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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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蓁蓁听的也是气愤不已, 万万没想到, 自己以为的“睡一觉”而已,没想到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了。最可怕的是,她昏迷以后, 这里所有的一切, 都是他一个人承担的。

    蓁蓁又气又心疼, 她后悔了, 当时她果真不该央求他带自己来这里, 她来了, 只会给他拖后腿,如果不是自己的话,他们不会毫无颜面的被陈前赶出来。

    而后秋又告诉她那个刚刚生产完的孕妇芝兰已经死了, 而且还是患瘟疫死的。蓁蓁忙擦干眼泪, 哽咽的问道,“那那个孩子呢。”

    她死了,那孩子怎么办。

    秋忙道,“孩子没人照顾,只能我跟维棠先照顾着了。”

    蓁蓁的眼泪又来了,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一下子消化不清, 只觉得脑袋疼心里疼,秋不让她下床,她刚刚醒,得多休息一下才行。

    蓁蓁却觉得自己睡了那么久, 再躺下去人都要发霉了,不管秋的劝阻,执意要从床上下来。

    秋劝阻不了,只好去给她拿干净的衣服出来换上,考虑到天气转凉了,又拿了一件薄披风出来给她披上。

    蓁蓁在床上躺了许久,这下总算下了床,身体虚弱的很,像是大病初愈一般,握了握自己的拳头,力道轻轻的,只能虚虚握了一下。

    她刚下床,就有人敲门了。

    秋朝蓁蓁眨眨眼,低声道,“肯定是朱先生。”

    蓁蓁忙拉住她的手,用更加声的声音问,“朱先生是谁,”

    秋道,“王爷的义父呀~,王妃您还不知道吗。”

    蓁蓁忽然紧张起来,“我这样是不是很憔悴很难看,”万一他义父觉得自己不好看配不上周楚渊怎么办。

    她好紧张。

    秋被她逗笑了,“哪有王妃,您是秋见过最漂亮的女子了,明眸皓齿的很呢,就是这段时间没有好好吃饭,都瘦了好多。王爷都心疼死了。”

    蓁蓁还是紧张的很,也不知道他的义父到底好不好相处,万一要是那种严肃刻板的模样,她恐怕一句话都不敢了。

    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周楚渊去哪里了,好像刚刚维棠来找他,他就跟着出去了,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秋跑过去开门领着朱思远进来。蓁蓁看到秋身后跟这样一个满头白发的中年男人,蓁蓁悄悄瞥了一眼,很熟悉的一张脸,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秋笑呵呵的道,“王妃,这位是朱思远朱先生。”

    朱思远只是淡淡抬眸看了她一眼,而后迅速的垂下头去,如同新入府的家丁一般,恭恭敬敬的道,“王妃金安。”

    低低沉沉的声调立刻将蓁蓁的遥远的记忆给翻了出来,难怪她觉得这么眼熟,她想起来了,前世她刚刚产的时候,周楚渊曾经请过一个大夫来给她把脉,那时候她正处于死心的时候,对谁都不上心,她记得前世的时候她还辱骂过朱思远,嘲笑他是周楚渊的走狗。

    那时候周楚渊是什么表情呢,她不记得了,只记得脸色阴沉的可怕,朱思远却是淡淡地样子,没有恼火,只是默默隔着纱帘帮她把脉。

    原来,这就是他的义父啊。

    蓁蓁有些羞愧,羞愧自己前世的无理取闹和对他的不尊敬。

    能够被周楚渊认做义父的,想必一定在他艰难的时候对他很好很好过,她作为周楚渊的妻子,理应对他如同父母一般的孝顺。

    蓁蓁眼里满是羞愧,忙扶着桌子站起来,她的身子还是有些虚弱,猛的站起来,眼前顿时便是一花,秋眼疾手快的扶住她。

    声嘱咐道,“王妃您现在还很虚弱,应该多休息的。”

    蓁蓁摇摇头,调整好自己起伏的心情,这才转过头看着朱思远,认真道,“蓁蓁见过义父。”

    朱思远笑笑,朝她颔首。

    蓁蓁觉得这样不够,又拿过杯子,倒了满满一杯茶水,双手捧着,十分规矩的递至朱思远的面前,在他惊讶的表情里,蓁蓁温声道。“是蓁蓁不好,原本成亲后就应该给义父敬茶的,现如今这杯茶迟到了这么久,还请义父不要见怪蓁蓁。”

    朱思远原本还觉得这白家的千金顶多是个富家的家碧玉,姑娘家家的心思太难猜了。哪有江湖中的姑娘利落洒脱,给王爷做义父,这本来就是叫外人听见了就要杀头的大罪,这层关系越少人知道越好,他想瞒着白蓁蓁的,没想到,周楚渊还是给出去了。

    不过这姑娘几句话的句句在理,他想反驳一句,居然找不到理由来。

    尤其是这杯茶,还是媳妇茶,要是他不喝的话,岂不是显得他很气不成。

    这姑娘倒是给他丢了一把难棋。

    朱思远笑了笑,大大方方的接下了茶杯,他闻着茶杯里熟悉的茶水味道,是他平日爱喝的那种,自己的喜好想必是周楚渊告诉她的。

    朱思远那点不高兴的心思,总算好了许多,仰头喝了口茶,他感觉这茶水比平日里的味道要甘甜许多,低头笑了笑,大概是自己心境变化的缘故。

    “我只是他母亲的师兄而已,楚渊是怕我老无所依,强行要叫我义父的。”

    蓁蓁认真道,“一日为父,终身为父,蓁蓁不会乱的。以后会守口如瓶的。”

    朱思远倒是没想到这姑娘倒是通透的心思,他还没,她便先了,其实他之前就是怕她多嘴把这层关系给漏嘴,要是给有心人听见了,倒是好诬陷齐王的借口。

    如今他就处在一个很尴尬的当口,要是被人抓到任何一个理由,他就有被驱逐的可能。

    薛贵妃和太子,从来就不是善茬。

    往日对待他母妃的手段,如今用在皇权争夺上,只怕会恶毒万倍。

    朱思远颇有些满意的赞叹道,“以往不知道白家姐有这么通透的心思,今日一见,倒是欣赏了。”

    周楚渊的身边是需要这样一个乖巧懂事的姑娘,不仅守口如瓶,还要蕙质兰心,以后的战斗里,他才不必那么累。

    蓁蓁被这么明显的夸奖夸的有些不好意思,粉腮微红,扶桌和朱思远相对而坐。

    “听秋,我昏迷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居然还发生了瘟疫这种事情,是义父您救我回来的,您救蓁蓁的命,蓁蓁这辈子怕是都没有办法回报您了。”蓁蓁感激的道。

    她刚刚知道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如果没有朱思远的话,他们可能都会死在这里。

    她最尊重医者,不光因为他是朱思远。

    更因为前世的时候,即使她的身体因为产而大出血,宫里的太医也没有放弃过她。整治了好几天,后来,她的身体有了起色,也正是因为她好起来让太医松懈,沉扬才有机会以假乱真的把她弄出看守森严的齐王府。

    这辈子她的命是朱思远给的。她永远都记得。

    朱思远倒是对这些称赞看的很淡。“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来我给你把把脉,看看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他过来的目的也就是看看药对她的身体有没有什么影响,其实他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的症状跟别人的不一样。

    蓁蓁忙把手伸出来,乖乖让他检查。

    他号上脉,两根手指在她右手脉搏处轻轻把着,秋紧张的盯着看,生怕再出点什么岔子。

    朱思远沉默了一会,收回了手。

    秋见状忙道,“朱先生怎么样。”

    朱思远收回手,抬头看着紧张的主仆,“这药真是一幅灵丹妙药,刚刚探过脉,没什么问题了,只是睡了这么久,身体很虚。”

    “秋,记得多给她吃点补品。身子太虚了。”

    秋嗯嗯点头,松了口气。

    朱思远看过了蓁蓁,要急忙去镇长家里查看那些服药的村民,有了药,在雍州山神庙里等死的百姓,也有了生的希望。朱思远觉得,自己怎么就这么忙呢。

    蓁蓁送朱思远出门,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朱思远刚刚把完脉的眼神看着很让她心里奇怪极了。可是他又什么都没有,她想问的时候都找不到理由。

    蓁蓁醒了,秋大概是除了周楚渊以外最开心的人了,秋把原本算买来给芝兰吃的一些补品全部炖给了蓁蓁,蓁蓁只是在床上了个盹,秋就端了好些吃的进来。

    蓁蓁看着满桌子的补品,她的确有些想吃,这些天没吃过什么油腥,不过她不敢吃。前世的时候,她刚刚在镇府里找了个帮佣的差事,府里管事的让她去厨房帮忙上菜,结果她看见刚出锅的鸡腿口水都流下来了,偷偷藏了两个在衣袖里,等晚上大家都睡熟了,她才悄悄的把鸡腿给吃了。那是她逃亡以后吃的最好吃的东西,只是没有好吃多久,睡到半夜,她就闹肚子了。

    所以,她看着秋弄的这么多好吃的,想吃又不敢吃,着实心里憋的难受。

    “义父不生要少吃这些吗,你怎么又做了。”

    秋看了一圈自己做的这些,没有什么大鱼大肉呀,“没有啊,这些都是我问过朱先生的。他可以的,您快喝口银耳汤润润喉吧。”

    蓁蓁看着桌上的好吃的,虽然不如在王府里的精致,不过许久没有吃到过这些好吃的,她的胃口也被提了起来,喝了口银耳汤。

    银耳被秋煮的软而不烂,入口即化,有些清淡的花香味道在里面。

    蓁蓁满意的吃了一碗,心满意足的放下碗来准备休息一下再吃一碗,其实平日里她的胃口并不大,只是许久没有吃了,她也忍不住多吃一点了。

    秋见她胃口不错,又给她夹了一个刚出锅的红糖花卷放到碗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隐约能够听到一两声婴儿的啼哭声。

    蓁蓁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放下碗,那哭声又停止了。

    晃了晃脑袋,又拿起碗来吃,那哭声又来了,仿佛就在耳边,哭的挺凄惨的。蓁蓁吃不下去了,放下碗问秋,“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秋不太明白她的意思,摇摇头,“王妃您怎么了,秋没听到什么声音呀。”

    蓁蓁屏气凝神,那的哭声仿佛就在耳边,却又听不太真切,她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真的听错了,“你有没有听到孩子的哭声?”

    孩子?

    秋一拍脑袋,反应过来。“哎呀我忘记了,阿宝这个时候应该要醒了。”

    “阿宝是谁?”

    “阿宝是芝兰的儿子,很可爱的。”

    作者有话要:  会努力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