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夏槐揉了揉眼睛,解释:“是楠下个月要结婚了。”
“楠姐要结婚了?”尹舜听见这个好消息,更加不解,“那你应该开心才是。”
“我当然开心,就是……有点愧疚。她下个月就要结婚了,我这个做哥哥的现在才知道。”
“她没事先和你吗?”
“之前她给我过几次电话,我在忙台风后的事情,没接。”回想起这两年来落接夏楠的电话不是一次两次了,夏槐的愧疚更深一层,“我对她的关心太少了,总想着有空得多陪陪她,难得有空的时候又去做其他事情,两年来陪她的时间根本不多。你别看她总是这样笑,其实心里有事的时候,从不会找我倾诉。她永远只让我看见她在笑。”就像一朵不会凋谢的花,永远绽放着最美丽的姿态。
夏槐但愿夏楠选择的这个男人,能让她余生不再缺少关爱。
俩人一路走一路,转眼来到一所中学门口。夏槐这是他的母校,让尹舜陪他进去逛一逛。
离校多年,学校的变化天翻地覆。教学楼换新,沙地操场终于改造成塑胶跑道和草坪,卖部还是那个卖部,不过老板换了人。
夏槐以前上课的那栋教学楼已经废弃,外面围起一圈彩板,看样子是准备要拆了。
他把彩板的缝隙扳大,趁保安没看见偷偷钻进去,叫尹舜赶快跟上。
夏槐来到以前上课的教室,他们教室后面有一面相片墙,上面贴满了当年班级的合照。后来几届的班级都不怎么贴照片了,墙上还大多是夏槐原先那个班级的合照。
“篮球队成员的照片还在。”夏槐指着一排照片给尹舜看。
以前他们班上只有篮球队的成员可以贴个人照上去,班上每个篮球队成员都贴了张穿着球服的个人照。
在一张排蒙尘发卷的照片中,尹舜一眼就看出夏槐在哪里。正中间的一张,位置最好,照片也最特别。别人都拍半身照,就只有他拍远远的全身照,尽可能让人看不清他那张青涩、不爱笑的脸。
其他的合照,夏槐也是这样,站在最后面,撅着个嘴,板着个脸,好像世界永远是阴天,永远不值得他去微笑。
“你怎么都一个表情?”尹舜把夏槐那张个人照撕下来,照片背面带下了墙壁的白漆。
“其他篮球队的成员不也板着个脸?那时候总输,隔壁班篮球的太厉害了,每次完一场他们就要我们一起拍照,他们肯定是笑嘻嘻的,我们哪里开心得起来。”夏槐完就去重温其他的照片。
尹舜笑了声,还觉得挺有意思的,将撕下来的照片背面的白漆清理了,然后照片放进自己口袋里。
从教学楼出来已是傍晚,蓝紫色的云霞泛起点点星光,朦胧月亮露出含羞的脸。操场上陆续有学生来运动,夏槐走在田径场主席台旁的大阶梯上,张开双臂,仰起头,呼吸操场周围杨树的气息,这是一种纯粹的、没有忧虑的、年轻的气息,让他仿佛回到了那个不用肩扛重责的年纪。
那时候夏楠的腿还在,母亲也还没生病,新生活正在起步,当时虽总有少年人的烦恼,也有时不时的噩梦,可一切都比现在还好。唯一不好的,就是那个时候,还不认识尹舜。
尹舜跟在他的身后,看紫色晚霞中他的那抹身影,目光深深地。攥着口袋里的照片,尹舜想象着,当年夏槐穿着校服走在这个台阶上的样子。
他和夏槐的青涩岁月,一前一后相差七年。
七年是将近一个年代的差距,尹舜今生都不可能将这段差距填平了,他只希望以后的日子里,他们能渗透进彼此过去的点点滴滴,能参与彼此未来的每时每刻。他会让他们一直紧紧相连下去。
夏槐寝室窗户的玻璃装好了,原先那玻璃被台风吹坏,台风过去后,没什么东西可遮挡,只是拿报纸纸板糊上,两天前纸板被普通的风刮破。直到今天,学校忙活了几个礼拜的维修处,才有师傅来给他装玻璃。
来的师傅也不是什么很有经验的,扛个玻璃手都在发抖,整块玻璃基本是尹舜动手帮忙装上。
夏槐心想,学校还不如直接拿块玻璃板来让他和尹舜一起装。
给夏槐装完玻璃后,维修师傅提着包离开,尹舜看看时间,觉得该回自己寝室了。
夏槐问他:“你们晚上要查寝吗?”
查了下星期,尹舜:“今晚不用。”
“哦,”夏槐语气自然地:“那晚上就留在这里吧。”完他直接去洗澡。
夏槐洗完澡出来,尹舜果然还在,他丢了自己的睡衣睡裤给尹舜,叫尹舜也赶紧去洗澡。
尹舜总觉今晚的夏槐有点奇怪。
两个人洗完澡,各自躺在床上,一个看书,一个看手机。嗅着同一个味道的沐浴露和洗发水清香,心里其实都不怎么静。
夏槐玩手机玩得心不在焉,余光瞥向看书的尹舜。忽然把手机放下,下床来,慢慢走到尹舜床边。
他拿下尹舜正在看的书,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要跟尹舜。
“怎么了?”尹舜眼皮轻微地跳着,有一种奇怪的预感。这种预感,似乎是这个暧昧的氛围催使出来的。
夏槐不作声,爬上尹舜的床,膝盖横过他的身子,跨坐在尹舜身上。
尹舜眉梢一抽,默想,这是明目张胆的色诱?
他还没仔细问个清楚,夏槐便俯身下来,亲住他的嘴唇,主动吻起了他。
被夏槐一亲,尹舜感觉身体内的血液都在滚烫,他自然而然地回应,转瞬反客为主地进攻。
他们维持这样的姿势亲了一会儿,夏槐移开嘴唇,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凝望他的眼,低语:“我还欠你一样东西。”
在夏槐进行下一个动作前,尹舜没想起夏槐欠了他什么。
只见夏槐坐在他身上蹭了蹭,手往下伸。
如何能取悦男人,答案总是男人最能理解。在以手“取悦”尹舜一定程度后,夏槐嘴唇一路往下——
感官视觉的冲击让尹舜气血上涌,一时手都僵住了。夏槐嘴上的动作循序渐进,也不知道他是看了多少那类型的片子学来的招数,竟做得有模有样。
关键时刻大约是动作过慢,尹舜忍不住扣住夏槐的头,本是自主吞吐的夏槐变成由他加速控制,噎得差点没咳嗽起来。
终于释放,一大股温热填满夏槐的口腔,浊液一部分从嘴角流出,一部分他全咽了下去。
夏槐直起身,跨过尹舜身子的那条腿移回来,跪坐在床边擦着嘴角:“现在不欠你的了。”
谁知话一落下,他便被尹舜猛地翻身压在床上。
夏槐大概不知今晚自己的举动是一种“奉献”,瞬间惊慌,还没来得及讨饶一声,他就被脱得一件不剩。随之迎上的,是亲密的贴合,海浪岩石交汇般的亲吻。
尹舜掐住夏槐的下巴,两根手指伸进夏槐口中,让夏槐的舌头在上面缠绕。
手指伸出来后,尹舜抓起了夏槐的腰。
夏槐之前在那些片子上见过的,先是湿润手指的辅助,扩撑一定程度,便进入正戏。今日切身体验,紧张害怕又好奇,只觉对方手指离开后,里面竟升起一阵空虚感。然而这阵空虚感没维持多久,紧接着,他便迎来钝物塞入而撕裂般的疼。
夏槐禁不住叫出声,双手抓紧床单,汗水大颗大颗地往下滴,疼得嘴唇发白。
“放松点……”
夏槐疼得大喊:“放你妈的松!疼死了!”
夏槐一疼一紧,尹舜也不好受。尹舜只得半哄半劝,轻轻缓缓地来,等夏槐不喊疼,才刚适应了一点,突然的大力让夏槐又叫一声,险些背过气。
疼痛和不适只在一开始,逐渐的,夏槐从这场激烈的疯狂中体验到了快感,就同一只漂泊在大海上孤单的船,海浪不断翻涌,每次好似要将他掀入海中,又次次将他扶住。
他不平稳地跌宕,颠簸,起伏。最后快感在呻声中爆发释放。
然而这样的快感对尹舜来远远不够,夏槐那刚觉飞升起来的灵魂,即刻被尹舜拽了回去,坠入另一场新的疯魔。
一晚上也不知疯狂了几次,方式基本不重样。夏槐的意识在唯一清醒的那刹那,心中想,尹舜对那种片研究的应该不比他少。
一场酣畅淋漓下来,夏槐彻底没力气,趴在尹舜身上,让他抱着,像只被冲上岸的鱼,一起一伏地喘气,过后逐渐意识朦胧,睡过去了。
刚开了荤的少年就像豺狼虎豹,这话夏槐现在相信了。后来几天的时间里,尹舜一有时间就来折腾他,有时白天在学校里偶然碰上,尹舜还不介意找个僻静地做那种事情。
尹舜体力旺盛,每回做一次总是不够的,起码三次底。连着快一个礼拜下来,夏槐只觉自己老腰快要不保,实在后悔那天晚上的主动献身。他扶着腰想,要是让他重回那天晚上,他一定一巴掌拍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