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哥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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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赦又在金陵城待了二日,一来是继续观察一下甄家女,见警幻好似当真忘了前事,也就安了心,再来便是在金陵城中走一走人情了,且不一直拼命跟他还有林如海拉关系的薛逸,这连薛家二房──薛游亦下帖相邀。

    这薛游此人虽是邵阁老的不记名弟子,但对贾赦而言,他的女儿比他本人更为印像深刻,毕竟此人可是薛宝琴的亲爹。

    起来薛宝琴也是个可怜人,她才貌兼备,又自幼跟着薛游云游四海,见过世面,比她堂姐薛宝钗有过之而无不及,既使是在美人札堆的贾家也是极出挑的,怨不得贾母一见就喜欢,还硬逼着王夫人收做养女。

    偏生她人美,但命不好,和梅翰林这般翻脸无情的人家订了亲,明明薛宝琴是订给了梅家嫡次子,好不容易逼得梅家认了这门亲,但一见薛家依靠的贾家出了事,便在谈婚事时又故意换成了梅家庶子。

    薛家毕竟已经没落,贾家更是被抄了家,薛宝琴不愿意接受梅家换人一事,两家的婚约就此作罢,主动退了亲,按这事到这种地步,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偏生梅家怕流出个自家不守信诺的名声,竟然狠下心来到处着宝琴的坏话,也不知怎么的竟宝琴与宝玉之间有着什么苟且之事,好些不可不的流言传的满天飞,就连他贾家姑娘的名声都因此受损,最后宝琴竟被逼得出家,终究也是个薄命女子。

    起来这事有大半要怪薛游识人不明,把女儿许给了翻脸无情的梅家,要不一般人家,退亲便退亲,一别两宽,各自欢喜便是,也犯不着故意破坏女方名誉,硬是逼人家好好的一个女孩出了家了。

    贾赦虽有心提点一番,不过眼下两方没多少交情,也就罢了,横竖离薛宝琴出生的日子还早呢,将来总有的是会。

    贾赦沉吟一番,便让人在金陵最好的酒楼里订了席面,宴请薛家大房与二房两人,论交情,他和薛逸私交要好一些,且不论两人在先前甄家之事里建立的交情,毕竟像薛逸这般付钱爽快的冤大头可真是少的。

    但要论关系吗,还是薛游与他的关系近些,毕竟邵萱萱是他家瑚哥儿的媳妇,而薛游可是萱萱的师叔,就这关系上,终就还是薛游亲近一些,贾赦无论先去赴谁的约都不好,再加上他也想尽快回京,便干脆两房人一起宴请了。

    这薛家大房和二房倒也爽快,一起连袂前来。

    薛逸与薛游并非亲兄弟,而是堂兄弟,不过两人自幼一起长大,和亲兄弟也没多少差别了,而且薛家家产早就分割的清清楚楚,两房人之间也没有什么争产之事,是以这感情反倒比寻常人家的亲兄弟要好些。

    薛游一到,更对贾赦重重的一躬身道:“多谢贾兄给邵阁老伸冤。”

    薛游顿了顿解释道:“邵阁老邵大人是在下授业恩师,只是在下读书不成,让邵大人失望了,是以一直没得正式拜入邵大人门下,至今也不过就是个不记名弟子,让贾兄见笑了。”

    薛游旅游归来,便听了邵大人之事,其中之惊险,就连他都听的心惊肉跳,是以也越发感谢帮邵大人申冤的贾赦。

    “那儿的话。”贾赦连忙道:“在下也没帮什么,这冤其实还是邵阁老自己给自己伸的。”

    实话他也不过是去那边看了场戏罢了,即使没有他在,在邵阁老一家子鬼都准备的如此充份的情况下,那邵家子也绝对讨不了好。

    薛逸听此处忍不住问道:“当真是邵阁老自己给自己伸冤的?”

    他们虽然隐隐约约的听了一些,但毕竟没亲眼见过,将信将疑,也不知这世上是否真有鬼神之事。

    “这是自然。”贾赦将能的略略了,像是东西无风自动、香灰见影、棺村倾倒、邵家忠仆及时喊冤等事,薛游听的一时咬牙切齿,一时又神色闇然。

    薛游叹道:“可惜游学习不好,不能正式拜入邵大人门下,不然游伺奉在他老人膝下,或许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先前他也劝过恩师几次,但恩师始终不愿意,他也当老人家一心想要落叶归根,也就罢了,要是早知道邵家宗族会如此狠心,他当初应该什么都要把恩师一家留在金陵才是。

    贾赦叹道:“薛兄弟也不用妄自菲薄,薛兄弟人品好,想来邵阁老必是满意的,未正式收徒想必另有缘故。”

    邵阁老这天煞孤星的命格也着实太邪,不收薛游为徒也是为了他好。

    薛游长叹不语,贾赦所言他也心中有数,当年恩师也曾经动意想收他为徒,那知道后来传来了师兄身死的消息,师父大受打击之下,之后再也不提收徒两字。

    他知道恩师不收他为徒是为了他好,不过想到恩师老年无依,最后惨被族人所害一事,他就有些心有不甘,要是有着师徒名份,便可以大大方方的照顾老人,而不用看恩师惨死了。

    薛游再三谢过,又问明萱萱的情况,听闻她在林家过的不错,林家夫妇待她如亲女一般,也总算松了口气,“多谢贾兄。”

    他本有意收养恩师孙女,不过一个商家女的身份那及得上官家女的身份,再听到林如海亦是极疼爱萱萱,他那最后一丝担心也终于可以放下了。

    贾赦连忙道:“也是萱萱乖巧可人,得了如海夫妇俩的疼爱,在下可没帮到什么忙。”

    “贾兄弟太客气了。”薛逸连忙道:“要不是贾兄弟发现了那人贩子,金陵府怎么能顺藤摸瓜的摸到甄家?又怎么能救回犬子与邵家女?起来,咱们最该感谢还是贾兄弟。”

    着薛逸还郑重的敬了杯酒,“实不相暪,逸膝下就这么一个儿子,贾兄弟帮我找回了儿子,就如同找回我的命一般,前些时候便想好好谢谢贾兄弟了,只不过那时因着甄家事跘住了脚,直到今日才能好好谢谢贾兄弟。”

    他这话并不假,他先前早有意好好谢谢贾赦,只不过当时他忘着帮林如海去各地赎回那些被卖的可怜孩子,家里的婆娘又不安份,这事才耽搁了下来。

    无论是薛逸还是薛游都是长袖擅舞之人,又有意讨好贾赦,贾赦也无意挑事,酒过三巡,三人也相谈甚欢,天南地北,无所不聊。

    薛游是第一次遇贾赦见面,以往听贾赦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的纨裤子弟,虽然做了点好事,但也只当他是碰巧遇上,原本也没放在心上,但越是相谈,越发现贾赦此人和传中的全然不同。

    贾赦此人不但肚里有货,更难得的是对各地风俗民情极为了解,句句都到了点子上,好似亦曾亲眼所见一般。

    他是长期走商,再加上家中长辈细细教导,这才对各地民情有所了解,虽是如此,但每到一地总不免为当地风俗而惊叹,但贾赦长年来待在京城,最远也不过就出门过这一次,如何得知这么多东西呢?

    薛游本就是个好游玩的,听的贾赦一,自己反倒来了些兴致,还大有想找贾赦一起游玩之势,正当三人的正热络之时,忽听门外传来一阵吵杂之声,似乎有人想要硬闯进来,只听薛逸的厮急道:“王老爷,我们老爷现下不方便,要不让的通报一声再?”

    “什么不方便的?”那男子嚣张道:“天大的事难道有比我王家重要的?”

    接着又是一阵推挤之声,“让开!老子今天非要见到薛逸不可。”

    贾赦好奇的瞧了薛逸一眼,只见他涨红着脸,气的微微发抖,显然也有几分不悦。

    “叫贾兄弟见笑了。”薛逸先是陪了不是,这才强笑道:“此人就是我那素来犯混的大舅兄,显然又是喝多了酒了,逸去去就回。”

    贾赦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他!”

    起来惭愧,他和王子胜在前世时是亲家,不过平日里还真没怎么接触过,往昔走亲往来大多是跟王子腾家往来,就连王熙凤自个都不喜欢跟自个亲爹来往了,更别提他们,要是薛逸不提,他几乎都快忘了王子胜的存在了。

    以往他只听王子胜是出了名的浑人,如今一看,还当真如此,怪不得连自家儿女都远了他。

    薛逸胡乱的道了个恼便连忙出去,他这个大舅兄向来是出了名的浑人,要是真不理他,他不管不顾的还不知道会胡些什么。

    不过薛逸才走不了两步,满身酒气的王子胜便冲了进来,而且一拳直接往薛逸鼻梁上打去,嘴里骂道:“好你个薛逸,竟然敢躲着不见我!”

    薛逸吓了一跳,要躲避已然不及,只见那拳头就要揍上来之时,也不知道贾赦怎么做的,顺间便到了薛逸身旁,直接把薛逸往后一抛,接着掌一伸便恰恰好挡住了王子胜的拳头,反一转便瞬间反剪王子胜的右,将王子胜压制住。

    “我王子胜。”贾赦似笑非笑道:“你在我的宴席上闹事,怕是不好吧。”

    “关你屁事!”王子胜死命挣扎,但他就像是被翻了身的乌龟一般,怎么也翻不出贾赦的掌心,他怒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敢管老子的事。”

    贾赦微微挑眉,自他修练有成之后,他还真很久没见到有人敢对他这么不客气,当下也微微有了些怒意,喝道:“好大的胆子!”

    贾赦狰狞一笑,不客气的直接把王子胜押到酒楼栏杆,作势要直接推下去,“什么东西,敢在老子面前称老子!”

    贾赦这一提吓的王子胜顿时醒了酒,贾赦请酒的地方是金陵第一大的酒楼,寻常酒楼只有二层楼高,而这间酒楼却有三层楼高,是金陵城里少见的第一高楼,贾赦请客自然是挑了最高的一层楼,这三层楼摔下去,他还焉有命在!

    王子胜顿时吓白了脸,吼道:“你你可别胡来啊!我可是金陵王家的大老爷!我二弟王子腾可是个大将军,你要是对我不敬,心我二弟砍死你!”

    “大将军!?鬼他妈的大将军。”贾赦冷笑,“谁人不知王子腾被去了职,现在可是在回京的路上,还大将军呢!”

    王子腾充其量也不过就是个指挥使,离将军还远的很呢,整个东北也就只有一个将军,那就是贾代善,在贾代善跟前,王子腾他算个屁!更何况现在王子腾什么都不是了。

    “你”王子胜一惊,这下子当真是酒全醒了,“你怎么知道!?”

    注意到薛逸也在,他连忙改口道:“你胡些什么,我二弟可好的很呢。”

    到此处,王子胜忍不住狠狠的瞪了一眼薛逸,要不是薛家气,不肯给他们银钱打点,王子腾也不会莫名其妙被去了职。

    贾赦微微挑眉,只不过又推了一点,让王子胜离着酒楼栏杆更近了些罢了,吓得王子胜尖声直叫。

    薛逸终究不愿意将事情闹大,低声道:“贾兄弟,看在弟的份上,饶了这个浑人吧。”

    怎么都是他妻舅,要是他出了事,他薛家面子上也不好看。

    贾赦微微皱眉,不过还是看在薛逸的面子上放下了。

    有贾赦这个高在,王子胜也不敢像先前那般再闹,连忙对薛逸交待道:“薛逸,咱们薛王两家可是亲家,我弟弟要不好了,你薛家也不好过是吧,你要是懂事的,还是尽快把我弟弟要的东西准备一下才是。”

    薛逸皱眉,心生反感,这王子胜把他当成什么了?真把他当成是他们王家的下人,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吗?

    薛逸还没来的及话呢,便见王子胜的厮连忙来找,“大老爷!出事了,咱们得快点回府去。”

    “急什么!?”王子胜不满道:“老子还没有玩够呢。”

    刚刚被吓了这么一场,他等会还得去找找他的情儿来安慰一下才是。

    “大老爷。”厮急道:“你还是快回去吧,京城那似乎出了事了。”

    “京城有二弟在,能出什么事。”王子胜一个字都不相信,那怕他最讨厌这个弟弟,但他也知道,这四大家族里无论谁出了事都论不到王子腾出事。

    俗话物似主人形,这王子胜是个浑不吝的,他底下的几个厮也不是什么懂事的,也不管眼下还一堆外人,竟然一五一十全了,

    “听二老爷不知怎么的,扯进了荣国公遇刺案中,京城王家都被御林军圈了起来,眼下王家里人心惶惶,就等着大老爷回府呢。”

    “你什么!?”这话一出,就连贾赦也惊了一惊,“荣国公遇刺了?伤的可重?”

    着急之下,贾赦气势全开,众人顿时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压的他们喘不过气来。

    首当其冲的厮更是双脚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他不认识贾赦,又只道在这金陵城中,天大地大也大不过自家老爷,本来还不想理会贾赦的,但在贾赦的气势之下,他什么心思都没了,乖乖道:“只听荣国公受了点轻伤。”

    贾赦微松一口气,接着又有些疑惑,别看老头子好似蠢的没边了,但他对外向来圆滑,应该不会有人想暗杀他才是。

    贾赦随即想起一事,忍不住拍了一下自个脑袋,他都险些忘了王氏之事,只不过没想到这外面的杀效率这么慢,这时候才下。不过话回来,怎么牵出来的是王子腾不是王夫人呢?莫非那个坑哥货比他想像的还要厉害?

    作者有话要:  抱歉又更晚了,最近天气冷,起来码字好艰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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