毗陵旧驿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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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边响起了系统的声音:【亲亲,检测到那个世界的身体已经毁了, 请问亲亲是否使自己的身体穿越?】

    也就是, 由于自己之前穿的那个身体已经不在了, 苏子瑜只能连带整个身体一起穿过去。

    看来那个世界还真是很危险,竟然连尸体都没给自己剩下。

    苏子瑜道:“可以。”

    【另外, 系统为了不影响亲亲的正常生活封存了亲亲的记忆。但是这段记忆本身就有损坏,只有一个片段, 请问亲亲是否需要开?】

    苏子瑜道:“要。”

    【好的,准备就绪,亲亲请注意。】

    苏子瑜闭着眼睛, 一瞬觉得天旋地转,如同从山崖坠落, 整个人都使了重量, 一颗心猛地提了起来。

    好像曾经自己也很恐高,每次从高处坠落的时候, 总会有一个人紧紧搂着自己, 对自己“别怕,我在”。有那个人在身边,就会特别安心。可是那个人究竟是谁?现在那个人, 他在哪里?

    终于落定下来, 只觉背后一片冰凉,苏子瑜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条河边,河畔绿草如茵, 还带着晶莹的露珠,而自己就躺在河边的草地上。

    苏子瑜从草地上坐了起来,耳边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亲……因为是身穿所以选了一个偏僻没人的位置,麻烦亲自己走一走看一看……记忆已经还给亲了……另外,三百万上品灵石已经到您账户请查收……】大概是因为消耗太大,系统变得十分卡顿,好像一个濒死的老人,死前还不忘提醒道,【亲,别忘了我们的任务哦,拯救世界拯救世界……这个世界目前马上就要完蛋……哔——】

    系统还没完,就发出了一段“哔——”的金属音,随后陷入了一片寂静,彻底崩掉了。

    苏子瑜心里默默道了一声“走好”,从地上站了起来,由于早没洗漱,就去河边洗了把脸。

    在河边蹲下身掬起一捧水洗了把脸,苏子瑜本想就着河水理一下头发,却被河里自己的倒影吸引了目光。大概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像个异类,系统已经给自己换了一身青色的长衫,还把原主的一头长发给了自己,面貌也有了几分改变。

    苏子瑜此刻的相貌变成了与原主七分相似,又保留了三分苏子瑜自己的模样。

    若两个人的相貌在融合之前已经是世间难逢的绝色,那么融合之后更是为这种绝色平添了几分不清的美。好似超越了世间与时间的完美融合,一眼就可以望穿无数的时空,遍观山川花木、宇宙星河。

    没有东西可以绑住长发,苏子瑜从河边折了一枝直直的的桃花,将头上纤细的补分折去,直接将长发半挽起来。花枝的尽头上开着一朵粉艳艳的桃花,桃花下藏着一片的绿叶,与一身青衣映照,平添一段旖旎风流。

    苏子瑜只是为了挽个头发,也没在意这样好不好看,只要长发不披散开就成。

    整理好自己后,苏子瑜沿着河岸往前走,走了不远便看到一个渡口,泊着许许多多的船只,渡头有一个亭子,亭子上书写着“毗陵驿”三个大字。

    毗陵驿……好熟悉的名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而且方才走过这段路,苏子瑜也觉得熟悉,大概是曾经无数次走过这里,曾经和什么人在这里笑过闹过、互相追逐过。

    由于系统无法干预苏子瑜已经被萧子兰破坏的记忆,虽然把被封存的记忆还给了苏子瑜,苏子瑜发现自己还是少了很长时间里的一段认知。

    过去的十三年记忆全无,苏子瑜只记得和自己朝夕相处过大半个月的师兄萧子兰,只记得自己在荒山上火海里见过的那位白衣男子,却依旧叫不出那个人的名字。

    千劫雷火……自己离开之前,是他在千劫雷火中破开了这个世界的封锁,放自己离开的,他自己却还在千劫雷火之中,他还会活着吗?

    他在梦里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生是死……

    到了毗陵驿,苏子瑜没有继续沿着河岸走,选择了离岸去街市上。分明是有记忆中第一次到这里,苏子瑜却隐隐地熟悉这里的一切,甚至知道只要上了毗陵驿望离岸的方向走就是城里一条最繁华的街道。

    从毗陵驿望里走不远,是一堵城墙。高高的城墙用青砖砌成,城门上高处石头磨成的匾额上楷体书写着两个大字:延陵。

    原来此处便是延陵。

    苏子瑜进了城,却发觉自己无从下手。一不知对方姓名,二甚至没看清过对方样貌。偌大一座城,完全不知道去哪里找他。

    但是只要看见他,苏子瑜就一定能认出他来。

    毫无其他办法,苏子瑜决定就这样在街上一个一个人地看过去,抱着一丝能看到他的希望。

    就算今天找不到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想尽各种办法,终有一日会找到他,一定会的。

    苏子瑜在街上走了一个上午,觉得有些饿了。现在自己只是普通人的身体,自然会感到饥饿和困倦。虽然失去了仙体,好在系统给赔付了三百万上品灵石。有钱,苏子瑜找了街上一家环境最好的酒楼走了进去。

    刚进酒楼,苏子瑜就听几个食客一边吃饭一边议论:

    “你们根本就不知道那天晚上大荒山上的真相,我听是苏子瑜在荒山上想放千劫雷火烧死云宗主,结果被云宗主拉着一起烧死了,两个人都化成灰了。这个苏子瑜真是罪恶滔天罪有应得,只可惜了云宗主……”

    苏子瑜?他们是在自己的原身?那么那个他们口中和自己一起死的,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云宗主?

    “这三年又是一个多事之秋,清徽宗全靠芷华君一人撑持,真是日理万机十分辛苦啊,我这里备的礼物就是想去给他送的。”

    这几个食客忽然抬起头看到了刚刚进门的苏子瑜,先是瞪大了眼睛吃了一惊,发觉出苏子瑜和原来长得不是完全一样后,方才都松了一口气,道:“这位道友,你可要心一点。”

    苏子瑜问道:“怎么?”

    “你不知道,你这样的长相很危险。鬼面邪尊如今灭了十二大仙门,整个十三洲除了清徽宗还在,其他都被灭门了,真是兴风作浪无恶不作。”一名仙修抬头看着苏子瑜道,“他还到处找人,若是长得和苏子瑜有几分相似,就一定要抓回去,被他抓去的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回来。延陵城在望虚山脚下还好一些,若是靠近魔界的地方那就更猖獗,我们看你长得和苏子瑜实在太像了,多多注意防备,一旦被他手下的魔卫抓走,就是有去无回。”

    苏子瑜淡淡道:“多谢提醒。”

    “不客气,道友之间互相帮助,理所应当。”另一位仙修道,“我建议你可以蒙个面会比较好,不然真的太容易惹麻烦了。”

    “是啊是啊……”其他仙修纷纷点头。

    苏子瑜虽然不太喜欢这群仙修,却觉得他们的的确有些道理。那位鬼面邪尊自己虽不认识,但是绝非善类,估计过去与自己还有不的过节,才会到处抓和自己相似的人回去。若是自己被他抓去了一定会丢了性命,要找到梦里那个人就是一场空了。

    等吃完了饭就去买一个东西把脸遮住吧。

    苏子瑜点头道谢,转念问道:“请问你们方才的云宗主,是哪位云宗主?”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一名仙修道,“我们的自然是清徽宗的云寒琰云宗主,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清徽宗的宗主乃是芷华君萧子兰。”

    苏子瑜又道了声谢谢,径直走上了二楼。

    苏子瑜方才转身上楼,方才和他谈话的几个仙修立刻在他背后悄悄议论起来:

    “怎么会长得这么像啊?是不是苏子瑜还有什么孪生兄弟,来给苏子瑜报仇来了?”

    “别瞎,这个人我看浑身上下没有半点修为,连练气的修为都没有,肉体凡胎一个,连一件兵器一件法宝也没有,还连清徽宗云宗主是谁都不晓得,还报仇?估计这是哪个有钱人家喜欢修仙的公子,对修仙热衷但是一窍不通。我看这人比苏子瑜好多了,斯斯文文彬彬有礼的,和那个尾巴翘上天的苏子瑜一点都不像,苏子瑜那种人我见着就恨……

    苏子瑜没听到身后的议论声,上楼要了一个单独的包间,点了几份符合口味的清淡菜蔬。开着窗户坐在窗边一边吃饭,一边继续看楼下来来往往的行人。

    从前吃饭的时候也不忘看书,如今吃饭的时候也不忘看人。

    云寒琰……所幸是自己知道了那个人的名字叫云寒琰。可不幸却是听他在那场大火中,真的和原主的身体一起化为了灰烬?

    “此刻我不知自己是生是死,也不知你身在何处。今夜之后,也许便是永别。”

    那天夜里,他的这句话在苏子瑜的脑海中反反复复地回响着。

    “今夜之后,也许便是永别”……他的只是“也许”,也许他还活着,也许楼下那些人的话都是道听途的,比如他们是自己放的火要杀他,这不就是假的吗?苏子瑜不信他死了,坚决不信云寒琰死了。

    一定会找到他的。

    苏子瑜一边吃饭,一边望着楼下路过的所有人,尤其注意人群中穿着白衣服的人。

    楼下路过一位白衣公子,手摇折扇,风流倜傥。

    他转过街角,与一名妙龄女子在巷子里轻轻低语,互相低低地笑着,女子的脸颊上已是一片绯红。

    苏子瑜只听隔壁包厢里有几个男人的声音道:

    “白探花,他怎么会在这里?又在和妙龄少妇勾三搭四……”

    “真是末法之世仙道衰微,这些妖魔都敢在仙都横行!”

    白探花……苏子瑜不禁又多看了楼下那位白衣公子一眼。

    楼下,白探花抚摸着妙龄女子柔软的脸颊,道:“他辛辛苦苦赚钱回家养你,你就一点也不心疼他?”

    “切。”妙龄女子撅起嘴,不屑道,“他拿什么和你比啊?我恨不得毒死他……”

    “毒死他?”白探花微微挑唇,眼含笑意地望着眼前的女子,问道,“嫁给我么?”

    “你这个死鬼……”妙龄女子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斜眼看了看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挑眉道,“好了白公子,去我家吧。”

    白探花的唇角依旧擎着微笑,幽幽道:“今天,我想在大街上办你。”

    女子红了脸,微微有些紧张,娇嗔道:“光天化日的,你这个死鬼,你干嘛……”

    白探花扛起女子望巷中走了两步,一把放倒在地上。三步之外的身后就是人来人往的街道,巷子里虽然无人,但是难保偶然会有人经过。女子涨红了脸,道:“白公子,你别这样,这里都是邻里乡亲的,万一被人撞见……”

    “怕被邻居撞见羞耻?你和我偷|情怎么不怕羞耻?嗯?”白探花压上女主的身躯,轻轻挑起她的下巴,道,“第一天我就告诉过你,和我偷|情,是有代价的……”

    女子突然觉得背后一凉,白探花已经扒了她的衣服,洞穿她的身躯。这一次她没有得到丝毫快乐,反而感到生命在一点点流逝。她想喊出声,却又不敢。

    等到她求生的本能让她哪怕丢尽颜面也要喊的时候,却已经没有力气喊出声来。

    直到一个多时辰后,白探花从她的身体中退出来,女子已经彻彻底底化为一具干尸。面目狰狞,浑身只剩下皮包骨头,已经认不出人的模样来。

    白探花轻笑一声,摇了摇手中的折扇转身离去,恣意风流。

    与人来人往的大街三步之隔,在仙都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又终结了一个女人的性命。

    狐狸的内丹与人不同,经常要出体外吸收日月精华,可以轻易吐出来含回去。白探花的内丹也是如此,虽然三年前给了苏子瑜,其实只要一召唤,便会回到自己体内。

    苏子瑜之前一直替他好好保管着内丹,白探花既然自愿给他,便也没要回去,直到有一天感应到内丹不在苏子瑜的身边了,白探花方才不得不自己把内丹收了回来。

    白探花知道苏子瑜不会轻易弄丢别人让他保管的东西,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但是许久以来,一直没有机会找到他。

    直到三年前听他和云寒琰死在了一起,白探花也没停止过找到他,三年踏遍了十三洲境内,连仙都延陵也没有放过。

    作为一个有原则的狐妖,白探花从不碰那些不搭理自己的女人,一向只靠吸食主动送上门来的有夫之妇的精|气修炼。白探花习惯了随手弄死这些水|性|杨|花的女人,刚入仙都便又随手弄死了一个。

    虽然这些女人罪不至死,白探花毕竟是狐妖,才不会心慈手软地掂量她们到底该不该杀。

    白探花轻轻摇着折扇,悠悠地从巷中走了出来。

    ·

    苏子瑜并没有目睹方才的全过程,只看到白衣公子把女子扛走望巷深处走,到了视线的死角,便没有继续看下去。

    吃晚饭下了楼,苏子瑜找了一家杂货店。店里可以遮脸的东西很多:面纱、面具、斗笠……

    女子戴个面纱走在路上还好,男人实在有点奇怪。而戴个面具走在路上,虽然别人看不见你的脸,却会更加惹人注目。

    为了低调起见,苏子瑜买了个竹笠戴在头上,尽量压低帽檐,正好遮住自己的半张脸。

    买了竹笠出来以后,苏子瑜却不知去哪里寻觅云寒琰,决定去那些人口中的“大荒山”看一看。

    他们自己和他一起死在了那里,既然自己没有死,他或许也还会在那里出现。

    苏子瑜在街上买了一张地图,便戴着斗笠离开了喧嚣的集市。

    由于苏子瑜现在没有修为无法飞行,只能选择去毗陵驿坐船南下,前往大荒山。

    出了延陵的城门是一片树林,穿过树林便是毗陵驿的渡口。苏子瑜走出城门,在树林中走了一段旅程。

    突然一张大漆黑的大网从天而降,苏子瑜猝不及防被困在了网下。

    其实苏子瑜就算意识到也也没什么用,现在一无法力二无兵器,也破不开这张大网。

    苏子瑜抬起头,只见几个蒙面的黑衣人从树林中窜了出来,应该是一群魔修,恐怕早已在此埋伏多时了。

    “常左使,刚才他第一次路过的时候我就这个人长得和我们神尊的道侣特别像吧?”一个黑衣蒙面的人从怀里掏出一张画像,和苏子瑜比对了一番,道,“比过去抓的都要像,除了个别地方,长得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那个被成为常左使的人人点点头,道:“把他带回去,请候神尊的指示!”

    苏子瑜正不知如何脱身,一刀白光破空而来,先破开了自己头顶的黑网,后在了那个常左使的胸膛,将常左使得后退了两步。

    那道白光完人随后凌空飞起,被一个白衣人一把接住。

    白探花接住自己的折扇,飞身落于苏子瑜面前,折扇轻摇,笑道:“哟,这位不是常左使,失敬失敬。”

    身形修长,白衣飘摇,面如冠玉,唇若朱砂,两缕长发垂于额前,随着折扇微风轻轻摇动,一派风流倜傥。

    “原来是狐王。”常左使被折扇得后退两步方才站稳,冷哼一声,道,“这是我们神尊要的人!你想怎么样?!”

    若是鬼面邪尊本人在,作为左护法的常左使自然不会怯场,只是如今只有他和四名手下在这里,显然不是白探花的对手。

    白探花轻轻合上手中的折扇,淡淡道:“我要,抢人。”

    “我们敬你是一方妖王方才不和你动手,你不要欺人太甚!”常左使道,“这世上有这么多人,为什么非要和我们神尊抢人!”

    “你们别张口闭口地就用神尊来压我。”白探花悠悠道,“你们神尊没指定要他吧。这个人我看上了,把我给我。”

    “不行!”常左使大声道,“这个人和我们神尊要的人长得特别像,按照惯例就一定要抓回去!”

    “那你们就得问问我手中的扇子同意不同意啦。”白探花依旧微微笑着,一扇飞起,向常左使袭去。

    常左使这回早有防备,拔刀抵挡,不过几招便落于下风,被白探花一扇子飞了出去。

    剩下四个魔修更不是白探花的对手,一招便都被趴在地上。

    常左使从地上爬起来,和手下愤愤道:“走,回去禀告神尊!”

    几个魔修被跑了,苏子瑜对白探花微微一鞠躬,道:“多谢公子。”

    白探花回过头,望着苏子瑜,声音带着不敢置信的微微颤抖:“清仪……大美人?”

    苏子瑜不知道“清仪”是谁,“大美人”又是叫的谁,有点茫然地问道:“您莫不是认错人了?”

    “是么。”白探花仔细地将苏子瑜量了一番,虽然很像,确实并不完全相同,微笑问道,“请问这位朋友贵姓?”

    苏子瑜觉得不宜暴露自己的真实姓名,鬼使神差地答道:“免贵姓云。请问公子贵姓?”

    白探花望着苏子瑜,温柔地答道:“我姓白,名叫白探花,你可以叫我探花郎。你长得很像我一位故人,他叫苏子瑜。”

    听到“苏子瑜”三个字的时候,苏子瑜心头还是微微一颤。

    还不等苏子瑜话,白探花继续悠悠道:“他之前就用过一张假脸,这次好像技术进步了,这张脸很逼真,我都看不出来是真的还是假的。”

    “白公子,今日多谢相救。”苏子瑜鞠了一躬,转身道,“我还有事,后会有期。”

    “诶,云公子,你等等。”白探花叫住了苏子瑜,追上他身旁,在他耳边悠悠道,“我这个人一直住在山里,没什么见识,要不你带着我一起出去见识见识?”

    “咳。”苏子瑜道,“我要去的地方,也是山里,恐怕不能带你见识什么。”

    “山里?那山里我熟啊。”白探花的手轻轻搭上了苏子瑜的肩头,温柔道,“那你更要带上我,我可以给你带路的。”

    苏子瑜无奈地笑了笑,道:“如果白公子想去的话,可以一起。不过我先告诉你,我要去的是大荒山,有点危险。”

    “好。”白探花的折扇拍手心,道,“别是大荒山,就算是上刀山我也陪你去!”

    苏子瑜本想和白探花去毗陵驿渡口雇一艘船,白探花笑了一声,道:“这得到什么时候去,我可以带你御风啊。”

    言罢,白探花便搂住了苏子瑜的腰,与他乘风而行。

    狐狸天生骨骼比人轻得多,御风飞行比人更加轻巧。然而苏子瑜此时却是肉体凡胎,对于一直狐狸来不是一般的重,白探花带着苏子瑜到了大荒山上,已经是筋疲力尽,差点没站稳。

    苏子瑜到了声“谢谢”,白探花忍不住抬手捏了捏他的鼻子,道:是“这还是你第一和我谢谢,我现在就算死也值了。”

    苏子瑜没有话,只望着眼前一片焦黑的土地陷入了思索。

    大荒山由于没有一丝半点的灵气,三年前被烧毁的草木如今依然焦黑一片,一点新的植被都没有长出来。眼前完全还是三年前被大火焚烧过时的模样。

    苏子瑜寻着记忆里的方位往山上走,记忆中自己和他最后在一起的位置,是在一座半塌的土墙前。

    大荒山不是一坐山,而是绵延百里的一片山脉,好在白探花知道苏子瑜想去的是哪里,带他落地的位置正好是他要去的地方。

    这一片土地焦黑,有大火焚烧的痕迹,苏子瑜知道当年的地点一定就在附近,举步上了眼前的荒山。

    半山上,苏子瑜终于找到了那一堵被焚烧得焦黑的墙,蹲下来在满地废物里,记忆中自己和他一起站过的位置,仔细地摸索起来。

    总能找到一星半点关于他的痕迹的。

    白探花在苏子瑜身旁跟着蹲下,轻轻问道:“你要找什么?”

    苏子瑜不话,只是用手不停地在土中摸索。

    本就坚硬的土山被一场大火炙烤得更加焦黑坚硬,苏子瑜在废墟中使劲地又挖又掀,磨破了指头,鲜血顺着指尖滴一滴一滴地滴落下来。

    白探花看得微微蹙起眉头,抬手抓住了苏子瑜的手腕,道:“别挖了,手都破了。你告诉我,你要找什么?我帮你。”

    “你到底在哪里啊?”苏子瑜盯着眼前一片荒凉的废物,推开了白探花的手,十指使劲地扣进了地上坚硬的土壤,颤抖着声喃喃自语地轻问道,“云寒琰……你在哪里……你回答我……你回答我……”

    听到苏子瑜的话,白探花心中猛然一抖,抓住了苏子血淋淋的双手,强行把他按进了怀里,沙哑着声道:“别挖了,你别挖了!清仪,云寒琰已经死了,早就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