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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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別宅的一路上,陸眠的臉黑的都快和黑夜融為一體了。

    好不容易熬到進了別宅,到了自己房間的門前,夢九繃緊的神經才鬆懈一些,終於可以和這個黑面鬼再見了!

    「上神!那我先休息了!」

    「等一下!」陸眠叫住她:「不是要共度一夜嗎?紅線還沒有消失呢!」

    夢九看了一眼紅線,笑著解釋道:「這規矩又不是死的,別人恩恩愛愛的情人才會共度一夜,咱們就算...」

    她的話還沒完,陸眠的臉上已經結了一層冰霜了,嚇得夢九趕緊閉了嘴,也不知道哪句錯了,他越來越生氣。

    陸眠心情確實越來越差,今夜他只想在夢九身邊度過,於是他一聲不吭地越過夢九推開了她房間的門走了進去。

    「上神!你糊塗了這是我的房間!」夢九在他身後喊道。

    陸眠冷聲道:「我這個人有原則的很,紅線消失之前,我們必須待在一起!」

    「啊?!」

    夢九欲哭無淚,那豈不是這一夜都要對著陸眠了嗎?

    「上神!這不太好吧!我們孤男寡女的,影響不太好!」

    她還好意思影響,陸眠冷笑了一下,她和他不是早就把影響不好的事都做到底了!

    陸眠這個冷笑讓夢九的心咯登一聲,結巴的:「上神,您,您先喝點茶!」她想著還是先轉移話題吧。

    「不用了!大概是剛才在河邊被冷風吹的吧,我現在頭痛的很!」著陸眠扶著額頭,坐在夢九的床榻上,剛才還一身的冷意,瞬間就一副虛弱的樣子。

    「頭痛?」夢九心翼翼的挪著腳步過去,量了一下他,臉色確實有些蒼白。

    見到夢九臉上露出些許的擔憂,陸眠裝的更加賣力,身體虛晃了兩下似要暈倒的樣子,嚇得夢九急忙扶住他:「上神!你還好吧?怎麼突然就這樣了?」

    她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又探了一下他的,也沒有發燒啊?

    陸眠的心情卻瞬間從剛才的低谷之中直上雲霄,他一生中行兵仗無數次,熟用計策,最不屑用的便是那苦肉計,剛才見了那司夜和金楚生用的還挺順手,便也想試試,沒想到此計竟如此好用。

    他皺著眉頭好像很痛苦的樣子,輕聲問道:「我頭有些暈!」邊邊把頭向夢九的身上靠去,想著他現在身體不適,夢九也沒有躲開。

    他靠在夢九的身上挑了個舒服的姿勢,嗅著她身上的香甜,嘴角一直控制不住的上揚,柔聲道:「就這樣讓我靠會兒,我能好受點!」

    夢九覺得哪裡奇怪又不上來,想著他這應該是在撒嬌呢,就像孩子一樣,生病難受需要人哄,於是夢九抬手輕拍著他的後背,學著時候自己生病難受時月老爺爺哄自己的樣子,安撫著陸眠:「乖乖!拍拍就不痛了!」

    本來頭暈是騙人的,但和夢九挨的這麼近,而且她一點也不抗拒還如此溫柔,陸眠真的開始頭暈目眩了,心上都開起了花田,覺得今天這波不虧!

    不知道過了多久,夢九的眼皮實在撐不住了,慢慢的合上,倚著床柱睡了過去。

    陸眠閉著眼睛聽到耳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緩緩地睜開眼看向她,溫柔的笑起來。

    陸眠扶著她躺下,幫她脫下腳上的紅繡鞋,為她蓋好被子,深情的看著她睡臉,她睡的沉,突然用力地踢開被子,陸眠只好又一次替她掖好被子,雖陸眠真的很想抱著她,親吻她的唇,好好的寵愛她,可是現在還不行,那樣只會將她推的更遠。

    不過就當作是安慰自己苦苦煎熬的心,陸眠在她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個吻,哪怕是這樣,陸眠都可以高興上幾天了。

    他含著笑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口準備回房休息,可身後傳來一陣窸窣的聲音,他回頭一看,夢九又把被子掀了開,於是他又折身為她把被子蓋好。

    窗外的喜鵲噰喳喳一早上就叫個不停,夢九眉頭皺了一皺,最終不過喜鵲只好慢慢地睜開眼。

    一睜眼她便被坐在床邊的陸眠嚇了一跳。

    陸眠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無精采的看著她,見她醒了弱弱地道:「晚上冷能不能蓋好被子!」

    夢九一臉的問號,還有些驚訝:「上神?!」

    陸眠歎了口氣,這一夜他一直在和夢九那不安分的兩條腿做著鬥爭,他認為這是自己一生最大的戰役,好在天蒙亮的時候他險勝了,否則他不敗戰神的稱號就要搭在夢九身上了。

    夢九撐起身體坐起來,仔細瞧這陸眠的臉問道:「上神,你不是頭痛嗎?怎麼還熬夜?」

    陸眠揉著發酸的太陽穴,隨口道:「我昨夜頭痛的睡不著,現在去歇了!」完他便起身準備回房補覺了,背影中都透著幾分睏意。

    夢九還是一臉的問號,他一夜未睡,難道這一夜都守在自己身邊?她伸手摸了摸額頭,想起昨夜夢中好似感覺到有人親吻自己的額頭,應該是錯覺吧?

    而與此同時司夜也慢慢的睜開眼,感覺自己的頭似乎要炸開般的痛。

    阮遙站在床邊彎下腰摸了摸他的額頭,還有一些發熱。

    昨夜她扶著司夜回到他住的地方星宿殿,殿中沒有侍奉的人,於是阮遙便一個人吃力地將他安置在床上後本想離開,卻發現他嘴唇蒼白得很,一探發現他的面頰滾燙,大概是因為在河水中受了涼,阮遙不忍心看他病的難受,於是這一夜便一直守在他身旁照顧。

    司夜還有些迷糊,看到阮遙有些吃驚,聲音沙啞的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昨夜你燒的厲害,我便留下來照顧你了!」完阮遙起身從桌子上拿起涼好的粥,遞給他:「快把這清粥喝了,我去看一眼湯藥好沒好。」

    司夜接過粥完,怔怔地看著碗裡白粥,上面還灑著些許碎肉沫,他抬頭看向阮遙急匆匆的跑出去,額角邊還掛著汗水。

    他拿起勺子,吃了一口清粥,這粥口感軟糯,些許的鹹味又不會太過於清淡無味,司夜很喜歡這個味道,猛塞了幾口,正好阮遙端著藥碗回來,不知道為什麼司夜看見她就有些慌張,嘴裡的粥將他嗆了一下,開始猛咳起來。

    阮遙擔憂的走過去,輕拍著他的背,柔聲問道:「哪裡不舒服?怎麼又咳嗽起來了?」

    他還被嗆的不出話,只能邊咳嗽邊搖著頭。

    阮遙不放心,伸出手輕輕覆在他的額頭上去試他的體溫。

    她的手有著淡淡的藥草香,香氣四溢,手心柔軟溫暖,司夜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他猛的將頭躲了開,像是被她燙到了一般。

    阮遙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不過馬上反應過來尷尬的笑了一下:「燒已經退了不少了,剛才是我失禮了,藥我放在桌子上了,趁熱喝的好,我就先離開了。」完,她轉頭腳步快速的走了出去,轉頭的一瞬間眼底是無盡的失落。

    司夜想要叫住她可嗓子卻痛的不出話來,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司夜才找回一點自己的聲音,喃喃地道:「別走!」

    阮遙搖搖晃晃的回到藥屋,一進屋便看到厭和冷著臉坐在桌前。

    「昨晚做什麼去了?為何一夜未歸?」

    阮遙低順的回答道:「昨夜和夢九去乞巧集會了。」

    「乞巧?你一夜都和她在一起?」

    阮遙想了想,點點頭。

    厭和還有些懷疑,可看阮遙的臉色有些不好,身體在微微的顫抖,身上的衣服似乎還有些潮濕,起身摸了摸她的額頭,她的額頭都開始燙手了。

    阮遙昨夜也落了水,又是一夜未眠的照顧司夜,其實早就難受的不行,一直咬牙硬挺著,厭和也顧不上追問她昨夜的事,急忙扶著她回房間幫她換上乾淨的衣裳,扶她躺下蓋好被子:「怎麼回事?都病的這麼嚴重了!」

    她笑著看著厭和,不想讓她擔心自己:「沒事的師父,昨天我們去情人河玩不心弄濕了衣裳,又吹了風,睡一覺就好了!」

    厭和滿目的擔心,撫摸著她的臉,看著她沉沉地睡去,輕歎了一口氣,最近阮遙藏了許多秘密,厭和不由得越發擔心她,而且年年都不想去乞巧的她今年竟然去乞巧了。

    厭和面色凝重的走出了阮遙的房間,站在門口從身上摸出了一個瓷瓶,喃喃地道:「看來是時候交給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