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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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眠坐在海棠花下獨酌飲, 這個季節海棠花本該凋落, 但夢九在海棠花下笑著的景像一直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他自然也捨不得這花凋落,便施了法術讓這海棠花一直綻放著。

    忽然一隻手蒙住了他的眼睛, 還沒等身後的少女開口話, 陸眠便拉住她柔軟的手,一把將她拉入了自己的懷中。

    夢九坐在他的腿上愣了一下,臉上有點微紅弱聲道:「上神怎麼知道是我?」

    「傻瓜!這個院子裡就你一個女子還能有誰!」陸眠一邊一邊揉捏著夢九柔嫩的手。

    夢九坐在他的身上有些緊張,身子下意識的挪了挪想和他拉開一些距離, 卻不想陸眠一隻手攀上了她的腰肢將她緊緊的圈住。

    陸眠喜歡她害羞的樣子,也喜歡她窘迫的樣子,現在的她兩種樣子都有, 陸眠低首貼在她的耳邊柔聲問道:「躲什麼?」

    「我,我哪有?」夢九想裝著很鎮定,但熟透的臉和她一緊張時就結巴的習慣已經暴露了她的慌亂。

    陸眠輕聲笑著,繼續欺負著她:「也是, 畢竟比這更近的距離我們都有過!」

    他這句話在夢九的腦子裡炸起了五彩斑斕的煙花, 經陸眠的提醒,那一夜的種種又浮現了上來, 夢九隻覺得眼前暈暈的,舌頭都大了起來:「似啊!我柴不費賭呢!」

    陸眠愣了一下,許久才反應過來她的是我才不會躲呢。

    她的反應太過可愛,陸眠忍不住用舌尖輕舔了一下她的耳垂,夢九隻覺得渾身一陣酥麻, 急忙一隻手抵著陸眠的胸膛將他推了開。

    陸眠也順著她的動作與她拉開了一些距離,他知道夢九的性子,若是欺負的緊了會生氣,適可而止再欺負的時候她才不會抗拒還能討到更多的甜頭。

    夢九看著他的臉眨了眨眼睛,輕柔的叫了一聲:「上神!」

    「怎麼了?」

    夢九有些糾結,支唔了一下最後一咬牙問道:「上神,我有件事情一定要坦白,其實那天晚上你是被下藥了!那包藥本來是我給別人準備的,但是不心被我弄灑了,我...」

    「我知道。」

    夢九震驚的看著眼角含著笑意的陸眠:「你知道?」

    陸眠點了點頭:「你以為我被下藥了我會不知道嗎?而且之前你和繆清還有安長卿的話我都聽到了。」

    「你不生氣?」

    「生氣?」陸眠將她摟入懷中,眼眸中是無限的溫柔:「一開始我以為你是喜歡我才會用如此齷齪的手段,結果發現你根本不喜歡我的時候我真的很生氣,不過後來我又覺得慶幸,慶幸那日去那破屋的人是我而不是安長卿。」

    夢九覺得心口的鹿又開始亂撞起來:「那上神祇是那一夜就喜歡上了我?如果那一夜是別人呢?」

    陸眠想了想道:「我不敢想是別人,我只知道我醒來只看了你一眼,心就被你帶走了。」

    「那你喜歡我當初幹嘛還那麼可怕的去月老顛抓人,還把我騙到這侍奉你,直接告訴我你喜歡我不就得了!」夢九撅著嘴巴有些不滿。

    「你把我一個人□□地扔在那我能不生氣嗎?而且知道你不喜歡我,我怕直接告訴你,你會拒絕我,我就想等你也喜歡一點的時候再和你。」

    「那如果我一直都沒有喜歡上你呢?」

    「那我就一直等你!」

    「你就不怕我和別人跑了?」

    陸眠笑了一下,這點他真的不怕:「沒有人能從我這搶走你,就算真有人把你搶走了我也會把你搶回來!」

    這話夢九信,畢竟他可是連天帝之子都敢踹的人。

    夢九雖然當了這麼多年紅娘,卻從來不知道原來喜歡一個人這麼甜,陸眠的每一個字都讓她感覺自己像是被泡在了蜜罐子中。

    見她問完了,陸眠也忍不住去問她的心意:「那你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呢?」

    「嗯?」夢九想了一下:「我不太清楚,好像是乞巧那次吧!」

    陸眠苦笑了一下:「那麼晚?我可是第一眼就喜歡上你了!我覺得我好可憐啊!」

    夢九皺了一下眉頭,然後從他懷裡抬起腦袋在他的嘴角輕啄了一下,嬉笑著道:「現在還覺得可憐嗎?」

    陸眠眸子閃了閃,緊緊的抱住她。

    「現在,我覺得好幸福。」

    人界一晃便過去了大半個月。

    樂錘看著剛好的鐮,擦了一下額角的汗水,便起身走出了鐵鋪,站在門口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一下筋骨。

    她回頭看了一下之前屋外牆壁上破的那個大洞,她找了幾個鎮子上的人前幾日便修補好恢復了原樣。

    就像這修補好的房子一樣,她的生活也恢復了原樣,沒有了傻乎乎的夢九,沒有了總是吵吵鬧鬧的朱鳳,也沒有了總是陰鬱的寧不復,他們消失了以後,樂錘又開始了和以前一樣的生活,只是偶爾看到被她放在抽屜中的鳳凰羽毛和那盒口脂,樂錘才能感覺到他們曾經真實存在過。

    到了晚上的時候,樂錘做了些菜,拿著筷子坐在飯桌前忍不住發了會呆。

    突然屋外不知誰家的狗狂吠了起來,樂錘皺了一下眉頭,走到窗邊向外看去,外面的狗又突然不叫了,過一會一隻大黃狗一邊嗚咽著一邊跑了過來。

    樂錘挑揀幾塊菜裡的肉,便出了屋子,這條大黃狗她認得,是李爺爺家的狗叫蛋黃,李爺爺家離著鐵鋪不怎麼近,一路七扭八拐的,她估摸著蛋黃有可能是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蛋黃看到她嗚咽的聲音更大,不知道為什麼看起來有些害怕的樣子,樂錘蹲下身子把裝著肉的碗放在地上,蛋黃便吭哧吭哧地吃了起來。

    樂錘抬手摸了摸蛋黃的腦袋:「今天天黑了,今日你就留下來陪我吧,明日我再帶你回去。」

    誰知蛋黃吃完肉,便開始在鐵鋪外來回焦急的溜躂,還用牙咬住樂錘的裙角將她往外拽。

    「你想回去是嗎?」樂錘問了一句,緊接著傻笑了一下,狗怎麼會回答她,都怪之前總和朱鳳話,搞得她現在覺得全天下的動物都會話了

    蛋黃這麼著急想要回去也不是沒道理,李爺爺以前受過傷現在耳朵已經聽不見了,蛋黃有晚上看家護院的職責。

    想到這樂錘歎了口氣:「好吧!那我就送你回去吧!」

    樂錘帶著蛋黃走了出去,手裡執著一盞昏暗的燭燈照著腳下的路。

    一個黑影在角落裡晃動了一下。

    樂錘的腳步頓了一下,這幾日她一直都感覺有人在監視自己,剛才餘光中所見的黑影絕不是錯覺,她不由得有些緊張,執燈的手不由得握緊,於是加快了步伐。

    到李爺爺家的路不怎麼好走,一路七拐八拐甚是崎嶇,樂錘想著要藉著這個優勢把身後的人甩掉,想了想一轉身就帶著蛋黃走進一個烏漆麻黑的胡同中。

    那個黑影不慌不忙的也進了胡同,但進去之後就愣了一下胡同中什麼人也沒有。

    下一秒身後一個木頭棍子從天而降,向黑影的頭頂上用力的敲了一下,黑影的身體晃了一下慢慢的轉過身。

    樂錘手中握著木棍看著那人愣在了原地:「寧不復?!」

    寧不復面無表情的看著她,一縷紅色從額角流了下來。

    樂錘摀住嘴巴震驚的看著他,額角淌著血,看來自己剛才真的是下死手了,忙從身上扯了一塊帕子上去按住了他的傷口。

    「你怎麼回事啊?為什麼跟蹤我啊?害得我以為是壞人才會下這麼重的手,疼不疼?」樂錘焦急的著。

    寧不復低著頭看著她一句話都沒有。

    樂錘也看著他,他總是這樣不出自己的感受。

    「你這段時間去哪了?」

    他還是不回答,樂錘有些惱怒,在他的傷口用手指按了一下:「你把我家當什麼了?來就來走就走!一句話都不留!」

    寧不復慢慢抬起手握住了她按壓著傷口的手。

    樂錘驚訝的看著他,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莫名的有些緊張。

    身後的蛋黃縮在角落裡似乎很怕寧不復,但又焦急回家,低低的吠叫了兩聲,樂錘這才緩過神來,瞪了一眼寧不復:「先把蛋黃送回去,等一會兒再和你算賬!」

    樂錘轉過身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轉過頭看向寧不復發現他在原地一動未動,樂錘只覺得胸口一陣憋悶,氣呼呼的走過去牽住他的手,拉著他往前走去。

    一開始寧不復想要掙脫開她,可樂錘手心的溫暖讓他愣了一下,他低頭看著她牽著自己的手,緊皺的眉頭慢慢舒展。

    到了李爺爺家的時候,蛋黃高興的衝著樂錘吠叫了兩聲,便樂顛的跑了進去。

    「好了!我們也回家吧!」

    寧不復愣了一下。

    家?何時那裡也成了他的家了?

    寧不復看著她,正好樂錘也回過頭,兩個人的視線交集,樂錘怔了一下,又急忙移開眼神。

    突然旁邊木屋裡發出撲通一聲,樂錘被這聲響嚇了一跳。

    「你聽到了嗎?」樂錘問道。

    寧不復點了點頭。

    「難道是伲俊箻峰N疑惑的喃喃道。

    這個破木屋是李爺爺裝種地工具和雜物的倉庫,雖然沒幾個值錢的東西,但怕是偃俗钺嵩倜轿菅e去,李爺爺的耳朵聽不見,再遭了偃亩臼帧?br/>

    越想越擔心,於是樂錘又拉著寧不復過去,想要看看。

    破木屋裡只有一扇不大的窗戶,這個倉庫很大,還把箱子摞的很高,屋裡很暗,樂錘的燭燈在剛才為了甩掉寧不復躲進胡同裡的時候便熄掉了,她瞇著眼想要看清屋內,怕有人從看不見的角落裡衝出來,手不由自主的握緊了寧不復。

    感覺到了她的緊張,不知為什麼,寧不復也握緊她了一些。

    繞過摞高的箱子,樂錘愣了一下,竟什麼人也沒有。

    「是聽錯了嗎?」

    樂錘疑惑的轉過身,結果身後又突然傳來撲通的一聲,一個木箱倒了下來。

    樂錘被嚇了一跳,緊閉著雙眼害怕的抱緊了寧不復,哆哆嗦嗦的大喊道:「什,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