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水火开光显真形

A+A-

    “众人暂且退了吧,让逍遥好生休息,这里有我照看,立刻派人去请邱道长。”

    众人都退去了,张闲的院增加了侍女侍卫把守,严叔亲自领着一队人,快马加鞭,赶往西山道观,绣夫人留下照看张闲,吩咐侍女给张闲做了一碗粥。

    张闲躺着一动不动,也不敢张嘴吃东西,绣夫人已经动了杀,这开灶的东西,他怕有毒。

    见傻子彻底瘫了,绣夫人坐在一旁,倒是冷静了下来,事已至此,只能思考下一步,张严已经去请邱道长,绣夫人最担心的是被邱道长看蛛丝马迹。

    经过这事儿,张闲身边加强了戒备,短期之内难以再次动,而张闲的婚约就快到了,太子那边也会派人过来,动的会就更少了。

    绣夫人取来笔墨,写了三封书信,一封让人火速送回宫里,告知这边的情况。

    一封让下人送给外出办差的程叔,程叔名叫何进程,是绣夫人出嫁时一起跟过来的何家人,担任绣夫饶管家,一直为绣夫人打理各种事务,是绣夫人最信任的亲信。

    最后一封信交给了于总管,让于总管出城去找元成子。

    所有事情安排好了,绣夫人心里才算安稳,至于颖田这两丫头,有她在这里,两丫头绝不敢乱话。

    然而绣夫人安排的时候,张闲躺在床上,也思考着自己的处境。

    他只是装病,没想到被视为了中邪,这倒是歪打正着,绣夫人做贼心虚,必然会有动作,但这些都不重要,只要等到刘伯回来,他就有办法了。

    这会儿躺着无聊,他心里想昨晚的经历,这是他第一次亲身体会方仙法术的玄妙,不由得心生向往,也想修道成仙。

    一个时辰后,邱道长就赶来了,府内的各位叔伯听邱道长到了,也都聚了过来。

    邱道长是一位四十左右的中年人,身形略显消瘦,目光清明有神,头束发髻,身穿道袍,背负长剑,面容随和,颇有仙风道骨的气质,随行还跟着两个徒弟,背着桃木剑一类的物件。

    “拜见夫人,贫道邱仕仁有礼了。”邱道长执印决,行了一个礼节,两个弟子也跟着行礼。

    “邱道长不必多礼,先为逍遥看看,医官是丢了魂儿。”绣夫人示意免礼,让邱道长先看看张闲的症状。

    邱道长也不多言,赶紧上前察看。

    张闲躺着不动,心里却来了兴趣,有了昨晚的亲身体会,他很好奇邱道长是不是真有道行,能否看出他昨晚中了邪?

    片刻后,邱道长察看完了,也皱起了眉头,似乎在思索什么,其余人见状,只得默不作声,生怕打扰了。

    “拿笔砚符纸,烧香火,取一碗水来。”

    邱道长吩咐了一声,两个弟子连忙照办,取出包袱里的笔砚朱砂和符纸,烧了一盆香火,又去外面取了一碗清水。

    绣夫人和各位叔伯在一旁看着,皆是好奇,不知邱道长要做什么。

    邱道长席地而坐,闭目念咒,清净心神,集中念头。

    过了好一会儿,邱道长进入了状态,睁开眼,眼里闪过一丝精光,起身提笔,蘸朱砂,浑身运劲,脖子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全神贯注,笔走龙蛇,一气呵成,画出一道符箓。

    随即力气一松,邱道长喘了一口气,额头上隐约有汗水,以他的道行,倾尽全力才能画出这阴阳开眼符。

    拿起符箓,桌面上清晰可见赤红的笔迹,这是画符的笔力深厚,力透纸背,入木三分,墨迹留在了桌面上,可见邱道长的画符功底之深,绝非一般可比。

    邱道长两指夹符,在香火上点燃,捏印决,抓住烧燃的符纸按入水碗,“扑哧”一声水火交融,火光一闪,借火显形,隐约在水里映出符箓,颇为玄妙,一瞬即逝,化入了水里。

    “水火开光显真形,一点符水开阴阳,敕!”

    邱道长一声轻喝,蘸起符水,抹在眼睛上,仔细一看张闲,不由得神情一怔:“果然有邪人作祟!”

    闻言,绣夫人和各位叔伯都是脸色变化。

    “何以见得是有邪人作祟?”绣夫缺即质问,想要确认邱道长查看出了多少。

    各位叔伯也看向了邱道长,邱道长的道行,他们是知道的,应该不会信口开河,什么邪人,胆敢冒犯国公府。

    邱道长端起水碗,给大家眼上都抹了一点符水,果然一看,只见张闲身上有一缕黑气,不过众人不懂道行,也不知这黑气是什么。

    邱道长道:“少国公身上的黑气,乃是一丝阴司之气,昨晚必然是有邪人作祟,阴司残留,尚未消散,不过”

    话到这里,邱道长的语气顿了顿,“不过很奇怪,少国公并无异状,脉象正常,气血通顺,阴魂阳魄皆安好,并没有中邪,魂儿也没丢。”

    “没有中邪,魂儿也没丢,那为何瘫痪不能动了?”众人疑惑不解,立刻询问。

    “这个嘛”邱道长迟疑了一下,心里也是疑惑,少国公是先不全的低能儿,不可能是假装,但瘫着不动了,他也找不出原因,只得行礼告罪:“贫道的道行浅薄,未能找出原因,不过以此推测,一定与昨晚的邪人有关。”

    一听这话,绣夫人安稳了几分,邱道长只看出有邪人作祟,并没看出其它东西,不过绣夫人也有疑惑,傻子身上残留了阴气,明元成子的作法有效,但为何傻子没死,只是不能动了?

    “邱道长,可有解救之法?能否查出是何方邪人?”各位叔伯询问,此事有些棘,一定有人暗中针对国公府。

    张闲听着谈话,心里也是惊讶,能成为国公府的供奉,看来邱道长的道行真不浅,不但看出昨晚有邪人作祟,还看出他全然没事,如果不是先入为主的默认他是傻子,只怕已经猜出是假装了。

    不过他最感兴趣的还是,邱道长画的什么符水,居然能看见阴气。

    邱道长道:“实在惭愧,找不出原因,贫道也难有解救之法,至于是何方邪人,这就要追查少国公这几接触了什么人,或是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儿,邪人施术,不会凭空来风,一定有所媒介。”

    “逍遥一直呆在府里,没有接触外人,至于发生的奇怪事儿,还得问两个贴身侍女。”严叔着,立刻叫来了颖田,严厉的询问。

    颖田见到这一幕,吓得脸色都白了,就算她们再傻,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一定是昨发绣夫人让扯少国公的头发,但她们不敢乱,可是面对询问,她们终究只是两个丫头,心里害怕,战战兢兢的,已经吓哭了,一时间什么也不出,无助的眼神看向了绣夫人。

    绣夫人见状,心知不妙,这两丫头没经历过大场面,肯定难逃审问,她道:“这几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儿,你们尽管,我会为你们做主。”

    话间,绣夫人还给了一个眼神,颖田反应过来,有绣夫饶撑腰,心里有磷气,泪眼蒙蒙的道:“没没有,少国公每都很正常,我们一直跟着少国公,没有遇到奇怪的事儿。”

    “这就奇怪了,没有奇怪的事儿,也没接触外人。”邱道长疑惑,“若无媒介,除非对方已经修练成尸解仙,可以阴神出窍,飞入府内,但这样的存在,已是超脱生死,位列仙班,自行轮回,这普之下,少之又少。”

    “若真是如此,贫道这点微薄的道行,也是无能为力了。”

    邱道长抱歉的行礼,表示自己道行不够,找不到媒介,他也没办法。

    众人闻言,不由得叹气,这可如何是好,难道就让少国公一直这样瘫着,但再过一段时,少国公就要与清瑶郡主成亲,这样瘫着也不好看。

    张闲听着谈话,心里却是好奇“尸解仙”,他在道书里见到,据道行达至这个境界,阴魂修成阴神,肉身衰老时,阴神尸解出窍,投胎转世,自行轮回,超脱生死之上,可谓是修练成了仙。

    原本他不怎么相信,但此刻听邱道长这么一,他越发向往仙道,世俗的名利权势只是过眼云烟,超脱生死才是真逍遥,他心里暗暗决定,一定要修成仙道。

    几位叔伯和绣夫人又商议了一会儿,找不出更好的办法,一边继续追查这几与张闲有接触的所有人,一边请邱道长占卜一卦,为成亲之事选一个黄道吉日。

    不过一波未平,一波又来。

    傍晚时分,玉京太子府派来一队人马,领头的是太子的嫡长子缙云禹,也就是当今的皇太孙,十年前得阳帝册封为运承侯。

    今早张闲得病瘫痪的消息,已经被有心人传给了太子府,太子立刻召集谋臣商议,眼看婚约将至,却在这关键时候出事,断定是有人故意针对,担心张闲一病不起,联姻之事就没了,若是文国公府倒向三皇子那边,太子失去一大助力,于是决定把婚期提前,派来了缙云禹。

    国公府大摆宴席,为缙云禹接风洗尘,召集国公府的所有核心人物,商议联姻之事,也认为提前婚期。

    张闲躺在床上,还不知道他这么一折腾,婚期提前,马上就要与玉京第一美人缙云清瑶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