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闷疼痛，喘卧不安，每经用药，虽有缓解，然根子不去，稍有不慎，就会复发。

    曾听到先生乃治疗心患高，凡有四次，慕名前往。

    初时，先生用药，还有疗效，后来先生道：乃冠脉瘀阻，建议支架术。

    余虽贫穷，奈何性命攸关，若得长全，只好东挪西借，花销三万多，做了术。”

    王六慢慢有些印象。这样的病例实在太常见。

    冠脉瘀阻后，为了防止心肌梗塞，很多就建议做这样的常规并时兴的术。

    这些年来，王六在进行了多次进修观摩以后，就在亭洲陆陆续续进行了此类术，他因此成为了亭洲治疗心血管方面的专家。

    当然效果肯定是有的，有些冠脉一通，心慌、憋气马上就缓解了。

    这曾经成为了王六一生的骄傲。

    “那术效果如何？”王六好奇地问。

    “实话，王先生。

    术开始还是有效果的。

    半年以后又开始复发。

    后来，我那孝心的儿子带到省城去看，那大夫：‘冠脉其它的地方又出现问题，又有堵塞。’

    听到这句话我已经完全丧失了治疗的信心。

    一是再借债无门，二是以我一个粗人想：再做了，会不会其它的地方又出现问题。

    譬如一条有无数岔道的沟壑，单清一处淤泥，其实是不能完全解决问题的。

    所以只好回家，用一点药苦度余光。

    先生现在看我站在这里守卫铁桥，以后的事当然明白。”

    话未完，不由自主啜泣起来。

    王六还未完全会意过来，那老者又：“不瞒先生，我后来躺在病床上着实有些后悔。

    主要是一生辛苦还遗债，半世摧残枉受惊。”

    王六怔怔地不知如何回答。

    想了半天，：“医学的发展远不能满足人类追求生命的需要。

    有些事其实医生也很无奈。”

    那老者不再回答。

    王六颤微微地走在铁桥上。

    摇摇晃晃中，他的心也和身子一样。

    他其实不上惭愧，时至今日，冠脉支架术还没有完全定论，毕竟有那么多经术后提高了生活质量，延长了生命岁月。

    当然也有些因为利益交割的因素而导致术适应症扩大，这在利益侵淫的时代，的确不好界定孰是孰非。

    自然还有些灰色的利益。

    譬如那些颈腰椎病人，流行的所谓微创术，有些压根一点疗效没有，或者完全没有必要，但还有那么多医院热衷于此，除了利益作怪以外，实在不出其它。

    还有一些非关节骨折的病人，其实很多完全可以保守治疗，医生热衷于术，也是利益使然。

    术归术，选择内固定材料也有学问，国产的，进口的，实在各有各的法。全看你的承受了。

    语言是一门艺术，合理语言的组织，一切为了利益的最大化。

    其间不足为外人道。

    “人人都为利生，我何不如此？”这是尘世普遍的哲学。

    一切外因必有内因的作用，在哲学层面上，亘古不破。

    王六就是怀着这种心事，一身冷汗走过了铁索桥，而鬼医令显得极轻松，毫无怯意。

    到了铁索桥的另一头，又有两位身着黑衣、执白旗的老汉站在桥头，胡子、头发、肌肤均雪一样苍白。

    鬼医令拿出令牌示意，两鬼彬彬有礼以示开道。

    王六看那两老汉均面善，大脑像计算一样搜索，仅仅几秒，大脑中浮现了二位的影子，不自觉地停了脚步，笑着：“二位莫非是张三副和李三副？”

    那两鬼均不好意思地笑了，同声：“正是在下？”

    “二位为何沦落在此？”王六好奇地问。

    “哎，不，不。”二鬼同时摆头，又一齐回话。

    书中交代：这张三副、李三副乃是何方神圣？

    起来王六一生没有多少嗜好，不嫖、不赌也不喜欢读书，就是喜欢电视。

    看电视，王六既不看神幻莫测的武打、枪战、战争剧，也不看那些胡编乱造的生活肥皂剧，就是喜欢看新闻和广告。

    王六曾经以为，假若一切能够重来，他不想当一个冷面枯燥乏味压抑的医生，而想做一个广告的大编剧。

    他喜欢广告的青春靓丽气息，喜欢广告的天马行空，喜欢广告中那些滔滔不绝的雷人话语。

    王六看广告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只看地方台，确切地只看亭洲地方台。

    亭洲地方台的广告五花八门，而且每一则广告时间又长，信息量大，看得心花怒放，看得眉飞色舞。

    亭洲地方台的广告当然是药品广告最多，看了那些地方台药品广告仿佛天下无病不治，无药不效。

    这也增加了王六攀登医学高峰的决心和信心。

    这张三副、李三副最近几年来一直活跃在亭洲电视台。

    先是张三副滔滔不绝，马上又来了李三副口若悬河。

    据广告载：张三副乃是夷人，祖传八代都是神医。

    家中留有绝妙秘方，只治一病，那就是顽癣。

    顽癣是疑难病，千古以来，虽有无数膏丹丸散，言能治此顽疾，但时至今日，还没有一种药物能够保证根治。

    有鉴于此，张三副站了起来，满怀信心地大声疾呼：他有家藏秘方，治疗顽癣，用药三分钟即可止痛止痒，一生只需三副药，透过肝胆屏障，拔出癣根，治癣不留痕，除癣不留根，保证顽癣不再复发。

    并：如不能治好，实在无脸去见列祖列宗。

    为了造福人类，特向华夏捐赠此方。

    还在广告中朗读其家训：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蚩，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

    王六正有此疾，初看广告那几天，听的热情澎湃，跃跃若试，像打了鸡血一样。

    心想那真是好人。

    某一天再次温习广告时，听那张三副把“长幼妍蚩”读成“长幼妍蛮”时，王六有些疑虑。

    他好歹也读了几天古文，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