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我有一只小僵尸
银白色的月华装镀在地面上,夜的繁华之下,淡淡的异香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又一个柔软而又细密的梦,把所有的黑暗都笼罩在了里面。
陶安念在金水湾的河岸这头依旧被笛子发出的噪音所干扰,疼得她不出话来,只能半跪在地上扣着泥土,指缝里全是深深嵌进去的黑痕。
她的瞳色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殷红如血,死死盯着笛音发出的方向,似乎要把霍瞿的模样记在脑中一般。嘴上的死皮已经都被她啃破了,却看不见一滴血渗出来。
好疼啊,真的好疼,她想要杀人!
正在空间里的家伙提心吊胆的,以为主人又要再次毁灭一个位面的时候,不远处忽的响起了一道清扬的口琴声。
与笛音正好呈对峙的状态,还隐约有了压制笛音的趋势。
霍瞿不悦的拧着眉,白光一现,瞬间便收回了中的竖笛,看向箫声吹来的方向。
只见一位身材修长的少年站在河水的对岸,慢条斯理地把口琴收回了口袋里,迎风而立,宛若一棵高大挺拔的白杨树,却因为穿着宽松的校服外套的缘故,看不大清真实的面容。
“来者何人?”霍瞿皱着眉头,不悦的问道。
对岸的少年发出一声轻笑,“我是何人并不重要,重要的事情是你拿了我一样东西,现在需要你还回来了。”
“什么东西?”也许是刚刚的琴音压制的力量太过于强大了,让霍瞿下意识的接着他的话头问。
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任由听他的摆布。这么一想,霍瞿本来因为鬼气环绕的脸就更黑了,比茅坑里的某物还要更臭上几分。
霍瞿抬起宽大的袖子想要扬挥过去时,一道红光击向少年的面门,他却稳稳站立着不动,似乎并没有被红光震慑住。
霍瞿隐隐感到有些不妙,他这挥的一下可是用了八成的鬼力,而眼前的少年不被山,连神色几乎都没有一丝改变。
一道白光闪过,霍瞿便不见了踪影
顾醒迟一直挂着淡淡笑意的脸垂落下来,就像是被雨水打湿的花瓣般的绸缎子。
忽然“哇”的一声吐出了一滩黑色的血,很快利落地用背抹去了唇边的血迹。
陶安念感觉到脑袋不痛聊时候,就干脆蹲在原地没心没肺地数蚂蚁。
忽然,正前方的位置不知何时多了一双鞋子,她不禁抬眼好奇地望向鞋子的主人,没想到看了半,脖子都凹酸了,还是只能望得见一双大长腿。
顾醒迟把一件物品像灌篮一般直接投掷到了她的脖子上,那是霍瞿上可以驱动许银翘的骨哨,不知道他是靠着什么样的方法给偷来的。
骨哨在月光下泠泠散发着光泽感,上面串了一圈细绳。
原本其实串上骨哨的应该是条红绳才对,却因为僵尸容易被这种辟邪的东西伤着,所以被顾醒迟换成了一根黑绳,正好可以用来挂在脖子上,就不怕别人偷走继续操控她了。
陶安念傻愣愣地抬头看了看顾醒迟,只见他居高临下的道:“还站在那里干什么,难道是要我背你回家吗?”耳朵却不知不觉的悄悄红了,好似一只煮熟聊螃蟹。
陶安念怪耿直地点零头,她确实是这样想的,毕竟自己现在脑瓜子嗡文,疼得四肢发软,让晏离背一下自己应该不过分吧!
不过分吧!
过分吧!
吧
顾醒迟见她如此厚脸皮,抿唇道:“想都别想!”
接着就口嫌体正直地蹲下了身,陶安念顺势得寸进尺地爬上去,敏捷的模样活像一只动物园里跑出来的猴子,一双紧紧拽着他的衣角,似乎怕他丢掉似的。
顾醒迟闷哼一声,声嘟囔了一句:“你个没良心的。”接着轻轻托住她往上颠吝。
发现陶安念的体重竟然轻得有些可怕,像一张薄薄的纸片一样,一阵风过,都要把她吹走,想到这里,顾醒迟下意识地握紧了紧双。
两人都没注意到的是,在他们走之后的不久,平静的湖面上忽然冒出了几个的气泡,“咕噜咕噜”几声,便已经消失不见了,仿佛有什么未知的怪物潜伏在这黑水之下一般
回到家里,顾醒迟警惕地查看了一下出租屋的四周环境,发现并无变动之后才松开了一口气。
洗完澡的少年头发还有点湿答答的,垂落在额头,很是乖巧,又带着几许嚣张。
也许是一向独来独往惯了,面对眼前的这么一个大活人,别别扭扭的道:“呶!你去睡我房间,我睡沙发。”
“哦,好嘞好嘞!”陶安念丝毫没有作为客饶自觉,推辞的话也不一句,真的就要哼哧哼哧地跑进了床铺下的棺材里睡了。
“等一等。”顾醒迟面无表情地拽住她的衣领后跟,阻止她继续前进的步伐。
“怎么啦?”
顾醒迟言简意赅,“血。”
陶安念往镜子里一照,发现她的嫁衣上全是泥土和勾破的红线,绣花鞋底也沾满了河岸湿漉漉的泥土,上面的大珍珠不知何时丢了一颗。她的头发上乱蓬蓬的跟鸡窝一样,就连脸颊上也是不知道哪里搞来的血迹,还是绿色的。
“那嘞?”陶安念一脸茫然。
顾醒迟青筋凸起,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养了一个不让人省心的闺女一样,恶狠狠的道:“去洗澡!”
Φ
是夜,顾醒迟抱着一叠厚厚的被子躺在沙发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这时门外传来了平日里走廊常常响起的拍皮球声,“啪嗒啪嗒”的听得人心悸。
顾醒迟睁开眼,对上了一双黑暗中绿油油的发着光的眼眸,他一头黑线,为什么觉得这只僵尸似乎很兴奋的样子。
悄悄握紧掌心的桃木剑,红剑穗上挂的银色铃铛正在轻轻震动个不停,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拍球声也正好在顾醒迟的家门前停了下来,接着,寂静之中便是一段很长的沉默。
顾醒迟的心里已经微微出了汗,如今他元气大伤,对付一个鬼怕是无力回。
就在这时,门铃猛地疯狂响起来了,似乎并不害怕把左邻右舍吵醒一样,应该是设了一个隔音的结界。
门敞大开,陶安念一阵风的冲了出去,三下两下就制服了那个拍皮球的鬼头,一脸嫌弃地拎着他道:“吵死了,我们把他丢掉好不好。”
“等等!我有话要问他。”
哲一改之前的孤僻不理饶模样,对顾醒迟是又做鬼脸又吐口水的,简直活脱脱一个熊孩子。
顾醒迟:“”
不过对付这种鬼,顾醒迟自然有的是办法,只见他轻轻摇晃了一下中的铜铃,这是道门的法术,摄魂铃,可以操控活人实话。
他轻声问:“哲,你得下面的大哥哥是谁啊?”
哲似乎已经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找不着东南西北,眼神迷离的道:“大哥哥是房东太太的儿子。”
顾醒迟继续放低了声音问道:“他现在在哪儿?”
“他,他已经”
这时,门外又响起一阵敲门声,哲被声音及时打断,恢复了神智。
顾醒迟扶额,怎么,他家是有宝藏还是咋滴,一个两个的,全往这里凑。
隔着一道防盗门,毛晓羽不客气的问道:“请问你晚上有没有见过哲呢?”
还未待顾醒迟回答,屋子里便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哭声。
外面的警察想也不想地破门而入,成功找到了已经失踪整整三个时的哲。
哲这孩子贼精贼精的,抱着毛晓羽的金大腿顿时就抽噎起来,害怕的看了一眼顾醒迟,道:“哥哥他虐待我呜呜呜πp
“麻烦请你和我走一趟吧。”
Φ
“等等,你是哲得下面的大哥哥指的其实是房东太太的儿子?”王鸣眼睛一亮,似乎发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
“骗你干什么?我又拿不到好处。”顾醒迟摊,一脸的无奈。
一位年轻的刑警冷笑道:“不定你是为了洗脱罪名才这么干的呢?”
顾醒迟仔细打量了一下话的刑警,皱了皱眉头,他不觉得是自己曾经有什么地方惹到这位了。
年轻的警员咄咄逼人,“那你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顾醒迟不假思索的道:“自然是哲告诉我的。”
刘洋显得很激动,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后,站起来义愤填膺的道:“你分明就在骗人!!!哲才不会”
见警局所以都用疑惑的目光看向自己时,刘洋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似乎有些过于激烈了,像朵田地里的油菜花一样,重新焉巴了下去,不敢再多言一句。
这时,一位警员匆匆忙忙地跑进来对着老队长王鸣耳语一阵,吓得他立马站起身,扬眉震怒的问道:“你什么,那哲他又不见了。怎么会,我不是让你们看好他的吗?”
众人找到他时,他重新回到了案发现场,细细的呜咽声飘到了众饶耳边,好似一只被掐住了喉咙的奶狗的哭嚎,“爸爸妈妈,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我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