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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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源要, 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 也不管是宗室还是亲王都被水源煽动的嗷嗷叫着要奔赴前线。

    水源看着武将这边,找了几个曾经过水仗的,一一点名给了官职和任命。之后又在他们兄弟里,将兵法学得最好,年轻时也曾在军营里呆过的他五哥点了出来。还郑重其事的让他给他们睡在皇陵的亲爹报仇。

    水源他五哥抽了抽嘴角, 非常想他老子是卒中没的。报仇这个词不是用在这里的。不过做为人子,人家磕碜自己老子,甭旁的了, 一句话就是上,就是。

    之后水源又了一句,等此间事了, 兵部隶属的所有将士都必须全国各地的边防轮一遍。

    不但要擅长陆地仗, 也要擅长水仗。拉出来一个就是上马下船都不惧的全能人才。

    水源老早就要进行兵部改革,只是一来事多,二来怕反弹太严重, 这才拖到了今天。正好今日要西海沿子, 选将调兵的时候, 水源便顺势将这个想法提了出来。

    因为时机好, 倒是没让人察觉出水源其实早就有此等想法的预谋。还以为是朝中擅长水仗的将士太少而有感而发的。

    水源他九哥挑了一下嘴角,越发觉得老天爷真是太偏心这个女婿了。

    凡是他想要的, 都给他了。就是没有的,也会创造条件送给他。

    前儿他们还在御书房里兵改的事有多棘手,现在就给了解决的契机。

    服了, 真服了。

    贾妞一早就让人注意着前朝的动向,听水源要仗,略一寻思,便让人拿了二十万两的银票这会儿子送到前面去。

    跟着贾妞身边多年的杜生和万全都跟着贾妞进了宫,两人也做了中宫的管事太监。听到贾妞的吩咐,正好今儿当值的杜生便捧着贾妞亲笔写下的中宫笺表以及那二十万两的银票带着两个太监步颠颠的去了前朝。

    到了前朝一番通报,杜生便将贾妞写在中宫笺表上的话念了出来。

    原来是贾妞听要仗,特意将二十万两嫁妆银子‘都’拿出来劳军。就为了支撑天.朝这一场。

    钱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贾妞想要告诉前朝的文武百官她一个女人都看不过眼西海沿子这么猖狂了,你们这些大老爷们还不拿出一点血性来?

    他个桃花满脸开,让他们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再一个,贾妞也是想要利用大家对她老天爷亲闺女的这种认识,让他们觉得偏心爹一定会为了女儿再偏心的。只要大家都想着这一场,众志诚成之下又怎么可能会输?

    只要赢了,她老天爷亲闺女的这张皮照样丢不了。

    她男人上台后的第一场仗,必须要的漂亮,赢的有气势。要让文武百官都跟嗑了药似的充满着自信。

    他们不但是为皇帝服务,还是在为老天爷照顾闺女和女婿呢。

    ╮(╯▽╰)╭

    水源觉得他媳妇就是担心他心疼银子到晕过去,这才特特的送银子过来。其他人想多了,那就是其他人的事情了。

    等到贾妞送银这一波骚操作过去后,那些文武百官一出宫,便对着自家媳妇好一顿嘀咕,最后不知道怎么的,全京城的文武百官家眷都以她们个人的名义开始集资战款。

    一时间这股捐款的风潮又传到了商贾百姓家。

    仿佛你知道这件事情不捐款就是不爱国,就是不给老天爷面子似的。

    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全国各地都自发自觉的捐款,并且每一笔捐款都写上了捐款人的姓名身份以及捐款日期和银数。

    最后这笔银子陆续运往京城的时候,因为宣传得很到位,一路的山贼土匪甭抢了,有的还会倒搭点进去。就为了让老天爷知道他们也是跟他们父女俩是一伙的。

    ……

    天.朝立朝后就不曾有这么大规模的战争,再加上这些年虽不年年都风调雨顺却也五谷丰登。

    粮食够吃了,孩子就养的多了。孩子长大了,就是生孩子。

    于是人多了,捐款的人也就多了。

    你家一两银,他家一枚文。等到这些捐款都运到京城的时候,水源粗粗估计了一番,了个西海沿子真跟玩似的。

    犹豫了几回,最终还是没将他媳妇最初捐出来的那笔银子顺出来,不过水源的心情仍是非常好。

    光用这笔银子仗,不户部不用再出使费,剩下的银子还可以当成抚恤金发给那些战死或是伤残的兵士。等到战争赔款运回来,户部就可以再盖一间库房了。

    回到后宫,将自己的总结告诉自家媳妇,然后水源又受到了他媳妇的启示。在午膳后又将那些准备睡午觉的重臣及他几个兄弟都叫到宫里来了。

    至于他?正好趁着太监出宫传旨以及这些人进宫的这个时间段睡个短短的午觉。

    “朕准备在全国各大州县修建数个英烈纪念堂。当然,京城郊外也要选址修建一个全国最大的英烈纪念堂。”

    啥?

    见众人不解,水源便将自己的想法一一道了出来。

    这一次的对战西海沿子,让水源看到了何为民可载舟。这股力量,尤其是这种自发的力量,让水源看到了某种事的可操作性。

    他准备在京城郊外建一座英烈纪念堂。建得大一些,分为英烈纪念馆和纪念碑以及及此堂后面还要挨着堂墙建一座英烈遗孤善养堂。

    英烈馆里是从开国到现在以及未来的每一场战役的经过,每一场战役中又有多少人受到朝.廷的封赏以及多少战死的将士。纪念碑也是按战役区分,哪一场战役战亡的将士,名字就刻在哪个碑上。

    纪念堂全年开放,每月初一十五还要让佛寺里的高僧来做法事为战死的将士们祈福。

    而紧挨着英烈馆的善养堂,便是抚养那些在战争中失去父亲和儿子的孤儿和老人。

    “朕还有个想法,想要为天.朝所有的将士刻录军牌。”

    “军牌?”各部的阁老互视一眼,然后问道,“陛下,此为何物?”

    “古往今来多少将士马革裹尸,客气异乡不得归。有时是找不到尸首,有时是无法运回来。所以朕想着为每一位将士制录一对掌心大的牌子,上面刻有他们的名字,以及军籍编号。应征入军时,一个牌子留在家里,一个牌子戴在将士的脖子上。

    牌子请大师开光,若是将士阵亡了,可以让将士的灵魂依附在军牌上。等到战事结束,只要将这个军牌带回来,便等同于是将阵亡的将士带了回来。

    之后这个牌子可以供奉在纪念堂专门开辟出来的院子里,让他的家人和天.朝上下所有人在此处祭拜,也可以由他的家人领回去自行祭拜……”

    这个主意自然是贾妞出的。

    某鱼在现代的时候就是个韩剧迷。从一部韩剧里看到了这个军牌可以当定情信物后,便一直记得这东西。此前与水源起战争与将士的话时,便直接对着她家抠门龙这么提议了。

    水源是地道的古人,自是更希望死者能够落叶归根。这种军牌不但有让人安慰的心理意义,也可以突出他这个帝王爱民如子。于是哪怕要做军牌是一笔支出,但水源却觉得这笔银子花得值了。

    所幸在军队上花再多的银子,水源都不会抠门。

    水源提的这几点想法,很容易就得到了众人的支持。不过有一点便是建这些纪念堂的银子和善养堂连续不断的花费。

    这一点水源早就想好了。

    就用这一次百姓们捐上来的银子。“户部单独分出一支组,仔细的将各项花销做个预算。之后也在纪念堂里立个碑,哪家谁谁谁捐了多少银都刻在上面,此后再有这种捐款,也同样处理。……以后每个季度户部的监察组也必须对项款子进行监察,发现贪污渎职者,一律严办。”

    完,水源扑哧一笑,对着众人又提议,“既然建了纪念堂,也别光纪念那些英烈,咱们还要将那些违法犯纪的人和事都纪下来。卖国,贪污,渎职都要被后人唾弃。”

    看一眼吏部尚书,水源又强调了一下,所有要入朝的官员,包括国子监的学子,那些考上秀才,举人和进士的读书人,每年都要去纪念堂祭拜英烈并且看一看那些钉在耻辱柱上的前辈。

    “皇子们出去视察民情,每人每地都要写一篇游记。这些人也一样吧。每年交一份游纪念堂的感悟。这事吏部拿出个章程。”

    “……是。”吏部尚书想到某件事后,有些底气不足的应下了这份差事。

    顿了顿,水源复又道,“朕晌午的时候算了一下,这笔银子这般花费下来怕是还有剩下的。剩下的银子也要充分利用起来。比如多买一些耕地和农庄,每年这些耕地和农庄的收入就可以支撑善养堂的开销。等到善养堂里的孩子长大了,也可以租凭这些耕地……”

    只有让钱生钱,源源不断利用起来,才不会坐吃山空。

    还好,有了这一笔启动资金,做什么计划都不用太揪心。

    无论是纪念堂还是军牌,无论是纪念碑还是善养堂。今日下午在紫宸殿里,水源真的做到了一个君王最起码的爱民如子。

    所思所想,都是以百姓的角度和立场去思考,这已经是许多帝王所不及的事情。

    也是在这一刻,水源的兄弟们才真正的从心底敬服他们这个弟弟,天.朝的新一任主人。

    果然还是老天爷会选女婿呀。

    ( ̄0  ̄)

    一件件收获民心的大事就在这一日的午后一一的出台了。

    水源将自己的主意都完,然后又让他的兄弟和朝中的重臣来补充,来完善,等到两天后,水源当朝将最后完善的各类事项以圣旨的形式昭告天下的时候,普天之下,再无人他一个不好。

    至少现在没有人再他不配为君了。

    那些之前被水源收拾了一顿的书生们,有的已经对水源改观,有的就算是心底还是不服气,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水源和朝.廷的不好了。

    这一次,水源彻底是以帝王的身份在百姓心里站住了脚。

    他再不是那个靠着媳妇上位的凤凰男了。

    对于这一点,水源其实感触并不深。因为实际上,他做的这些事情并没有花他多少银子。

    除了军牌是一项朝.廷新增的开支外,其他的真没有。

    而军牌这种东西,水源又特别无耻的将京城中香火最旺盛的寺院给盯上了。于是乎,军牌的开支又被降低了不少的成本……

    事后想一想,总有一种被他空手套白狼的感觉。

    军队齐集,军响到位,就是军粮也按着水源的抠门性子精细算下准备好了。

    之后水源将大军一路送出城,遥望了许久才转身回宫。

    户部能不能再建一间库房就拜托你们了。

    水源他五哥骑在马上,想到他兄弟抱着他,在他耳边郑重的嘱咐,整个人还是有些回不过神来了。

    想到他兄弟完这话,还跟他,他已经忙完了手里的其他事情,明天就开始招集众臣商量西海蛮夷赔款的事项,要是他们商量的数量太少,让他五哥在那边及时追加,不让西海蛮夷占了天.朝的便宜……

    五王爷整个人都迷茫了。

    其实这才是这场战争最主要的目的吧?

    不得不五王爷真相了,不过这种真相在水源民声民望最高的时候出来,怕是除了他自己没半个人会相信呢。

    不过五王爷也知道,别看水源登基不满一年,但这个皇位他已经坐稳了。

    坐稳了,坐稳了。

    罢了,现在的日子其实也挺好,不是吗?

    骑在马上五王爷爽朗大笑,心中最后一点郁结之气也都随着笑声散发而去。

    ……

    朝.廷要西海沿子,全国上下踊跃捐款。皇家少儿观光团的各位鱼苗苗们虽然远在京城的南边,可仍是知道了消息。

    鱼苗苗们着为皇祖父出气的理由,举着短胖的胳膊就要杀回京城去。可这个时候没有接到命令,领队哪敢做这个主。

    于是一边好言好气的哄着二十多个皇孙们,一边给京城那边报信。

    这种时候也算是紧急之时,领队毫不犹豫的拿出了传信的信鸽将这边的事情写在字条上让信鸽带回京城。

    然而京城那边在知道他们连扬州城都没到呢,便又让他们接着玩去吧。

    一群四五岁的豆丁,能干个屁事?

    鱼苗苗们在知道了京城那边的决定后,只得蔫蔫的继续南行。

    “全国都在捐款,我们要不要也捐些银子支助将士们?”鱼头摸了摸他宫女今天给他装的银子,有点心疼,但还是准备将钱都花在刀刃上。

    前儿鱼干不是了嘛,过日子要节省,省下来的钱都要花在刀刃上。

    鱼干将他讲价省下来的钱都买了好吃的给他身边的麻子宫女。虽然鱼头觉得鱼干的这个刀刃有些钝,不过那是鱼干的银子,他管不着。

    听到鱼头这么,其他的鱼苗苗也都纷纷点头赞同这个决定。倒是鱼干一反常态的没有吱声。

    虽然鱼干抠,还是非常抠的那种,不过在带了厚厚滤镜的领队和容大海等人看来,鱼干再抠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抠的。

    瞧他老子就可以看出一二来。平时旁人花个一文钱,他都觉得你没掰成几瓣花是奢侈是浪费是败家。可这一回鱼干他老子弄的那些个政策举措就一点没看出抠门死要钱的影子。

    “鱼干,你怎么不话?你不想捐吗?”

    鱼干听到有人喊他的名,从思绪里回过神来,见他的鱼鱼军团和领队等人都在看着他,鱼干懵了一下,然后回过神将自己刚刚想的事情对大家讲了。

    “听领队大叔,现在全国上下都在捐银捐物。这些东西已经很多很多了,并不需要咱们再捐了。但咱们做为皇家子孙,不能比那些百姓的觉悟都低。所以我在想着有没有什么事情是我们力所能及的。”

    皇孙教育和太子的教育是不同的。哪怕水源并没怎么管过鱼干的学习。可在他登基后,鱼干一拿到太子的名份,他的太傅们对他就开始有计划的进行储君教育了。

    然而再怎么教育,在有些事情上,熊孩子仍然是熊孩子……

    现在鱼苗苗们听到鱼干这么,再加上这一路鱼干‘不凡’的表现,都让这些皇室娇娃们想要听听鱼干的计划。

    因此,在鱼干完后,所有人都纷纷张口催鱼干接着往下。

    鱼干也没有想好具体要怎么做,不过他娘告诉他,装逼的时候不要怂,一本正经的胡八道,就不是胡八道,而是旁人理解不了的真理。

    于是鱼干两只短胖的手学着先生的样子背在身后。然后努力的板着脸对着鱼苗军团的伙伴们道,“我们去剿匪吧。”用别人的银子捐款,心意到了,还省了自己的银子,多好~

    噗~

    咳咳~

    噗通~

    除了年纪的鱼苗苗们,其他的大人听到鱼干的话不是呛到水,就是咳嗽的。更有甚者是直接摔在了地上。

    哎呦我的妈呀,真不愧是太子殿下。

    不然为啥一个捐款都能想到剿匪呢?

    鱼头还在想为什么要剿匪时,鱼泡想都不想的直接问鱼干为什么要剿匪。

    “我们去剿匪,一来我们手里的银子有限,若是现在捐出去了,咱们往下的日子就没有银子花了。我听匪类都是坏人,他们抢了好多人的东西,那他们一定比咱们有银子,咱们这么多人,又有那么多的侍卫大哥哥们在,咱们去剿了他们的老巢。就可以将缴获的金银带回去捐给国库。

    二来将士们都去仗了,家里一定都是我们这样的孩子。我们帮他们跑坏人,就可以给地方一个安全的生活环境,让将士们在前线可以放心的去仗。”

    理想很丰满,但现实很骨感。

    领队与容大海对视一眼,双双苦笑。

    他们这么多人?

    二十多个皇室子孙,人数确实是不少。但都是四五岁,跑得快了都要摔一跤的年纪,能干什么?

    剿匪?真亏他想的出来。

    “祖宗们,快别这个话题了。临出门前,不是都跟你们好了吗。不去危险的地方,不做危险的事情,也不能暴露身份。这些事情自有当地官府去办呢。”

    领队没出来的却是当地官府也有可能官匪勾结。

    鱼干一听这话,有些不乐意,不过转念又道,“……不如我们多挖几口井给百姓们吧。”有一次睡午觉,他还听父皇和母后起过,多挖井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预防干旱。

    容大海听到鱼干这个提议,便声的提醒他,“咱们越往南走,南边就越不会缺水。南边是咱们天.朝的鱼.水之乡。”

    “那会发洪水吗?”

    容大海摇头,“一般不会。”桥流水的地方,还真的不是那么容易发洪水的。

    鱼干闻言,皱着眉毛,然后跑到他那些哪怕他不知道他们具体的身份,但仍是知道按辈份得叫他叔叔和舅舅的鱼苗苗中间,拉着一帮娃娃蹲在地上嘀咕半天。

    最后鱼干才从人群中走出来,郑重地对领队道,“改道,爷们不去南边了。”

    “对,我们要去天.朝最艰苦的地方发光发热。”

    领队:……

    容大海:……

    其他人:……

    一个个豆丁,瞧把你们熊的。

    (→_→)

    领队虽然对这些孩子的想法有些无语,但还是凭着多吃了几十年的盐将这些豆丁们忽悠过去了。

    咱做不了主,得请示京里。

    于是这些鱼苗苗们一边让领队尽快请示去,一边凑到一起表示可以干点大人的事,抒发一下他们不满的情绪。

    “书到读时方知多,钱到花时才觉少。”晚饭后,鱼干与其他鱼苗苗为了表示伤心难过的心情,每个人都将他们房间里的大茶壶拎在手里,然后在比京城暖和不少的南方夜里,每个人喝一口水就要念一句他们改的面目全非的诗。

    领队和侍候的下人们或是蹲在墙角,或是开着窗户从屋里看出来,或是直接开着房间的门看着这帮子豆丁们‘少年不知愁滋味,举着茶壶逗闷子’。

    一会儿就闹得嘻嘻哈哈,然后一会儿又想起他们是在不满和难过,又板着脸抱着茶壶猛灌。

    闹了一夜后,鱼苗苗们倒都睡得很香甜,而陪着他们的侍女们却一个个都苦着个脸。

    泥妹呀,屁大点的孩子还学人家借酒浇愁,这回好了,尿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