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4章大不了当破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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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林牧时已经赶到车站,坐上了前往西县的大巴车。

    他运气还算好,于中午十二点顺利抵达西县。

    林牧时一分钟也不敢耽搁,快步跑到售票的柜台跟前,伸着脖子问:“请问,到云川镇的大巴车几点出发?”

    那工作人员一听就笑了:“同志,你是外县来的吧?

    云川镇还没通车呢,这天马上就要下雨了,你还是赶紧找个住宿的地方歇一晚上,明天再赶路吧。”

    林牧时心里焦急,哪里敢歇脚,向工作人员道了谢后,匆匆走了。

    他一边走一边问路,两个时后终于步行到了云川镇。

    此时,冷雨已经兜头浇了下来,林牧时来的匆忙也没带伞,棉衣棉裤棉衣全都湿透了。

    找个老乡问了下,得知从镇上到大槐树村,竟然还有十多里路

    又冷又饿,林牧时快崩溃了,幸好国营食堂还开着门,他跑进去要了一鸡肉打卤面,还加了两个鸡蛋。

    *

    季云铮负责开车,他习惯开快车,不到一个时就赶到了云川镇的集镇上,好巧不巧的是,汽车引擎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发动突然熄火,车子骤然停住了。

    季云铮有些无奈:“车子抛锚了。”

    调查组的人商量了下,决定先去吃饭,等吃完饭再想办法修车,这会下着冷雨,也不方便修车。

    几人下了车,去了集镇上唯一的国营食堂。

    “同志,你的面好了!”

    林牧时起身去窗口端了自已的面,刚挑起一筷子冒着热气的面条,还没来得及塞进嘴里,便听外面有人道:“季同志,就在这家食堂兑付一口吧。”

    接着是季云铮的声音:“嗯,进去吧。”

    林牧时浑身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他悄悄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季云铮和几个男人一起进来了,其中有两个人正是棉纺厂负责组织人事关系的科长和副科长。

    他瞬间猜到这几人是来找蒋依依的。

    林牧时哪里还有心情吃饭,放下筷子一溜烟从餐厅后门走了。

    他一路上丝毫不敢停歇,马不停蹄地朝大槐树村跑去。

    大槐树村没有通公路,只有一条窄窄的罗马道。

    林牧时顶风冒雨,直到天黑透了才赶到了蒋依依的大姑家。

    村里人睡的早,太阳落山就关门上炕了,此时的蒋依依已经进入了梦乡,忽然听到“啪啪”的拍门声。

    “依依!快快快!赶紧开门!”

    蒋依依从睡梦中惊醒,猛然睁开眼睛,她大姑寒婆子已经从炕上坐起来了,骂骂咧咧道:“哪个挨千刀的这么晚还来叫门,给谁叫魂呢?”

    边边摸索着从窗台上找到火柴,点燃了煤油灯。

    蒋依依洋洋得意的:“大姑,我听着是林牧时的声音,他可能不放心我,来看我了。”

    听是侄女婿来了,寒婆子加快速度扣好大棉袄的纽扣,穿上棉裤、棉鞋,举着煤油灯出去开门。

    刚抽开门栓,林牧时就冲进来了。

    “姑,你赶紧把门插上,依依呢?”

    寒婆子重新插好门栓,道:“依依就在家里呢,牧时,你这么晚来,大姑可没饭菜待你。”

    林牧时人已经进屋了,满屋子寻找蒋依依,道:“我可不是为了吃你的饭才来的。”

    蒋依依披着棉袄坐在炕上,冲林牧时一笑,道:“我昨晚到,你今晚就到了,就那么舍不得我啊?

    既然离不开我,为啥在一起的时候天天跟我吵架?”

    林牧时顾不得跟她废话,揭开被子,看了看蒋依依高高隆起的肚子,愁道:“你肚子咋这么大呢?”

    “还不是你搞大的?”

    蒋依依低头骄傲地摸了摸肚子,笑容灿烂:“乖崽崽,你爸爸舍不得咱娘俩,来看咱娘俩了。”

    却听林牧时道:“依依,这个孩子要不得,得赶紧把胎儿打了!”

    蒋依依的笑容冻僵在脸上,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抓起枕头疯狂砸林牧时的脑袋,哭骂道:“林牧时,你这个混蛋!你他喵不远万里赶来,就是为了害死我的孩子?”

    寒婆子也气道:“这再有一个月就要生了,现在打胎不是要害死依依吗?

    哪有人七八个月还打胎的?”

    林牧时也急得变了脸色:“你们以为我想让打掉这个孩子?

    棉纺厂和教育局成立了联合调查组,专门调查咱俩的丑事,

    调查组已经到了云川镇上,马上就来了,

    最要命的是顾锦心他男人也跟着调查组一起来了,就算咱们能把调查组的人糊弄过去,也过不了季云铮那一关!”

    蒋依依吓得脸色都白了,扯着嗓子骂了起来:“顾锦心咋不死呢?

    难道就因为我抢了她的男人,她就这么害我?

    她心眼咋这么?

    她为啥要这么逼我?

    为啥要害我啊!”

    骂完之后,双紧紧地捂着肚子,拼命摇头哭道:“我不堕胎!

    我死也不堕胎!

    我不能亲杀了我的孩子,我做不到!

    姑,你赶紧把我藏起来,只要不被他们抓到,哪怕把我藏到老鼠洞里也行。”

    寒婆子迟疑道:“依依啊、我们村比鸡屁股大不了多少,村里就这么几户人家,

    你没听牧时调查组的人就要来了吗,我能把你藏到哪儿去呢?

    万一被调查组的人发现是姑把你藏起来的,那就麻烦了,姑好心收留你,你可不能害姑啊。”

    蒋依依近乎绝望了

    林牧时也急了,道:“依依,你不要任性!

    如果你不在调查组来之前打掉这个孩子,咱们就全完了!丢工作不,还得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人家会骂你是不要脸的破鞋!

    整个川城都在抓作风建设,搞不好咱俩还要挨处分、全家下放”

    蒋依依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可是她真的舍不得这个孩子啊!

    她不想流产!

    “呜呜呜!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蒋依依哭得直抽搐,抬着一双泪眼绝望地看着林牧时。

    林牧时心里也很不好受,蒋依依肚子里的是他第一个孩子,是他的亲骨肉啊,再有一个月,家伙就出世了,现在他却要亲害死他

    “依依,咱们还很年轻,只要熬过这一关,以后还可以生十个八个”

    听了这话,蒋依依却哭得更凶了,就算以后还能有再多的孩子,也不是肚子里的这一个啊!

    时间已经很紧迫了,林牧时从怀里摸出一个油纸包,递给寒婆子:“大姑,这是堕胎的药,你帮忙把药熬了吧。”

    寒婆子接过药包,去灶间烧火熬药。

    药很快就熬好了,寒婆子端着药碗送到蒋依依跟前,撩起衣襟擦了下眼泪,好言劝道;“依依乖,赶紧趁热喝了吧。”

    蒋依依已经哭得快晕厥了,软绵绵地靠在林牧时怀里,两道眼泪顺着脸颊流得老长。

    林牧时接过汤碗,送到蒋依依嘴边,耐着性子哄劝:“乖,喝了吧,明年咱们重新生一个”

    蒋依依好像认命了,她痛苦地睁开眼睛,坐直身子,双捧起药碗,轻轻抿了一口。

    一股难闻的苦涩的药味直冲喉管,恶心得她干呕了几声,这下,她彻底崩溃了。

    她用力把药碗摔在地上,浓黑的药汁泼湿了地面。

    近乎疯狂地哭喊起来:“我不喝!我不喝!

    下放就下放!丢工作就丢工作!没脸就没脸!

    大不了被人骂破鞋!

    反正我不喝!林牧时,我告诉你,这个孩子我要定了!”

    林牧时又急又气,怒火直窜上心头,他几乎失去了理智,“啪”地抽了蒋依依一个耳光。

    “蠢婆娘,你咋这么不懂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