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打麝羊
凤凰山上有一种珍惜动物麝羊。雄性麝羊的肚脐上有线囊,能分泌麝香,是名贵的药材和香料。
可经过山民多年的猎杀,麝羊已经到了快灭绝的地步,于是,政府颁布法令禁止猎杀麝羊。
禁猎以后,政府成立禁猎队,把山民里的火铳统统收缴了。只有一人例外,这人就是居住在大山深处的苏阳。
苏阳家世代狩猎,他的父亲是当年凤凰山最有名的猎,死在他里的麝羊数都数不过来。
谁知,苏阳岁那年,他父亲在山里瞄准一只老麝羊开枪时,枪管爆炸了。抬回家时,苏阳的父亲只了一句“千万记住要给山神爷烧纸钱”完头一歪死了。
从那以后,苏阳就接过了父亲里的火铳。
他记住了父亲的遗言,每次进山打麝羊时,都要毕恭毕敬在自家屋角烧纸钱敬山神。
苏阳很快就成为了一个出色的猎。
凭着里的火铳,他过上了丰衣足食的日子,接着娶妻生子,儿子苏林一晃就到了岁,进了县城一所中学念高中。
如今政府禁猎了,而且要苏阳交出火铳,他自然不愿意了,不打麝羊,他拿什么养活家人,给念高中的儿子交学费?于是他开始抗缴,最后和禁猎队在大山里玩起了捉迷藏。
禁猎队不可能天天上门做他的思想工作,只好让苏阳把火铳留在了里。
这天傍晚,儿子从学校回来了,他犹豫了半晌,道:“爸,政府禁猎了,老师让我劝劝你,把火铳交了”苏阳没好气地打断儿子的话:“交了火铳,明年我拿什么给你交学费?你真是只知道念书,不知道当家的难。”
苏林不服气的:“冲生家的火铳交了,他们家不是养蘑菇了吗?铁妞家交了火铳,他们家不是种草药吗?”苏阳吼道:“呦!年纪不大,倒会教训起老子来了,你爸除了会打香獐子,其他的什么也不会!”
苏阳鼓起勇气:“我们老师了,如果你不交出火铳,明年就不准我参加高考。”这一招真灵,苏阳立马被唬住了,吃吃的站在那里,半晌不出话来。
其实,苏林不准高考的话是骗他父亲的,他就想用这个办法逼父亲交出火铳。
晚上,苏阳躺在床上碾转反侧,久久难以入眠。他知道凤凰山的麝羊越来越少了,政府禁猎确实是对的,可他还有些不甘心。
第二天一早,苏阳对儿子:“为了不影响你的前程,爸今天上山打最后一次麝羊,打完这次,爸就把火铳交到禁猎队去,以后爸在山里采草药种草药”
苏阳这话的时候,眼里泪光盈盈。苏林听了,心里也是酸酸的:“爸,今天我跟你上山吧,我要监督你,你只能打这次,只能打一头麝羊。打完我陪你把火铳交到禁猎队去。”苏阳想了想,爽快地答应了。
吃过早饭,苏阳在屋角烧了几张纸钱,虔诚的祈祷了一会儿,这才扛着火铳领着儿子上了山。
转了几个时后,苏阳父子俩终于发现了一头老麝羊,那老麝羊也看到了苏阳父子,不过它居然没跑,而是转身面朝苏阳,后腿撑地,整个身子像人一样站立起来,两只前蹄合在一起作揖似的。
苏阳愣了一下,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老麝羊转身一跃,就上了一处高岩。
这时苏阳才发现不远处还立着一头麝羊,原来老麝羊不跑,是在替麝羊求情呢!苏阳顾不得那么多了,抬起火铳,对准麝羊,“砰”的一枪,铁码子准确无误的从麝羊双眼穿过。不一会儿麝羊便双腿一软,倒了下去。
这时山岩上的那只老麝羊两只前脚一跳,跪下来,嘴尖紧贴地面,“呜呜咩咩”的叫着。忽的立起身子,仰天一声悲鸣,对着苏阳仇恨的剜了一眼,转身跑了。
苏阳只恨自己的火铳不能连开两枪,眼睁睁看着老麝羊跑了,不过打中了麝羊,也是有收获的。
刚才那一幕,苏林看得一清二楚,此时他站在那里,心里不知道是啥滋味。
苏阳让苏林提起麝羊,自己又往火铳里填了一枪铁码子。
苏林见了:爸,你已经来了一枪,打死了一只麝羊,咱回吧!把火铳交了。”
苏阳:“不行,爸了这是最后一次上山打麝羊,但没只开一枪,不打死那只老麝羊,爸心里别扭。”完扛着火铳又往前走去,苏林只得提着麝羊跟在后面。
走了没多远,苏阳就听到前面的草丛里,有那畜生穿行的沙沙声。还隐隐约约见到那畜生扬起的雪白短尾巴。
苏阳笑了,今天这老麝羊是打定了。
终于苏阳发现那只老麝羊轻盈的跃进前面一片不大的开阔地。老麝羊面对着苏阳的方向凝视着,它红玛瑙似得眼睛一眨不眨,似乎有些湿润。
苏阳的心一阵狂跳,这样站着,绝好的会来了,只要轻轻扣动扳,铁码子就能从它的左眼射进去,从右眼射出来,而丝毫不伤害它的皮毛。
这样,除了它的麝香可以得到一笔好价钱外,它的皮毛也是一笔数目不少的钱。
苏阳正要抬起火铳,却突然转过身来,
鬼使神差的把火铳往苏林里一塞,:“难得的会,打它的眼睛,一枪致命。”完他就悄悄地走开了。
苏林握着火铳犹豫着,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听父亲的话,开枪,对他这个猎的后代来太有吸引力了,他从岁就学会了开枪,6岁的时候就练就了百发百中的好枪法。
此时他的心在狂跳,不断的安慰自己:“就开这一枪,开完这一枪,就把枪交到禁猎队去。从此不再打麝羊。”
这么想着,苏林抬眼去看父亲,只见父亲已经蹑蹑脚的绕在了老麝羊的对面,苏林缓缓的举起了火铳。
“砰”的一声巨响。苏林的耳朵像是被这一声巨响震聋了,他依稀听到了一声“啊”的惨叫,可这声“啊”绝对不是老麝羊发出的,苏林明白过来后,扔掉火铳,发疯似得跑过去。
他看到老麝羊已经倒在地上,铁码子从它的左眼射入,右眼射出!老麝羊旁边,父亲正躺在血泊里。铁码子是穿过老麝羊的眼睛后又扎进了苏阳的眉心!
“爸,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苏林扶着苏阳的脑袋哭喊着。
苏阳嘴里突出一口血水,:“这老麝羊成精了!它成心引我过来的”
“爸,我给你包扎”
“用,用不上了。”苏阳咧了咧嘴,却始终没有笑出来,冥冥中,他觉得自己也应该给儿子留下一句话。于是,艰难的:“以后,不要打香獐子了,把火铳交上去,爸爸是罪有应得,这,这是报应!”完头一歪就死了。
“爸”凤凰山中传来了一声声悲痛欲绝的恸哭声
回去以后,苏林就遵照苏阳生前的嘱咐把火铳第一时间交到了禁猎队,并始终信守诺言,再也没有上山打过一只麝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