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危机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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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嬷嬷跟在苏酒儿身边那么久,很会察言观色,自然知道苏酒儿心中在想什么。

    朱嬷嬷默默地跟在苏酒儿身后,脑子里乱糟糟一片,不知道该怎么跟苏酒儿。

    回到了卧房,苏酒儿抬眼看着规规矩矩站在一旁的朱嬷嬷,眼睛瞥了一眼旁边的凳子,“嬷嬷坐着话吧。”

    朱嬷嬷犹豫了下,这才走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微垂着眼帘,神色在恭顺不过了。

    “嬷嬷,我以前从来都没有问过思的事情。”苏酒儿也懒得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不过今日这件事情,似乎跟......”

    “夫人,您的意思,我明白的。”朱嬷嬷抿了抿干枯的嘴唇,抬眼望向苏酒儿,“我是从万家出来的,夫人也是知道的。”

    苏酒儿点了点头,如果朱嬷嬷不是从万家出来的,她可能不会要朱嬷嬷。

    “万家世代行医,奴婢曾是万家的家生子,在万家也算是有体面的,万家最后一任家主跟他的妹妹也是奴婢一手带大的。”朱嬷嬷想起万舒跟万琳,声音有些哽咽。

    “可是万舒公子跟万琳姑娘?”苏酒儿偏头看向朱嬷嬷,低声询问道。

    “夫人认识万公子、万姐?”朱嬷嬷一脸诧异地望着苏酒儿。

    “我与万姑娘甚是投缘,只是没想到,万家竟遭了难。”苏酒儿垂着眼帘,长叹了口气,物是人非。

    “周家公子周三桂看上了万姐,绑了万姐,毁了她的清白,”朱嬷嬷想起过往的事情,心中多了几分苦涩,“万姐回到家之后,一时想不开,上吊自杀了。”

    苏酒儿脸色陡然一变,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万琳竟然会被......

    “万公子知道了这件事情,就腌了周三桂,让他再也不能行人道。”朱嬷嬷眉头越蹙越紧,惆怅的叹了口气,“周三桂是周家的独子,周家气不过,就万公子勾结匈奴,证据确凿,万家就没了,当时我和几个嬷嬷将万公子唯一的孩子抱了出来,谎称是自己的孩子,大公子才逃过这一劫。”

    “原来是这样。”苏酒儿眸中闪过一丝恨意,她最不喜那些强女干的男人,她曾经差点被强女干,现在想起来,依旧后怕的紧。

    若是她当时被玷污了,苏酒儿觉得她自己可能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轻叹了口气,苏酒儿抬眼望向朱嬷嬷,缓缓的点头,“以后你看孩子看紧点,我就怕在出什么乱子。”

    以前在乡下,远离县城,苏酒儿自然不担心顾思被人认出来。

    现在来到了这儿,苏酒儿心里有种预感,或许已经有人认出顾思来。

    “奴婢晓得。”朱嬷嬷一直提在嗓子眼的石头总算是放下去了,抬眼望着苏酒儿,声音带着几分感激,“夫人,真的是谢谢您。”

    “这种话就不必再了。”苏酒儿心不在焉的想着别的事情,随口道,“日后照顾好两个孩子就行了。”

    朱嬷嬷应了一声“是”,这才转身抬脚离开。

    周家?

    苏酒儿隐隐约约的记得,上一世好像听到安泽清过周家。

    可是她怎么想不起来周家到底是什么人家。

    府上死了一个丫鬟,苏酒儿让管家依着府中的规矩,给秋家里人送了些银子。

    按道理来,秋家里人应该过来收尸,不过秋毕竟是犯了事的人,苏酒儿直接将人将秋的尸身丢到山里喂狼。

    自从知道秋死了,那个被剪了舌头地男人拿着头装树,一旁的侍卫怎么拦都拦不住。

    后来秋家里来人,苏酒儿才知道,那个被剪了舌头的男人就是秋的亲哥哥贺木。

    原本苏酒儿以为贺木是过来绑架顾思的人,没想到他竟然是秋的亲人。

    如果贺木是秋的亲人,苏酒儿觉得,贺木一定很愿意帮着她一块抓到害秋死的人。

    苏酒儿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正在慢条斯理的做着绣活。

    “这两天在牢中过得怎么样?”苏酒儿头也不抬,目光盯着手中的绣图,随口问道。

    “唔唔。”

    听着那含糊不清的声音,苏酒儿这才想到,贺木口不能言。

    苏酒儿将绣图放到针线筐中,偏头看着跪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贺木,瞧着他像个畜生一样被人用绳子五花大绑,心中生出几分同情。

    可是一想到秋竟然将顾思卖出去,苏酒儿心中的那几分同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两天,足够你想明白了。”苏酒儿知道贺木口不能言,“我的话如果对的话,你就点头,如果不对,你就摇头,现在听明白了吗?”

    贺木缓缓的抬起头,那张呆木的脸上没有一丝生机,麻木地点了点头。

    “是不是有人让你来县衙,安排秋将顾思卖出去?”苏酒儿紧张不安地望着贺木,生怕错过了贺木的动作。

    贺木木然的望着苏酒儿,厚唇张了张,随即摇摇头。

    “是不是有人让你来县衙?”

    贺木摇摇头,生无可恋地跪在地上。

    “你是自己想来看秋的?”

    提到秋的名字,苏酒儿眼尖的瞧见贺木眼睛湿了,见他点了点头,心中这才了然。

    贺木点点头。

    “那有人安排秋做事吗?”

    贺木神色一顿,依然坚定地摇摇头。

    一开始贺木点头摇头很果断,但是她最后问的那一句,贺木好像谎了。

    “带下去吧。”苏酒儿开口吩咐了一旁的管家,这才拿起手中的绣图,继续绣图。

    “你怎么还绣花?”赵氏端了一碗莲子粥从厨房出来,走到苏酒儿身边,将碗放在了石桌上,很是心疼地道,“你就别绣图了,这东西太伤眼睛了。”

    这些日子烦心事太多了,苏酒儿心里乱糟糟的,抬眼看了一眼赵氏,苍白无力地道,“娘,我觉得我做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赵氏听苏酒儿这话倒是有些诧异,笑了笑,“怎么这么?”

    “相公出远门,他不在,我那会做什么都不敢做,生怕自己做错事情。”苏酒儿微垂着眼帘,声音带着几分无奈。

    上一世,安家的主母是赵秀儿,管家大权自然也在赵秀儿手中。

    那个时候苏酒儿觉得赵秀儿每天就是吃吃喝喝跟旁人话,也没做什么正经事,她就觉得管家是个很轻松的事情。

    可是当她真的坐在县令夫人这个位置上,苏酒儿才明白,为什么成亲大家讲究门当户对了。

    就算是她绣的图再好看,这管家的事情,她却是一窍不通的。

    对于那些外人送的东西,苏酒儿让人全都记下来,收在了库房里,挨个给每家送了些别的东西。

    也幸好她手里有些余钱,不然她还真还不起那个礼来。

    “这有什么,不过就是管家,其实不难。”赵氏眉眼含笑地看着苏酒儿,轻声道,“正好我在这儿,我教你。”

    “若是我早点发现秋的异常,不定就不会出现今天这个局面。”苏酒儿微抿了一下唇,紧张的开口,“您是不是?”

    “就算是你早发现了秋的异常,那也要将她发了。”赵氏冷着脸,严肃地道,“就连她那个哥哥,让捕头将他的案子审了,罪状也整理好,派人让顾峰起签个字,将人发的远远的,让他永不踏入这里。”

    苏酒儿知道从贺木的口中也问不出什么,了然的点点头。

    “不过,”赵氏顿了顿,目光平静地望向苏酒儿,低声道,“怕是他还没出县城,就已经死了。”

    苏酒儿脸色一僵,随即唇角勾了起来,凑到赵氏耳边,悄声了几句。

    赵氏脸上的表情越发的柔和,点了点头,“正是这个道理,不光盯着他,还要盯着他的家人。”

    “捕头已经做了。”苏酒儿着,目光无意间扫到不远处的夏身上,眉头微拧着,犹豫了下,“夏该怎么处置?”

    “她自然是失职,几个板子就是了。”赵氏看了一眼院子里众人,低声道,“他们每个人,你要知道他们心中想要什么。”

    苏酒儿疑惑地望着赵氏,有些不解。

    “后院比起咱们乡下复杂的多,你只有清楚他们每个人的来历,清楚他们的性格,还有他们想要什么,你使唤起来才顺手。”赵氏缓缓地为苏酒儿解释,“这后院中,要的就是这些有所求的人,你捏住了她们想要的,他们才会忠心。”

    听赵氏这么,苏酒儿觉得倒是这个道理,当初她将顾思收做义子,给顾思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这是朱嬷嬷最希望看到的。

    就是因为她给了朱嬷嬷想要的,朱嬷嬷现在对她才这么忠心。

    苏酒儿没有想到,误误撞竟然得到了朱嬷嬷的忠心。

    “那些无所求的人,或者你拿捏不住的人,就不要重用了。”赵氏见苏酒儿已经开始开窍了,缓缓笑了起来,“还有,出手要大方,平日里多准备些银子赏,那样,他们才会老老实实的听你的话。”

    苏酒儿总结了一下赵氏所的,不过就是双方利益交换、各取所需罢了。

    “你要学的还多着呢,”赵氏着,拉了一下苏酒儿的衣摆,“看,那个粉色衣服丫头,我听人,她经常去书房那儿转悠,听顾峰的事情。”

    苏酒儿就算是再迟钝,也听明白了赵氏的意思,脸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