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志军咬着腮帮子，迎着季云铮刀子般的目光，恨得眼圈都红了。

    柳艳虽然低着头，可她知道季云铮在看她，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指头紧紧地蜷缩在心里，好像很怕人看见似的。

    白微微幸灾乐祸地看了看齐志军，又看了看柳艳，目光悄悄下移，盯住了柳艳那双紧握成拳的。

    她抿了抿唇，觉得自己表现的会来了，

    于是故意关心地问道：“柳艳姐，你的怎么肿了？”

    所有的人都盯住了柳艳。

    季云铮的目光落在了柳艳的上。

    柳艳猛然抬起头，惊恐地看着季云铮。

    “胡、我、我没肿！”

    季云铮两步到了柳艳跟前，顾锦心也快步走了过来。

    柳艳恨不得原地把两只砍掉，她试图把双藏到背后。

    季云铮却抓起柳艳的胳膊，强行把她的双暴露在众人面前。

    柳艳双腿发软，心：完了！

    只见柳艳的十根指头肿得圆滚滚红艳艳的，跟十根被血染过的火腿肠似的。

    李淑芬尖着嗓子：“她的肯定是摸了漆树才肿起来的！好呀，真是你这不要脸的害我建设！”

    百花村的吃瓜群众也都叽叽喳喳、声地议论起来。

    “柳艳的咋肿了？”

    “不会是她害的人吧？”

    “她为啥要害建设跟麦穗？”

    “那谁知道？估计是看建设他妈不顺眼吧”

    王支书打心眼里不希望害人的是柳艳，他还没把柳艳弄到呢，他更希望是害人的是齐志军。

    “都别吵吵了，先让锦心看看柳艳的到底是咋回事！”

    王支书发话后，沸腾的人群暂时安静了一瞬。

    顾锦心言简意赅地：“没啥好争议的，柳艳的指头确实因为摸了漆树过敏了，至于她为什么要摸漆树，建议请派出所的同志亲自审问。”

    罢，又解释：“漆树可以让人过敏，但是每个人过敏的程度是不一样的，有些人全身红肿，有些人脸肿，还有些人只是肿，柳艳是第三种。”

    柳艳浑身软得站都站不住了。

    没错，喜被喜褥里的脏东西是她塞的，可她要害的不是顾锦心，只是单纯地想整一整王建设，想借着他新婚破了他气运。

    因为她恨死王建设了。

    两年前，她本来有会被推荐到公社里的学当老师，跟她同时竞争的还有另一位女知青。

    柳艳知道王支书是个大色狼，当时她已经做好了用身体交换光明前途的准备。

    在柳艳的认知里，在百花村，没什么事是跟王支书睡一觉解决不了的。

    如果睡一觉解决不了，那就再睡一觉。

    那天晚上，柳艳把王支书约到了村部存放粮食的仓库，当时王支书的大已经从她的上衣下摆钻了进去，抓住了她胸前的白兔。

    她记得很清楚，王支书一边用牙齿解她的衣服扣子，一边：“只要你让我舒服，学老师的名额就是你的，谁都抢不走”

    可惜王支书的衣服扣子还没解完，柳艳还没来得及让他舒服，仓库的门就被踹开了。

    王建设晃着电筒走了进来。

    儿子亲自来捉奸，王支书自然舒服不成了，这件事情虽然就这么烂在了三个当事人的心底，谁都没再提过，可是柳艳也被留在了百花村。

    最终是那名女知青向王支书奉献了身体，如愿以偿去公社学当了老师，现在人家已经去了县城，成了县城里的初中老师。

    在柳艳的概念里，如果不是王建设搅了她的好事，去城里当老师的就是她。

    是王建设毁了她的大好前程。

    季云铮不屑地看着柳艳，精致嘴角扯出漫不经心的嗤笑。

    “吧。”

    他的语气不重，但是柳艳却觉得不不行，不照实也不行，很快就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当然，她绝不会提两年前那个脏臭的夜晚。

    吃瓜群众哗然，白微微低头偷笑，齐志军也惊讶地看了柳艳一眼，觉得她很蠢，简直是自毁前程。

    李淑芬脱下布鞋，用鞋底子“啪啪啪”将柳艳抽倒在地上。

    她停之后，气喘吁吁地：“必须把这不要脸的关进去吃牢饭！谁求情都没用！”

    柳艳坐在地上，抬着泪眼朦胧的俏脸看向王支书。

    王支书有点心软，毕竟王建设和麦穗只是受了点罪，没真出啥大事，就这么把柳艳送去派出所，是不是太残忍了点？

    他想了想，用不容置喙地语气：“先把人关进仓库里，我一会儿去派出所汇报下情况，

    行了，事情水落石出了，都散了吧。

    该上工的都给我上工去！”

    王支书在百花村有着绝对的权威，他一声令下，众人立即做鸟兽散。

    白微微很心地凑过去关心王建设和麦穗。

    “哎吆吆，这咋弄成这样了，看着都很疼，

    柳艳平时看着挺热心助人的，没想到这么歹毒。”

    李淑芬呸了一口，：“微微，还是你细心，幸亏你发现柳艳那烂货的蹄子肿了，要不然还不知道查到什么时候呢。”

    白微微抿了抿肿成青紫色的嘴巴，细声细语地：“我看到建设哥跟麦穗姐被害得这么惨，就忍不住着急，正好看见柳艳指头肿了，所以多留了个心眼。”

    李淑芬呵呵笑着：“你这个心眼留的好，算了，你上午也别上山了，回去歇着，下午再去上工吧。”

    白微微感激一笑，低头走了。

    季云铮跟在顾锦心屁股后面回了季家院，关上院门后，就催促她赶紧把空间里的鸡蛋拿出来，照旧再抓两只肥鸡。

    顾锦心喜滋滋地照办了。

    又问他：“县局就那么几口人，天天送鸡蛋送鸡，他们吃得完？”

    季云铮一边抓起树叶子盖在鸡蛋上面，一边：“吃得完，我胃口大。”

    又叮嘱顾锦心：“你上午别上山了，等你爬上去又该收工了，王老四就是折腾人呢，你下午再去。”

    凤县昼夜温差大，晚上湿冷，白天的太阳却很毒辣。

    顾锦心拿了顶草帽帮季云铮戴上，抬帮他系好草帽带子，笑吟吟看着他。

    “季云铮，晚上早点回来，我等你。”

    季云铮眨了眨眼：“等我干嘛？”

    顾锦心脸红了红，勇敢地出自己的心声：“想早点看到你，不行吗？”

    季云铮：“如果我回来早，有什么好处？”

    季云铮一身反骨，有时候乖地跟兔子似的，有时候却又专喜欢唱反调。

    比如，他自己本来就想早点回来的，但是你提醒他早点回来，他就得趁提点要求。

    顾锦心对他非常有耐心，诱哄他：“你早点回来，我给你量量尺寸，给你做两件新衣服。”

    季云铮心里乐开了花，却勉为其难地：“再吧。”

    罢，拎起鸡蛋和装着肥鸡的麻袋走了，顾锦心站在院门口，一直看着他如松如竹的挺拔身影消失在路的拐弯处，才关上院门，回空间处理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