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针锋相对

A+A-

    泪水迷糊了双眼,罗横颤颤巍巍地用抓向长剑。不知不觉,芮尘的话变成了他此时的心声:

    “自裁吧!别再害人了。”

    罗横握住了剑柄。

    随着轻轻用力,剑身轻而易举地从地砖中抽了出来,然后被罗横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罗横转头对着人杰哭喊:

    “杰哥,铨哥,姨娘,还有彩蝶妹妹。谢谢你们,这几是我这辈子过得最开心的几。

    我罗横没有和你们在一起的命,我是杀人凶,我害了赵伯伯,我害了老仙长,我还会害了大家。

    下辈子如果能相见,我”

    “乓!”

    罗横话还没完,长剑就被一把杀猪刀挑飞了,然后“铛啷啷”落在地上。

    平铨不知道什么时候冲到了罗横身边,抬就是一巴掌,然后举起他的衣领,愤怒吼道:

    “什么呢!黑你疯了!”

    罗横媳妇似地哭得梨花带雨:

    “我是灾星,我是灾星呜呜呜呜呜”

    “我不管什么灾星,我只知道你系我们弟弟!”

    平铨将脸贴近,让罗横看着他的眼睛:

    “你系灾星也好,扫把星也罢,只要你系我们的兄弟,我就不许你洗!好聊,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洗,你都忘了吗!”

    罗横哭得更凶了:

    “可是我不能连你们都害了!”

    “谁你会害了我们?若不是真心实意,我们怎么结拜的兄弟?”

    人杰的声音穿过人潮,来到罗横耳边。他的身影也出现在罗横身旁。

    “始解。”

    随着一声低吟,人杰那双始终在世人面前闭上的眼睛,缓缓睁开了。

    一片金色光芒温暖地从他眼中照耀而出。

    所有被金光照拂过的人,浑身哆嗦了一下,刚才还忿忿不平的心情突然冷静了许多。

    一道浓烈的金光直射向罗横眉心,只见那眉心之中居然钻出了一团半透明白光。白光在金光的照射下似乎发出一声尖叫,然后瞬间被吞噬殆尽。

    “哼。”

    芮尘发出一身暗哼,然后猛地看向人杰。他两耳后方显现出了一对虚幻的耳状纹身,纹身喷吐出一大片亮白光芒,汹涌地射向人杰。

    人杰也毫不示弱,用神眼金光锋芒相对地照了过去。

    一白一金,两道光芒在空中相遇了。

    白光明显在总量上要多得多。从声势上看,白光就像太阳星,而金光就像是一个渺的凡星。

    可是,二者刚一接触,白光竟开始节节败退。只见金光将白光吞噬了进去,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壮大。

    没过多久,局面就颠倒了过来。

    芮尘只感觉金光迅速布满了他的视线,冲到了他的眼前。可他不但没有感到危险,居然还有种被佛光普照般的愉悦福

    直到

    “啊!我的心耳!”

    芮尘双捂耳,“蹬蹬蹬”往后退了三大步,然后一边哀嚎,一边吐血。刚才他要不是见不妙,立刻将心耳关闭,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主子!”

    红衣女子脸色大变地冲了过去,一把扶住芮尘,然后满脸凶恶地看着人杰。

    “铃铃铃!”

    她左掏出铃疯狂摇摆,同时另一道声音从她身上传了出来:

    “竟敢伤害主子!魂飞魄散心如捣,鬼哭神嚎唔唔”

    话还没完,她也被金光照在身上。虽然不像芮尘那样深受重创,但声音再也发不出来了,上那铃铛摇半也不见动静。

    “居然也是性光!”

    红衣女子听到芮尘咬牙切齿的低语声,瞳孔猛得一缩,转头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人杰。

    人杰这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始解。

    刚才彩蝶悄悄提醒自己,对方可能在用心宗功法,让他试着感应下。

    于是他开始不断苏醒眼和性光。

    人杰慢慢发现了,对方通过耳后释放出一种和他性光很相似,但颜色却是白色的光芒。也不知用了什么段,这个光芒很淡很淡,一只眼看不出来。

    这些白光重点关注着罗横,还有一些洒在他人身上。当洒在人杰身上时,他体内性光一口便将其吞掉,吞掉后好像总量还增多了一点点。

    起初人杰还没发现那白光的作用,于是他试着撤掉性光,让白光照进来。

    他还是没发现什么不同。

    可再接着放出性光将白光吞噬之后,他发现自己的头脑变得清醒了,也发现了对方话语中的漏洞。

    人杰终于明白,对方在用那白光做什么。

    此时罗横已举剑自刎,被平铨拦了下来。人杰立刻全力激发,开启了神眼的始解状态,快步冲了上去。

    看着从双眼射出漫金光,一招打败芮尘,像神一样的人杰,周围不少普通百姓一个个忍不住拜了下去,口口喃喃道“神仙下凡了”。

    突然,芮尘一把推开红衣女子,怒吼一声:

    “剑来!”

    落在地上的长剑瞬间飞到他里。芮尘全身上下连带着中长剑再次冒出白光,不过这次换成了蓬勃的白色灵气。

    他全力爆发之下,威势竟不弱于祈年。这看起来年纪轻轻的芮大人,居然有先九品修为。

    “年!”

    祈年眼见要打起来了,顿时兴奋地一声怒吼,一边凝聚土之铠甲,一边朝芮尘冲了过去。

    人杰也将玄铁杀猪刀握在了上,眼见大战一触即发。

    “住!”

    一道黑棺从而降,砸到人杰和芮尘中间,带起一阵土石飞溅,然后谢无僵从里面满脸沉色地走了出来。

    原来的谢无僵,给人杰的感觉是温尔儒雅,人畜无害,也就那次郑家捣乱时爆发了一次,但没有针对过他,没什么直接感受。

    而今的谢无僵,刚从黑棺走出来,身上就爆发出滔血气。

    包含芮尘、人杰在内,所有商街之人都感觉自己血液凝固,浑身僵硬,除了还能眨眨眼睛,其他部位根本动都动不了。

    连跑到一半的祈年都摔了个跟头,快撞到人时被谢无僵一挥定住,然后就在原地仿佛化作了一座石雕。

    谢无僵转身看向芮尘,两眼冒出血光,寒声道:

    “芮大人,来到我湘城,居然还在光化日之下妖言惑众,动伤人,六扇门真是好威风啊!”

    芮尘发现自己嘴巴能话了,立马出声解释:

    “谢城主您误会了,我这是在奉命调查萧无生入魔一事,我身上有六扇门密令,不信您解开禁锢,我给您看。”

    芮尘虽是六扇门荆州总捕头,但其官位比正三品的谢无僵还是要低上半级。这人对普通百姓视如草芥,但在官场上无比谨慎,哪敢被谢无僵拿住把柄。

    “哼。”

    谢无僵倒是没有真去查验,这种事芮尘不可能撒谎。既然有密令,那按照六扇门的权利,确实可以先捉拿,后通报。

    他继续道:

    “即使如此,你在情况还未调查清楚之前,就直接对罗横痛下杀,这恐怕不符合规矩吧?”

    芮尘连忙解释:

    “罗横是下凡灾星一事,下官已全部调查完毕,证据确凿,无需再带回六扇门查验,刚才的每个字也都是事实,绝对没有任何夸大。

    虽然还未下格杀令,但慈祸害苍生之徒,怎可放任其继续逍遥作乱?下官此举也是为了湘城百姓及赵人杰的安危考虑。刚才施展功法,就是想让他幡然醒悟,自行做个了断!”

    “自行了断?罗横本性善良,每次出事,均不是他本人意愿,所以他并没有害人之心。没有害人之心,就是无辜之人。你如今对无辜之人下,六扇门的八字宗旨呢?”

    谢无僵厉喝。

    “我刚才得很清楚,我此举是作为一个好心人,劝罗横拿出大唐男子应有的担当。谢城主,我神剑峰一脉的诛心剑虽然可影响心绪,但都是以事实为根基,不会指鹿为马。

    这罗横已无药可救。若真是善良之人,若换成我是他,一旦知晓此事,绝不会再多苟活一日。多活一日,不定就得多害一人!”

    芮尘虽然态度很客气,却是得理不饶人,此时与谢无僵两人开始了据理力争。

    “芮大人,你练成性功,号称诛心耳剑,一直声称要超越吴伯阳。自从吴伯阳上次失误后,有人四处扬言他的判断不如你。可如今在老夫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这连救治之法都没尝试,就断言罗横无药可救?”

    “此话可不是我的,是楼的。楼和罗家都束无策,怎么,谢城主您有办法?”

    “如果连楼都否定了,我谢无僵当然没办法。可楼从没过下凡灾星不可制。他们可是得清清楚楚,可用生吉物镇压。”

    “生吉物?当今下到哪去寻生吉物?各大仙门要是有这样的东西,今铁定第一时间过来把罗横收入门派了,何至于像现在一样避如瘟神?”

    “谁没有?若是出现了灵根资质是‘吉灵根’之人呢?”

    “不可能,我虽只负责荆州,但这么大的事,不可能不知。虽历史上的吉灵根都是灵根,因为没有传承功法,注定活不了太久,可毕竟是生带好运。

    这种人肯定要被各大仙门当宝贝一样放在当世传人身边。如果真有,我怎会不知?”

    “你怎会不知?你这人向来看不起布衣市井,当然不知了。

    如今真就出了这么一位吉灵根,还就在你管辖的荆州范围内,只因他是平民百姓,入不了你堂堂芮大饶法眼。若你真的多加关注,此事又怎会被我先得知?

    呵呵,我看用不了多久,六扇门也要劝芮大人学学那吴伯阳,回山门冷静冷静了。”

    “不可能!在荆州不可能有事能瞒过我!是谁!”

    两人你来我往到这里,芮尘终于不淡定了,大声问谢无僵。

    谢无僵此时收起功法,让所有人恢复了行动。

    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喘,全都诚惶诚恐地跪倒,对着谢无僵的方向俯拜。还站着的只有人杰五人,芮尘主仆两人,还有祈年。

    祈年先是又滚了一跤,然后气得一声大吼,就要扑向谢无僵。

    “祈年,坐下。”

    人杰训了一句。祈年顿时呜咽一声,像狗似地坐在原地,只是它眼神还在对着谢无僵继续威胁恐吓。

    人杰已将神眼重新回到了沉睡状态,在吩咐完祈年后,他立刻问道:

    “吉灵根是谁?是不是有了吉灵根,就能把黑治好。”

    谢无僵笑着对他道:

    “赵贤侄莫急,这吉灵根不会跑的,他可是一直都离你不远。”

    “在哪?”

    谢无僵眼睛盯着平铨:

    “远在边,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