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常X会面X曲子
举办婚礼的地方不是高家,也不在陆宅,而是一座偏远的,却非常受上流人士欢迎的庄园。
庄园地方本非常大,同时接待几出婚宴都是没问题的,但这次却好像被高戈整个地包下了,秦离和高钺到时,庄园门口两侧红色的玫瑰被布置成了大大的高、陆二字。
鲜嫩的大红色花瓣铺在干净的雪地上,刺眼、妖艳。
他们来的时间也只是比请柬上的时间早了半个时,毕竟他们只想以普通宾客的身份参加,并不想与高戈有着太多接触。
可是当他们到达时,却发现庄园里要比想象中冷清得多。
外面停着的车不过寥寥,甚至服务员还在不断走来走去装饰着场地。
高钺皱起了眉,也发现有些不对劲了。
“不好意思,请问,婚宴什么时候举行?”
秦离顺手拦住一位从旁边走过的端着盛着大红绸带和剪刀的女服务生,冷淡不失礼貌地问道。
女服务生停下脚步,脸上挂上完美的微笑:“婚宴是今天晚上七点准时开席,请问您们二位是来观礼的客人吗?”
秦离点了点头,而高钺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了。
请柬上写的时间是早上十点,离婚礼开始时间还有整整九个时,就算是想要提醒宾客们不要迟到也没必要这么写吧!
还是大意了,他们竟然被那张看似中规蹈矩毫无特别的请柬迷惑了……
高钺没发现他此时的想法和最初已大相径庭。
当初被反感防备的心理医生此时已经是能信赖的同伴,而曾经视若生命的哥哥现在却成了他避之不及的对象。
见二人心情都不是特别好的样子,聪明圆滑的服务生也心知事有蹊跷,嘴上笑道:“既然两位被邀请这么早过来,那一定是新人重要的人吧?如果两位不介意,不妨先参观一下我们的庄园?”
高钺低声开口:“不必了。”
着,就拉着秦离的手腕,想要离开。
刚要出正门的时候,旁边突然跑过来一个男人。
男人穿着西装,身形高大,言行间却颇为谦恭,先向秦离高钺两人来了个鞠躬,随后才道:“高先生听闻二位到了,吩咐我来为二位领路。”
秦离面无表情着一张脸,眼底深沉。
他们到这里还不满五分钟,高戈派来的人就到了他们面前,看来,是早有准备啊。
两人都没有理会他,刚想从他身边绕过去时,男人又挡在他们身前,头低得更下了,姿态更为谦卑,但却摆明不让他们离开。
高钺黑沉沉的眸子紧紧盯着男人。
“你……”
“前面带路吧。”
出乎意料的,秦离断了他,对男人道。
高钺有些意外地看了秦离一眼,却得到了他难得的一个微笑。
转开视线,却也不再什么了——
高戈身着一身黑色礼服,靠在纯白的钢琴上,黑色的窗框框住外面纯白的世界。
黑与白的界限。
黑与白的世界。
“钺,近来好吗?”
高戈嘴角勾着微笑,眼底柔情似水。
恍若一切都没有发生,他们还是那对相依为伴感情亲密到暧昧的兄弟。
看着这样的高戈,高钺觉得有些恍惚,又觉得有些讽刺。
没有得到任何反应,高戈嘴角弧度不变,又将视线转向了站在高钺旁边的秦离。
“秦医生,谢谢你近日对我弟弟的照顾。”
秦离还是那句话:“他是我的病人。”
言外之意,照顾也是理所应当的。
高戈又笑了一下,还没话,就听到高钺的声音。
“让我们来,究竟要做什么?”
能让三无少年主动发问,以此可见那件事情给他带来的击依旧没有平复,甚至到了看见高戈都心神不定的状况。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希望钺能作为伴郎出现在我的婚礼上呢。”
高钺倔强地抿起嘴,“不可能。”
“钺,”高戈轻喃着,语气非常失落,“我只是觉得,能以这种方式和你一起踏进礼堂,也是幸福。你难道已经恨我到连这个愿望都不愿意帮我实现吗?”
着,他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就算……但我们身上流着一半相同的血,这是事实。你是我弟弟,没人能否认。”
或许是被他的话动,也或许是被他脸上的神情动,高钺眸光闪烁着,终于还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高钺进去就在这个房间里的更衣室后,高戈转了个身,从钢琴凳上坐下,两手平放在琴键上,将微笑着的脸转向秦离。
“秦医生不介意听我弹一曲吧?”
秦离一挑眉:“介意。”
显然也是没想到他这么不按常理出牌,高戈的微笑顿时变得僵硬,但他经历的场面多,马上风度良好地了句:“虽然我只有业余水平,但应该也不至于到不堪入耳的地步,秦医生尽管为你的耳朵放心。”
完,也不管秦离什么反应,自顾自地开始弹了起来。
秦离在心里“啧”了一声:人不要脸果然天下无敌。
[在这方面你也很不错了。]
金手指接道。
而心中金手指平板无调的声音刚落,流畅的乐声就已悠然响起。
金手指连忙噤声,怕自己让秦离出戏。
手指在琴键上跳跃,敲出一个个轻松的音符。
高戈的手势十分熟练,脸上的笑容已经褪下,显得尤为认真。
曲子不长,很快就弹完了一遍。
但高戈却没有停下,反而又从头开始弹。
而这次,琴声中夹杂了低沉而飘渺的男子声音。
“这首《梦中的婚礼》,是时候,我母亲握着我的手,一点点教我弹的……”
“她的婚礼也是在这里举行的,背景乐就是这首曲子。她,那天天空上有着美丽的霞光,空气中浮动着迷人的花香,走向她的男人英俊得无以复加——美好得,像是梦中的婚礼。”
“但梦境毕竟不能长久,又一个女人出现了。她病了。可哪怕已经到了不能下床的地步,但意识不清醒时却还是会念到那场‘梦中的婚礼’。她真傻。不是吗?”
他的问题没有得到回应,他也不需要回应。
高戈微笑着看向秦离,意有所指道:“其实我也有病。只是可惜,我没有钺这么好的运气。”
曲调在这里戛然而止。
高戈抬头,直直地望向更衣室,脱离了琴声的声音更加清晰和残酷。
“钺,你是吗?”
更衣室的门开了。
换上了伴郎服的高钺沉默地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