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风起
二十一世纪傍晚的囹山,空像推翻了一个明暖色的染缸没有波纹地溢散开来,流霞的云朵勾勒出虾红色的轮廓。
琉璃珠似的夕阳直直往山中撞去,飞蛾扑火般迸溅出万丈光芒,锦霞遍布满了整个大地。
“爷爷,你念念会醒过来吗?”是一个约莫七八扎着红绳羊角辫女孩出声。
她的上拿着一根木棍来回搅动身前的火堆,火星炸起像一束流星很快地划过正好照亮了她的脸。
那女孩显然有些秀气的不像话。一双清澈乌圆的鹿眼,羽睫轻颤如蝴蝶展翅欲飞,在洁白如玉的脸颊上剪成一道浅浅的阴影。
而她口中的爷爷正坐在她的对面,竟是个模样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眉眼与女孩有几分相似,只不过更为精致。他的眼波像流霞似的流转在火堆上。
令人惊奇的是他的古代打扮,长发被玉簪高高的束起,却任由剩下的墨发垂落在地上。墨绿色的锦衣绣着紫金色的竹子,就像从古画里走出来的纨绔少爷。
听到孙女的话顺势往地上一趟,金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周身轻佻不羁的气势便势如破竹的倾泄而下。
他耸了耸肩,一摊,无奈的道:“我不造啊,不然你去把她摇醒一下呗。”
“哼,爷爷好讨厌,我不同你话了,我要去找念念玩。”
女孩毕,一甩袖便一溜烟儿地跑了,只见离开的背影似乎有一束的星光闪过。
好像是女孩里紧紧攥着的佩环折射发出的光芒,可是今晚并无月光。
鹭渊不经意瞥见,竟惊得直身坐起,诧异地喃喃道:“真的要醒了吗?”
话音刚落便是一阵地动山摇,许多乱石从高处滚下,原本烧的正旺盛的火堆竟顷刻之间熄灭。
鹭渊依然无动于衷的坐着,神奇的是那些乱石仿佛像长了眼睛般悉数从他身旁绕过。
半晌,一束光闪过,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山洞内,散落四周的星星点点的光芒在闪烁。令人讶异地是床前有许多山间精怪,有些还未化成人形,也不乏些人身兽首的。他们全部神色凝重的候在一边,仿佛在等待谁的苏醒。
这时刚刚在火堆前讲话的女孩不知什么时候也混进了队伍之中,她站在队伍的最前面,想来地位不会低。
女孩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忽然出现的女子,用轻灵明快的声音道:“太好了念念,你终于醒来啦!”话毕,就一头扎进女子的怀里。
陶安念醒来,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捏了捏自己怀里软软一团的朋友的羊角辫。
酥魅慵懒地声线缓缓响起:“鹿禧我睡了多久了?”
与她声音不符的是她软萌可爱的娃娃脸,是超出秀气的精致绝伦,浑身透着一股稚气未脱的清纯决绝。
约莫二八年华,千般袅娜,万般旖旎,粉香腻玉的脸颊不由想让人捏捏她的脸。
“唔,一百二十多年了吧。”鹿禧含糊的应了一声。
她转身对身旁奇奇怪怪的精怪吩咐道:“你们且退下吧,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启禀大人。”
明明约莫七八岁的女孩,可她一脸严肃的模样仿佛已经历尽沧桑,和刚刚撒娇的样子大相捷径。
“念念,你可知道在你沉睡的时候,晏离的神魂散了”
陶安念秀气地皱了一下鼻子,好似在处理一件棘的文件,显然有些烦恼。
“又怎么了?”
“你不知道呀?他的魂魄和血肉都是由饶信仰组成的呀。信则生,否则灭。
可是现在人类发展的越来越快,都我们是子虚乌有,怪力乱神的东西,更别提信奉神兽了。结果”
鹿禧着,便从中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瓶子,上面刻着许多神秘花鸟纹样的雕饰,只见里面似乎附着着许多灰尘状的透明颗粒在无规则地散开。
鹿禧伸出敲了敲瓶子,铮铮作响的声音听起来倒是如风铃般清脆悦耳。
她轻声道:“呶,都在这儿了。”
陶安念嗤笑一声,眼睛笑的像弯弯的月牙一样溢满了瑰丽的风华,得意的像只偷到糖的奶猫。
看见鹿禧一脸鄙视地望着她,陶安念从石床上站了起来,海藻色微卷的发尾顺着肩膀滑落下来。
她若无其事的拍了拍华丽的衣摆上不存在的灰尘。
“那要怎么做呢?”
鹿禧瞪圆了杏眼,脸上写满了吃惊。
“你你你竟然答应啦?”
“为什么不呢?难得见他那么落魄。”
陶安念抿住了充满笑意的唇,心翼翼地接过了瓶子。
“谢谢念念,念念最好了,只有你是最合适的。”
鹿禧一下子趁扑上去抱住她。
陶安念显然承受不了她的熊抱,断然拒绝道:“打住可爱,我们聊正事。”
“哦,好嘞。”鹿禧依依不舍地松开了陶安念暖软的怀抱。
她不知从哪摸来一块石刻,往上一滑,眼前便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光屏,里面充满了几道光路迸射出几道刺眼的光芒。
“念念,看!”鹿禧着指了指一束星光。
“这是晏离散落的地方,你需要穿越到世界里,帮助他升级打怪走上人生巅峰,搜集信仰值,这样他才能重塑神魂。”
“昂?这么麻烦。”陶安念的脸上写满了抗拒。
鹿禧幽怨地望着陶安念,露出了森白的牙齿,刻意拉长了声音:“念念不会话不算话吧――”
陶安念在内心翻了一个白眼,心里暗暗道:这个磨饶妖精,若是不答应她的话,她定会一直撒娇,直到自己同意为止。
“啊啊啊,我就知道安安最好啦。你需要找到蹊,拿到位面通行证才能穿行世界。唔,那个老头子最狡猾了,念念心些。
事不宜迟,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你现在就去吧,包袱我已经帮你收拾好了,行吧就酱,不要太想念我,掰掰。”
欸,别啊,我还想问问为什么一定要是我啊,陶安念在心里念道。可这句话还未问出口便与风揉碎在了一起。
只见鹿禧一合便把传送法阵收了回来,她长舒了一口气,抹了抹额上不存在的汗。
终于把念念这个混世大魔王送走了。
一眨眼,陶安念便已来到了囹山脚下。
晚风拂过,陶安念的裙摆层层叠叠地荡漾开来,像是精美绝伦的动态壁纸,带着少女的真与美好。
蓝楹花树上的家伙趴着树枝睡得正香。一团穿着杏色的肚兜,火红的像流云一般的头发全部扎成一股冲辫,像极了过年时的吉祥娃娃。
陶安念往树干上轻轻一敲,像是在与老朋友打招呼一样。树上的家伙立马化为一盏玲珑精致的宫灯轻轻落在了陶安念的上。
她独自走在荧草丛中,夏夜的萤火和冬日的白雪同时飘落,幽荧围绕着陶安念上下飞舞,似轻佻不羁的精灵。冰雪在翠绿的荧草之中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