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世间正主
李月明和梅破寒见公孙翊竟将石门推开,均是又惊又喜,梅破寒拍了拍公孙翊的肩膀笑道:“臭子还真有你的。”
而在众人后方的纯原,此时心中的惊异亦丝毫不亚于李月明和梅破寒两人。
这扇石门是当年后羿为了保护红岩弓所设下的第一道关卡。若按照正常的打开方式,乃是需要在此地等到亥时,待月光斜照在这座“红岩弓墓”上时,根据这座墓的影子所指的方位找到隐藏在外头的关,以此开门。而这极寒之地一到晚间温度便会下降许多,风雪也会大上不少,寻常人哪里会在晚间来此?故而单单是这扇简单的石门近年千来已不知难倒了多少觊觎红岩弓之人。
纯原面纱下的樱唇微张,惊得竟不出话来,她全没想到公孙翊会单纯依靠蛮力打开这扇石门,但很快她便恢复过来,变回本来的淡然,毕竟不管怎么,公孙翊也是凭借自己的办法开的门。
公孙翊此时依旧撑着那扇石门,他咬牙道:“你们快进去,这扇门会自行合上,我撑不了多久了。”
李月明和梅破寒闻言,毫不迟疑地穿过公孙翊打开的那道门缝,进入墓内,而纯原虽然不喜欢如此但还是矮着身子从公孙翊臂下穿过再进入门内。
待众人都穿过门缝后,公孙翊猛地吸了一口气,双掌一推,身子快速往前一探,有惊无险地穿过了那道门缝。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那扇门紧紧合上,没有丝毫光亮从外头穿透近来。
公孙翊看了看那扇紧闭的石门,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道:“不知道之后要怎么出去”
这扇石门从外头还能用蛮力推开,在里面想要靠蛮力开门却是绝无可能,故而公孙翊才有此担忧。
李月明倒是毫不担心,道:“船到桥头自然直,为今之计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不定此处另有出路呢。”
公孙翊点了点头,道:“你的对,想来后羿也不至于把咱们困死在这。”
在进入门后迎接众人的是一条狭长的通道,一行人便顺着这条通道往这座红岩弓墓的深处走去。
此处虽是名义上的墓地但却十分暖和,而在这通道的四周还摆满了长明灯,将这地方映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公孙翊见烛光摇曳,而自己的呼吸又无丝毫不顺畅之处,便知道此处虽是墓穴但却有通风之处,如此一来公孙翊对李月明那此处另有出路的法自然更加信服,只是他心中却隐隐有另一番担忧。
原来公孙翊在进入这红岩弓墓之后心中那异样的感觉登时增强了不少,而随着众人越往前走,公孙翊的感觉便渐渐明晰,公孙翊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人轻轻抓着一样,不上难受但却十分不舒服。
公孙翊望了望前方,似乎在这墓穴的深处有某种东西在呼唤着他,但他的身体却本能地在抵触,这种奇怪的感觉他可从来没有经历过。
公孙翊虽然有这种不太舒服的感觉,但却并未出,依旧和众人往前走去。
众人越往前走,便感觉身子越发的沉重,仿佛有千斤巨石压在身上一般。
李月明突然道::“看来此地设有压制我们修为的禁制,而且越往前走这禁制便越强烈,只怕再到前头咱们便和凡人无异了。”
原本修士修行引天地灵气入体后,都会感觉自己身轻如燕,而此时众人的修为渐渐受到压制,一时间还未适应过来,自然误认为身子有所负重。
纯原看了看李月明,眼中颇有赞许之色,她没想到李月明这么快就察觉此事的真相。
公孙翊喟叹一声道:“虽不知道后羿此举是何用意,但咱们如今修为尽失,而前方想来也会有不少凶险之处,所以咱们还是需要心谨慎才行。”
梅破寒和李月明自然不会质疑公孙翊所的话,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如此一来走在前方的公孙翊、梅破寒和李月明三人前行之时每一步都走得心谨慎,生怕误触了什么关陷阱,害得自己命丧于此,而后方的纯原对这里的一砖一瓦都了如指掌自然是怡然自若毫不在意。
虽必要时纯原或许会伸出援,但她却并不想带领众人轻而易举的找到那把红岩弓,毕竟这一切都是那人当年花费了许多心血建成,纯原并不想让他的一番苦心付之东流,即便他本身也在今日来寻红岩弓的一行人中。
这种奇怪的想法连纯原本人也不清是怎么回事,或许即便是他已经转生成了另一个人,纯原也想尊重他当年的决定。
公孙翊、李月明和梅破寒三人走在前头,三人的脚步突然间停了下来,原来是三人面前此时已经无路可走。
这条狭长的通道在此处戛然而止,仿佛在此地中断一般,空了好长一段。而在众人面前十几丈外是一处悬空的平台,公孙翊定睛瞧去,隐约能看见到那平台的后方依旧是一条狭长的通道,就和公孙翊等人此时待的地方一般无二。
公孙翊率先走到道路尽头,往下方望了望,之后便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下方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公孙翊等人此时修为尽失,若不慎失足摔下去,自然是必死无疑。
众人此时已经无路可走,若众人要想继续往前寻找那把红岩弓就需要想办法先到那处平台才能继续往前走,而那里却和公孙翊等人所在的地方隔了十几丈。若是放在平时依靠众人的修为,这十几丈轻轻一跃便可过去,根本不在话下,而如今一行人修为尽失,要想飞跃这十几丈实在是有些异想天开。
梅破寒脾气最为火爆,忍不住骂道:“后羿到底在想什么?咱们如今修为尽失,哪里能到得了对面?若他本就不想让任何人取走那把红岩弓当初为何不干脆将此地封死?如此一来咱们和他都能落个清闲。”
天无绝人之路,后羿亦是如此,只是此时梅破寒并未发现那条路罢了。
公孙翊此时实在是太过苦恼,因此根本没将梅破寒的话听进耳朵里,他已经走到这里自然不可能回头,但此时却又是寸步难行,自然是让他感到异常烦闷,他在道路尽头的边缘来来回回,好几次都想要不古一切地奋力一跃,看看能不能冲过去。
梅破寒看公孙翊来来回回心中亦有些烦躁,正想出言阻止公孙翊之时,却蓦地看到公孙翊足底有些异样。
梅破寒叫道:“别动!”
此时公孙翊正在尽头的边缘,被梅破寒这样一叫,险些失足掉下去。
梅破寒一把将公孙翊拉到后边,然后走到最前方蹲下身子一看,惊道:“你们看,这有字!”
公孙翊等人到这里之时只留注意到前方的深渊,所以并没有注意到脚底的文字。
公孙翊和李月明两人闻言,定睛看去之时发现地上果真刻有几个字。
公孙翊看向那些文字,缓缓读了出来:“何为世间正主?”
李月明道:“看来这就是后羿留给咱们的考验了,若是咱们想要通过此地,想来还得先答出这个问题。”
李月明完又蹲下身子伸摸了摸地面,心中一亮,道:“这文字附近的地面材质颇为奇特,十分柔软,和沙子有些相似,想来是要咱们把答案写在上面。”
梅破寒刚看完这个问题便在自己心中给出了答案,笑道:“这还不简单?世间正主白了还不是那些刚刚在上的神明?”
梅破寒完便伸出自己的右食指,在柔软的地面上书写,李月明刚想出言阻止事情绝无如此简单的道理时,梅破寒已经写完第一个字“神”,李月明不由得叹了一声,只得任由梅破寒写完。
而在梅破寒写完第二个字“明”并将食指抬起时突然发生了意外,只见众人两边的墙壁蓦地产生了猛烈的震动,之后便听得“轰隆隆”的声响,两边的墙壁竟然向中间移动了一段距离,如此一来原本就不宽的通道变得更加狭窄。
梅破寒心下大骇,惊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李月明喟叹一声道:“看来这答案不但没有那么简单,若是咱们答错了还会有大麻烦,不得都得葬身此地。”
李月明完便伸将梅破寒的答案抹去,并在心中思忖这个问题的答案。
梅破寒此时依旧不肯相信自己的答案会错,道:“难道是不够具体,要‘天帝’才能算对?”
梅破寒完,便又伸出自己右食指,想要在地面上书写。
李月明见状本想让梅破寒三思而后行,但却觉得梅破寒的倒也在理,天帝确实掌控了三界,而他自己心中此时又想不出别的答案,便不阻止梅破寒。
梅破寒见李月明并未阻止自己,便深吸了一口气,大着胆子在地上写下“天帝”两个字。
梅破寒本身还存有一丝希望,但见墙壁不断震动轰隆隆作响,又向中间靠拢了一些,便登时心灰意冷,他站起身来,主动退到后方,不再发表自己的意见。
李月明见状,并未出言劝解,而是专心在脑海中思忖着自己的答案。
李月明心道:“这题既然是后羿设下,那自然得从后羿身上想,他当年被天帝剔除仙籍,彻底沦为凡人,那他自然心中或多或少都对天帝存有不满,那答案并非天帝也算是情有可原。”
李月明脑海中闪过一道亮光,忖道:“既然后羿设下此题时已经是凡人,那难道这题的答案便是人吗?”
李月明虽这样想,但心中其实也是没底,但此时他也想不出其他答案,便战战兢兢地在地面上写了个“人”字。
只听“轰隆隆”的声响,两边的墙壁又往中间靠了一些,在梅破寒接连错了两次后通路本就极窄,此时李月明又错了一次,故而这狭长的通道只有一人宽了。
李月明喟叹一声,和梅破寒一样站起身来,不再给出自己的想法。
李月明转头对公孙翊道:“你来。”
公孙翊笑道:“你倒是好心,不过照之前的情形来看,若这一次我错了,咱们非得变成肉饼不可,这么大的担子扔给我,我怕挑不动啊。”
公孙翊虽然这样,但李月明知道他并无恶意,笑道:“若你也想不到答案那咱们便只好交代在这了,我相信没人会怪你。当然咱们也可以就此调头离去,但我觉得也没人会想这样。”
公孙翊点了点头,不再向李月明打趣,而是思索着自己的答案。
后方的纯原看着思忖中的公孙翊,往事一点点地浮上心头。
她记得当年和那人到此之时曾经问过他,为何要如此严苛,若是那些人都答错岂非要葬身在此。
那人当时是这样回答的:“既然他们想来取走红岩弓就应该要做好觉悟,天道无情,他们修行路上遇到的艰难远胜于此,难道还要祈求老天的怜悯吗?何况我也不是只给他们一次会,若是他们不想葬身在此,大可以早早回头,另觅出路。”
纯原想到此处,竟有些忍俊不禁,若是他当年知道是自己的转世要面对种种考验,是否还会将关卡设得如此困难?
纯原回过神来,又转头看了看两边的墙壁。此处虽有禁制能够压制修为但对她却并无影响,故而即便两边的墙壁合在一起,她也能带公孙翊安全离开此地,不过李月明和梅破寒她便顾不了了,毕竟在她看来,天下人除了公孙翊外并无区别必要时都可以舍弃。
公孙翊此时蹲在地上,望着地面上的文字不断的思忖,李月明写出的“人”字已经被他擦去,现在只待他给出答案了。
公孙翊不断在脑海中思忖,无论是人或是神都并非是正确的答案,那到底什么才对,难道是妖吗?
公孙翊苦笑一声,自己否定了这个想法,人神尚且不对,何况是妖。
公孙翊思忖了半天,突然间想到,难道世间正主一定是活物吗?
公孙翊笑了笑,心中已经有了些眉目,只见他不慌不忙地在地上写了个“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