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闭关十年后我天下第一了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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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影帝的粉丝们第一次发现,他们楚哥竟然进化成了典型的热搜体质,时隔两三个月再次霸占各大娱乐新闻头条。

    昨晚的直播录屏被单截出来,在微博上疯传。不管粉丝黑子还是路人,一打开视频,就都被楚博士的装逼气质吓退了三里地。等回过神来,这段视频便迎来了极大的质疑声。

    “帝都研究所?麻烦楚云声演戏也演得专业点好吧!”

    “云生科技是什么鬼?根本听都没听过还聚合物锂电池新技术,要楚云声在这个方面投钱了我信,但要这是他搞出来的,骗谁呢。”

    “楚云声一个影视院校毕业的科班生,会搞物理化学?能实际点吗?想红想疯了?”

    “帝都研究所,快出来辟谣了!”

    “哈哈哈哈哈笑死!楚云声这逼装得我给一百零一分,多出一分让他心里有点数,要是帝都研究所真请他,我不信他还能这么会摆谱儿!建议以后直播剧本换个编剧写,不仅假,还容易被请去喝茶。”

    上嘲讽不断。

    但只隔了半天,帝都研究所就突然发了一条微博,艾特了楚云声和一个刚注册没多久的名为云生科技的蓝v。

    “聚合物锂电池提纯新技术大幅度提高电解质体系提纯能力,对线路控制的保护要求降低,延长电池寿命优化后的锂电池可更广泛地应用于电子、军工企业”

    这一天下午,震惊党再次攻占评论区。

    “卧槽!!!”

    “这居然是真的”

    “不会搞技术的演员不是好总裁?”

    “之前我就想,我就是学化学的,楚云声晚上直播时看的那些书有很多是我们导师列的必读书目,还有那一沓一沓的论文。锂电池这个事其实不是无迹可寻的”

    仅仅一个下午,楚云声的名字就从娱乐块挪到了科技块,日后还有很大可能要往财经块发展。

    袁蒙处理楚云声微博后台的时候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怪不得楚云声前些日子一直在让他筹措资金,全权处理工作室的事务,怪不得“科技是第一生产力”,怪不得不论外界风风雨雨,楚云声都岿然不动,胸有成竹——

    原来这就是大佬的世界!

    袁蒙顿悟了。

    不过国际惯例,外面沸反盈天,天青杀剧组仍旧岁月静好。

    楚云声的戏份越拍越顺,到了最后杀青的时候堪称演技爆发了一次,让他真正有了一种演戏的真实感,而不像是做数学题一样,有程序地按部就班地在论证解答。

    “卡!”

    “过了!”

    张非凡挥舞着喇叭从导演椅上跳起来,大喇叭叭叭叭地响:“伙计们,杀青了!杀青了!杀青了——!”

    “杀青了!”

    “楚哥,恭喜杀青!”

    殷铮抱着花冲上去,从楚云声身上蹭了一身的血浆。

    他激动地跳了起来,本想着顺势再滑下去,却没想到楚云声竟然下意识一接,一把将他托住了。

    温热的臂横在他露出短裤的大腿上,烫得他肌肉抽搐了下,赶紧挣开。

    “太瘦了。”

    感受着怀里的重量,楚云声想起之前见过的那具白皙瘦削的身体,条件反射地拍了拍殷铮的屁股,道。

    “楚哥,看这里!”

    闪光灯亮起来。

    楚云声松开,殷铮压根儿没反应过来,正好靠到楚云声身上,两人脑袋碰在一起,被定格在了摄影师的相里。

    “恭喜杀青!”

    演员和剧组人员纷纷呼喊拥抱,无比兴奋。

    一群人赶紧收拾了片场,勾肩搭背地往订好的酒店去。

    杀青宴的钱到底没用来请水军,苦苦熬了三个多月青菜斋饭的剧组成员们终于可以见到荤腥了,咬着饭桌上的红烧肉,别其他人了,就是楚云声都有点久违的感动。

    吃完杀青宴,剧组里的大家都留下了联系方式,絮絮叨叨着以后再合作,再出来吃吃喝喝,等首映大卖拔光张非凡的鸡毛。

    酒酣兴浓,没人舍得散场。

    但即使再不舍,杀青宴吃过还是要各奔东西,各人有各人的生活。

    楚云声在杀青的第二天就坐上了前往帝都的飞,同行的还有殷铮和助理。

    殷铮被从被窝挖起来的时候还不到五点,天才蒙蒙亮,他习惯性被楚云声牵着穿上衣服拎起行李坐上车,直到上了飞的那一刻,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拐跑了。

    但还没容得殷铮质疑楚云声,楚云声就先把殷铮那支被扣压了三个多月的还给了他。

    殷铮抱着痛哭流涕,恍如隔世。

    他打开,在起飞前抓紧时间刷了下微博,看了看今日热点,然后不出所料地,看到了楚影帝近期的骚操作总览表。

    从上的潜规则丑闻脏水,到毫不动摇的真实直播,再到研究所的电话热搜

    殷铮一条一条看过来,看到了很多尖叫爱慕,也看到了很多谩骂讥嘲。

    他看着这些内容有些不敢置信,又有些羞怒和哭笑不得,但落到最后,还是暖融融的熨帖感动最多。

    楚云声其实完全没必要做这些。

    娱乐圈多的是潜规则,多的是你情我愿的交易,也多的是阴险的下药算计。

    殷铮在从楚云声那里离开后,只花了一周就服了自己接受这一切,利用这一切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

    况且白了,他就算鱼死破,也对楚云声造成不了太大影响。

    一个早就被脏水淹没的明星,出来的话哪有什么可信度。

    楚云声就是玩玩他,踩他一脚,他也没办法怎么样。

    但楚云声没有。

    他记得之前昏迷被下药的事,但也得记得楚云声的雪中送炭。

    殷铮握着闭了闭眼,又点开自己的微博评论看了眼。

    热评还是那些恶毒的谩骂,他一字一字看过去,心情却出奇地平静。

    他偏头看了眼舷窗外的蓝天白云,觉得自己或许真的奇迹般地走出来了。

    而另一边。

    楚云声有点后悔把还给殷铮。

    因为他发现,自从殷铮拿了后,从下飞,到进入帝都的酒店,一路上就从没抬起过头,仿佛是想把三个月欠缺的都给玩回来一样。

    而且殷铮的指一直不停地哒哒打字,情绪好像十分激动。

    楚云声担心殷铮是在跟人骂战,于是到了酒店洗完澡后,他还是去敲了敲殷铮的房门。

    “楚哥,要吃饭了吗?”

    殷铮埋着头来开门,一见楚云声还有点恍惚。

    楚云声皱眉,去拿殷铮的。

    殷铮立刻一激灵,快速把往怀里抱,但他速度再快,也快不过楚云声。

    楚云声反一抽,就将殷铮的捞在了里。

    “楚哥,我!”

    殷铮急得鼻尖冒汗。

    “困成这样还玩?先睡一觉,午饭我来叫”

    楚云声着,无意中瞥了眼殷铮的屏幕,剩下的话顿时一滞,卡在了嗓子里,然后立刻转成了疑惑的语气:“‘楚哥聪明又帅气,特别厉害,不就是个电池嘛,我楚哥不定哪天都要上天造飞船呢’‘黑子滚粗,我楚哥年年十八岁,貌美如花青春不老,酸死你’”

    殷铮:“”

    简直羞耻ply!

    殷铮恨不得冲上去捂住楚云声的嘴。

    他被公开处刑得无地自容,尴尬道:“楚哥,你别看了我乱写的,黑子们骂得太难听了。”

    “所以你就开号去装粉丝控评?”

    楚云声带着殷铮坐到沙发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的“男粉”。

    “我也不想,打字打得酸”

    殷铮靠在沙发上,努力放松道:“楚哥,你这么厉害,会不会黑客技术?就是能不能给我做个程序,可以自动帮我复制喷黑子的?”

    楚云声敲了敲膝盖:“可以。”

    殷铮眼睛一亮。

    楚云声不紧不慢跟上半句:“十万人民币。全自动,不重复,有理有据辩证喷人,ip不同绝不封禁。要吗?”

    殷铮心酸叹息:“算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楚云声看了殷铮一眼,觉得天青杀剧组简直有毒,它好像深具传染性,能把所有人都染成耿直的穷狗。

    不过楚云声知道,殷铮这个时候身上是真没有多少钱,他本身就是个开销极大的明星,攒不下钱,为了赔违约金,房都卖了,可谓身无分文。

    想到房子,楚云声突然意识到殷铮现在应该是无家可归的状态。

    原剧情里这段时间殷铮都是住酒店,后来就被楚云声关在了家里欺辱,而之后的出国还是偷了楚云声的钱才办到的。所以,殷铮自从解约后,一直都居无定所。

    正好之前的住处被记者发现了,楚云声也想搬家。于是他也没有多想,直接开口道:“明天我去研究所,你去和袁蒙搬家,带上我的东西,一块搬到郊外的公寓。明天我会让袁蒙来接你,他以后是你的经纪人。”

    察觉到殷铮一愣,好像要拒绝,楚云声立刻发动脑筋,稍加思考,抢在殷铮开口前飞快补充了一句:“我最近有点失眠。我很喜欢喝你热的牛奶,住得近点方便喝。”

    殷铮看着楚云声,慢慢拿过沙发上的抱枕,盖住了胸口。

    有点痒。

    张非凡抹眼泪:“我本来以为我已经脱离了金钱带来的低级趣味,但现在,此时此刻,我还是想,有钱真特么好!我这电影就算排片低,拿不到奖,扑街,能在这儿这么排面地首映,也满足了”

    王编剧一脚把他踹远:“一边儿号丧去!”

    制片人和监制没在这儿忆苦思甜,而是和到来的嘉宾们交流去了。

    本来以天青杀这部片子和这个剧组的德行,没人会愿意来参加首映礼。

    但架不住两位主演自带腥风血雨,其中一位还直接从演员脱胎成了资本家,所以这次首映礼来的嘉宾明星还真不少。

    靠着楚云声和殷铮近期持续不断的热度,天青杀的宣传效果自然不用多提。

    只是宣传归宣传,暑期档里,同期上映的大投资影片不少,基本圈子里没有人看好天青杀这部制作,众电影。能来的,全是卖给楚云声和殷铮一个面子。

    媒体记者也都来了很多,楚云声工作室那边负责首映礼的络直播。

    “天哪,快八点了,我好紧张!”

    “我也是!楚哥快两年了,就这一部作品,万一票房口碑不好我真的不敢想啊啊啊啊!”

    “快收声啊雷!天青杀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就不能对我们的蛾子有点信心嘛!就凭楚哥的演技,什么烂片救不回来!”

    “我相信天青杀!楚哥和殷铮真的都好努力,殷铮的演技提升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这片子肯定没问题!票房必爆!楚哥冲鸭!”

    直播间弹幕全是加油打气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直播间人气越来越高,超过了百万。

    到来的嘉宾们纷纷入座,八点到,电影大厅内一阵灯光变化,穿着复古燕尾服的主持人就已经走上了舞台。

    天青杀首映礼正式开始。

    主持人先介绍了一些比较出名的邀请嘉宾,然后剧组主要成员上台,挨个儿做了自我介绍,狠狠卖了一波安利。

    楚云声穿的民国淡青长袍,整个人都透着清挺如竹的气质,他旁边殷铮则是穿了一身民国时期的军装,张扬耀眼。

    “卧槽!殷铮军装a爆!”

    “楚哥果然是温润如玉优雅贵公子呜呜呜”

    “楚哥看我!我!可!以——!”

    弹幕在演员介绍时淹没了整个屏幕。

    天青杀剧组本着低调朴素的原则,没在首映礼安排什么花哨吸睛的东西,不管是张非凡还是楚云声,其实都对他们的电影有很大的信心,更希望大家把重点放在这部作品上。

    登台亮相,合影拍照,然后又进行了简短的媒体采访,便直接结束直播,快进来到了观影步骤。

    参加首映礼的嘉宾和媒体都被这雷厉风行的作风给震住了,看电影前都忘了先去解决下生理问题。

    而电影开始后,恐怕有生理问题,也都忘在了脑后。

    天青杀的首映礼没想保持什么大笔什么神秘性,大银幕上播放的就是整部完整的片子。

    影片的开头就是一间民国时期的卧房,白泠泠的月色透着凉意,从窗棂间漏进来。

    屋内就点了一盏昏黄的油灯,镜头所及之处,摆件古拙精巧,家具大气豪奢,一看便是个富贵人家。

    只是光线原因,这个房间显得格外阴沉压抑。

    一名穿着中衣的慈眉善目的老人正在床上坐着,对着油灯轻轻摩挲着一件模样奇特的玉器,半明半暗的光影切过来,一恍惚间,好像衬得他脸上的笑容有几分恶毒瘆人。

    所有观众都心里一激灵。

    妈的,不是文艺片吗?怎么一开头整得跟恐怖片似的!

    镜头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老人将那根玉器往背后一藏,靠在床头,低低地发出几声苍老的咳嗽声。

    脚步声的主人很快进来,镜头一转,照在那张俊秀青涩的少年脸上,带着点灵的世故和矛盾的纯然。

    “老爷,药来了。”

    老人应了声:“是原青啊。”

    少年把药碗放下,见老人皱眉,抿嘴笑嘻嘻地劝了两句,姿态很熟悉亲近,看得出虽然是个厮,但却很得信重。

    “就你子能会道。”

    老人笑着:“药温度合适吗?你先替我尝尝,你知道,我可不爱喝烫的。”

    少年习以为常地低头喝了口药,却没看见他低头的瞬间,老人眼中一闪而过的贪婪和邪念。

    这时候是观众都知道这药有问题了,但原青还不知道,就那么喝了一大口,苦得吐了下舌头。

    观众们顿时提起了一颗心。

    画面里老人被逗笑了,让原青去拿蜜饯。

    原青走到格子架前,看着眼前的罐子就视野摇晃。老人从他背后无声无息地逼近,一把抱住了他,再也忍耐不住地邪笑起来。

    “原青啊,来帮老爷我试试这件玩意儿好不好啊”

    原青眼神一清,画面倏地就暗了。

    提着一口气的现场嘉宾:“”

    这尼玛到底出事还是没出事啊!这猥琐老头子可千万别得逞!原青最后那个眼神是不是清醒了!

    现场观众肉眼可见地变得焦急。

    天青杀三个大气的毛笔字缓缓浮现在大银幕上。

    剧情正式开始。

    开头就解决了观众们的憋屈,原青抄起架子上一个古董瓶子,就砸在了老太爷脑袋上。

    老太爷当场死了。

    原青昏昏沉沉,口里念着“我杀人了,我杀人了”,就脸色一狠,抄起碎瓷片在自己臂上狠狠划了一道,让自己保持神志清醒。

    他展现出了他印在骨子里的冷静与谨慎,在第一次杀人的疯狂与保命的克制之间找到了一个诡异的平衡点,顺利地和府上的人周旋,从后门逃离。

    这整个过程极快,但在观众心中却又极慢,不是多么惊险刺激,但却因为楚云声精湛的演技,和剪辑极佳的节奏,被抓住了敏感的神经。

    之后原青的逃亡和思想挣扎,沿途见闻,让影片节奏稍缓了一点。

    而观众们也就是刚刚缓口气,就又看到了原青遇到一个瘦弱男人,突然受到刺激,跟踪到破房子里,发疯将人咬死。

    “该不会真疯了吧”

    有女明星浑身发凉地看着原青冷酷而又疯狂的眼神,忍不住低声道。

    但接下来,原青在破房子里看着那些被人贩子拐来的孩子,枯坐一夜,回忆起自己的前十几年泪流满面时,观众们才终于知道,原青没疯,他只是太恨了。

    他从一开始就表现得疯狂而又冷静,顽强坚韧,让人忘了他也还是个孩子。

    原青顶着张少年脸无声落泪,最后实在忍不住,抱膝痛哭。

    楚云声的这一场哭戏感染力极强,场内感性的观众都心中不忍,眼中泛起微光,体会到了那股恨意,不平,委屈,和宣泄的彷徨绝望。

    在开始,原青性格里的偏执极端,冷静疯狂就被展现了出来。

    而往下,当他带着一群孩开始讨生活时,观众们才发现,原青不是一个片面的人。他有很多感情和性格,需要他们去了解。

    原青带着孩子们查访好人家,求人,和人贩子流浪儿打架,给饿死的孩子收尸,欢欢喜喜送同伴去美满的家庭,在彼此嫉妒时调节孩子们的心情,鼓励他们,教他们读书认字。

    其中有个镜头,是原青每天天不亮去帮倒夜香的跑腿洗马桶,赚点零钱,给即将离开的孩子凑钱买身新衣裳。他知道很多人家最看重脸面,去见了新家人,总要体面一点才不会被嫌弃。

    原青收起了一身阴霾,像个太阳一样,照耀着温暖着这些孤苦的孩子。

    他是个另类的人贩子。

    直到他看到他曾经送出去的孩子,被虐待而死的尸体。

    他麻木地站在巷子里,眼中的一切第一次出现了崩塌。

    他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和动作,但所有观众却都感受到了那股信念崩溃,一切都被推翻的茫然与心死。

    紧接着,日军屠村,他被一群恨他的人贩子毒哑,卖进大烟馆接客。

    再然后,他遇到了杜明耀。

    杜明耀为这部片子沉重古旧的画面注入了一丝明艳光彩。

    他带原青回了家,将原青的嗓子治得好了,却一直晾着他,养着他。

    原青不明所以,于是将心头的一丝希望压得死死的,无所谓地留了下来。

    但没想到,杜明耀还是对他起了兴趣。

    接二连三的试探,夜夜春宵的日子,还有一碟整整齐齐的鸦片膏。

    “我给你一个拿枪的会。”

    “弄来点玩意儿,趁热吃了。”

    “明天,去情报处报到。”

    “原青,别这么,我可不喜欢打仗。战场,可是会吃人的。它吃掉的不止是你的命,还有你骨子里的人性道德、信念秩序,和你那些可笑的信仰和希望这些东西,是和平年代才配讲的。”

    “他没用了,杀了吧。”

    杜明耀察觉到原青偏离了他的掌控,最后下达了追杀令。

    原青逃到一个偏僻村子,村子却又被血洗。

    他从血海火海中走出来,大梦初醒。

    原青成为了汉奸,再次见到杜明耀是在日军的审讯室。

    各种痛苦残忍的刑罚施加在这位树倒猢狲散的落魄军阀身上,他被折磨得形销骨立,遍体鳞伤,但那双眼睛却依旧黑得吓人。

    原青走到他面前。

    杜明耀勾起唇角,眉眼间依稀是张扬锋利的昔年模样。

    枪声响。

    他:“原青,不要被吃掉”

    原青握着枪的头一次抖得不成样子。

    他平静地看着死去的杜明耀,垂下头,无声地了句什么。

    没有声音,也没有任何镜头捕捉到唇型。

    再抬起头来,他恢复冷淡,离开了审讯室。

    所有人都以为他堕落了,但只有杜明耀知道,他依旧坚定。

    最后,他扭转战役的关键,终于迎来了战争的胜利。

    但他做过的事无法辩驳,他作为替罪羊上了军事法庭。

    最后的画面里,载歌载舞庆祝战争胜利的画面与原青被带过的孩子枪决的画面穿插在一起。

    “你认罪吗?”

    “认。我做的,我都认。”

    原青注视着镜头,多年僵冷虚伪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腼腆而开心的笑。

    他的眼睛很亮,里面全是希望的光,即便子弹洞穿了头颅,也不曾黯淡。

    一如当初少年。

    画面暗下去。

    片尾字幕滚动。

    场内寂静了足有整整一分钟,然后响起了如雷的掌声。

    “马上就要上映了”

    掌声里,殷铮突然。

    楚云声微妙地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一丝期待。

    天青杀本来没想安排首映礼,临时起意,所以就直接加在了正式上映的前一晚,不可谓不着急。

    但很幸运,这场首映礼非常成功。

    送走嘉宾、媒体和影评人后,楚云声带着殷铮去了附近的酒店抓紧时间换装。

    等到午夜电影时间快到时,才一人一个墨镜,踏进了电影院。

    天青杀排片率不高,同期大制作有三部,他们这部被称为烂片预定,当然没什么好待遇。

    不过出乎意料地,这场午夜十二点的场次,人却不算少,至少有三分之二的上座率。

    楚云声和殷铮坐在最后排的情侣座。

    这是张非常柔软的双人沙发,宽敞舒服,放下两个大男人都绰绰有余。

    明明刚看完一遍电影,本来有点疲惫困倦了,但当剧情开始发展时,楚云声就发现殷铮又全情投入去看电影了。

    尤其是看到原青和杜明耀的床戏时,楚云声敏锐地察觉到殷铮之前毫无反应的某个部位,在这种情况下,似乎有了动静。

    他在昏暗的光线中看了殷铮一眼,然后拿出殷铮包里那卷早就准备好的卫生纸,淡声道:“后面是独立卫生间,你来我来?”

    又举起两只修长的:“要哪只?”

    殷铮扭过头来一呆,差点表演个当场脱裤子。

    殷铮拼命挣扎。

    那张因愤怒而显得越发艳丽惊人的脸孔近在咫尺,被咬得红肿带伤的唇气得颤抖不止:“草泥马楚云声!老子阉了你!”

    听到这声令人腹下一凉的威胁,楚云声也没有什么太大反应。他也没想过要解释什么。人确实是他睡的,虽然之前头痛昏沉,有些古怪,但这并不是甩脱责任的借口。

    而且他也并不想找什么借口来欺骗殷铮。

    “你想阉了我?”

    楚云声问。

    殷铮瞪着他,胸口剧烈起伏,逼出一个气极的冷笑:“你不是第一回这么干了吧?像你这种变态人渣,就该阉了”

    楚云声:“好。我答应了。”

    剑拔弩张的气氛一滞。

    殷铮的冷笑莫名僵住了:“答应?你答应什么?”

    他脸上突然一片空白,呆了一下,“你答应让我阉了你?”

    “嗯。”

    楚云声趁他一愣,拧开墙上的淋浴头,冲掉他身上的液体和痕迹,声音低哑淡定:“你可以阉了我,也可以打我恨我,但这一切要在你学会演戏之后。你很有天赋,只是没有系统学习过,没人指导。你心思太重,想好好演戏,就不要太关注外界的事。”

    殷铮的目光震惊又复杂,还带着浓浓的怀疑。

    一个男人轻描淡写地答应被阉掉,简直是天方夜谭的存在。殷铮一时怀疑自己根本没醒过来,很可能是在做梦。

    他直勾勾盯着楚云声,似乎在分辨楚云声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别想太多。”

    楚云声低头给他搓澡,“我犯的错,我应该付出代价。”

    殷铮感觉自己莫名其妙地被楚云声这副坦然变态的态度震住了,他一时不知道该什么,也忘了阻止楚云声在他身上搓来搓去。

    事实上,也是楚云声给殷铮洗澡的动作与洗猫洗狗一个标准,根本不能引起殷铮的丝毫暧昧与戒备反感。

    而且殷铮自认为自己一个大男人,也不存在被占便宜的事。

    楚云声上了他,他只有恨意和报复,并没有太多警惕。在不昏迷的正常状态下,学过散打的他撂倒一个三十五岁老男人,那是妥妥的,所以也心大地认为无需警惕。

    “里面你自己洗。”

    楚云声松开殷铮,退出花洒范围。

    事实证明楚云声很有先见之明,殷铮的飞来一脚在楚云声话音出口的同时就踹了过来,躲得稍微慢一点,就又要挨上一脚。

    “滚!”

    殷铮抄起沐浴露砸了过去。

    楚云声眼疾快,拉过浴室门一挡,砰地一声,他顺势出去,功成身退。

    浴室里噼里啪啦的动静响了好一会儿,估计能砸的都被砸了。

    等了一阵,里面安静了,只剩下哗哗的水声,楚云声才离开浴室门边,收拾卧室。

    一地凌乱的衣物,脏成一团的床单。

    楚云声还活着的时候单身多年,家务满分,没一会儿就将糜烂不堪的卧室收拾干净。

    这个时节正是春天,万物复苏,气候温暖,他打开窗户通了下风,注意到别墅外有几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应该是狗仔。

    原身最近陷在一起出轨丑闻里,是丑闻中所谓的男三。虽然按照原身的记忆,他和那位影后只是普通朋友关系,但架不住捕风捉影的媒体能编会造。那位影后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没有承认,也没有发声明否认。

    原身情绪濒临崩溃,也见过大风大浪,没心思去理睬,任由他们在那儿蹦。

    “咣!”

    浴室门被狠狠踹开。

    楚云声关上窗,抬把窗帘拉好,一回头,殷铮裹着条浴巾,跟个斗鸡似的昂着脖子站在地板上,紧紧抿着唇,一副怒气勃发,盛气凌人的模样。

    当然,如果他身上的痕迹不那么多那么刺眼的话,或许气势会更强一点。

    “算我被狗咬了,楚影帝。”

    殷铮冰冷道,“以后我不想看见你。你也别想拿这件事威胁我。你最好心点,别再对别人下。不要以为我不敢把这件事爆出来,我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我们一块死。”

    冲了个澡他已经从之前的暴怒和震惊中冷静下来了。

    他最初对楚云声的印象和外界一样,温润如玉,君子之风,是位很体贴人的前辈。但现在,他只看到了楚云声的虚伪、卑劣、变态。

    他一点都不想再和这个变态扯上半毛钱关系。

    殷铮弯腰捡衣服。

    楚云声看着他:“外面有记者,我劝你最好先别离开。”

    殷铮穿衣服的动作一顿。

    他这么一副明显办完事的姿态,从楚云声家走出去,可想而知会引发什么后果。

    “没后门吗?”

    殷铮盯着他,“你停车场没有媒体不盯的车?”

    “没有。”

    楚云声拉开衣帽间的门,从一个衣柜里拎出一身休闲服扔给殷铮,“先穿着。听你正在拍的那部大燕朝换男主角了?燕武帝,你不适合这个角色,换了也好。”

    殷铮抓着那身休闲服,简直恨不得扑上去撕了楚云声:“你会人话吗!我不适合谁适合?陶安适合?”

    他腿有点软,气得浑身发抖,坐在床上换衣服:“那忘恩负义的人,背后捅刀子,妈的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霉,遇上这么个王八蛋!”

    骂着,他忽然抬起头,眼神如刀子一样钉在楚云声身上。

    “我不是同性恋。”

    他,“你上我是以为我很随便?我不喜欢男人就算我喜欢男人,同性恋也不都是随便的人。不过您他妈可真是个人渣。楚云声,下完药还装正人君子,恶不恶心?”

    像是突然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殷铮冷嘲热讽地痛骂了起来,把楚云声祖宗十八辈都从上到下问候了一遍。

    楚云声拉开卧室的冰箱,取出一个降温冰贴,撕开往殷铮脑门上一按。

    殷铮自顾自骂得十分投入,压根儿没注意到楚云声的靠近,直到他被这一按按倒在了床上,额头一凉,才反应过来:“你想干什么!”

    “你发烧了。”

    楚云声扯过被子盖他身上。

    殷铮的骂声一断,抬摸了下自己脸颊,被烫得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