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半边脸(三)
城市来的,他穿着还蛮考究的,看样子应该是冻死的,因为他还保持着蜷缩的状态。
而且,这具尸体没有脸。
你可以想象一下没脸的尸体什么样子,虽然在冰窖里他的脸落满了冰霜,但反倒显的更加可怕。
不过从体态来看,我还是能看出他大概是一名三十左右的男性。
我们很快就带了人来,不过我没让他们把尸体般出来。
因为这样很快会高度腐烂,如果我脑中的想法是对的话,他应该和六的死以及柱子的失踪有很大关系。
大家议论纷纷的站在后面,我突然发现村长的脸色很难看。
在人群的声议论中,我好象听到了柱子和是管理这个冰窖的,冰窖的钥匙也只要柱子和村长有。
这样一来,柱子的嫌疑就象和尚头上的虱子一样明摆着了。
连续两具尸体了,而且都是非正常死亡。
我还是报了警,尽管村长反对。
不过众人还是认为报警为好,在人群中的一部分人的脸上我看到的不是一种责任,而是一种像是落井下石幸灾乐祸的神态。
他们似乎都有两张脸,一张在义正严词的要求报警替死者还以公道,另一张脸却在偷笑。
警察要来还是要些时间的,我得看看我还能做些什么。
村长似乎很不高兴,难怪,似乎我一来就给这个寂落安静的山村扔出两具死因蹊跷的尸体,换做谁也不会高兴的。
无脸的尸体,以及六那离奇的左脸尸斑。
我突然想到那冰窖死者的右脸呢我忽然把所有的一切想了一下,得到一个答案,但我必须先向村长证实。
我猛的望向村长,他神色恍惚的四周回望。
我把他拉到一边。低沉着声音问他:“吧,你把柱子藏哪里了”
村长大惊,:“你什么呢,我家柱子我自己都一个多月没见了,你到问我。”
“六不是自己愿意呆那里的吧,或许是你把他关在那里的”我划找一跟火柴,点燃了烟。
我没望村长,因为眼神是对话的武器,用滥了就没用了。
果然村长开始六汗了,眼睛象色盅里的色子一样乱转。
但他还是一言不发。
“我刚来的时候帮六母亲看病的时候,她就提到过他儿子,他儿子患有长年的咽喉病,话声音和嘶哑,和别人差距很大。
你该不会在这一个月都没听过里面所谓的柱子开口话么就算没有。
你你每天都要送饭,但六的皮肤很黑,而你们家柱子因该不黑吧难道你从来没怀疑过
好吧,我承认我都是假设,不过等警察来了,你再隐瞒下去也毫无用处。”
村长的额头布满了汗。“柱子是我藏起来了,但我不会把他交出去,因为他已经得到报应了,就算把他交给警察,也不过是造成混乱而已。”
“报应”我疑惑地问。
“是的。”村长低着头,开始叙一个月前他看到的可怕景象。
“那天我和柱子妈刚出过晚饭,柱子就气喘吁吁的赶回家,翻箱倒柜,还问我们要钱,是要和六子出去一段时间。
我开始觉得不妙,支开他妈后逼问他。
这孩子没什么心计,我一逼就全招了。
那时候我才知道,他和六杀人了。”
村长到这里,老泪纵横,几乎哽咽的不出话,我只好拍拍他肩膀,示意不要太激动。
“他他和六骗了一个外地人来买冰。
据那人想开个冰吧,要的就是我们这里那种无污染的水质做的冰,反正是卖给有钱人。
柱子在六的劝下只好带着那人来到了冰窖。
但那人要全部买走,并威胁不卖也得卖,否则他会带人来。
冰窖里的冰是全村人的,村子没冰箱之类的,消暑避夏都靠这个冰窖。
所以柱子不想卖了,结果这样三人其了争执。
推搡的时候,那人被六猛推一下,脸砸在布满棱角的冰块上,砸的面目全非。
他高喊着杀人了,杀人了。结果柱子就用冰在他脑后砸了一下,那人就倒下不话了。
两人见出事了就赶紧互相逃回家想约一起去躲下风头。”
“那冰窖的死尸那张脸怎么没了”
我问到,就算是砸的稀烂,但与脸被拨去是不一样的啊。
“我也不知道,或许这就是他们的报应。”村长接着往下。
“知道这事我肺都气炸了。我拿着板凳就往他身上砸,但怎么他也是我儿子。
冰窖的事一旦被村里人的知道,他是逃不掉干系的。
我只好答应把他藏起来,而且打算过些日子就找个借口把冰窖封起来。
但没过了几天后,柱子的脸发生变化了。”村长的口气突然变的很惊惧。
“他的右脸开始是很痒,然后经常冷,接着是长了很多斑点,最后居然烂了,而且很臭,一个一个的脓包。他天天叫疼。
可是我用了很多办法都没用。等过了一段日子,脸居然又好了,可是,”
可是村长停顿了下。
“可是他的右脸居然没知觉了,就像中了风的人一样,那边的所有动作都做不了,眼睛也合不上,吃饭喝水都漏出来。
他经常喊着有鬼有鬼。我怕招惹来别人,只好把他藏了起来,就藏在房子后面的采地厕所附近。
而且六也来了,他他也有相似的症状,害怕了所以来找柱子。
我只好把六又藏在柱子的房间。
对外就柱子得了怪病不愿意见人。那时候你正好来了,我就像让你做个幌子,毕竟来了个医生却不让他给柱子瞧病会引人话柄的。”
村长终于完了。
我的烟也抽完了。我慢慢的对村长:“那个人是冻死的,估计当时柱子和六只是把他砸晕了。
但其实可以救活的,可他们两个害怕的居然把他关在冰窖里把他活活冻死了。
至于柱子和六的怪病,我也不清楚,虽然我理论上是个无神论者。你还是先带我去见见柱子吧。”
村长看着我,最后还是相信了我,他点了点头,交代别人处理了下事。带着我回到家里。
我在后院的阴暗的房间里终于见到了柱子。
他已经接近痴呆了。
延伸涣散怕光。一个劲的傻笑。但那笑很可怕。
只有半边脸在笑。村长抹着眼泪到:“就算养他一辈子,我也要养他啊。”
“不要打他啊,六,不要啊。”柱子突然高喊了一句,然后又发疯似的跪在地上昏了过去。
村长和我赶快过去扶他。可把他扶正一看。
他的那本来没有表情的脸居然有一丝笑容,虽然仅仅是一瞬间,但我确定没看错。
那是一种报复过后得意的笑容。而且在那半边脸上,我看到了六脸上同样的尸斑。
“他死了。”我看了看柱子的瞳孔,轻声到。
村长如同一个孩子一样防声大哭,抱着柱子的尸体不放。
眼泪和鼻涕都粘到柱子的脸上。
我站了起来。走出房子。
脑袋突然想到很久以前看过的一本书。是人在临死前带着极强的怨念割下自己的脸可以报复别人。
当时以为不过是胡扯,没想到居然确有其事。
事情很快结束,村长也不在是村长,柱子和六的尸体也被带走。现场的证据也表明的确如村长叙述的一样。
而且也和我想的一样,冰窖尸体的脸是他自己割下来的。
我离开了村子。
临走前看望了下六的父母。他们依旧没有过多的悲伤,或许只是我看不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