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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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人不知道史家与太子之间做了什么交易,但贾赦可是清楚明白的,且不紫禁城里有得是鬼魂帮着他打探消息,远的不,眼下鬼头还附身在史鼒身上呢,自然也得知了一二。

    史老候爷虽是准备和太子一起干下去了,但他也怕着史家过不了这关,也不管史鼒能不能理解,一股脑的把上的资源全都给了,别什么史家秘药,史家隐密的人、人脉,还有好些隐藏下来的财产全都一鼓脑的了。

    然后鬼头自然也一五一十的全部都回报给了贾赦,这下子,史家的什么后、资源倒是全都便宜贾赦了。

    贾赦暗暗佩服史家先祖,虽然史家人当真不会教孩子,子孙后代是一代不如一代,不过史家先祖留下来的后倒真是不少,而且方方面面都考虑到。

    想来要不是史鼒早逝,这些事儿不知怎么的没有传到史老二的上,不定史家最后也不会落到被抄了家还不够,族中子女还被官卖为奴的下场。

    贾赦不客气的把史家藏在外面的秘药收走,也顺便帮着史家把隐藏在外头的银库清空,史家先祖当年怕是也想到了没有什么比金银更方面,也没有留什么古董、字画,留的全都是一锭一锭没有记号的金银,倒是方便了贾赦。

    虽是投了太子,但史老候爷也不敢全把希望放在太子身上,安排着史家三兄弟避出去。先是老三史鼎去了位在天津的舅家,接着又是老二史鼐去了江南书院读书,最后便论到史鼒,不过史老候爷还没想出怎么不着痕迹的把史鼒送出去之前,史鼒什么也不肯走。

    ‘史鼒’什么也不同意单独离开,急道:“老二和老三走就够了,我留在这里陪着爹娘!”

    附身在史鼒身上的鬼头有些着急,开什么玩笑,他要是在这时候走了,没盯好史家人的话,贾赦那厮绝对会连他最后一个头都不留给他的。

    “胡闹!”史老候爷板着脸道:“妇人之仁!”

    虽是嫌着儿子妇人之仁,但史老候爷脸上带着几丝微笑,显然是颇为受用儿子的孝心。

    不只如此,就连史老夫人都欣慰的悄悄抹了把眼泪,她家的鼒儿才不是什么傻子啊,先前只不过就是醉酒误事罢了,她叹道:“鼒儿!娘知道你有孝心,不过这事你帮不上忙,还是快点离开才是。”

    她们好不容易才把老三跟老二送了出去,就剩下鼒儿还没走了。

    史老候爷夫妇对望一眼,眸底都有几分忧色,要是以往,偷偷把几个孩子给送走绝对不是什么难事,但眼下可就真难了,且不鼒儿牵扯进了贾府的官司之中,全京城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鼒儿呢,暗地里又有太子看着,要把鼒儿送走,只怕当真是

    若非如此,以史老候爷与史老夫人素来偏心嫡长子的性子,也不会到最后才把史鼒给送走了。

    ‘史鼒’恨声道:“都是姑姑不好,要不是她非得要弄死瑚哥儿,咱们家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怎么她没事,反倒咱们家惹上了官司。”

    他是真心的,要不是贾母与王夫人打着把贾瑚抛到荷花池中毁尸灭迹的想法,贾赦也不会破坏三生石,他们也不会莫名其妙的回来这个世界。

    不提贾母便罢,一提到贾母,史老夫人也怒了,她气的瞪着史老候爷骂道:“都怪你,要不是你一心帮着你姐姐,咱们家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再想想儿子的话,史老夫人更怨了,不只儿子不满,就连她也怨的很,明明这事儿是贾史氏惹出来的,怎么倒楣的只有她们史家,贾史氏还好好的待在贾家宛如没事人一般。

    史老候爷也不话了,即使他平日里有些偏心自个亲姐,但他这次也忍不住埋怨起自家姐姐了,句不好听的,这次史家之祸全是自家亲姐招来的。

    老妻和儿子只知道瑚哥儿的事,也只知道眼前的鼒儿官司,却不知道他们史家另外一个危,因着大姐之故,史家被迫投向太子,他瞧着太子的神色,只怕是有意用史家秘药来毒害圣上。太子要是成功便罢,要是太子事败,等着他们全家的,绝对是个死字!

    即使圣上再仁慈,即使史家先祖立了再多的功劳,事关龙体,圣上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史家。

    一想到会有今天全是因为贾母滥用秘药,特别是贾母用秘药毒杀赖大之事,让他推无可推,不得不献药自保,史老候爷也恨的牙痒痒的。

    他眼眸微眯,“总不能只有咱们一家上了船才是。”

    如果他没记错,他那好姐夫除了管着东北军之外,同时也管着京郊大营,除了秘药之外,想来太子会很高兴再增加一条逼宫的后路。

    史老夫人眼睛一亮,她和史老候爷结缡多年,一听丈夫的话就知道丈夫要搞事了。

    “早该如此了!”史老夫人恨声道:“怎么能只有咱们一家子倒楣呢。”

    这事全都是贾史氏的错,怎么能只有她们一家子倒楣呢。

    她神神秘秘的靠近老候爷,低声道:“这些年来,你那姐姐仗着贾代善的势,没少帮着人事,要不这荣国府怎么可能会这么热闹呢。”

    虽这多少也和贾代善位高权重有关,但最重要的也是因为贾史氏会做事啊,要是贾史氏像隔壁宁国府的贾孙氏那般什么都不肯沾,时日一长,自然没人会去求她了。

    史老候爷沉吟着,“可有证据?”

    这高门大户之中,那户人家的当家太太里是干净的,他也知道老妻前些年没少跟在姐姐的后屁股赚点零花银子,不过这朝堂上讲究的是暪上不暪下,只要别太过,大伙大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眼下正是多事之秋,不定

    史老夫人白了史老候爷一眼,“自然是有的,就怕你舍不得。”

    史老候爷冷哼一声,眼眸微冷,“有什么舍不得的,这事也是她惹出来的。”

    长姐不仁,便别怪他不义了!要是史家这一关顺顺利利的过了便罢,要是不过

    史老候爷狰狞的笑了,那就大家一起死吧。

    史鼒默默地往外移了一步,又再移了一步,长期面对贾赦的他太明白史老候爷的这个笑容了,这分明就是黑化的笑容啊!

    鬼头默默地给贾赦点了个赞,不愧是地府里出名的黑心鬼王,不知不觉间又黑化了一个,厉害!

    贾赦一边顺道接收史家的东西,另外一方面也不忘让鬼头扇风点火,继续让贾史两家狗咬狗。

    贾史两家是姻亲,本就对对方颇为了解,这里自然有对方的黑料,更别提贾母这些年来背着贾代善着实做了不少好事。

    这事虽然是贾母所做,不过夫妻一体,贾代善自然得帮着背下来,况且有好些事情,贾母都是动用贾代善的金印所做,要贾代善不知,谁信呢。

    史老候爷这次是真动怒了,又连跑了好几趟太子府,最后一次出去的时候,太子还赏了一对白玉如意,如意本就有喜庆之意,又是一对,这分明是明晃晃的便表示太子有为史鼒作媒之意了。

    顿时这史家又开始门庭若市,好些官媒上门推荐各家贵女,这下子当真让平康帝怒了。

    他气的不只是太子竟然要会为一个身上还背着官司,人品卑劣的纨绔子弟赐婚;气的是朝中大臣的趋之若鹜态度,别看这事虽,但也可以瞧出朝中的风向。

    平康帝暗暗惊心,不过是给个犯了事的纨绔子弟赐婚便有如此多的大臣争相上门求嫁,倘若是其他呢?太子的势力何时扩展到这地步了?竟然连王法都可以不顾了?

    平康帝心下不安,越发觉得得狠狠压一压太子,否则这朝中还不知道是谁作主了。

    平康帝来回踱步了好一阵子,最后沉声道:“让人把史鼒出来的消息告诉贾赦。”

    夏德全一楞,“圣上,贾赦怕是不敢出这个头。”

    贾赦膝下还有二个儿子,总不可能当真远了宗族吧,他有着顾虑,不肯鱼死破也是正常,那怕他知道史鼒被放了出来,只怕也不会做什么吧。

    平康帝沉思许久,吩咐道:“让他去吧!这事有我呢!”

    贾赦要是个聪明的,自然知道该怎么做,要是个不聪明的,那那也只能让夏德全多提点着便是,不然还能怎么办。

    平康帝吩咐道:“你亲自去跟他,要是他不明白,就把事情掰开了跟他细细,好生教教他。”

    那怕事情还没证明,但平康帝也把贾赦视为自家人了,不然也不会用上教这个字眼。

    他顿了顿又道:“你顺便去瞧瞧贾赦在清虚观上过的怎么样,让张道士好生看顾着,该搭把的便搭把,就算不是她的骨肉,总归也是故人之子,不可让他受了委屈。”

    清虚观终究是清苦了些,待这事过了之后,得好好补偿一番才是。

    “是!老奴明白。”

    夏德全亲自跑了一趟清虚观,用的则是找张道士谈玄的名义,不过实际上找的自然是贾赦了。

    夏德全也曾就着贾赦的身世试探张道士,毕竟先前要不是张道士照拂,只怕贾赦早就被带回贾府内部处理了,也不会有之后的事了,以张道士与贾府之间的关系,虽是特别照顾一下贾赦并不足为奇,但为了贾赦,连贾代善都不理了,总难免让人有些奇怪。

    不过张道士是何许人也,在贾赦前世时都能暪了贾赦一辈子,自己又是个灵人,自然不会被夏德全三言两语就吊出来,况且夏德全还真没想过张道士也能知道贾赦的身世,也不过略略试探了几句,便让道士们引着去见贾赦了。

    张道士神色复杂的望着夏德全的背影,从贾赦愤而离家,到怒而告官,最后在大堂之上,史家人自揭贾赦身世,他便明白贾赦的身世暪不了多久了,不过还真没想到那么快就让皇家人查觉了,再想想前些时候收到的消息,张道士莫名的想为贾代善点蜡。

    “清风!”张道士吩咐道:“让人在三清前再上一柱香。”

    做为朋友,他也帮不上贾代善什么忙,只能给他上柱清香默默地为他祝祷了,希望某人能看在幼时的情份上,下留情些,下别太狠,好歹给贾代善留口气。

    当夏德全到来之时,贾赦正在清虚观的后山修练着,清虚观即是张道士的清修之地,此处自然是有些灵气,虽然他修的是鬼修之道,但灵气也能增进他的修为。

    贾赦的容貌本就生的极好,再加上修练之后,体内杂质去了大半,越发衬的肌肤晶莹如玉,气质出众,再加上他为了给张氏守孝,一身淡青素衣,越发衬的气质飘渺如仙,好似下一刻就会羽仙去了一般。

    夏德全暗暗赞叹了声,当真是个翩翩佳公子,当年贾代善一定是眼睛被贾史氏糊住了,这才没发现自个儿子的好,不过仔仔细细的瞧着贾赦的容貌,再看了看贾赦出尘的气质,夏德全不得不摸着良心自问,感觉还真不像她的儿子啊,毕竟

    想想当年可是以粗暴凶残闻名全京城的她,再瞧瞧眼前的贾赦,夏德全暗暗汗颜,头一回有些不确定了。

    夏德全轻咳两声,拱笑道:“的见过贾大老爷!”

    贾赦一楞,随即拱笑道:“见过夏公公。”

    夏德全才刚踏进清虚观中,贾赦便感应到了,不过他万万没有想到夏德全竟然是来找他的,而且这话里话外就是支持他去找史鼒算帐,只差没明白的表示‘冲吧!圣上在背后支持你搞事!’

    对此,贾赦是有些错愕的,他虽然把这事情给闹大,但他心下明白,圣上日理万,断是不可能理会这案子,他只不过是想借此逼催史家不得不投到太子门下,之后再以此为由与贾家分宗,他还真没想到圣上竟然会亲自关心起此案了。

    至于史鼒被放之事,他亦心里有数,史鼒虽然罪证确凿,不过瑚哥儿与琏哥儿并没有受到伤害,即使没有太子出,以贾史两家的势力,早晚也会被放出来,他之所以告官,为的是破坏贾母与史家的名声,并把贾母非其亲母的事情揭了出来。

    况且他真要报复一个人,也用不着靠官府,史鼒本就是个短命的,他当时一怒之下毁了史鼒的灵台,现在的史鼒已经是个废人了。

    别看史鼒眼下似乎还挺正常的,但鬼头一但离体之后,史鼒的下场就一个字──傻。

    所以一开始面对突然来访的夏德全,那一脸怜惜的告知史鼒被放了出来,劝他别忍了之时,贾赦是一脸懵逼的,他真的没有在忍啥啊。

    夏德全略略暗示了几句,这话里话外便是鼓吹他去搞事,不用怕搞事,也不用怕连累到二个孩子,有圣上在背后罩着他云云。

    听出夏德全的暗示之意,贾赦微微沉吟,是他前世太混了吗?竟全然不知道贾家在这么早之前便不得圣心了。

    虽是有些意外,不过平康帝这一插,倒是比他原先计划的要好些,有圣上做后盾,有些事情办起来也可以少束束脚些。

    看出贾赦意动,夏德全笑道:“贾大老爷不用担心,这长幼有序,这世子之位──”

    夏德全本想保证无论贾赦怎么做,这世子之位必定还是他的,不料贾赦却开口道:“还请夏公公帮忙,赦不要什么世子之位,只想与荣国府分家!”

    贾赦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赦自请分宗!”

    圣上想拿他做教训贾史两家的刀,自然得付出一些代价。

    分宗之后,虽然还姓贾,乃旧是亲戚,但便不再是荣国府之人,以后荣国府里之事便与他和两个孩子再无半点关系。

    夏德全一楞,“分宗?”

    夏德全楞了一楞,好一会儿才明白贾赦的意思。

    夏德全笑道:“贾大老爷,这又何必,你既是长子,这荣国府本该就是你的。”

    虽贾代善求立次子为世子,但这折子还被圣上压着,留中不放呢,况且这立世子之事岂是贾代善一个人了算?如果当真是她的孩子,别区区一个荣国公世子了,就算是荣国公的位子,也大可坐得。

    况且为了区区事而自请分宗也过了些,即使要分宗,真该要分出去的,也该是贾政那一房才是,圣上向来仁慈,绝对不会亏了自家人。

    贾赦摇了摇头,“赦并无护住自个家之能,何谈继承荣国府。”

    他顿了顿又道:“只是赦虽与荣国府分宗,赦希望能把先祖母临终前分给我的东西,还有亡妻嫁妆取回。”

    该他的,他自然要拿回来,至于荣国府的财产既然知道荣国府早晚会有被抄家追债的一日,拿了做啥,早晚都要吐出来的东西还不如不拿。

    别以为分了家就没事啊,想当年新帝最让人佩服的一点就是讨债无极限,当真是把讨债这件事情给做绝了!

    当年新帝直接抄了几户不肯还钱的人家之后,也有些人家知道还钱之事不可避免,倒也认认真真的另想办法了。

    有一些是如甄家那般,把银钱隐藏到了老亲家中;而有一些是直接将家中子弟分了出去,按这分家之后便算不得一家人,按可以避开还债一事。

    不过新帝也是绝的,直接以分家所分出去的财产原属一府为由,让人把分家分出去后的财产追了回来,不但如此,还把分家分走财产的那几年的收益也追回,当真是连半点子活路都不留。

    朝堂上一时间怨声载道,偏生新帝大概是被平康帝骂习惯了,压根不在乎骂名,该收的收,该拿的拿,什么分了家就可以躲避还债之事,没有的事。

    想想当年新帝的做法,那怕事隔数百年,贾赦仍对这事记忆犹新,既然这分出来的家产也不过是平白便宜了旁人,甚至连之后几年的收益都不是自己的,贾赦思来想去,宁可不要这份财产,也免了将来被新帝追债。

    况且莫张氏的嫁妆与祖母留给他的东西都够他们一家子吃一辈子了,再则,如果他真要些什么,自个去拿不是更快些,也免了大伙嘴皮子牵扯,一招袖里乾坤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帮忙贾母清空她的私库。

    夏德全微微沉吟,顿时明白了贾赦的意思。

    夏德全忍不住直摇头,“这也太委屈贾大老爷了。”

    这孩子的想法要是让圣上知道了,还不知会有多心疼啊。

    饶是夏德全与贾代善相熟,想到好好的孩子被逼成这样,夏德全也忍不住骂上一句‘妖艳贱货’!

    贾代善这个蠢货竟然听信贾史氏的枕边风,把好好的一个孩子逼成这样,就连自个应得的东西都不想要了,当真是太糟蹋孩子了,也未免太没把皇家放在眼里!

    贾赦淡淡道:“赦只求能平平安安把两个孩子抚养长大。”

    只要分了宗,他与荣国府再无半点关系,无了后顾之忧,该怎么做,要怎么做,全都在他一念之间。

    夏德全沉吟许久,“这事咱家没法子代圣上允许,况且这贾家宗族之事,圣上也不好插,恕咱家多嘴一句,这该你的就是你的,圣上自会为你做主。”

    既使贾大老爷自请分宗,贾代化和贾代善同意了,圣上也不会把荣国府世子之位便宜给贾政。

    贾赦了又,夏德全始终不肯应了,贾赦也只能罢了,横竖这贾家宗族之事,只要贾代化与贾代善应了,旁人也不好些什么,到时他再逼贾代化与贾代善分他出去便是。

    于是乎,两人各怀鬼胎的笑了。

    作者有话要:  又是一个大肥章,胖胖最近那么努力,大家不夸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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