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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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秋月和彭敬业很快离开田沟回到村边路上, 遇到那种事两人十分尴尬。

    谁都没有话, 淡淡的暧昧丝丝飘荡在两个人之间。

    过了片刻, 彭敬业低声咳了咳, 眼光扫过江秋月绯红的脸颊, 开始转移话题。

    “咳, 那两个人我给送到县里派出所了。”

    江秋月眼神飘忽地嗯了下,随即反应过来他的是之前蹭他车的柳二狗和李永红。

    “两人都进去了?”江秋月迟疑地问道。

    柳二狗不是押着李永红去邀功的吗,怎么把他自己个儿也搭进去了?

    有柳二狗那个搅屎棍在,李永红进派出所是铁定的事实。

    但是柳二狗……江秋月忍着羞意抬眼看向身边的男人,是这个人做的吧?

    虽是疑问, 其实江秋月心底已经认定是彭敬业做出来的。

    在危险的时刻, 一直是他在帮助她。

    江秋月心里蔓延出丝丝缕缕的情绪,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彭敬业迎着她的目光勾唇笑了下,点了点头。

    昏暗的天光中他双眸黑亮有神, 站定低头轻声道, “你放心, 那个什么二狗子胡作非为扰乱社会主义建设, 被抓住轻易不会放出来了。”

    其实柳二狗是被他用点手段送去开山挖矿去了, 兰县派出所的所长特意安排柳二狗当开石的炮头。

    那种活计九死一生, 若是命大活下来就是他的运气。

    至于那个偷盗的女知青, 有柳二狗的攀咬证词, 估计会判上一二十年牢底坐穿。

    除非发生了意外情况或者立下大功, 不然就在监狱里接受劳动改造和教育洗脑吧。

    在京都时, 上面的人针对此类偷鸡摸狗败坏社会风气的事件一向严厉惩罚。

    彭敬业私以为柳家湾这里同样是如此处理, 紧跟领导政策的步伐。

    江秋月闻言放下了一桩事,向他感激地,“谢谢你。”

    不然她即使能全身而退,也不能够光明正大地把李永红收拾了。

    不得要绞尽脑汁想法子使些手段讨回来。

    柳二狗能进去,更是个意外的惊喜。

    那是村支书柳有根手下的一条狗一把刀,没了他,柳有根犹如断了一臂。

    没人给他冲锋陷阵,不信柳有根还能舍下一张老脸亲自上阵批这个逮那个的。

    到底这个时间段是上面某些人在搞什么运动,儒家什么的在他们眼里是垃圾是荼毒。

    上行下效之下,下面的人一级级全搞起来了。

    柳有根隐在幕后,指使着柳二狗带领红兵队在村子里烧书砸旧开批.斗.会,还不是想舔某些领导的屁股,好立他的威风。

    以上都是江秋月根据记忆中模糊的历史知识推测出来的,大概是近段时间**的内因。

    想到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江秋月脑海里想起刚才草窝子里浪.荡.淫.糜的声响,瞬间被恶心了个够。

    玛德,不抓住这个机会报复他一下简直对不起自己受到的惊吓和委屈。

    江秋月杏眼眯了眯,心里着主意。

    彭敬业见她不话,就捧着一堆带土的薄荷草陪在旁边一起往回走。

    两手架着谨慎心的样子,搭配虎虎生威凌厉风行的步伐,看起来有点傻傻的。

    江秋月无意中瞟见,忍不住憋嘴笑开,扭过头去不让他看见。

    两人出来的时间不长,其实走的有点远了。

    从路口拐上直达知青院的泥土路上的时候,他们突然碰到了一个人。

    两人都见过且极其恶心的癞三儿!

    癞三儿不知道在找谁,四处张望着从另一条道窜出来,头发衣服乱糟糟的,瘸着腿一颠一颠地朝江秋月他们的方向走过来。

    江秋月脸色一白,即使身边还有彭敬业,她心中难免升起了一丝惊悸。

    那一次的事给她留下了很不好的心里创口,想起就心有余悸的疼。

    彭敬业正低头走着,脸上带着一抹轻松的笑容,享受难得的静谧时光。

    突然发觉身旁的人停下,转头他就发现江秋月脸色不对,像是在害怕什么。

    黑色的双眸瞬间凌厉起来,带着冰寒的光芒看去,同样看到了上次那个欺负江秋月被他教训的人。

    彭敬业一瞬间心里有点翻涌起伏。

    那次他为了不让她年纪就犯下错误,对她的狠辣报复加以了阻止,却没想到那件事对她的伤害如此之大。

    早知道……早知道他还会阻止。

    她还,不能把青春年华葬送在一个混混身上。

    先不江秋月和彭敬业再次看到癞三儿的反应如何,癞三儿这边一开始是没发现前头路上有对仇敌冤家。

    他上次梗着一股怒火把李永红就地正法发泄后就躲回家里去了,养伤外加避祸。

    不过一时浪.荡作恶导致他的伤腿恶化,伤口养好后瘸的却是更厉害了。

    这回出来也是身上憋的难受,想找寡妇亲热亲热,不想溜去寡妇家却没找到人。

    浑浑噩噩的出来后,邋邋遢遢的就晃悠到知青院附近了。

    想着万一有机会碰到李永红,拉她再去草垛子里弄一弄也好。

    没有大鱼大肉,清粥菜勉强吃着呗。

    没想到刚晃出来正龌蹉地嘿嘿回味呢,抬头就见到前方路口两位煞神。

    对于江秋月一个女知青,看不起女人的癞三儿尚不记得上次她他的凶狠,至多脑子里残留点忌惮。

    但是彭敬业也在啊,那对癞三儿来就是悬在脖子上的刀.枪了。

    特别是此刻彭敬业还黑着脸,两只虎目发光地瞪着他。

    癞三儿发誓,那绝对是凶狠的光,像捍卫领地的头狼一样。

    被看一下就吓死人了!

    癞三儿两腿直颤,想直接跑走却不敢,缩在那里全力降低自个儿的存在感,只希望那位解.放.军.同志能大人大量当没看见他,把他当个屁放了。

    江秋月深呼吸一下,已经反应过来。

    伤疤再次揭开之后疼一疼,或许之后她就不再对那件事耿耿于怀了。

    只不过……癞三儿绝不可以放过了!

    什么手上不能沾血,忌讳什么脸面名声,怕什么牛鬼蛇神,一千道一万不如报复回去让欺负她的人不好过来的爽!

    不能明着来,谁规定不能暗地里用用心了?

    如此想着,江秋月像是突然开了窍,只感觉浑身骤然轻松,沉积在心底的郁气都消散了。

    神清气爽,连外在表现的气质都明媚阳光起来。

    彭敬业敏感地发现了她的转变,低声询问,“江同志?”

    江秋月朝她灿烂一笑,露出整齐瓷白的贝齿,清丽的容光在天色昏暗之下涌现一丝魅色。

    如此美景,让彭敬业看愣住了神。

    江秋月随即转过头去,没有发现他的呆愣。

    她没有理睬对面快吓得尿裤子的癞三儿,像是没有看到他一样,心里却着找茬的主意。

    癞三儿……柳有根……

    不如,让他们两个狗咬狗一嘴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