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这一觉我睡了更长的时间,是被电话铃声直接吵醒的。我揉了揉眼睛,光着脚走到房间那段,看着固定电话，犹豫了下，接起了。

    “睡醒了吗？”是火神的声音。

    “啊”我这才意识到天已经黑了下来,我道，“刚醒。”

    火神犹豫了一下,道,“我正要回去，你还没吃饭吧？”

    “没有。”我道。

    “那我买了饭带回去吧。”火神道,“你有忌口吗？”

    “不吃内脏以及动物身上其他奇特的地方,不吃青椒,对香菜过敏。”我直接道。

    火神重复了一遍,道，“好的，我记住了。等一下我，四十分钟左右回去。”

    “好。”我道，“路上注意安全，火神君，你开车太快了。”

    “好的,我会注意的。”火神道。

    他挂掉电话后感觉怪怪的，这种相处方式真的是旁边的青峰一边脱掉球衣一边道,“你和女人同居了啊？”

    “暂住在我这里。”火神解释道。

    青峰哼笑了声,用毛巾简单地擦拭了下上身,随后勾起衣架上的衣服，挨个穿上，“不过不吃内脏什么的，让我想起以前认识的一个女人。”

    火神暗自吃惊了下，但表面上还是很平静地问道：“是谁啊？”

    “一个自大的家伙。”青峰道，他将自己的衣服扯平，领口处有个闪闪发光的警徽，然后他勾了勾唇，露出个略带邪气的笑，“不过胸挺大的。”

    得知自己好友秉性的火神忍不住嘴角抽了下，然后他想到啊她的胸很大吗没注意到。咳。

    “好了。有空再找你打球。”青峰道，“今晚夜班，快烦死了。”

    “这也是难免的。”火神道，“毕竟你是警察嘛。”

    “有时候还真羡慕你们这些学生啊。”青峰道。

    “你可以再考研。”火神道。

    “考不上。算了。”青峰断然道，“好了，我先走了。”

    火神和他拳头相撞，而后告别。

    0

    当火神大我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在黑暗里已经坐了很久了。

    他“啪”的一声打开了灯，然后明显被窝在客厅沙发上的我给吓了一跳，他用比平时要高一些的声音道：“喂你怎么不开灯啊？”

    他反应之剧烈让我有点想笑，若是普通的质问我恐怕会对自己的奇怪感到些许尴尬。我想了下，最终道：“抱歉。”

    “也没什么啦。”火神大我露出了些许尴尬的表情，“就是，那个对了，我带回了晚餐。”

    转移话题的本领并不高明，但却是个很可爱的男生，很容易让我联想到更年轻时候的朋友。真好呢，如今还能体会到各种感觉。于是我对他露出微笑，我，“嗯，谢谢你。”

    “没事啦，举之劳。”火神大我道。

    我们坐在了餐桌两端一起吃饭，我想了下解释道：“可能我会表现的稍微有些奇怪毕竟在国外呆久了，而且最近的确有很多事情。我会尽量克制住自己的，希望火神君你不要介意。”

    “没有奇怪，请不要这样。”火神大我又露出了明显的紧张表情，“是我嘴太笨了对不起。”他的样子看起来要对我起立鞠躬了。

    还真是个青涩的少年。我想到。这样青涩的表现我已经很久都没有看到过了。这让我感觉轻松很多。于是我再次对他露出微笑，我：“谢谢。”

    火神大我奇异的安静下来，他点了点头，“请用吧。”

    吃完饭后我精神好了不少，火神大我给我倒了一杯可乐，倒完后他身体突然僵硬了，他问：“你喝可乐吗？”

    我摇头，我本来打算不太喜欢喝，但既然火神君倒了就这样吧。却没想到火神大我直接把杯子里的可乐倒到下水道去了，然后给我倒了一杯白水。

    我被他的体贴给愣了一下。我用捧着杯子口口喝着白水，火神起身打个电话，然后就去阳台那里了。

    0

    外面的雨还在下着，这个季节的日本是多雨的。东京沉浸在灰蒙蒙的冷雨中，看起来就好像文艺电影里阴郁的背景。

    火神大我看着外面的风景，对着道：“黑子，她遇到过什么？”

    黑子哲也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沉默着，要不是他的呼吸还在，火神大我都以为他要挂断了电话。过了好久，黑子：“我好像不应该把她放心地放在你那里的，火神君。”

    火神大我没回应他这话。

    “不过果然不愧是她，能够轻而易举勾起每个男性的好奇心。”黑子哲也继续用那淡淡的声音道。

    对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指责意味，火神大我下意识想辩白：“不是这样的，她——”他了一半后不知道该什么？是她的目光里带了过多沉重的东西？是她的声音隐含了太多的脆弱？是她身上的气息太过忧伤？还是单纯的，是因为她太漂亮？

    “她拥有过一切，但又转瞬成烟。”黑子哲也忽的道。

    火神大我怔了怔，才知道黑子哲也在回应他的那个问题。

    简单的话语拼凑出年轻的人生来——

    优越的家世，优秀的才能，也有过令人羡慕的友谊和爱情。

    企业破产，亲情崩坏，身体受伤，感情破灭，梦想折损。

    带着一身伤痕去异国疗伤，而后遭受到了更大的创伤。

    再一无所有的回国，表面看起来已是微笑如初。

    实际呢。

    火神大我没有话。

    09

    我将水喝完后火神大我从阳台回来了，他告诉我黑子哲也待会儿过来。我点了点头表示知道，火神大我将桌上的垃圾收拾了，然后我们一起到了客厅。他显然心事重重的样子，我想了下，为了不让气氛过于尴尬，主动道：“火神君和哲也是很好的朋友呢。”

    “啊，是高中时候的队友。”火神大我回答，“很好的搭档。”

    “诶是光啊。”我意外了一下，然后道，“原来如此怪不得火神君给人这么温暖的感觉。”

    “啊。”火神大我愣了一下，“那个，嗯。”

    “初中的时候是和阿大呢，不过那个时候我看走了眼，我当时比较刚愎——虽现在也不怎么样啦。”我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我私底下和征十郎了很多哲也的坏话，征十郎只是让冷静地去看，结果后来我还真的被哲也用身体狠狠地教训了呢。”

    火神大我大吃一惊：“什、什么？”

    他虽然来日本已经好几年了，但有时候触及一些敏感词汇，他还是会理解错误。

    “火神君？”

    “抱、抱歉，您继续。”他居然用上了敬语。

    我失笑摇头，“这就是结果了——哲也用实力击碎了我当时的骄傲，我也开始重新反省自己是为什么打篮球，后来在和他们的相处中性格也变了很多。哲也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之一。”

    “这样。”火神大我道，“我还以为你们会是更亲密的，比如准情侣之类的呢。”

    听着对方的话，我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接着忍不住笑了，“没有，只是很好的朋友。世界上是有一种友谊可以超越男女关系的。”我回忆着当年和黑子哲也相处的点点滴滴，“我认为我和哲也就是这样的存在。其实实话，帝光的大家都是这样，如果有人告诉我他们其实不仅仅对我只是友谊的话，我估计会感觉很难过吧。”我到这里时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会有一种破灭感吧。虽破灭也没什么。”

    我连了两次没什么，就好像在逃避什么一样。

    火神大我垂下眼眸，“嗯，我知道了。”

    正在这时，敲门声响了。

    黑子哲也。

    ——

    这篇感觉会致郁+黑泥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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