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幽冥宗的更大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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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河的冷水灌进靴底时,我后颈的紫斑又麻又痒。

    苏璃的始终攥着我的腕,像根绷紧的琴弦,指节因用力泛着青白。

    韩枫在前面趟水,火雷炸开的余震还在洞壁上嗡嗡回响,他的玄铁剑磕在礁石上,迸出几点火星:\"奶奶的,这破河到底有没有头——\"话音突然哽住。

    我抬头,天光顺着石缝漏下来,在水面碎成金箔。

    苏璃的剑尖微颤,指向斜上方一道半人高的裂缝,青苔从石缝里垂下来,像老人的白胡子。\"出口。\"她的声音比水流还轻。

    韩枫当先扑过去,水溅得我脸上都是。

    他扒着石缝往上爬,衣摆滴着水,在岩壁上洇出深色的痕:\"上来!

    这石头不滑!\"我托着苏璃的腰送她上去,自己刚扣住石棱,伤口突然一阵灼烧——紫斑已经爬到锁骨,像条正在蜕皮的毒蛇。

    腐叶混着青苔的腥气扑面而来时,我差点栽进灌木丛。

    月光从树缝漏下来,在苏璃的剑刃上洒了层银霜。

    她反抹了把脸上的水,发梢滴着水砸在我背上:\"顾尘,你的脸色。\"

    我摸了摸脸颊,凉得像块冰。

    混沌灵识不受控制地散出去,扫过方圆三里——没有阵法波动,没有修士的灵压,只有山风卷着松涛。

    识海深处传来钝痛,我踉跄半步,苏璃的立刻扣住我肘弯:\"先找地方落脚。\"

    韩枫踹开挡路的野棘,玄铁剑在地上划出火星:\"前面有座破庙,我闻见香灰味了。\"他的没错,半里外的山坳里,残垣上\"土地庙\"三个字被苔藓糊了一半,门楣上还挂着半截褪色的红绸。

    进庙时,我的靴底碾过几片碎瓦。

    苏璃反插上门闩,韩枫已经掏出火折子,在供桌上堆了堆干柴。

    火苗腾起的瞬间,我从储物戒里摸出那本古籍——黑布朽成灰后,纸页边缘泛着暗红,像浸过血。

    \"光明石为至纯之气所化\"我念出声时,苏璃的剑\"嗡\"地轻鸣。

    她凑过来,发间的银铃擦过我耳垂:\"持石者破万邪,亦为万邪所噬幽冥宗抢残块,是想借光明石的力量,还是\"

    \"打开另一个世界的门户。\"我翻到最后一页,兽血写的字迹已经模糊,但\"冥渊\"两个字还清晰。

    韩枫的火折子\"啪\"地掉在地上,火星溅在他鞋尖:\"乖乖,那老匹夫左丘雄抢的石头,敢情是钥匙?\"他蹲下身捡火折子,指在发抖,\"我师叔过,冥渊里全是上古凶物,当年正道联合封了入口幽冥宗这是要放虎归山?\"

    供桌上的烛火突然晃了晃。

    苏璃的剑已经出鞘三寸,剑尖指向庙门:\"有人。\"

    我混沌灵识再次涌出,这次控制着只扫半里——山路上有个挑担子的老头,竹筐里飘着酒旗。\"是凡人。\"我按住苏璃的腕,\"去镇里打听消息,总比在山里瞎转强。\"

    三河镇的酒肆飘着酸梅汤的甜香时,我喉咙发紧。

    韩枫把剑藏在青布衫下,扯了扯我衣角:\"那老头在柜台。\"

    张伯的刀疤从左脸扯到耳根,见我们进来,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三位要打酒?\"他擦着酒坛的顿了顿,\"瞧这水痕,是从后山暗河来的?\"

    苏璃把碎银拍在桌上,酒坛\"咚\"地响:\"打听事。\"

    张伯扫了眼她腰间的剑穗,又看看我锁骨的紫斑,突然压低声音:\"幽冥宗最近在收东西。\"他用指节敲了敲柜台,\"黑石头、血玉髓、活人的心头血前儿个张屠户家子半夜失踪,我瞅见山路上有黑雾气——\"

    我的混沌灵识突然刺痛。

    窗外掠过一道黑影,是只三足乌鸦,幽冥宗的传讯灵宠。

    张伯的话戛然而止,他抓起酒葫芦灌了口,浑浊的眼睛又眯成条缝:\"三位要是想去北边,过了青石桥往左哎客官慢走!\"

    出镇时,月光被云遮住了。

    苏璃的剑穗在风里翻卷:\"分舵在鹰嘴崖。\"她指了指远处黑黢黢的山影,\"张伯,那地方夜里有法铃响。\"

    鹰嘴崖的石壁像把倒插的剑。

    我贴着山壁往上爬,混沌灵识扫过阵法——是七煞锁魂阵,节点在东南方第三块青岩下。\"跟我来。\"我抠住岩缝,指甲缝里渗出血,\"苏璃,你断后;韩枫,火雷留着炸阵眼。\"

    分舵的围墙爬满藤萝时,我听见了法铃震颤声。

    苏璃的剑尖挑开藤蔓,露出个半人高的洞——正是阵法最弱处。

    里面是片空地,十间青砖房排得整整齐齐,最里面那间窗户泛着幽光。

    \"仓库。\"我压低声音。

    韩枫的玄铁剑磕在墙上,发出空洞的回响。

    苏璃的按在我后背,推我向前:\"心。\"

    门闩是用玄铁铸的,我混沌灵识扫过,发现锁芯里卡着根细铁丝——有人比我们先到?

    不等细想,门\"吱呀\"开了。

    满屋子黑石头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和壁画里的光明石残块一模一样。

    最里面的檀木架上,摆着本裹着黑布的书——和我们抢的那本,封皮上的纹路分毫不差。

    \"顾尘!\"苏璃的警告像根针戳进耳膜。

    我转身时,法铃的尖啸已经刺破夜空——三个黑袍修士从房梁跃下,中间那个里的法铃正泛着血光,正是追我们的那人!

    \"跑!\"我抄起架子上的书塞进储物戒,伤口的紫斑瞬间漫到颈侧。

    苏璃的剑划出银弧,砍翻左边修士,韩枫的火雷\"轰\"地炸开,右边修士被气浪掀飞撞在墙上。

    我们撞开后门时,警报声已经响彻山谷。

    追兵的法铃越来越近,苏璃反扔出三张雷符,炸得身后腾起浓烟。

    我拽着她往密道跑,脚底下的碎石硌得生疼——那是之前张伯的青石桥方向?

    \"这边!\"韩枫的声音从左边传来。

    他扒开灌木丛,露出条窄窄的山沟,溪水漫过脚踝,凉得刺骨。

    我们刚钻进去,法铃的震颤声就在头顶炸响:\"别让他们跑了!\"

    苏璃的剑在水面划出火星,溅起的水珠打在我脸上,咸的。

    我摸了摸后颈,紫斑还在往耳后爬,混沌灵识像团乱麻。

    前面的山沟突然开阔,月光照亮了山壁上的刻痕——是和暗河洞壁一样的壁画,九道流光坠入暗河,化作九块金光石头。

    \"顾尘!\"苏璃突然拽住我。

    她的剑尖指向山沟尽头,那里有座庙,门楣上的红绸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土地庙\"三个字——和我们之前落脚的那座,连残垣的位置都分毫不差。

    法铃的震颤声更近了。

    我攥紧储物戒里的两本古籍,喉咙发甜。

    苏璃的在我掌心汗津津的,韩枫的玄铁剑在前面劈开荆棘,砍断的野藤上沾着新鲜的血。

    山风卷着松涛灌进山沟时,我听见了极淡的脚步声——不是追兵,是从土地庙里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