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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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铮”两剑相交,发出一片耀眼的火光。

    公孙翊见梅破寒持剑刺来,知他不肯善罢甘休,赶忙祭出绝尘剑抵挡,两剑相交,发出一片耀眼的火光。

    两人一来怕影响宗杰和女祭休息,二来怕员邱山有所损毁,所以都刻意压制了自身的修为,两个修士间的切磋,竟和寻常武夫的争斗相似,饶是如此两人依然打得异常激烈。

    天蒙蒙亮了。

    公孙翊蹲在赤泉水旁,掬起一捧水洗去脸上的血污。

    公孙翊和梅破寒大战整夜,虽然彻夜未眠但这一架打得酣畅淋漓,公孙翊反倒不觉得如何疲惫,并且隐隐约约感觉自己卡在门外的那只脚,已经稍稍抬起,若能再让自己放开脚大战一番,兴许就能迈入门内,成功跻身湖海境。

    公孙翊和梅破寒战了一晚,输了一晚,虽然两人都压制了自身修为,但梅破寒始终压公孙翊一头,即便到了后半段,两人放开脚过了一招,但梅破寒依旧略胜一筹,虽然公孙翊未出杀招,但他明白,梅破寒亦是如此,并且梅破寒比自己游刃有余得多。

    要赢一个人,不难,每次都以微弱的优势赢一个人,很难。

    公孙翊心道:“若不是进入这座洞天之前他便被纯原重伤,不定我早就被他砍死了,纯原屡次救我,出去后可得好好感谢她才是。”

    公孙翊伸将自己脸上的水珠抹去,发现自己脸上的伤口已经愈合,而且没有留下伤痕。公孙翊又惊又喜,伸掬起一捧赤泉水,淋在自己身上的其他伤口上,不一会儿伤口便愈合如初,所谓生死人,肉白骨,不外如是。

    梅破寒在一旁瞧见,笑道:“你子还挺会物尽其用啊。”

    公孙翊道:“你不试试?”

    梅破寒讪笑道:“不需要。”

    昨夜一战梅破寒较之公孙翊受伤甚轻,而他的愈合能力又非比寻常,此时已经痊愈如初。

    梅破寒双环胸,背靠在甘木上,盯着赤泉水道:“想不到这赤泉水还有这等妙用,如此来,要是宗杰那子被人砍上一刀,也未必会死。”

    宗杰在睡梦中模模糊糊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悠悠醒转,打了个哈欠道:“谁叫我?”

    此时女祭也已经醒来,伸了伸懒腰,看了眼四周景象,不由得瞠目结舌,四周遍地都是甘木的树叶,还有许多碎裂的石块,地上也布满深深的剑痕。

    宗杰亦发现环境的异样,目瞪口呆道:“这是怎么回事?有猛兽来了吗?难怪昨天晚上我似乎在梦里听到奇怪的声音。”

    公孙翊和梅破寒相视一笑,却并未出言解释。

    一行四人坐在梅破寒的飞车上,往那座山峰飞去。

    公孙翊坐在车内,闭目养神,同时在脑海里回忆着昨夜一战的收获。

    虽然梅破寒答应不会要了公孙翊的性命,而两人都刻意压制着修为,但昨夜一战,公孙翊好几次都命悬一线,而就在公孙翊生死攸关的时刻,其气府内的“云雾”隐约有凝聚成水的趋势。

    “还是得靠真正的生死大战才能破境。”

    众人飞至正午,梅破寒将掌挡在前额,遮蔽着耀眼的阳光,定睛一看,道:“咱们到了。”

    公孙翊站起身来,往眼前望去,只见一座笔直的山峰矗立在眼前,抬头望不到山顶。

    突然间,众人眼前出现一数百丈高的金身,挡在飞车前。

    众人抬头看去,这人是个男子,容貌并不出众,远比不上公孙翊和梅破寒,但却有一种在两人身上都找不到的威势,并且男子双目内金光流转,显非一般修士。

    男子开口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你们在我这石中洞天内待的可习惯啊?”

    梅破寒见男子气势逼人竟丝毫不肯示弱,并不答话,反问道:“你是何人?”

    男子道:“我是这座常羊山的山神,更是这座洞天的主人,掌管这里的一切。”

    公孙翊一听常羊山这个名字,心底登时泛起一种熟悉的感觉,但又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梅破寒笑道:“既然你是这座洞天的主人,那便再好不过,快放我们出去。”

    山神道:“办不到,神奉天帝之命看管这座洞天,不让任何人出去,即便是你们也一样。”山神虽然自称“神”却毫无谦卑的姿态。

    梅破寒嗔道:“他妈的,咱们这些外来的也不行?”

    山神斩钉截铁地道:“不行。”

    梅破寒祭出利剑,恶狠狠地道:“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法天象地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

    梅破寒高高跃起,挥剑向山神砍去。

    山神掌轻轻一挥,如同拍苍蝇一般一掌将在空中的梅破寒拍落,只听“嘭”的一声巨响,梅破寒整个人都被拍进地里。

    飞车上的人尽皆惊恐万状,女祭更是花容失色,踮起脚尖往下看,试图找出梅破寒的下落,但她毕竟不是修士,眼力有限,此时身在高空,往下看去只见一片绿色的树林,毫无梅破寒的踪迹。

    公孙翊运气凝神,往下瞧去,只见梅破寒将头探出土地,张嘴吐了口尘土,似乎还骂了山神一句,看样子并无大碍。

    公孙翊对女祭轻声道:“放心,他没事。”

    女祭一听,铁青的脸上这才回复了几分血色。

    公孙翊见了,即便此时身处险地仍不住叹息,不知若女祭知道了梅破寒是妖非人后会作何感想。

    山神道:“我奉天帝之命,看管此地已过了数千年,只要满了一万年我就能被封为天庭正神,不用再被困于此地,你们进入此地本也应该受我管辖,但念在大家本是同族,所以一直对你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子先杀了我的白鹤,此时又来找我的麻烦,不给你一点教训是不行了。”

    宗杰道:“原来那些白鹤都是你派到我们僬侥国的,你为什么要这样!”

    山神笑道:“不错,除了那些白鹤,这座洞天内所有族群遇到的灾祸都与我有关。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很简单,这些族群彼此之间并无争斗,若任由你们繁衍无异于竭泽而渔,这洞天内的资源早晚会消耗殆尽,那你们也会灭绝。我受天帝所托看管你们,既不能让你们能过得太好,也不能让你们过得太差,若你们都灭绝了,我可无法和天帝交差,所以我会时不时施展一些段,让这座洞天内族群的人数基本维持不便。”

    公孙翊一听,觉得山神的所作所为毫无道理,登时怒不可遏,道:“这是为什么?”

    山神笑道:“这座洞天就像一座牢笼,里面所有的人都是囚犯,你还奢望我对犯人多好吗?”

    公孙翊一阵无言,他想不明白,作为天地之主的天帝为何要建立这座牢笼。

    山神见公孙翊神色恍惚,接着道:“顺带一提,因为你刚进这座洞天时杀了我一只白鹤,害得我其他白鹤无功而返,所以僬侥国人得以逃过一劫,不过,我对此很不开心,在你们离开僬侥国后又派出去十几只白鹤,此时僬侥国虽未毁灭,但人数已不存十之二三。”

    宗杰一听,双眼一黑,跌坐在地上,险些昏死过去。

    山神用遥遥指着公孙翊,道:“这一切都怪你。”

    公孙翊知道自己好心办坏事,心中既懊悔,又恼怒,破天荒地向山神骂了一句“我去你大爷!”

    话毕,祭出绝尘剑,对着山神凌空一劈,剑气如刃,直射山神面门。

    山神眉头轻挑,道:“雕虫技。”长舒一口清气,竟将公孙翊的剑气吹散。

    山神对着飞车一掌拍落,情急之下,公孙翊顾不得女祭,只得抓起自己脚边的宗杰飞身避开。

    “嘭”的一声,飞车在空中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