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司遥胳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00舔舐着她的脖子，粗重的呼吸逐渐趋向于稳定。

    “不、喜欢”

    再多的话都不如让00舔舔她来得奏效？

    芸司遥察觉到他强烈的不安和焦躁。

    00将她抱在怀里，冰冷健硕的身体被电击得发黑。

    看起来实在是凄惨。

    芸司遥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伸。

    她拍了拍00的脑袋，充作安抚。

    “没事了。”

    00耳鳍鲜红，因为情绪的起伏，蹼爪和耳鳍都都变得极为尖锐。

    原本一条漂亮的漆黑大尾巴，被电击得黯淡无光。

    不少鳞片都松动了，血丝隐约可见。

    芸司遥皱眉往他身下看，道：“我看看你的尾巴，这鳞片好像”

    00被她触碰了身侧的鳞片，身体猛地一抖，紧绷起来。

    “不”

    他突然开始抗拒芸司遥的接触。

    “不能、看。”

    蹼爪收回，芸司遥双脚骤然着地。

    她站立不稳，踉跄着向前倒去——！

    00眼疾快的扶稳她。

    芸司遥站稳后，00身体才向后退去，将自己埋进了阴影中。

    什么情况？

    芸司遥还以为他被电击出了什么毛病，神经立马绷起来，迅速道：

    “怎么了？是身体哪里有问题？”

    喂食口的电击器功率极大。

    难不成真电出什么后遗症了？

    她朝00走去。

    人鱼尾巴抬起，自己先低头看了看，眉头紧皱。

    他声音冷硬的对着伴侣道：

    “不要、过来。”

    00抱着尾巴，缩到了水箱边上。

    芸司遥看不清他的具体位置。

    她眼睛还没有完全适应纯黑的环境，摸索着走路非常不方便。

    芸司遥沉着脸，道：“到底怎么了，受伤了我可以给你治，你躲什么？”

    00沉默了半晌。

    芸司遥：“过来，我看看。”

    00在暗处盯着她。

    人类的视力比起人鱼来差太多了。

    他们不能在黑暗中视物，也不能看清几十米外的景物。

    00却可以看清她。

    他能看清伴侣脸颊极为细的毛孔，微微抿紧的唇，薄薄的眼皮，上扬翘起的眼尾。

    很可爱。

    00兴奋地甩了一下尾巴。

    就是表情有些不耐烦。

    在芸司遥耐心告罄，又一次伸想摸到他时。

    00将自己的头探了过去。

    芸司遥眉心一动。

    她低下头，心的触感湿滑，她摸到了00的头发。

    人鱼抱着自己的尾巴，薄冷的唇微动。

    “鳞片，掉了丑”

    芸司遥一怔。

    00:“太丑了、不好，看”

    他的眼睛像是会发光，幽蓝色的瞳仁是黑暗中唯一闪烁的微光。

    芸司遥紧绷的身体骤然松懈下来。

    原来是因为鳞片

    “丑什么丑。”

    她捏了一下00的脸，淡淡道：“谁你丑了，这不挺好看的。”

    人鱼瞳仁竖起，他咧开嘴，露出满口森白可怖的尖牙。

    “不丑？”

    芸司遥道：“不丑。”

    粗壮的鱼尾和鳞片是雄性人鱼的象征。

    00:“你不、嫌弃？”

    她得赶紧恢复电源了，实验室内其他研究员马上就会赶到。

    芸司遥揉了揉他的头发，道：“不嫌弃。”

    她指了一下水箱。

    “进水箱里去，等会有人会过来，我会安排医生给你治疗尾巴。”

    00又睁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

    芸司遥也看着他。

    与表面的冷静不同，她心里也在打鼓。

    她关闭了总电闸，“莽撞”的将00放了出来。

    现在没人能阻拦他。

    00随时可能逃出研究所，回归大海。

    如果能选择，没有实验体愿意留在这里，被人观察、实验，囚禁在这不到十平米的房子。

    大海是那么的辽阔无垠。

    他可以恣意地在海水中畅游，伸展四肢，而不是困在窄的水箱

    芸司遥垂在身下的逐渐攥紧。

    如果00真的要跑，她很有可能拦不住。

    除了00脖颈上的电击项圈能对他造成一点威胁之外，其他防御关基本没有任何作用。

    就像前天晚上那样。

    00破坏关，如同捏豆腐。

    芸司遥还没想好应对政策，眼前突然一晃。

    她警惕地向后退。

    下巴突然被捏住，紧接着，她的唇被人直接包裹，含住。

    芸司遥被撬开齿关，分叉的舌\/尖灵活摆动。

    呼吸交缠时似有大海的腥咸与冷冽，交织在空气中。

    人鱼的蹼爪擦过她泛红的耳垂。

    接吻也像舔舐，又深又重，缠绕着化在彼此舌尖。

    芸司遥正要将它推开，00却率先离开。

    他尝尽了伴侣的味道，眉眼餍足，喉结上下滚动。

    “芸”

    00吻了一下她的。

    芸司遥看着他转身，“扑通”一声跳进了水箱里。

    00用锁链将自己重新锁住。

    “我会”

    人鱼双缠上锁链，声音低沉暗哑。

    “一直陪在你身边”

    他将额头抵在玻璃上，幽蓝的瞳仁灼灼似流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