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怒冲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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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翊抬头望去,只见黑漆漆的半空浮现一个人的身影,正是连岳。

    连岳道:“好子,挨了我一掌居然能不死,实属不易啊。要不是我放心不下,前来查探,差点就要被你跑了。本来你也不是非死不可,不过既然你已知晓了此处的秘密,为避免夜长梦多,你还是死在这。”

    刑天轻叹一声,若不是公孙翊知晓了他的存在,并且答应会想法子救他出去,那公孙翊今天或许还能有一线生。

    公孙翊心道:“糟糕,为今之计只有拼死一搏了。”抬头道:“如今在这常羊山内,你的法天象地使不出来,没了那数百丈的金身,想要杀我,怕是没那么容易。”

    连岳嘴角上扬,笑道:“哦?是吗?”捏剑诀,遥指着公孙翊,道:“跪!”

    蓦地,公孙翊感觉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在了自己身上,全身骨头被压得嘎嘎作响,整个人被压得弯了腰,几乎就要向连岳跪下。

    公孙翊右一张,和他一起落在常羊山内的绝尘剑飞速而来,公孙翊伸握住,大喝一声,真气激荡,站直身子隔空向着连岳劈去,喝道:“跪你个头!”公孙翊这几日和梅破寒待在一起,修为虽无多大长进,但却学到不少粗鄙之言,所谓近墨者黑,正是如此。

    连岳身形不动,神色不变,任由剑气袭来,待剑气飞至其身前三尺之时蓦地撞到一块无形的屏障,消散于形。

    连岳虽未受伤,但分心使出真气屏障,如此一来公孙翊身上的压力登时了不少。

    公孙翊将绝尘剑插到地上,一拄剑,一撑着自己大腿,不住地喘气。

    连岳从空中落下,不再向公孙翊施压,讥笑道:“蝼蚁也敢口出狂言,可笑可笑。”

    公孙翊心中恼怒,自打他出山以来,虽然屡经磨难,但何时曾像现在这般憋屈过?不由得破口大骂,道:“笑个屁!”拔起绝尘剑向连岳冲去。

    电光火石间,公孙翊便到了连岳跟前,剑出如风,或劈或砍或刺,于瞬息间连出十五剑,但无一例外均砍在了连岳身前的真气屏障上。

    连岳见公孙翊劈砍个不停,还不忘取笑他,道:“对,我就是在笑屁。”

    公孙翊一愣,随即明白连岳是在辱骂自己,当下闭口不言,不再逞口舌之勇,一心攻击连岳的真气屏障。

    连岳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撤去真气屏障,大袖一挥,一股劲风刮过,公孙翊直接倒飞出去,撞上山壁,落在了刑天身旁。

    刑天道:“你远不是他的对,还是想办法逃走。”

    公孙翊何尝不想遁走,但常羊山内一片昏暗,以他如今的修为实在难以找到出口,何况连岳定然不会轻易放他离开。

    连岳往前跨了一步便到了公孙翊面前,道:“我也玩腻了,这就送你上路,你就期盼来世不要再进入这座洞天遇见我了。”罢,伸往公孙翊抓去,但伸到一半,脖颈处传来一阵麻痒,连岳伸一抓,竟从脖子上抓出一个人,正是宗杰。

    以连岳近两丈高的身躯,两根指便捏住了宗杰,而以他修为之高,眼力之好,任何蛛丝马迹都被他瞧在眼里,只见宗杰持一柄在他眼里不过蚂蚁大的匕首,寒光四溢,显非凡品。

    连岳道:“好家伙,竟然能趁我不备,刺破我的肌肤。虽然我知道僬侥国人擅长锻造各种器械兵刃,但如今看来,远超我的想象,虽然方才我猝不及防,但这匕首竟然能刺破我肌肤,倒也难得,不过以你的气力,还是不能伤我。”

    连岳双指用力,宗杰顿时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捏碎一般,露出痛苦不堪的表情。见到其痛苦的模样,连岳竟然颇为开心,缓缓用力,没有立刻结果宗杰的性命。

    公孙翊大叫道:“快住!”

    连岳哪里肯听,指愈发用力,几乎就要将宗杰的身子捏碎,宗杰“噗”的一声喷出一片血雾。

    公孙翊拔身而起,一剑往连岳臂劈去,只可惜剑未及身,便被其真气屏障挡住。

    恰在此时,连岳后方悄无声息地飞来一柄剑。

    连岳的真气屏障只护住了胸前,全没顾及后方,只见一道白光闪过,连岳的竟然被划伤。

    连岳吃痛,本能的松开,公孙翊见状,高高跃起接住从他中掉落的宗杰,稳稳落地。

    而那柄剑划伤连岳后便向后飞去,被一人握在里,正是抱着女祭的梅破寒。

    公孙翊喜道:“你怎么进来的?”

    梅破寒指了指后方,道:“你用身子砸开那么大的洞口,要进来很难吗?”

    公孙翊顺着梅破寒所指的方向看去,竟然看不到洞口的存在。这座常羊山实在太过巨大,即便从洞口透出些许光亮也显得微乎其微,以公孙翊如今的修为还不能看清。

    梅破寒抱着女祭落在公孙翊身旁。

    公孙翊本来还疑惑为何梅破寒会带着女祭来此,但见女祭含情脉脉地盯着梅破寒,心中便明白了大半,她自然是不愿梅破寒再一人以身犯险了。

    连岳自从担任了常羊山的山神后,数千年来未曾受过伤,此时被梅破寒所伤,虽然不重,但还是怒不可遏,怒道:“既然都来了那便一起死在这。”

    梅破寒道:“要死你死,我可不陪你。”罢,提剑袭向连岳。

    公孙翊见了梅破寒的身法,两眼放光,道:“他的修为怎么高了这么多。”

    女祭道:“他吃了甘木果,饮了赤泉水,不但伤好了,修为更是大涨。”

    公孙惊道:“什么!以他这么自傲的人,怎么可能会这样做?”

    女祭道:“他,要是你死在这里,他便无法跟他死去的大哥交代了,而以他当时的修为实在难以和这山神对敌,为了到这常羊山内找寻你的下落,他才不惜放下心中的傲气,出此下策。”

    公孙翊将信将疑,不再深思,低头查探宗杰的伤势。

    宗杰五脏具裂,毫无血色,眼见是活不成了。

    宗杰艰难地道:“公孙大哥,我一直一直都很胆,但这件事,我做得做得不孬。”

    宗杰胆公孙翊一直都知道,正因如此他才会在自己要离开僬侥国的时候蹑蹑脚地躲在房子后面,才会在第一次见到女祭的时候不敢话,才会听到刑天的声音便吓得不敢话

    公孙翊一直都知道的,可就是这么胆的宗杰,在做自己想做的事的时候,比任何人都大胆。

    公孙翊热泪盈眶,道:“不孬,你做得可英雄了要不是你,我我方才便被他杀了”

    公孙翊没有继续往下,因为宗杰再也听不见了。

    公孙翊缓缓将宗杰放下,眼泪悄悄地从他的脸上流下。

    公孙翊和宗杰相识甚短,按理并没有多少情谊,但公孙翊却将宗杰当作自己的弟弟看待,因为这个人的遭遇和自己颇为相像,不过自己年幼时有村民照料,晓海作伴,长大一些拜入承天派,师傅和师兄师姐都待自己如亲人,而宗杰早就是孤身一人了

    如今宗杰自己也死了。

    “啊”公孙翊仰天大叫。

    “我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