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那神秘的旅伴
大年三十这天,乘火车外出的人很少,张斌的软卧包厢里就他一个人。
张斌是一家外贸的采购员,整天不是在外地出差,就是在出差的路上。
他的老婆常年独守空房,还带着一个两岁的儿子,经常抱怨。
但是,张斌每一次都会:“我拼死拼活地挣钱,还不是为了你,为了这个家。”
刚才,老婆打电话来告诉他孩子病了,张斌让老婆带孩子去打针。
因为连续奔波劳累了一个多月,心情很是烦躁,所以话时张斌的态度非常不好,和老婆大吵了一架。
半睡半醒间,张斌听见有人拉开了软卧包厢的门,抬头一看,是一个须发花白的老人,他正拄着拐棍颤颤巍巍地走进包厢。
老人的背上还背着一个塞得满满的条形大背包,一副马上就要摔倒的样子。
张斌见状连忙起身扶着老人进了包厢,帮他卸下了背上的背包,放在铺下面,又搀着他坐在对面的铺上。
“老爷子,您这是要去哪里啊”张斌问。
“枫镇,那是我的故乡。”老人出了张斌所在城市前一站的一个镇的名字,眼睛里充满了温馨和向往。
“我就在枫镇的下一站下车,您先睡一会儿吧,快到的时候叫我,我帮您把行李提下车。”
“谢谢你啊,但是那个包只能我自己背,因为里面都是我过去欠下的债。”
“欠的债”张斌闻言有些诧异。
如果那个大包里面全装的是欠债的账单,那还真是不少,这老爷子还真能借钱,可能是出来躲债的吧。
老人又咳嗽了一阵子,有些体力不支,便躺在铺上休息了。
张斌也躺下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半夜里,张斌忽觉肚子一阵微微疼痛,于是起身上了个。
当他回到包厢的时候,却看见一个头发蓬乱、眼睛通红的中年男子正在对面的铺上,另一只里攥着一张有些发黄的相片,另一只里握着一瓶白酒,一边喝一边流泪,而先前那个老人却不见了踪影。
张斌看了看表,才夜里一点多,枫镇应该还没到呢,那老人怎么提前下车了
“大哥,大哥,有啥想不开的”张斌问道。
那男人也不话,而是把里的相片递给张斌。
张斌接过相片,借着灯光一看,相片上是一个漂亮女人和一对可爱的双胞胎姑娘。
“这是我的老婆和两个女儿。”男人。
“孩子很可爱。”张斌由衷地夸赞。
“她们前些年因为煤气中毒,没及时送到医院,都已经不在了,我没脸见她们,我没脸见她们”
听到男人的话,张斌的心里一阵发闷,安慰了男人几句,就走出软卧包厢,来到火车车厢接合部,点了一支烟抽了起来。
张斌这时隐约地听见传来了两个列车员谈话的声音
“我们车厢里有一个人真是有病,没事自己一个人在那儿叨咕个不停。”
“可能精神有点问题吧,你真得注意着点儿,有什么事情赶快叫乘警帮忙。”
真是的,今天这车上怎么竟是些奇怪的人,大过年的怎么就没点儿高兴的事抽完几支烟,张斌看了看表,已经快两点了,于是摇摇头向包厢走去。
一拉开包厢的门,张斌愣住了,对面的铺上坐着一个20岁出头的伙子,正一个人在桌上摆弄着一副扑克牌。
怎么又换人了不是软卧车厢不卖短途票吗张斌心里嘀咕着坐在了自己的铺上,看着面前的伙子摆弄扑克。
“大哥,你算命吗很准的。”
只见伙子从扣在桌子上的一堆扑克牌里抽出一张牌,翻开一看是一张红桃0。
他拿着牌在张斌面前晃了晃:“看,抽到这张红桃0明我今后很有钱。”接着伙子又从扑克牌中抽出一张,是一张红桃q。“看吧,红桃q代表这次我女朋友肯定能答应我的求婚,我非常非常爱她。我要拼命工作,一定要让她过得好。”
张斌对这种拙劣的算命法很是无言,感觉有些口渴,伸去拿放在方桌上的矿泉水,结果一不心将桌子上的几张扑克牌碰掉到了地上。
“哦,对不起。”张斌连忙弯下了身子,去拾地上的牌,结果正好看见放在对面卧铺底下的大包。
先前那个老人怎么把大包忘在车上了
等张斌重新直起腰,那摆弄扑克的伙子竟又不见了,面前坐着的人换成了一个五六岁的孩子,瞪着眼睛看着他。
张斌竟一点也没有察觉到那伙子出去和这孩子进来的声音。
这时候,包厢的门突然被打开了。张斌急忙向门外望去,只见一个列车员拿着票夹子站在门口。“换票了换票了”列车员不耐烦地。
张斌看了一下表,是快到站了,便掏出车票卡交给列车员,列车员拿回票卡把车票交给张斌,便要转身离去。
“同志,这个孩子的家长不知道去哪儿了,麻烦你给帮忙找找。”张斌喊住了列车员,指着面前的孩子。
列车员向张斌对面的铺上看了看,眉头一皱,转身出了包厢,还用力地把门带上,留下了一句:“哪有人啊真是有病”
这个人态度怎么这样啊张斌气不打一处来,就想出去找那个列车员理论。
这时,他的突然响了,他掏出一看,是报,上面的头条消息是亿万富翁将遗产全部捐献慈善事业。
消息的内容的是一个身家亿万的著名企业的总裁,昨天刚刚去世,享年3岁。
这个富翁由于整天忙于工作忽视家庭,导致妻子和两个双胞胎女儿早年因为一场事故死亡。
家人死后,他一直在内疚与孤独中度过余生,死后便将所有的财产捐给了慈善事业。
上这个亿万富翁的相片有些眼熟。等等相片上这个人竟然就是最开始车上的那个老人。
张斌回想着一夜里发生的奇怪事情,头皮一阵发麻,冷汗从头上流了下来,他抬头看着坐在对面的孩子,颤声问:“你你到底是谁”
“我确实是消息上的那个人,但是你别怕,其实每个死去的人都会踏上返回故乡的路,将整个人生的历程重新回顾一遍。
谢谢你陪我走了这段路,这些年我实在是太孤单了,比起温暖的家,再多的钱有什么用我到站了,再见”完,孩子从卧铺下面拎出了那个和他差不多高的大包,背到身后,拉开门走出了包厢。
当张斌从惊诧中反应过来时,那孩子已经不见了。
这时候,火车缓缓地停在了一个站上,外面天已经蒙蒙亮了,借着一抹朝阳的光辉,张斌可以清楚地看见站台上的牌子──枫镇。
张斌缓缓地坐回包厢,拿出拨了一个最熟悉的号码。
“喂,洛洛怎么样了我马上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