈柯一早就和辛建设一起去部队了，不在家, 里面的王桂兰听见叫声，立刻出来了, 推开门就问：“什么信？”

    哨兵笑道：“是录取通知书。”

    “真的？”王桂兰着，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冲楼上喊：“媛媛，快下来, 你的通知书到了。”

    陈媛还在睡懒觉，其实早就醒了，可懒得起来，一直在赖床，听见她妈喊她，就立刻从床上爬下来，往楼下跑。

    陈媛穿一件白色的睡裙，头发披着，一双拖鞋，踢踏着就下了楼，这一下楼，还没出门，就看见她妈给她使眼色，让她别出来。

    陈媛没有领会到王桂兰的意思，就看见王桂兰对她挤眉弄眼的，可架不住自己想去录取通知书的兴奋，一口气冲了出去。

    陈媛这一出门，就喊：“录取了是不是！”

    喊完了之后，就发现她妈脸色不对，一双眼睛看过去，就看见哨兵正看着她笑。

    陈媛早起来，头发跟飞了一般，和平时的那个每天趾高气昂的样子，绝对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陈媛突然觉得不对，余光瞄到隔壁院子里站着的人，台阶也不下了，立刻嗷了一声，就转头扎进了屋里。

    王桂兰脸上挺尴尬的，笑一笑，道：“没睡醒呢，还没睡醒呢。”

    手里拿着通知书，就对站在院子里的向南：“她的通知书来了，高兴，还没洗漱就下来了，这孩子。”

    辛向南一边擦汗一边无所谓的看着王桂兰，脸上写满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王桂兰拿着通知书就递给辛向南，隔着中间的白色栅栏，道：“阿姨眼睛花了，你给阿姨看看，是哪个学校？”

    长辈递过来，辛向南只能接过来，结果通知书看一眼，封皮上就印着字呢，右下角是学校的名字。

    辛向南报了学校的名字，又对王桂兰：“这个比较重要，还是让陈媛自己拆吧。”

    “那，那行。”王桂兰听了学校名称，感觉上和辛向南的学校名不太一样，就问：“和你不是一个学校吧。”

    辛向南摇摇头：“不是。”

    “那，那近不近？”王桂兰继续问。

    她一个宝贝疙瘩，好好的首都大学不读，非要发配到那么远，又冷的地方，为的就是辛向南，这学校如果离的远了，就没什么意思了不是，王桂兰迫切的想知道两个学校的距离。

    辛向南又看一眼学校的名字，他刚刚读了一遍，但没往心里去，这又看一眼，然后对王桂兰：“好像不太远，不过我没有去过。”

    王桂兰就差念阿弥陀佛了，高兴的把通知书接过来，就对辛向南：“那行，我赶紧的给媛媛去看一看，然后给她准备上学用的东西。”

    王桂兰着就往屋里走，还没走进房间，又转过头看向辛向南道：“对了，向南，媛媛是我家第一个大学生，大娘之前也没准备过，到时候得麻烦你带着媛媛去买点东西，成吗？”

    辛向南脸色闪过一丝不情愿，看一眼王桂兰道：“再吧，我可以给你们写一个单子。”

    “还是你跟着去的好。”王桂兰笑着就进了屋。

    王桂兰一进屋，就看见陈媛站在屋里，等着她妈进去呢。

    王桂兰走近了，伸出手在陈媛脑门上点一下，道：“我给你使眼色不让你出去，你没看见啊。”

    陈媛撅起嘴：“我怎么能看出来，你眼睛那么。”

    王桂兰的眼睛就是，这是个不争的事实，当初刚生下陈媛，她还害怕像她是个眼睛，可生下来就看出来了，陈媛像陈柯，大眼睛双眼皮。

    佛祖保佑啊。

    王桂兰瞪她闺女一眼，把通知书塞给她：“那个样子就出门，正好被向南看见，哎，我你什么好呢。”

    王桂兰还嘟囔着，就听见耳边炸雷一般的尖叫一声。

    她惊慌中看向声源，正是她的宝贝闺女陈媛的叫声。

    陈媛拿着通知书站在那里叫，喊道：“怎么不是哈工程？”

    王桂兰还以为是什么呢，凑过去看一眼通知书：“你分数下来的时候不就知道录取不了了吗？”

    陈媛气恼道：“我还抱着一丝希望呢，我这第二志愿也没录啊。”

    王桂兰愣一下，“第二志愿也没录？”

    “我第二志愿报的是向南他们学校旁边那个，没有录取！”陈媛叫起来，“我考那么远为了什么，怎么就没录取啊，第一志愿没录取也就算了，第二志愿也没录取！”

    王桂兰只能安慰她：“行了，考上就很了不起了，而且我问向南了，他离他们学校不远。”

    陈媛气呼呼的，拿着通知书满屋子里转。

    王桂兰不敢离她那么近，这个闺女和她爸一个德行，一急什么都敢做，不知道一会又要发什么疯，还是离远一点，让她自己发疯去的好。

    王桂兰偷偷溜进厨房，准备做早。

    陈柯和辛建设不一会儿也都回来了，早操后，他们回家吃饭，陈柯空着手，辛建设提了一个大饭盒，里面装着早餐。

    陈柯看看辛建设提的饭盒，就问：“辛师长，怎么每天早上都饭啊。”

    辛建设笑一笑，“向南妈妈最近不舒服，早上起不来，一起来就头晕，我就把饭来，省的她做了不是。”

    “哎呀，你怎么不早，我家那口子在家里天天没什么事，可以多做一点早饭，我们一次吃嘛，这食堂的饭，天天吃就烦了。”

    “不用麻烦。”辛建设：“反正早饭嘛，没什么，自己做也是这，简单吃点就成。”

    两个人着话到了家，经过陈柯家门口，陈柯就听见陈媛在屋里气急败坏的喊。

    他都听见了，辛建设能没听见吗，陈柯气的要死，可脸还是要的，就对辛建设：“这孩子，不知道又怎么了。”

    “孩子嘛，又是个女儿，这样多好。我还希望我家向南也闹一闹呢，这男孩就这一点不好，没一点趣味。”辛建设笑着，就提着饭盒往家走。

    那边陈柯会接话，站在门口就：“那辛师长赶紧给向南娶个儿媳妇吧，这样家里就热闹了。”

    辛建设走进自家院子，笑呵呵道：“不着急，这事啊，我和他妈都不干预，我们啊，支持自由恋爱。”

    陈柯听了，在那边一愣，立刻笑道：“自由好，自由好。”

    着便走进自己家，房门一关，就对陈媛：“你喊什么呢，辛师长过去都听见了，大早起来就大喊大叫的，像什么话。”

    陈柯换了鞋，看向陈媛。

    陈媛见他爸回来了，一撇嘴，道：“爸爸，我第二志愿也没录取。”

    “哦。”陈柯倒是不介意，看向陈媛：“行了，能考上就行，就你的成绩，有通知书寄来，我们已经烧高香了。”

    陈媛不乐意了，听了她爸的话，脚一甩，脚上的拖鞋应声飞了出去，光着脚就往楼上跑。

    王桂兰听见咚咚咚上楼的声音，才从厨房走出来，往楼上看一眼，又看见那一双拖鞋在地上躺着，一边一只，飞的远着呢。

    陈柯就在一旁低声骂道：“都是你惯的，看看，都多大了，总是耍性子！”

    王桂兰瞥陈柯一眼：“你就敢跟我横，你怎么不骂你闺女去。”

    “我……”陈柯气结，摆摆手道：“做你的饭去吧。”

    李米多一放了暑假，就和金多两人回了红县。

    为此，两个人在北京多待了几天，等辛向南回到北京，三人见了面后才走。

    米多早起来就去帮忙，李强在做面糊，看见米多进厨房，立刻：“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习惯了，在学校也是这个点醒。”米多着，就去拿洗好的西葫芦，“爸爸，我给你刨丝。”

    “行。”李强笑一笑。

    李米多在刨丝，李强没事就问她学校里的事，米多都和李强了，还顺带着了学校很多趣事。

    李强搅着面糊，看一眼米多，犹豫了一会儿问道：“米多，我想问你件事。”

    “哦？”米多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她爸：“爸，你吧。”

    “是这样的，之前张猛一直在要和我一起开店的事，开店，开店你懂吗？”李强出开店，他还怕米多不懂，又想解释一下。

    米多点点头：“我懂，爸，你吧。”

    “你还懂这个？”李强道：“那行，那就好。家里就我和你妈在家，和她商量吧，她也不懂，麦多吧，我还没有。就想暑假你回来，问一问你。”

    “嗯。”

    “张猛自从去年十一届三中全会开了之后，全国上下都开始有了大变化，尤其是这个几个月，收音机里上个月广东福建那边开始实行了新的经济政策。”

    “对，叫‘对内改革，对外开放’”李米多道。

    “是了，就是这个。”李强眼睛了发出一丝光彩来，他兴奋的搓一搓手，对米多：“我就嘛，你放假回来问你，你肯定都知道。”

    李米多笑着，又继续刨丝，问李强道：“张猛哥什么意思？”

    “他我们一直在胡同里弄，偷偷的卖，也不是个办法，现在吃的人越来越多，可再多，也就是附近那几个胡同住的人，张猛的意思是让我和他一起开个店，我们光明正大的卖，不但卖饼，早餐还可以加上粥啊什么的，忙的过来的话，午饭也可以做。”

    “可以啊。”米多抬头道：“爸爸，这个可以的，就是现在能卖东西了吗，个人卖？”

    “不不，”李强连忙摇头，“是个人还不行，平时咱们卖卖饼，还经常有人来抓，不过要比前几年好多了，最近没什么人来了。只不过，一直这样，也不是个事。”

    “那怎么办？”米多问，“这样吧，一会儿我跟你去，到了之后问问张猛哥，他应该比较清楚。”

    “行。”李强很高兴，“那一会儿你跟我一起去。”

    做好了面糊，米多和李强，外加张月英一起到了张猛家。

    张猛看见米多后，立刻扑了过来，“呀，我这大学生妹子终于回家了。”

    米多笑着道：“我回来好几天了，哥，嫂子和狗蛋呢。”

    “没起呢，他们起不这么早。”张猛也长岁数了，可还是跟个孩子一样。

    寒暄几句后，米多就问张猛开店的事，张猛实话实，连位置都看好了，绝对的好，就在学校对面，也是红县中心。

    “那挺好啊，就是要怎么操作，现在允许个人开店卖东西了吗？”米多问。

    “还没有。不过啊，我昨天去见了工商管委会的一个表哥，把这事和他唠了唠，他给想了个办法。”

    “什么办法？”米多连忙问。

    “他可以挂靠在他们工管会的名下，就当是公私合营，然后每个月交税就好了。我那表哥，别的城市就有这么干的，就是咱红县还没有，可以试试。”张猛道。

    “那行啊。这个操作可以。”李米多道：“这样既不怕查了，还能把店面开起来，可以的。”

    张猛一听，立刻拍手道：“叔，你看，米多都行了，肯定行，你怎么想的？”

    李强看看张猛又看看米多道：“你们都行了，咱就开，怕啥啊！”

    “那爸爸，你又要当第一了。”李米多在一旁道。

    “什么第一？”李强纳闷。

    “你看吧，你以前就是咱们红县第一个司机，现在又要成咱们红县第一个个体老板，你是不是第一？”李米多朝李强竖起一个大拇指。

    辛建设把早饭带回家，见程艳青还没起来，就先和向南吃饭，这碗筷一动，程艳青就听见了，连忙从床上起来，推开卧室门，十分歉疚道：“你看，我又睡到这个时候了，饭也没做。”

    “我不是好了嘛，你再去睡一会，这么突然就起来，再起懵了。”辛建设道。

    程艳青笑了笑：“没事了，这几天头不怎么疼了，你拿来的药挺好使的。”

    “那就行。”辛建设看看时间，上午他还有个会，这饭得赶紧吃，不能再了。

    辛向南要去给程艳青盛饭，程艳青她没什么胃口吃不下东西，一会儿再吃。

    这正动着筷子，王桂兰就来了，端了盘卤蛋，在外面喊：“艳青妹子，起来了没有？”

    程艳青立刻应一声，“嫂子，快进来。”

    王桂兰端着卤蛋就进来了，看见辛建设和向南在吃饭，连忙把卤蛋放到桌上，：“我听媛媛爸你家没做饭，食堂的，就给你们端来点卤蛋，这蛋是昨天卤的，过了一夜，味道正好，快尝尝。”

    辛建设连忙道：“你看，还麻烦嫂子了。”

    “那有啥麻烦的，都是邻居住着，远亲还不如近邻呢，咱们就隔一道墙，开了，就是一家人不是？”王桂兰着意味深长的看了辛向南一眼，就觉得这辛师长家的儿子，真是越看越喜欢，个头样貌不用，就这家世还有上的学校，那以后就是前途无量啊，反正就是越看越喜欢。

    辛向南没吃那卤蛋，似乎也没听见王桂兰话，一心一意的吃着辛建设从食堂来的饭。

    程艳青听见王桂兰这么，连忙看辛建设一眼，两人都没有接话，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王桂兰可不把自己当外人，反正这个女婿她是认定了，就对向南：“向南啊，我回去就和媛媛了，她让我先谢谢你。”

    辛向南筷子一动，停了下来，看向王桂兰，问：“谢我什么？”

    “就是带着准备东西啊。我给她了，你要带她去买上大学用的东西，可把她高兴坏了，这样就不怕备不齐了。”

    辛向南愣一下，心想我什么时候这话了，然后看一眼桌上的卤蛋，又看看他爸，话到嘴边没有出来，就：“大娘，我没时间陪她去。这样吧，我写单子吧，你们比着单子准备就好。其实，也没什么可以准备的，生活用品学校都发，就带点自己的衣服什么的就成，而且那里什么都有卖的。”

    王桂兰就不同意了，立刻：“你不是放暑假了吗，这一天逛一点，一个多月呢，够你们逛的。怎么会没时间啊？”

    辛向南也不吃饭了，把筷子放下道：“我要去红县了。”

    程艳青和辛建设都不知道这件事，他们也没听辛向南去红县的事，这乍一听，也吓一跳。

    程艳青立刻问：“你要去红县？”

    “嗯。”向南点头，“明天的火车。”

    “那什么时候回来？”王桂兰都要哭了。

    “开学的时候吧，直接就去学校了。”辛向南绝了她的后路。

    其实辛向南没准备去这么早，因为放假回来之后，发现程艳青一直头疼，辛建设最近又很忙，他就想着等程艳青好些了再去，可王桂兰这一闹，再加上程艳青她好多了，辛向南就决定了，明天就得走。

    王桂兰听见辛向南开学才回来，立刻：“那，今天就去，今天就去！”

    王桂兰着，压根就没给辛向南拒绝的机会，着就往外走，边走边：“你先吃饭，我回去让媛媛也快些吃。”

    王桂兰走了，程艳青才问：“你不是真的要去红县吧。”

    “怎么不是？”辛向南又拿起筷子，“明天就去。”

    “那，那媛媛怎么办？你今天带她去买东西吗？”程艳青。

    第 115 章.2

    “带！”辛向南。

    陈媛本来还想吃早饭呢，这在屋里收拾了一番，饭也没来得及吃，就和王桂兰一起找辛向南来了，怕辛向南等急了，再撂挑子不干了。

    王桂兰站在院子里就喊：“向南，吃完饭了吗，差不多该去了。”

    辛向南也刚吃完，听到叫他就出来了，站在门口就见了王桂兰和陈媛。

    那王桂兰笑嘻嘻的对辛向南：“你们去东风市场吧，那里东西全。”

    着又从兜里掏出钱来，塞给陈媛道：“去了之后，饿了就买东西吃，想吃什么买什么，知道不？”

    “我知道，妈。”陈媛笑道。

    “我就不跟着去了啊。”王桂兰故意道：“我还有点事没办完，媛媛，我不和你去了，你跟着你向南哥哥，别跑丢了。”

    王桂兰完都觉得自己脸红，到底，陈媛才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到不熟，也只有辛向南了。

    辛向南没什么，就对陈媛道：“那咱走吧。”

    “走着去？”王桂兰看一眼陈媛的鞋子，为了好看，陈媛特意穿了一双皮鞋，还带着一点点跟，这要是走着去，不得累死她？

    辛向南没理王桂兰，只是看一眼陈媛，问：“走着不行吗？”

    “行！”陈媛立刻点头，“我也喜欢走着。”

    “那就好。”辛向南笑一笑，“那咱走吧。”

    军区大院在北京一个隐秘处，离那东风市场远着呢，平时他们出门都是车接车送的，最不济也骑着自行车，这要走着，得走到什么时候啊。

    程艳青看着陈媛那双鞋，走起来一扭一扭的，就替她累的慌。

    两人这就走了，单是走到大院门口，陈媛已经觉得脚疼了。

    可怎么办，自己要走的，怎么着也得走回去。

    陈媛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走的自己腿都麻了，才到东风市场。

    这一路吧，别和辛向南句话了，你得能跟的上他啊，那步子迈起来，陈媛一开始还能勉强跟上，后来就跟不上了啊，在后面几乎跑着，也被辛向南撇一下一大截。

    而且人家压根没有想停下来等她一下的想法。

    辛向南站在东风市场的门口，等了一会儿，才看见陈媛来了。

    “你进去买东西吧，我在这里看看书。”辛向南。

    陈媛累的要死，支吾一句：“向南哥哥你不和我一起去？”

    “我不去了，你自己看着买就成。”

    陈媛实在要气死了，可又不敢发作，这要是换作在家，早就把鞋子踢到屋顶上去了，见辛向南完就跑对面的外文书店真的看书去了，陈媛去追也不是，骂也不敢，只能转身自己一个人进了市场。

    陈媛在里面转了好几圈，转的差不多了，想着去看看衣服。

    市场里有几个卖成衣的，款式好看的不得了，还有的确良的衬衣，白色的，挂在上面，要多好看就有多好看。

    陈媛想去看看，既然她妈给钱了，她就想买一件，不过的确良的衬衣很抢手，她来好几次了都没货，这一趟专门要看看。

    绕过几个柜台，陈媛就看见那家成衣店了。

    可柜台前面站着的那个人，不是刚刚去看书了吗？！

    陈媛连忙跑几步，走到辛向南身边，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辛向南转头看见是陈媛，勉强笑一笑：“买衣服。”

    “你买衣服？”陈媛见辛向南和她话了，高兴的不得了，就：“向南哥哥，你看上哪件了，我给你买。”

    辛向南还没话，里面的柜员就了：“你眼光真好，就剩这一件了，你看看，行不行？”

    辛向南从柜员手里接过衣服，陈媛眼睛都直了，这不就是她一直想买的的确良白衬衫吗？还是女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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