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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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连贾王两家都倒塌了大半,更别提北戎王族所住的迎宾馆了。

    大晋王朝很完美的继承了前朝的好习惯,就是苛刻,而且是苛刻自个的衙门,别什么官不修衙了,就连大晋王朝的门面──迎宾馆也着实破烂,房屋破烂就别了,不只如此,就连门窗都是漏着风,雨下大了,屋里还会漏水。

    初见时张彦卓还有些恼了,迎宾馆好歹是大晋朝的门面,怎么能这么破败呢?

    不过迎宾馆的官员两一摊,没银子怎么修迎宾馆?

    这迎宾馆每次都是有外宾来朝之前,这才修缮一番,不过自从北戎势大之后,已经有好些年不见外宾来朝了。

    这次贾赦献俘之前,鸿胪寺也曾上旨问要不要修一修迎宾馆,但圣上将折子扣住留中不发,其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们也不过是按着圣上的意思办事,毕竟以北戎的所做所为,没把他们送进大牢里就不错了,那可能好好的照顾他们。

    迎宾馆的官员都如此了,而且暗示的明明白白,张彦卓也无法,好在眼下是盛夏,房子差一点便差一点,仍然还可以住人,不料北戎王族才住进了迎宾馆,便遇上了京城地动。

    这么破烂的迎宾馆,平日里光是住人都要担心它会不会倒了,更别提遇上了京城地动,顿时迎宾馆尽数崩塌,北戎王族死伤了大半,好在北戎王不过是被压成了重伤,北戎十一王子也只受了点轻伤。

    张彦卓孤身一人,京城地动之时又跑到快,没受什么伤,发生事情之后把自家人一点,便立马去了迎宾馆帮忙,见十一王子没事,便留下几个下人帮忙照应一下就走了。

    他和十一王子交好,但和其他的北戎王族可没有什么交情,况且他在北戎的那段期间对这些全没把汉人奴隶当一回事的北戎王族也没有多大的好感。只要他们不死,大面子上过得去就成了。

    不过张彦卓在回京的路上,却意外遇到了朱哥儿。

    “张叔!”贾珠脸色惨白,背后正背着比他还要的元春。

    的元春在他的背上看起来比原本的年纪还要上许多,明明是个四岁的孩子,但看起来好似只有二、三岁一般,穿着破旧不合身的衣服,从破衣服中露出的地方可以看到好些明显的伤痕。

    有一些是因为教坊司崩塌而受的伤,还有好些是被人鞭打出来的伤口,伤口狰狞,密密麻麻的布满所有裸露出来的皮肤,有新有旧,看得出来从被便人虐打着。

    如果这样也就罢了,这个孩子的身上满是鲜血,就连张彦卓看了都心中一惊,没想到一个的孩子身上竟然有这么多血。

    贾珠紧张道:“我妹妹拜托你帮我救救我妹妹。”

    他以为他自己一个人就可以照顾好妹妹了,但等他真的找到妹妹之后,才发现这件事情好热,就他一个人,连找个大夫给妹妹治伤都不成。

    他跑了好多医馆,那些大夫不是自己都被伤的很了,便是急着去救其他人,求着大夫救人的人着实太多了,他连靠近大夫都难,更别提找人救人了。

    头一回,他发现自己竟然如此无力。

    “没事的。”张彦卓大放在贾珠头上,毕竟还是个孩子,那怕贾珠尽力镇定了,但整个人还是抖的厉害。

    感觉到贾珠背后的女孩当真情况不好,张彦卓干脆把两个孩子抱了起来,直接往太医院里跑,做为特权阶级,他自然还是有一些办法的。

    按发生如此大的天灾**,大凡帝王大多会下些罪已诏之类的,以安民心,但平康帝是何等人也,平康帝可是全大晋朝历代帝王之中最好面子的一位帝皇,要他下罪已诏,就如同要了他屁股底下的龙椅一般,而且比要他的皇位还要严重三分。

    罪已诏这玩意是绝对没有的,不但如此,新任的钦天监监正阿图尔还当着众朝臣的名发表了‘地震’,地震里称地震乃是地壳内积气所导致,与圣德无关

    虽然这地震在后世人的眼中算是极为超前的知识了,不过在众大臣眼里,他们只觉得这阿图尔在帮平康帝推脱,偏生大伙还不得不陪着平康帝演戏,要是不演呵呵,被一掳到底,不得不灰溜溜的回乡的原钦天监监正便是个好例子。

    不只如此,平康帝终于下了,他把朝堂上跳上跳下蹦跳的最厉害的几个大臣下狠整治,而且还直接将四皇子直接掳到底,成了一个光头皇子,而且那些跟随四皇子的门人也大多被贬斥。。

    这事着实吓了大伙一跳,能混到朝堂之上的,那有什么蠢货,大伙都看得出来平康帝一直暗暗扶持着四皇子,甚至亲自出把三皇子一脉给打趴了下来。

    虽然四皇子不知为何被圣上直接贬到了礼部,不过大伙还道是圣上有意历练四皇子,便没怎么放在心上,万没想到,四皇子竟然是真的被平康帝厌弃了!

    正当大伙惶惶不安之际,平康帝下了一连串的赈灾指令,把六部指挥的团团转,一时间也顾不得再重新站队了。

    况且要站也没得站啊,平康帝的几个儿子癈的癈,出继的出继,剩下都不过是些皇孙,还有未成年的皇子,最后几个大臣们只能老老实实的做事了,不过六、七两位皇子的娘家稍微的热闹了一些,不止六、七两位皇子,就连五皇子身旁也多了好些人。

    虽然因为地震,京中屋舍倒了十之八九,不过要是想花钱,自然有的是地方给人花钱,在金水河的花船之上,四皇子特意宴请了五皇子。

    金水河上的游船向来是京里数一数二的销金窟,不但里头的女子大多是来自江南水乡的柔媚姑娘,上从老鸨下到龟奴个个都话柔气,容貌也都是极好的,略差一些都不敢往客人跟前带,七分的容貌加上十分的温柔,让人听了就打从心里舒畅。

    当然,四皇子特意挑了金水河的花船,也绝对不是看在花船里的那分江南风情,而是看在花船地方隐密,又在金水河中,不惧人偷听之故。

    五皇子不过才二十初头,不过常年困苦的生活倒是让他看起来好似三十许人一般,不但容貌苍老,就连身上的那一袭衣裳都是好几年前的旧衣裳了,不但早褪了色,边角处都可以看得出来有些许磨损。身上更是半件佩饰都没有,干干净净的,可见其窘迫。

    五皇子虽是尽力自制了,但那眼睛总不由自主的往着桌上那些荤菜上瞄着,乍见这样的五皇子,四皇子都忍不住感概,“五弟,你受苦了。”

    以往的老五是何等的心高气傲之人,东西略差一点都是不肯用的,御膳房里的吃食向来是不用,只肯用着储秀宫里厨房的东西,何曾有像现在这般,还对一只烧鸡流起口水来了,可见得他这段时日在裕郡王府里当真是被苛待了。

    想来就连父皇都万万没有想到,他给老五挑的那户人家,刚刚好是被甄家拐卖了女儿的人家,裕郡王本就对老五这个嗣子不喜了,在知道了甄家其实是拐了平安郡主的人家之后,自然更对甄妃所出的老五恨之入骨了。

    裕郡王府里本就不如旁的王府宽裕,当初五皇子出宫又出的紧,平康帝也不过就让人将五皇子屋里的那些侍妾送了过去,压根忘了把五皇子的那些私房送过去,五皇子中无银,一切都得靠着裕郡王。

    本来一开始裕郡王虽然不喜欢五皇子,不过这郡王世子的份例还是给的足足的,但在知道平安郡主是被甄家所拐的之后,便开始大着胆子苛扣起五皇子的份例来了。

    这郡王世子每年应该有着三千两的份例,不过裕郡王以养家为由,硬是拿了一半,当然,这也是合理的,毕竟裕郡王自个也是如此,裕郡王府里又没多少进项,一家子老全靠那一点子岁银养着,五皇子做为养子,自然不能不奉养老人。

    只不过裕郡王又将五皇子一家的食衣住行折了进去,让老五付钱,也不知道裕郡王怎么算的,最后五皇子实际到后只剩下三百两银子。

    一年三百两银子放在普通人家也该是足够了,不过在他们这样的人家,怕也不过就是一个月左右的花销,不过从五皇子的情况看起来只怕五皇子的日子比他想像中还要难捱了。

    四皇子不过略略挟了一筷子,五皇子便立马开动了,只见他如风卷残云,一下子就把桌上的菜肴给扫了大半,饶是以四皇子的城府,也不由得一楞,连忙帮着给五皇子倒了杯茶,“慢着!慢着!别呛着了。”

    五皇子用完了膳,吃饱喝足之后,舒畅的打了个饱嗝苦笑一下,“让四哥见笑了。”

    句不好听的,他也着实好一阵子没见荤腥了。

    “老五!”四皇子脸色微沉,“这裕郡王家”

    那怕他不喜欢五皇子,不过裕郡王家要是做的太过了,那也未免太没把皇家放在眼里了。

    五皇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大晋朝以孝治天下。”他顿了顿又道:“我毕竟过继给了裕郡王家,况且他们因着平安郡主之死而心伤着呢,要府里上下给郡主吃起长素,也算不得什么。”

    大晋朝最重孝道,裕郡王又不是不给他吃喝,只不过府里因着平安郡主之死,而都吃起素罢了,他跟着裕郡王夫妇吃素,这种事情,他到那处理去。

    平安郡主也是个命薄的,好不容易被寻了回来,虽是名声有损,但得圣上怜惜,不但封她为郡主,甚至还给她亲自指婚,恰好指给了三皇子的表哥,偏生嫁过去之后,却处处不如人意。

    这丈夫不喜,继子不敬,就连马家上下对她也多有鄙视,平安郡主又是个心性敏感的,过门后没几年就病逝了,裕郡王夫妇大受打击之下,便让全裕郡王府上下吃起了长齐,算起来,他也有大半个月没用过荤腥了。

    至于衣服什么的,呵呵,裕郡王夫妇倒没有苛扣,不过他们是直接给了布料,让他自个让他房里人去做着,本来这也是方便,偏生裕郡王府里给的布料不是短少,便是花色不适合他。

    他除了穿着一袭旧衣出来见人,还能如何?总不能叫他穿着一身大红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的衣裳出来见人吧?他也要脸啊。

    四皇子微微一叹,心下顿时明白了,要是旁人,怕是恨极了马家,不过落在裕郡王府中,自然是恨极了甄家。

    老五这个甄妃之子,自然成了裕郡王府怨恨的对像了,缺衣少食还是轻的,要不是老五毕竟是个皇子,裕郡王夫妇痛失爱女之下,还真不好会做出些什么,即使明知道裕郡王是用软刀子杀人,但他们做为五皇子的父母,只要不是明着虐待,无论是谁都不好些什么。

    同情五皇子之余,四皇子也不由得暗暗心惊,五皇子的今天,不定便是他的明天,他已经被父皇给厌弃了,也不得那一日会被父皇给过继出去,到那时

    四皇子眼眸微利,“老五,难道你打算一辈子就这样子过下去?”

    五皇子苦笑,“难道弟弟还有得选择?”

    摊上这种亲爹娘,再碰上这种后爹娘,他还有得选吗?

    四皇子低声道:“当年甄妃娘娘宠冠后宫,奉圣夫人又甚得圣上信任,这宫里”

    五皇子眼神微沉,他两一摊,弹了弹身上的旧衣,“四哥太看得起弟了,我要是有半点能力,那会落到今日这种地步?”

    四皇子微笑,“五弟太过谦了,在宫外,甄家或有不足之处,但在宫内吗”

    他眼神微利,“看甄宫人眼下还能活着,便知道你甄家的本事了。”

    当年大伙都以为甄妃娘娘被贬成宫女子之后,早晚会在这后宫里无声无息的没了,但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直到现在,甄宫女子仍然活的好好的,要是这里头没有甄家当年留下的人脉帮助,谁信呢。

    五皇子瞧了四皇子一眼,沉默不语。

    四皇子又道:“我听五弟妹已经身怀有孕了,五弟不为自己想想,难道不为了五弟妹肚子里的孩子着想?你认为裕郡王夫妇会容得下你的骨肉吗?”

    五皇子早早被圣上放弃,身上无官无职,上又没有银钱,自然只能做最不花钱的娱乐,便是和妻妾厮混着,这混的多了,自然孩子就会跟着来了,只不过五皇子至今仍膝下犹虚,要里头没有裕郡王夫妇的笔,四皇子绝对不相信。

    五皇子眼眸微眯,隐隐流露出一丝仇恨的目光。

    孩子他自然是曾经有过的,只不过每每因为各种缘由而流掉罢了,甚至他娶妻之前,裕郡王妃还敢大大方方的以正妻未进门前不可有庶子为由,给他的侍妾灌避子药。

    这两个老不死打的主意,他早就猜出几分了。直到现在,裕郡王妃还没有放弃让她的外甥继承裕郡王府呢。

    就连牛氏腹中这一胎,也都是他们夫妇好不容易保下的,可是看那老不死的天天给牛氏立规矩的模样,也不知道这一胎是否能保得住。

    “你有什么打算?”

    四皇子微微一笑,“即然父不父,又何必守为人子之道呢?”

    要不想落到像其他兄弟一样的下场,那就只能拼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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