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翊珩这才收回那骇人的目光，立刻转身，双扶住姜凝妧的肩膀，紫眸中的冰寒瞬间被浓烈的担忧取代，仔细地上下打量她：“妧妧，真的没事？有没有哪里伤到？刚才吓到了吗？”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清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姜凝妧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紧张和后怕，心中的怒火奇异地平息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流。她摇摇头，主动握住他微凉的：“没事，阿珩，真的没事。就是吓了一跳。幸好有你在。”

    她看着他额角未干的汗珠和因为紧张而抿紧的薄唇，刚才那惊鸿一瞥的暴怒龙颜，此刻只剩下对她的无限关切。

    “下次”萧翊珩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心有余悸的沙哑，“不许再分心。”

    “嗯！”姜凝妧用力点头，像只乖顺的猫。她弯腰想去捡地上的刀。

    “今日到此为止。”萧翊珩却先她一步拾起双刀，语气不容置疑，“你需要休息。”

    姜凝妧看着萧翊珩紧绷的侧脸和眼中未散的余怒，心中暖意更甚，那股因柳贵人带来的烦躁也淡了些。她晃了晃两人交握的，声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阿珩，咱们明天再练吧？回宫去，我让人给你做你爱吃的雪梨酥，然后”她狡黠地眨眨眼，指尖轻轻挠了挠他的心，“嘿嘿嘿，我再给你描眉好不好？今天试试新买的胭脂色！”

    萧翊珩紧绷的身体在她娇软的声音和亲昵的动作下渐渐放松。他低头看着姜妧亮晶晶、充满期待的眼睛，眼中翻涌的冰寒终于彻底褪去，只余下纵容的微澜。他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修长的指回握住她柔软的：“好。”声音恢复了清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他拉着姜凝妧的，两人并肩离开尘土飞扬的习武场，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

    与此同时，尚药局深处。

    苏芷站在一排排散发着浓郁药香的柜格前，中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几味刚分拣好的药材。她低眉顺眼，姿态恭谨，仿佛只是一个勤勉的新任司药。

    一个端着药罐的宫女匆匆从她身边经过，低声快速道：“陛下刚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时，似乎有些头痛，传了口谕，让司药备些清心醒神的药茶送去。”

    苏芷端着托盘的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指尖微微发白。她面上依旧平静无波，只轻轻颔首：“知道了，我这就去准备。”

    宫女匆匆离开。苏芷缓缓走向专门存放珍贵药材的秘阁，眼神深处掠过一丝冰冷的算计。

    会终于来了。

    虽然只是送药茶，并非直接入口的汤药，但这无疑是靠近皇帝的第一步。她需要观察，需要熟悉皇帝的习惯，需要等待一个万无一失的时。她走到秘阁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打开一个贴着“薄荷脑”标签的抽屉，里面混杂着一些其他气味浓郁的药材。她极其隐蔽地探进去，在抽屉最深处，摸到了那个冰冷的、密封的玉匣。

    她迅速收回，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转身去取薄荷叶和其他配制药茶的药材。

    耐心。苏芷在心中默念。耐心是猎最好的美德。蛛在宫廷的阴影里，无声地蛰伏着，等待那致命一击的完美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