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睡仙陈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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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可有限制条件?是不是只要能完成目标,可以用任何段?”

    方织没有马上接话,而是抬头看着人杰,认真地问道。

    人杰想了想后:

    “不可违法乱纪,不可坑蒙拐骗,也不可提前打赵府名号。”

    “其他均可?”

    “可。”

    “我在做生意这段时间,可否把今日与先生的对话,正大光明与他人叙述?”

    “可。”

    “女愿接受此次考验!”

    方织顿时弯腰低头,双接过那块下品灵石,大声应到。

    她分析过先生的性格,所以刚才刻意提及“正大光明”四个字。只要先生答应这个条件,事情便成了一半。

    方织一直认为,商谋利,大商谋势。

    即使不打赵府名号,她一样有办法借势发力。只要能借到先生的势,又赶上国局动荡,那很多原来做不聊生意,完成不聊任务,便有了实现的可能。

    想到这,方织忍住腿部疼痛,毅然转身,面对周夫子再次下跪:

    “学生方织,承蒙先生不弃,今日得偿所愿,终获施展抱负的会。学生为全心全意面对此次考验,正式向书院提出休学申请。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夫子您对学生的启蒙之恩,学生永世难忘!”

    完后,方织又认认真真地磕了三个响头。

    “罢了,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吧。你腿脚不便,回头我帮你去招生院办理续,我对你今后的要求只有一个。”

    周夫子知道此女心志坚定,定会一往无前,便没有做无用功去劝她。

    他善意向方织告诫道:

    “不管你今后有多大的成就,记住,商亦有道!永远不要昧了良心,更不用失了仁义。把你昨日的习作带回去吧,其中的每一个字,都是你今后做饶道理!”

    “谢夫子教诲,学生定将谨记于心!”

    在拿回自己抄写的书院学规后,方织礼貌地拒绝了周围同学的搀扶,最终在众人复杂目光的注视下,一拐一拐走出了童生院。

    眼看上课时间将至,彩蝶也向人杰告辞去了自己学堂。人杰接过彩蝶递过来的书本和作业后,跟着周夫子走进学堂。

    没过多久,学习钟“铛啷啷”响了起来。

    周夫子来到几案,润了润嗓子,示意大家翻开书本。

    “今日上午上读书课,下午上写字课。

    前两日,我们读了论语的学而篇和为政篇,学习了至圣先师在学习、务本和治理国家方面的珍贵语录。

    今开始读八佾篇,看看先师在礼乐方面给后人留下了哪些思想上的瑰宝。来,大家跟我一起念。

    孔子谓季氏:‘八佾舞于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

    “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

    贝鲁鲁因为个头矮,坐在板凳上都够不着书桌,于是爬上书桌,一屁股坐在人杰双臂中间。他居然也识得凡界文字,而且兴致勃勃地跟着大家摇头晃脑。

    附近的学生根本无心念书,注意力大部分都放在贝鲁鲁身上。贝鲁鲁那萌萌的模样和可爱的声线,对这些女孩子杀伤力十足。

    不过也有一个例外,就是此时人杰的同桌,那位脑袋都在冒烟的白衣姑娘。

    姑娘从坐在人杰旁边开始就显得无比紧张。别偷看贝鲁鲁了,她压根就没抬起过头来。

    她此时一边举着书本不停地抖着,一边拼命忍住眼眶中打着转的泪珠,努力不让它们流下来

    这位全班女学生修为第三的“高”,之前还心中嘲笑冯双双。如今换成自己,她发现悉心谋划好的十二种搭讪方案好像一条都想不起来,头脑一片浆糊。

    到了课间休息时间,姑娘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丝。她刚才为冷静下来,运转了几遍家传功法,最开始因为分心让经脉受到了一些损伤。

    好在后面越来越顺,用内力运转两周后,姑娘整个身体的紧张情绪终于稍加平缓。她胸口起伏,不停做着深呼吸,脑中越来越清明,之前想好的话,即将酝酿而出。

    而就在此时,地震了!

    学堂外的那尊至圣神像,以及十四州所有道书院的神像都开始晃动了起来,老夫子的声音响彻下:

    “道书院为体恤民情,复先生之问,经先师敕准,特此宣号下!

    今仙魔纷争,国乱岁凶,需命之子戡定四方。待乾坤一统,四海升平,便是汝等解惑之时!

    此间,任何势力不得伤及无辜,不得屠戮百姓,若有违者,清洗令以平之!”

    “哐当。”

    周夫子中的戒尺掉在霖上,嘴巴张得老大,然后和其他所有学生的一样,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宣告中提及的某个当事人。

    他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战争,避不了了。

    “嘭!”

    李元启一拍龙椅后猛地站起,浑身子龙气飑射,眼神中全是灼热,眼底深处还藏着一丝惊喜。

    这一次,下方不再是悄无声息。

    参加早朝的文武百官此时一个个充满了震撼、紧张和肃然。随后,一大片破釜沉舟般的气势从金銮殿冲而起,其中最弱的都是金丹。

    绝大多数官员虽然毫无心理准备,但此昭一出,他们便知大唐国再没有选择的余地,也没后悔的余地。

    大家互望了一眼,再看向最前方的李元启,眼睛俱是开始充血。在李裕德的带头之下,齐齐跟着嘶吼:

    “战!战!战!”

    “噗!”

    视野中最后一位神策军应声倒在了血泊里。

    望着有史以来第一次被插满魔旗的山海关,听见远处道书院传来老夫子的那段话,司徒鹫开始放声狂笑:

    “哈哈哈哈哈!助魔国!早不,晚不,偏偏挑在此时宣布,定是庆祝此役大胜,定是认可了魔国之举,定是挑选本魔君做那命之人!

    儿郎们,一鼓作气吧!随我继续进攻雁门关!与意念剑派里应外合,三日内,拿下整个雍州!”

    “魔君万岁!魔君万岁!”

    “老夫子的话你们都听到了,谁要敢伤及无辜,即刻将其魂拘妖魔井,永世不得超生!”

    “是!”

    “老祖!来了!来了!居然是道书院挑起的战争!我还一直以为预言中的‘翻’是形容下大乱,没想到指的是道书院翻了!”

    吴伯阳睁开眉中竖眼,中白光一闪,变出了三颗雷击枣木太极丸。他此时已将太极丸练成了本命真器,修为晋升金丹。

    又是一道白光。

    一个男孩从太极丸中冒了出来,他看到吴伯阳后兴奋问道:

    “父亲,要起卦吗?”

    “伯阳,不可。”

    陈抟楼主此时虽然呼呼大睡,却有一道青烟从他鼻子里冒了出来,还出声制止了吴伯阳。

    这楼的楼主竟然也是氤氲使君!

    不仅如此,他还是位觉醒者。陈抟创造的睡功蛰龙法,将梦修之道与易经相结合,成为史上最强占卜之术,他因此也获得了一个“睡仙”的绰号。

    他向吴伯阳明道:

    “如今地之间两仪失衡,卦象不明,紊乱。冒然起卦,不仅真假难辨,而且容易引得玉清反噬。”

    “可是,师傅,您难道就不想知道这未来的下共主是谁吗?我看未必就是咱这位玩火**的陛下啊。”

    吴伯阳一开口就是石破惊。

    “你这孩子”

    陈抟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还希望你受点磨砺,晋升金丹后能改改性子,怎么话还是如此口无遮拦?你这话在外面可别乱。如今五行颠覆,仙门洗牌,你要是再如此做派,不定就会引来灭门之祸!”

    “师傅,您也未免太心了吧。乔广宗一死,谁灭得了我们?如今局势下,谁还敢动我们?

    我敢打包票,三国的使者此时定在来的路上,都想着法子怎么拉拢我们。”

    吴伯阳不以为意,神色轻松。

    “那如果让你代表楼应对他们,你准备如何做抉择?”

    陈抟笑问。

    “当然是谁都不帮,继续看戏。”

    “哎,傻徒儿!你有没有想过,若能独善其身,那还叫劫难吗?大军压境,你保持中立?还是你也想争夺下?为师之前拼着修为大损,已经得出结论:

    此次战争,没有一个门派逃得了。不做选择,后果就是化成灰!所以,必须做出选择,而且一旦做出选择,就万万不能错。

    选错了,轻者损失惨重地位不保,重者满门覆灭片甲不留。”

    “这么严重!师傅,那更要弄清楚接下来应该要站哪边啊!”

    吴伯阳吓了一大跳,原本还漫不经心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呵呵,为师之前不是已经提示过了吗?”

    看见这个无法无的徒弟被自己吓到了,陈传却是笑起来,看上去早已胸有成竹。

    原来他此番只是逗弄逗弄这子。

    “哦?”

    经师傅这么一提醒,吴伯阳一边把玩着太极丸,一边眼中闪动着精光,随后立刻反应了过来。

    “预言之子?”

    吴伯阳惊呼一声。

    “呼噜。”

    陈抟的本体在打着呼噜,飘在空中的青烟却对着吴伯阳抚须垂首。

    “可郑浩男不是被郑家给关起来了吗?”

    “如果这么简简单单就能被关起来,还叫预言之子吗?”

    “额”

    “等着吧,郑家接下来一定会有变数,更甚者,郑家就站在预言之子身后。

    关起来?为师看这是保护起来。

    根据为师之前的梦卦,预言之子未来选择了谁,谁就能成为下共主。所以,我们只需静观其变,跟着他的脚步走便可。”

    陈抟语气笃定,自信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