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返程

A+A-

    自林礼生让林河和刘大勇跟着林全去了古北镇后, 林意涵就留在家里看家了。不得不,在林峰这几人里,虽然林意涵心眼里更亲近林峰些, 可她心眼里也觉得林河更靠谱。

    留在家的林海三人被允了干一天农活, 就可以去山里浪一天, 自然也开心了。

    银月在家待不住,它第一回 进山还是跟着林海几人一起去的, 后来就自己漫山遍野的浪了, 它嫌弃林海他们腿脚慢, 还浪一天歇一天的!没劲!!

    银月别看年龄, 是个彻底的幼崽, 可它在大赫山那是无敌的存在,没办法, 基因在那摆着呢。

    林海他们三个一起出去一天有时候还空手回来呢。银月就不同了,从没空手回来的时候,兔子山鸡羊的轮换着来,还带回来过一头活得梅花鹿。

    在大赫山外围是看不见这些羊啊鹿的, 也不知银月跑进山多远。

    不过,它只是逮,自己也不吃,嫌弃大赫山里的肉不好吃哩。

    它倒是想去大黑山浪去, 那边可比这大赫山好玩多了,还能逮它爱吃的猎物,可惜林意涵不让它自己去, 危险不,空间的金子也不多了,可经不住天天造。

    林全几人空车去空车回,林全一回来就把古北镇的情况详细了。

    气氛有些沉闷,林意涵也觉得这老百姓有些惨,抢东西的惨,被抢的也惨。

    对这些老百姓,林礼生也只能抱以同情,这要搁以前,他还能捐米捐银子的救助一下,虽然他捐粮捐钱动机不纯,主要是为了得个好名声,可他确实捐了不是,总之帮了那些灾民吧,心理上感觉自己还是挺伟大的。现如今他自身都难保,只能同情同情了。

    林意涵则想着,能不能去流民里找些会种地的,让他们来给自家干活种地,自家给他们开工钱,再给些米粮让他们过活,也算帮助一些人了,而他们这边也能种更多的地。

    反正她有粮食,这里水资源土资源又都充足,这黑土地就这么荒着,着实浪费。

    林意涵把自己的主意了一。

    林峰一听,姐这是要买人了?那自己岂不是不用干农活了?他第一个就举双手赞成了,“还是姐英明,如今这世道,买了他们来就是给他们活路了,咱对他们可是救命之恩呐,姐你管他们饭就不错了,还给他们钱,美的他们。”完见自己老爹瞪自己,吓的缩缩脖子不敢话了。

    林全咋看糟心儿子咋不顺眼,这时候轮的到你话,嘴上逼逼个啥,个二货,什么时候才能像林河一样稳重啊!

    林礼生也同意,他们确实缺人手:“如今咱们的处境不比从前,人数别超过五十,不然咱们不好管束。”这里远离大周,可没什么律法礼教约束,人多了,可别反过来把他们给奴役了。

    “还有,带人来时悄悄的带,可别泄漏了咱们这里有人有粮吃。不然怕是流民都得跑这边来,可别指望饿狠了的人跟你讲道理,到时双拳难敌四手,你们几个再厉害,怕也对付不了成百上千的人。”人饿极了,可是什么都干的出来,别抢东西了,宰了人吃都是有的。

    林意涵:“最好能找到些泥瓦匠,要是有会烧砖的就更好了,咱们得把房子好好建一建,住起来也舒服些。”

    林礼生正要答应,就叫林全谄媚的给抢先了,对,在林礼生看来,林全就是笑的满脸谄媚,都不见他这么奉承自己。

    “姐的对,这段时间可委屈姐了。”林全着,都恨不得抹眼泪了,他是真心疼自家姐,姐一个娇娇女,长这么大,哪吃过这种苦。

    林礼生被林全带的也感伤起来:“这段时间确实委屈我儿了。”

    林意涵瞪自己老爹:咱们在商量正经事,你们两个够了啊!

    张秋娘拍了拍女儿的手:“那还要去燕地采买些东西去,人多了,盐巴肯定也要多备些,还有锅碗衣物被褥的。”

    林河:“最好找几个铁匠来,农具工具的咱们也能自己了。我看古北镇有个铁匠铺,不过里边已经没人了。”

    林意涵点头。

    林礼生吩咐林全,“把这些都列下来。回头让大勇混进平城去买东西,大河和峰子去流民里买人,记得,别去流民聚集的地方,最好远离流民群,找那些落单的,不然怕你们不好脱身。也别整那种一个村子都互相认识的那些过来,不然他们联合起来咱们可不好管束。”

    饥荒年代,为了一口吃的变卖为奴的比比皆是,饿狠了的人,只要赏口饭吃,那是一门心思给你当牛做马都愿意,能活着谁愿意去死,更何况还是饿死。给他们口饭吃的,那就是相当于救了他们的命。可等吃上几天饱饭,那想法可能就变了,想的啊也就该多了。

    第二天,几人就分了工。

    刘大勇和林沙驾着骡车去平城买东西。平城是燕地内离他们这最近的一座城。

    林河林峰林湖和林海四人沿着燕地和东境交界处去弄人回来。

    出门前,林意涵照样给几人上了妆。刘妈给每人准备了一个放干粮的包袱和一牛皮袋的水。

    林全对林河几人都挺放心的,唯独对自己亲儿子不放心,自己亲儿子太幼稚了,没个心眼子办事不牢靠,“林峰,你给老子记住了,出门在外一切都听大河的,你要是敢生事,回来老子死你。”

    林峰不服了,他爹就是看他不顺眼:“瞧你这话的,我还是不是你亲儿子了,还生事?还死我?怎么就是我生事了?”

    林全稳住要人的手,恶狠狠的道,“你要不是我儿子,我早就死你了。”

    林峰声回道:“嘁,你要不是我亲爹,好像你就能到我似的。就你那老胳膊老腿的,连我的毛你都摸不到。”

    这下林全真要人了,从院里抄起个扫帚就要往林峰身上抽。

    林峰一看,不好,伦起包袱拿起水袋子一蹦三尺高跑出了院门。

    林礼生挥挥手,“行了,去吧。”

    林河几人背着包袱去追赶林峰了。

    几人过了古北镇,一路往东。渐渐能碰见三三两两的流民了。

    “刚才那对父女不就挺好,落单的,让他们跟咱们走不就挺好。”林峰也是看那对父女可怜,那当爹的眼看就不行了,被女儿搀扶着一点点前行。

    林河冷冰冰回道:“父女俩一个比一个弱鸡,手无缚鸡之力,带他们回去干啥?当祖宗供着吗?”这父女两的包袱里放的一看就是书,呵,书生,他可不认为一个书生能盖房子种地,更不认为一个书生愿意给他们为奴为婢。

    林河四人如今在一个三岔道口处,这三条路,一个往东,一个往北,一个往南,东面的这条路上不时会有流民走来,这些流民有的选择了往南走,有的选择了往北走。

    林河四人就在这里藏起来守株待兔。

    一上午他们已经拦了四十多人问了。

    他们拦住问的,自然都是挑中的看上眼的问。这些人一听干活有饭吃,一个个恨不得把脑袋点破了,更有的甚至都跪下磕头谢恩了。

    那些看不上眼的林河他们就当自己不存在,随他们来来去去。

    好在运气也不错,这四十多人里还真有两个泥瓦匠。

    此时这四十多人被林湖和林海带着待在远离岔道口西北面的一个土堆后。

    林峰和林河则蹲在三岔道口旁的一颗干枯的大树上。还别,那些流民每一个抬头发现树上有人的,一个个连抬头的力气都没了似的,都低着脑袋走路,一看就都是饿狠了的。

    那对父女也是,低着脑袋躬着腰走上了往北的路。

    被搀着的男人显得更瘦弱些,此时他眼前一黑向前倒去,连带搀扶他的女儿也被带倒了扑在地上,手掌上又磨掉一层皮。

    姜瑜顾不上手疼,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胡乱抹了把眼泪,去扶父亲,“爹,爹,你撑住,咱们很快就到燕地了。”

    地上的姜文山,灰头土脸嘴唇干紫,早没了往日白面书生的风采,他又饿又渴,还累狠了,浑身没一点力气了,他没力气睁眼,没力气张嘴。

    姜瑜趴在姜文山身上呜呜的哭,她爹不会死了吧,剩她一人可怎么办?没了她爹,张家必不会认她这门亲事的,她可怎么办?

    姜瑜实在是哭的凄惨,林峰动了恻隐之心,不顾林河的阻拦,从树上跳了下去,走到这对父女跟前,拧开自己的水袋,过去扶起地上的人给灌了一口水。

    姜瑜呆愣的看着从天而降的人,这人穿着干净,面容也是健康的颜色,不像流民,都是菜色土色。

    她愣了愣神才反应过来,抹了泪忙向林峰道谢:“谢谢恩人,恩人大恩大德,女子没齿难忘。”

    林峰摆摆手,见地上的人醒过来,不由觉得自己也算救人一命了,“行了,你爹醒了,赶紧走吧。”

    姜瑜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林峰挑眉。

    “不知恩人是否也去燕地?我父女二人可否同行?恩人不知道,这一路我父女二人总遭人欺凌,银子吃食和水都被抢光了。”姜瑜边边抹泪,虽然一身破烂衣服,可她声音好听,又长得瘦弱纤细,看上去很柔弱可怜,很能激起人的保护欲。

    林峰从怀里摸出半个饼子扔给姜瑜,“行了,不同路,你们赶紧走吧。”

    姜文山喝了口水,缓过劲来,在女儿的搀扶下,终于有力气站了起来,“多谢侠士仗义相助,吾铭记在心,不知恩人可否留下姓名,在下不才,不得来日还能有机会为侠士著书作传,让侠士美德扬名天下,以报侠士之恩。”

    林河见这二人得了好处还不滚,看的直皱眉。

    林峰更是看不惯这些文人的假惺惺,早不耐烦了,他忍不住开始嘴贱了,“人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要报答等什么来日啊,不如你父女二人给我当牛做马为奴为婢报答我好了。”他要个屁的美德,扬个屁的名,就是他真扬名天下那也得是靠拳头,靠个屁的美德。

    姜瑜闻言涨红了脸,呐呐不言。

    姜文山则气的直喘气:“士可杀不可辱,我姜文山就是死也不会为奴,哼!”

    林峰:“不愿意就赶紧滚。”

    “你,你!”好个没教养的儿,白瞎他一番好心了。

    姜瑜扯扯自己父亲,接过话来,“恩人莫怪,我父亲惯来有些书生意气。既然不同路,那我父女二人就先告辞了,还望恩人保重。”

    姜瑜摸着怀里的饼子,搀着姜文山慢慢往北走。

    林峰翻个白眼,回了树上。他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林河,自己这不算生事吧?

    林河直觉这样暴露了不太好,又挑了个一家五口后,就带着这近五十人返程。

    临走前,还把附近的痕迹清除了。

    林峰边拿树枝清理痕迹边念叨林河,“你也太心谨慎了吧。”

    林河:“心驶得万年船,书你都白念了。”

    林峰:“嘿,我念的书可比你多多了。”

    林河呵呵,“就你,读再多也白瞎了。”都读狗肚子里了。

    林峰咕哝着,你才白瞎了。

    一到读书,林峰就想起那对书生父女,就不由有些心虚,拌嘴都没以往有底气。一路安安分分的听林河的话,安安分分的赶路回家。

    作者有话要:  这是明天的^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