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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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村长死了,死在了树洞里。

    他的下巴像是被巨力所撕裂,无力地耷拉在胸前,鲜血和唾液打湿了整个胸口。

    他没有闭上眼睛,每个人都能看到,老村长瞳孔中的恐惧。

    “是老槐树,这是老槐树的诅咒!每个同意卖树的人都要死!每个都”

    “你闭嘴!别在那里胡八道!”这时,一个高高大大的年轻人走了出来。

    他怒视着那个村民,向周围看了一眼:“爷爷死了,我胡勇就是代理村长!现在每个人都回家去!不准再谈论那棵树的事!”

    他虽然年轻,但看得出来相当有威望,这样一通怒喝下来,周围的惊慌私语竟然真的慢慢停止了。

    名叫胡勇的年轻人转头看向段续几人,到:“不好意思,村子里发生了这种事,你们如果想离开,我可以让人送你们出山。”

    段续几人互相看了几眼,如果可以,谁想呆在这里?

    赵唯上前一步,到:“胡哥,现在出了这种事,我们几个也脱不了干系,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我们还是在村子里住一段时间吧。”

    胡勇看向段续他们,片刻后点了点头,扭头对阿云:“阿云,带他们回家去吧,这里交给我来处理。”

    谁知,一向听话的阿云此刻却置若罔闻,她只顾盯着村长的尸体,拳头捏得很紧,一句话也不。

    段续见状,开口道:“我可以自己回去,先走一步了。”

    其他人看着忽然转身朝村子方向回去的段续,有些摸不着头脑。

    村长的尸体还没细看,他就要走?

    通过昨夜赵唯的话,完全可以确定眼前这位村长的身上藏着大秘密,他很可能就是牵起整个诡异事件的脉络线索,段续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了?

    “我也先走了”

    花霁云低声,没有人回答她,甚至没人去看她。

    花霁云的离去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他在想什么?”

    王长剑低声问到。

    赵唯微微摇了摇头,将目光收了回来,扭头看向村长的尸体,到:“不用管他,可能是害怕了吧。”

    不对

    段续飞快地赶向村子。

    他虽然走得很快,但这一点也没耽误脑子的思考。

    直到目前,他发现了两处不合理的地方。

    如果赵唯昨夜的全都属实,那么他们就算会提防,警惕,恐惧花霁云,也绝不敢使用欺凌,暴力等段。

    毕竟按照赵唯的法,花霁云可是一个杀了四个资深乘客,夺得他们的结,从故事中上车的“女鬼”。

    这样的角色会任人欺凌?

    她可不是一无所知的弱者,她是持有“力量”的强者!

    就算她上车后被列车改变了某些鬼的特质,变得不再那么暴戾恐怖,但他们的态度,也绝不可能是普通乘客面对一个持有四个结的神秘乘客的态度。

    答案很明显,赵唯在谎。

    或者有所隐瞒。

    那些被他隐瞒的信息才是列车上的人敢对花霁云肆意欺凌的根源。

    而这,段续有了个大概的推测。

    能让他们那样肆无忌惮的行事,可能的理由不少,但段续愿意去相信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知道,花霁云无法伤害他们。

    这是第一个逻辑不通之处。

    而第二个,是这个山村里的事。

    高览告诉了所有人那个故事,在阿云的奶奶处,段续也从侧面得到了印证。

    前一个死者谢华本来是个一穷二白的孤儿,但他在去了一趟城里之后,带回了一笔钱,并用那笔钱承包下了后山橘子林。

    乍一看,这个逻辑没什么问题,再联系到之前得到的,村里人有意出售村中最古老那棵槐树的信息,似乎就更能印证谢华是带着卖槐树的消息去城里,才获得了一笔财富的。

    但问题就出在这里。

    刚才段续仔细地看过,后山橘子林并不,那么大一片山林要想承包下来,需要的不可能只是一笔钱。

    一个要出售槐树的消息就能卖出那么大一笔钱?

    不可能。

    就像阿云的奶奶的那样,城里人可不是傻子,谢华一定是拿出了近似价值的东西,才能换回那么大一笔财富。

    所以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他去哪儿了?

    花霁云紧跟着段续的脚步,往村子里赶。

    但她很快就被段续甩掉了。

    不,花霁云发现,她并不是被甩掉了。

    而是迷路了。

    树好多的树,而且全是槐树

    它们高矮类似,粗细统一,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村子的附近,有这么大一片槐树林吗?

    这个想法在花霁云的脑海中出现。

    她仰起头,透过叶缝看向刚出来的太阳,辨认出了方向。

    反了?

    明明是在往村子的方向走,但距离村子却越来越远。

    是不心走错了吗?

    花霁云看向密密麻麻的枝叶间,她很确定,自己绝对没有走错路。

    就在这时,花霁云忽然看到前面路过了一个人。

    那个人不是陈新岳吗?

    花霁云呼吸一滞,下意识地将自己的身体藏在了树干后。

    陈新岳似乎感觉到了目光,猛然回过头看向花霁云所在的方向。

    花霁云没有发出半点声音,然而陈新岳好像发现了什么,竟是完全调转了方向,一步步地朝花霁云走去。

    脚步声越来越近,花霁云的嘴唇也越咬越紧。

    “是你呀”

    陈新岳忽然从树干后探出头,声音在花霁云耳边响起。

    花霁云的脖子处起了些鸡皮疙瘩,赶紧躲开了他。

    陈新岳浑身都已经汗湿了,他盯着花霁云,似乎忘记了昨晚的不愉快,有些疑惑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花霁云只是看着他,没有话。

    “为什么不回答我?”陈新岳扭着头,神情怪异地盯着花霁云,“你看不起我?”

    “还是,你以为自己有了靠山?”

    “嘻嘻嘿”

    他怪笑着,忽然将伸入怀中,似乎要往外掏什么东西。

    “对了,我的结是一顶帽子,按理帽子无法成为凶器,但它不同。”

    一顶白色的太阳帽出现在他上。

    “这顶帽子的主人,用它捂死了包括自己在内的一家五口人,它现在好像又想杀人了”

    陈新岳期待地看着花霁云,他迫不及待地想从她稚嫩的脸上,看到恐惧绝望的神情。

    然而他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