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终相会
虽然此时公孙翊和洞元已经离得较远,但公孙翊耳力极好,洞元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还是尽数传入了公孙翊耳中。
公孙翊身躯一震,洞元的话语如同一柄尖刀插在了公孙翊的心头。
公孙翊突然驻足不动,思忖着洞元的话语。
洞元看见公孙翊突然停下身躯,心中也是一喜,暗道:“若是能引得他心意动摇,那这一战也不算败得太惨烈。”
公孙翊心中波澜起伏,心中回忆着自己前世今生和嫦娥发生的一切,和洞元所的话相互印证。
公孙翊突然摇头苦笑,自己不就是为了要探明嫦娥的心意和当年的真相才费劲千辛万苦来到天界,如今又怎么可以因为洞元的一面之词而嫦娥动摇呢?
公孙翊转过头看向洞元,道:“她今日的处境或许都是我害的,但是有没有我她会不会过得更好就不一定了,别人夫妻间的事,你一个外人就别跟着搀和了。”
洞元一听,登时怒不可遏,尤其是最后半句,嫉妒之心几乎就要让他身形都产生了扭曲,若不是他此时身受重伤无法动弹,定然要翻身而起再和公孙翊大战三百回合。
公孙翊远远看见洞元扭曲的表情,心中竟然有些欣喜,但随即摇了摇头,道:“如今人行径,以后还是不要这样的好。”
公孙翊听了道祖的的话之后,时时刻刻都有些担心自己引法“灵球”的魔性,从而反被灵球影响,因此处事便不由得处处心谨慎。
公孙翊完便转身离去,洞元看见公孙翊远去,怒火攻心,竟又喷出一口热血来。
谁知半晌之后公孙翊竟然又去而复返。
公孙翊看着地上的洞元,虽然洞元的身躯并非无垢琉璃体,但愈合能力却也十分强大,此时洞元胸前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不少。
公孙翊笑道:“原本我还担心放任你不管你会就此殒命,如今看来是我多虑了。”
洞元见公孙翊去而复返,心中也是十分诧异,惊道:“你回来干嘛,若是后悔放过我,想回来取我性命,那便快快动,莫要废话。”
公孙翊冷笑道:“我和你不一样,我还知道是非善恶,礼义廉耻。”
洞元一听,却是不明就里,不知道公孙翊的这些和他去而复返有何关系。
其实公孙翊的就是在映射自己还是一个人,而洞元这样不分善恶,不顾旧情,助纣为虐,已经算不上人了。
或许,从洞元飞升成仙之后,就没有再将自己当成人。
公孙翊道:“我回来是为了让你为我向天帝带一句话。”
洞元心念一动,道:“什么!”
公孙翊道:“你就告诉他,新仇旧恨,我一定会和他算清的。”
洞元一听,竟然是哈哈大笑,不过一下之下却牵动了胸口的伤处,疼得他龇牙咧嘴。
公孙翊问道:“你笑什么?”
洞元此时已经恢复不少,若是寻常答话则并无大碍,冷笑道:“我笑你痴人梦,你难道以为侥幸赢了我便能无敌与天下了吗?单论修为天帝便远非你我所能相比,更何况天帝又有天道印在?”
洞元所不错,之前公孙翊和洞元大战之时,若不是公孙翊关键时刻以身犯险引得洞元不顾防守贴身进攻,公孙翊又在千钧一发之际变招,公孙翊也无法如此轻易便击败洞元。
换句话,若是洞元恢复如初再和此时的公孙翊交战,胜负依旧难料。
公孙翊长叹一声,道:“其实你的倒也没错,不过这世上有很多事情,是你明知道做不到也要去做的。我转世成人之后学到了许多,其中人族读书人有一句话我很喜欢,叫做‘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
公孙翊解释道:“意思就是如果反躬自省,觉得正义的确在自己这一边,那么,对方纵然有千军万马,也会选择勇往直前。”
公孙翊看向洞元,道:“不过了你也多半不懂的。话我已经了,告不告诉天帝是你的事,不过下次我们再见面,我便不会再轻易放过你了,你好自为之。”
公孙翊完便御风离去,不知所踪。这一次,公孙翊才真正离去。
洞元看着公孙翊远去的方向,表情若有所思。
公孙翊离开洞元之后并没有选择直接去往月宫。
虽然公孙翊心中十分想与嫦娥相会,也想知道瑾钰是否早就平安脱困到达月宫,但公孙翊知道,越是这种时候,便越越需要沉着冷静,贸然行动只会万劫不复。
公孙翊之前和洞元在兜率宫外不远处相遇之时,公孙翊没有瞧见跟随一直追随洞元的那三十名仙兵,心中便十分诧异,此时击败洞元之后,他才有时间思忖这件事情。
“洞元既然已经知道我会前往月宫,那定然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竟然他敢只身前来追寻我,那三十名仙兵定然已经被他安排在月宫守株待兔等着自己,自己若是贸然前去,则是无异于羊入虎口。”
虽公孙翊如今修为大进,但若是孤身一人对付三十名训练有素的仙兵仍是不敢抱有必胜之念,而那三十名仙兵之前在遇上公孙翊和洪光之时,选择撇下公孙翊去追逐洪光,已经对公孙翊算是仁至义尽,而若是公孙翊此时前往月宫和他们相遇,即便他们不愿意和公孙翊大打出,公孙翊也不想让他们为难。
所谓将心比心,推己及人,正是如此。
如今公孙翊虽然已经是飞升境的仙人,但本质上还是个“人”。
而如今最让公孙翊畏惧的,便是一直还未露面的天帝了。
虽然公孙翊身上拥有可以遮蔽自身气的“避世珠”,可以让自己的行踪不被天帝推衍出,但是洞元和那些仙兵之前却是搜寻到了自己,天帝定然可以察觉此事,不过为何天帝一直没有出。
天界五城,东南西北中的凌霄阁各有一名天帝的分身,他们各司其职,接受着天道分别从四方传来的讯息,然后截取重要的信息汇总给中城天帝的真身,所以四方中的天帝分身常年处于凌霄阁中,无法行动。
不过中城的天帝却没有这种顾虑,可以行动自如,所以公孙翊一直很疑惑,为何天帝明知道自己的下落,却没有选择出,是因为相信洞元的能力,又或是不屑于亲自出,还是因为其他的缘故?
但无论是什么原因,起码公孙翊如今还能安然无恙。
不过,公孙翊却清楚的知道,当天帝选择自己出的时候,自己便大祸临头了。
所以公孙翊如今必须想办法快速提升修为,这样将来再面对天帝之时,才有和他交谈的本钱。
不过公孙翊如今还是想要和嫦娥相见。
公孙翊一边御风缓缓往月宫飞去,一边在心中思忖着办法,他知道自己所剩的时间不多,按洞元的恢复速度,很快便会愈合如初,而按洞元的性子,恢复之后要么选择火速往月宫杀来,要么便是向天帝请求增援,但无论是哪种办法,对于公孙翊而言都是极为不利的局面。
不过公孙翊却并不后悔放过洞元。
由于时间紧迫,公孙翊脑筋飞速运转,一阵冷风拂过,公孙翊心中一动,登时计上心来,加快了自己的速度,飞速前往月宫。
洞元落在月亮之上,一股骇人的寒意很快向他袭来,不过洞元却丝毫不为所动,仿佛这些寒冷对他没有丝毫的影响一般。
洞元举目远眺,发现月亮之上极为冷清,除了一棵桂树以外一无所有,想到这些年来嫦娥一人在月宫上的生活,他也是忍不住喟叹一声。
洞元看了看那棵桂树,虽然桂树非比寻常,但他也没有过多留意,直接往前走去。
不多时洞元便到了月宫面前,守卫月宫的三十名仙兵见到洞元到来都是毕恭毕敬的向洞元行礼。
洞元冷冷地应了一声,道:“贼人已经被我擒获,这里不用你们看守了,你们回去。”
三十名仙兵一听,一个个面面相窥,均是难以相信此事,不过他们也不敢出言质疑洞元。
其中一名仙兵当初和后羿交情最深,此时忍不住出言问道:“敢问大人,天帝会如何发落他?”
洞元冷冷地看了那名仙兵一眼,不掺杂丝毫感情地道:“这些事情是你应该关系的吗?”
那名仙兵闻言,身躯登时一震,忙道:“属下不敢。”
其余仙兵见状,都是敢怒不敢言,和洞元相比,当初的后羿对待下属,实在是好了太多太多。
洞元瞪了众仙兵一眼,嗔道:“还不走是等着我们送你吗?”
众仙兵闻言均是心下大骇,丝毫不敢有所怨言,立刻御风离开。
洞元看了看众仙兵远去的方向,在确定他们已经离去之才松了一口气。
洞元的身躯蓦地发生变化,片刻之后洞元竟然变成了公孙翊!
原来公孙翊之前定下计策,运用八九玄功伪装成洞元的样子,骗过众多仙兵,让他们离去,这样一来公孙翊便不用和他们撕破脸皮大打出。
由于洞元是这些仙兵的上司,而公孙翊身上又有“避世珠”遮蔽自身气,所以他们见到洞元也并未起疑,何况洞元平常一向是颐指气使,公孙翊的伪装也是惟妙惟肖。
公孙翊成功骗过众多修士,心中也是十分欣喜,而公孙翊想到之后便能见到嫦娥,也是十分激动,呼吸竟然也难以平静下来。
公孙翊上前几步,就要进入月宫之时,却蓦地发现了月宫之外的屏障。
公孙翊并不像瑾钰那样冒失,他伸触摸屏障,由于心情激动,他的竟然也有些发抖。
公孙翊的轻而易举地便穿过了屏障,惊骇之下公孙翊猛地将收回,片刻之后公孙翊缓过身来,又接连试了几次,都所以一般的情况。
公孙翊忖道:“这屏障从外界无法阻挡东西,多半是单向流通,若是我整个人都进入其中,多半就无法回来了。”
所以公孙翊心中想和嫦娥相见,但却并未失去理智,若是他不顾一切进入其中,那真的就再也无法挽回了。
念及此处,公孙翊又是忍不住喟叹一声。
深处月宫之中的嫦娥仿佛心生感应一般,原本正在和瑾钰话的她,突然撇下瑾钰,往殿外走去。
瑾钰见状,自然是大惑不解,却也跟着嫦娥一起出了月宫。
两女走出月宫之时,公孙翊正站在屏障外,踌躇不定。
公孙翊转过头,突然看见殿外的瑾钰和嫦娥,嫦娥的眼神一和公孙翊的目光相触,便不过一切地往外跑去。
谁知嫦娥刚跑出去没几步,便撞上了那面屏障,登时如遭雷殛,踉踉跄跄地退了几步,最终跌倒在地上。
公孙翊见状,心中关切忙问道:“你没事?”
嫦娥知道公孙翊恢复了前世的记忆后,原本还一直疑心公孙翊是否会因为当年之事怪罪自己,但此时听到公孙翊出言关心自己,知道无论如何,他心中还有自己,心中也是十分欣喜,忙摇了摇头。
瑾钰见到嫦娥跌倒,忙上去将她扶起,公孙翊见到她也安然无恙,也是安心落意,而瑾钰此时虽然心中有诸多疑惑,但此时他们有情人重逢,她也不好大煞风景地出言询问。
瑾钰扶着嫦娥走到屏障面前,看着外面的公孙翊。
此时公孙翊重新见到嫦娥,心中也是感慨万千,原本在心中计划了许久的话语此时竟然也不出来,两人看着彼此,相顾无言。
良久之后,公孙翊竟然将自己的双伸进屏障之中,而嫦娥见状,登时心领神会,亦伸出自己的,握住公孙翊的双。
两人肌肤相触,前尘往事尽数涌向心头,嫦娥期盼许久,此时终于得见情郎,心中的话语竟然也是堵在心头,不知道从何起。
公孙翊原本上天界就是想向嫦娥问清当年之事,但此时瞧见了嫦娥的样子,对当年之事也已经不在意了。无论如何,嫦娥对自己的心意千真万确,那么当年之事早已经过去,就让其尽付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