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改过自新
“你这丫头,我老头子命大,自然是活着的。”蔺公含笑看着她,玩笑道。
花心鼻尖酸涩,她狠狠白了蔺公一眼,“你这老不正经,我都急死了。”
“放心,所有人都活着。”看着花心委屈加痛苦的酸涩表情,蔺公说道。
都活着?还以为会死一部分呢!但就算只能救一个人,她也绝对不能放弃。
“阿弥陀佛,施主慈悲为怀,定是心想事成。”突然,一个陌生老和尚的面孔出现在了花心的眸底中。
原来,这是寺庙吗?
花心忍着疼痛,低声问道,“这里是寺庙?”
“对,是菩提寺的这位主持叫了当地百姓和寺里的僧人们一起来救火,我们这才能够活着出来。”蔺公向花心介绍道。
花心感激地看向主持,“多谢主持。”
“施主多礼,我们本是佛门中人,普度众生是我们的职责所在,不必说谢。”老主持眯着眼睛,笑眯眯地看向花心。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位老主持,花心总觉得心里毛毛的,好像这位老主持并非看上去这么慈眉善目,而是含着什么别的目的。
花心闭上眼睛苦笑起来,这些天可能是自己太过紧张了,看谁都觉得像坏人了,她轻轻地呼出一口浊气,哑声道,“我累了,要休息一会儿。”
至于建王到底有没有掌控皇宫,武禄和泡芙是否安全这两件事情,花心一点儿也不想知道,她现在自身都难保了,更别说替别的事情去操心了,只是她特别希望这位建王不是个杀人如麻的刽子手,能对武禄和泡芙手下留情。
等睡了一觉醒来后,花心觉得浑身刺痛感总算是稍微好一点了,她见蔺公仍旧守在自己的身边,抱歉地说道,“拖累你了,你应该去看看画轻的,如今画轻有孕,这建王政变,只怕是这熙王府不安全啊。”
“放心吧,画轻已经来了,你昏迷的这几天都是画轻照顾你的。”蔺公笑呵呵地看着花心,说道。
花心一怔,画轻来照顾自己?
说话间,画轻已经端着一碗粥走进来,放到了桌前,“娘娘请喝粥吧。”
“你为何不跑?”花心皱着眉,狐疑地看向画轻,这不符合常理啊,画轻本来是被困在蔺公身边的,她是一百个不情愿自己留在京城的吧?怎么如今反倒是换了一副模样,还来照顾自己了?
蔺公苦笑,他开口替画轻回答,“黑子在这儿。”
黑子?
“黑子?”花心诧异地看向蔺公,不解其意。
蔺公点头,“是啊,那个黑子虽然曾经杀人如麻,可倒也是个仗义的,知道此番是你冒险救了天牢的所有人,不但没趁乱逃跑,反而留下来了。”
真的有这么好心?这就是传说中的改过自新,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吗?未免转折得也太快了吧?
“起初我也不信的,可见他对画轻呵护有加,想必是为了画轻腹中的孩子,也不会再胡作非为了。”蔺公说道,“若他真能改过自新,等见到陛下,我便舍下我这老脸,替他们再去求情。”
花心静静地看着画轻,见她神色如常,心里当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瞥见蔺公满脸含笑,心满意足的模样,花心也不便说破,只得点头答应。
这黑子不会不知道自己犯了多少罪,如今却在蔺公面前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他一定是另有所图的。
忽然脑子里想起了南吟泓告诉自己,曾经自己在博陵城受伤以后,大夫开药时给自己的药方中有南国神草,她垂眸盯着自己手中的粥良久,“将这粥端出去倒了吧,我不想吃法。”
“这怎么行,你身体虚弱,如果连饭都不吃,这岂不是……”想着花心这几日昏迷的时候也是只喝了几口水,蔺公又一次紧张起来。
花心抿唇,摇了摇头,作出痛苦的表情,重新躺下,“好了,你们都出去吧,我想睡一会儿。”
蔺公见花心闭上眼睛又要睡觉,无奈地轻叹一声,将白粥重新放回桌上后,转身拉着画轻走出房间。
等房门闭上,花心刷地睁开眼睛,她扭过头看向那碗放在桌上的白粥,起身再次将粥端在手里,低头闻了又闻,只觉得后脊背上越发凉起来,这白粥里,的的确确有那南国神草的味道。
按理而言,白粥应该是只有米香,可在这碗加了南国神草的白粥中,她却嗅到了只属于南国神草的辛辣味儿,这画轻和黑子是卡提答的人?还是说,这寺庙也是卡提答的。
疲倦地放下那白粥,花心重新回到榻边躺下,这真是刚刚逃出了狼窝,现在又进了虎穴啊,处处都是危机丛生,一不小心就会中计。
还好是白粥,如果是饭菜,这根本闻不出来南国神草的味道,也不知道在这之前,自己究竟是吃了多少南国神草,会不会有影响,这些她全都一无所知。
闭上眼睛,只觉得眼前是一幕幕百姓遭到残害的场景,花心腾地从榻上爬起来,忍着疼痛,披了件衣服后,瞥见桌上放着自己的佩剑,伸手顺过来。
想必是蔺公在郑寇的军营中找到的,这个蔺公,关键时候还能记得帮自己找剑,是好交情没错了。
在遇到蔺公之前,她只觉得所有的中老年大叔都是油腻的,饶是顺伯那么耿直,她还是没有改变对中老年大叔不好的印象,不过在遇到蔺公以后,她便觉得中老年大叔也是有其魅力的。
蔺公这人,虽说年纪大了点,还是个酒鬼,但好歹却是重情重义,一诺千金的,这才是一个大侠应该具有的气质嘛,而且蔺公很幽默,又是一个女儿奴,不论哪一点,都让人觉得他十分有趣,与油腻可沾不上半点边。
思及至此,花心微微一笑,提步开门走出去。
这菩提寺在京城的郊外,虽然是建造在郊外,可这里却十分阔气,一株株松柏耸入云霄,这些树遮蔽掉了几乎所有的日光,耀眼的阳光只能零星透过叶与叶之间的缝隙投射进来,光看这树的主干,少说也活了几百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