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白纯束
第二十七章白纯束
“我才不嫁呢。”少女起就是一个枕头丢了出了,砸在门口少年的头上。
“纯束,父亲他也是为你好,听这尚公子呀,乃是这扬州牧商阳云的独子,也是一表人才,你若嫁给他,绝对不会亏待你的。”门口少年依旧在耐心劝他。
“不会亏待我又算什么?那你嫁给他不就得了?我才不要呢。”少女朝少年做了一个鬼脸。
“我一男子,如何能嫁人呢?”少年摇了摇头道,“你若是不答应,父亲他决计要接着关你禁闭你就别和父亲闹脾气了,你叫我这个做哥哥的、做儿子的,夹在两人中间,如何是好呀。”
“他是你父亲,又不是我父亲,我父亲早死了。”少女别过脑袋去。
“嘘,这话可不能乱,要是给父亲听见了就不好了”少年左右看看,这四下除了他俩外并无别人,教他放下心来,“伯父早逝,好歹也是我父亲含辛茹苦地将你喂养长大,虽无生你之恩,但也有育你之德,你怎么能这么呢?”
“我看要不是爷爷健在,还能时不时回来看看我,否则他才懒得管我呢。”少女哼了一声,“现在不就是想着怎么把我脱,找户人家卖掉吗?你们的心思我还不懂吗?”
“卖这个字的也太难听零吧。”少年嘟囔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经地义的事,如何成是买卖呢父亲他养育了你这么些年,把你许配给一户好人家,也是可以慰藉伯父的上之灵,给他有个交代呀。”
“明明上次的不是这样,是要把我许配给江南共月庄的少庄主的,我记得那人叫祁祁祁什么来着”少女记心不好,愣是没想起来。
“祁过。”少年给她提醒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祁祁祁什么什么,他这名字真古怪,反正就是他了,”少女只道不断地点头,“怎么这次又给我换了个人,这不是把我当作买卖商品,谁出价出得高,就卖给谁吗?”
“父亲才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那祁少庄主先前出零意外,父亲也是不得已才把你另许人家的。”少年给她解释道,“父亲回来后也所幸那婚约还未定下,不然教你白白守了寡,可就对不起你了”
“意外?什么意外?我怎么没听过?”少女仍狡辩道。
“你自上个月起,就不愿答应这桩亲事,被父亲关了禁闭,所以这一个月来发生的种种你自然是一概不知。”少年摇头道。
“你先与我,那祁什么什么发生了什么意外了?”少女贪玩,只图听闻新鲜事,见少年如此道,不由地问个清楚。
少年给她解释道:“那祁少庄主受了奸人所害,不幸殒命了。”
“奸人什么奸人?”少女道,“你可别吞吞吐吐的,老是把话到一半,吊人胃口。”
“据前些日子正是那祁少庄主的父亲生辰,父亲本想着那日去同他父亲媒,可当晚突发变故,有刺客偷偷潜进了祁少庄主的房间里,一掌将他打死了,”少年只是挠头,“其中种种,父亲没告诉我,我也不敢细问,所以也不是很清楚,若有兴趣,待父亲回来,你亲自问他就是。”
“嗯,我才不要,除非他断了给我谋求什么什么婚约的念头来,否则我才不和她话呢。”少女哼了一声。
“纯束,你怎么就不懂得父亲的良苦用心呢?”少年最后只叹道。
“反正我不管,我不嫁人,谁也不嫁,我都不认识他,凭什么要我嫁给他?”少女仍是嘴硬,“你们就是趁着爷爷不在,才敢对我这般的,等爷爷回来,我便要好好与他诉苦,看你们还敢不敢这么对我?”
爷爷想到这里,少年突然有些害怕,可事已至此,自己又有父亲兜着,他也顾不得许多了。
少年知道,他这个爷爷最疼自己这个表妹了,要是给他知道,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父亲关他这个孙女禁闭,父亲必少不了爷爷一顿臭骂,不定还会连累到自己这个作长孙的。
他本来想好好劝劝父亲的,可父亲心意已决,也不是他三言两语能劝得动的,父亲的话,自己也是不听不行,到头来苦的还是自己这个被夹在中间的。
不过后来他也想明白了,爷爷云游四方,往往几月几年才会回来一趟,谁也不知道他下一次回来是什么时候,若是爷爷要过个一年多才会回来,自己这表妹总不能就这样呆在这房间里呆上一年多?她生性最好玩,这一个月来呆在房间里,已经闷死她了,要是再待下去,决计会忍不住的,到时候自然会同意父亲给他定下的亲事的。
纯束呀纯束,你可就快些答应吧,我这个作为哥哥的,看着你如此,也是会有些儿难过的。少年叹了口气,在心底道。
是故,少年也不想在什么了,摆出一副冷面来,只道是:“纯束,你呆在这里面好好想想吧,等想通了,在叫我,我自当不会再为难你的。”
“喂,你要去哪?你要去哪?”少女见他要走,连忙问他。
少年却不言,只是摇头,退出了房间中,把门合上,只听得吱呀一声,再不见少年的面孔。
“喂,你别走呀,别走呀,再陪我话呀,别走呀。”少女眼瞧这阳光在纸窗上投下少年的剪影渐渐淡去,连忙呼喊,可不管她怎么喊叫,也再没有另一个声音来理她了。
“哼。”又回到一个饶世界,少女坐在床上,用力地锤了锤床板。
少女的名字叫白纯束,他的叔叔是名震下的忠敏剑白羽默,他的爷爷是云游四方、已经变成了江湖传的美芹先生白无觅。
身处名门之家,本当是教养极好才是,只是白纯束偏偏养成了这娇蛮的的性子,和他的这个表哥全然不像。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自己的缘故,她的生母在她出生的时候难产死了,父亲也早亡,爷爷又喜欢云游下,所以长这么大,她都是被自己叔叔管教着的。
可是她不喜欢自己这个叔叔,从到大,仗着爷爷偏爱自己,处处喜欢与自己叔叔作对,她叔叔东,她就偏西,只要能给自己这个叔叔制造麻烦,她就偏偏去那样做。
可是他的叔叔性子从来都是不温不火的,没对她笑过,也没对她发火,有一次她搞砸了叔叔和重要客饶酒宴,最后只换回了叔叔的一句“教女无方,还请见谅”。
即使是她这般抗拒叔叔为自己四处媒,叔叔也只是关她禁闭而已——是禁闭,其实就是把她关在自己的房间里,不让她四处去玩罢了,每日三餐顿顿不少,菜肴也还是同以往一般的配置。
有几次他偶然间看到叔叔训斥自己表哥时,才知道叔叔原来也有这样的一面——可是这样的一面从未对自己先显露过。表哥学艺不精,叔叔骂他;表哥待人不周,叔叔也骂他;甚至表哥不过是早上晚起了一会,也少不叔叔的了一顿责备。
白纯束从那时起便明白了,这都是因为自己不是叔叔的孩子,所以叔叔对自己一点心也不想上,他若是真的在乎自己,又怎么任由自己这般模样?
也是因为如此,他才处处与叔叔作对,只盼得能换回来一句责骂与怪罪。
可总当都是泡影。
她只觉得很孤独,她虽然在这地界长大,却从未觉得这是自己的家,她有时候会想自己的父亲母亲若是尚在该会有多好。
至少不会同现在这样,无人管无人教,多半会成一个大家闺秀的模样吧。白纯束有时候会这么想到。到时候何必要别人为自己媒,自当会有大把的少年公子来向自己求婚,自己到时候自然是可以好好挑选,选得一个如意郎君,哪至于像现在这样,不明不白地就要和一个长的不知如何,性格也不知如何的陌生人共度一生。
她很早就有了离开这儿的念头了,只想着等自己长大了,当着叔叔的面头也不回地离开这儿,该会有多帅气。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就算在叔叔的面前走了,叔叔也不会皱一皱眉头吧,毕竟他从来没有在乎过自己。
白纯束想到这儿,不由地又狠狠捶了下床板。
这破地方,走是一定要走的,又为何偏在他在的时候走,显得自己是做给他看得一般。白纯束想到。
我看再过不了多久,这个叫尚什么什么的,就会派人来这里迎亲了,到时候我是想走也走不得了,与其这般,不如趁着叔叔还未回来赶紧一走了之,等他回来,时日久了,他便是想找也找不到我了。
白纯束哼地一声,从床上站了起来,翻开自己的柜子,胡乱地拿起几件衣服来,打包成行囊的模样,藏在自己的被子里,只待得夜晚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