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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雪本来也没打算能够这样简单的解决。

    韩瑶瑶的教养决定，她不会像泼妇一样当众辱骂她，或者扇她耳光。

    但，只要她爱肖苍山，就不会视若无睹。

    “颜姐，我想，你还不能走，我们得谈一谈。”

    韩瑶瑶谈一谈，不是商量的语气，而是不容拒绝。

    颜雪动了动被她攥着的腕，淡声道：“好，你可以放开我，我不会走。”

    松开，韩瑶瑶慢慢握紧指，“颜姐，不介意的话，我们换个地方。”

    地方无所谓，有所谓的是她想谈什么。

    颜雪点头，跟着韩瑶瑶身后出了咖啡馆。

    白色的玛莎拉蒂，韩瑶瑶站在车边，看着颜雪。

    “颜姐，上车。”

    颜雪回过神，点了下头，打开副驾驶车门。

    路上韩瑶瑶打了个电话，听她言语间，颜雪猜测是打给银行的。

    半时后，车子在西风塘门口停下。

    这里是四九城有名的女子私人会馆。

    下车前，韩瑶瑶解释，“因为我一会儿还约了人在这里见面，直接在这里谈比较方便。”

    一楼美容，二楼会客。

    韩瑶瑶有自己常年的包间。

    布艺的沙发是江南水乡般柔软的颜色，琉璃花瓶里清新的百合上面还滚着水珠，淡淡余香。

    颜雪坐在韩瑶瑶对面，看她法娴熟的煮着清茶。

    察觉到她的视线，韩瑶瑶抬头微笑道：“我比较喜欢喝茶，平常很少喝咖啡。不知道颜姐喜欢茶吗？”

    着，她将白瓷的茶盅递来，“尝尝。”

    颜雪双接过。

    那的一盅，装的不全然是茶的雅致，还有韩瑶瑶这个女人的气质如兰。

    抿了一口，她听对方问，“怎么样？”

    一笑，道：“我不懂茶，偶尔买瓶绿茶或者红茶喝，也是为了解渴。”

    韩瑶瑶微怔，随即笑了笑：“颜姐很，与众不同。”

    颜雪不会认为“与众不同”四个字是夸赞，就像，她也不是看不出，韩瑶瑶是用一盅茶，将她们之间的差距指出的泾渭分明。

    这个女人，贬低你都贬低的矫首昂视。

    不屑你都不屑的不露痕迹。

    和这样的人相处，很累。

    那肖苍山

    蹙眉，颜雪自嘲一笑。

    管什么肖苍山，管他累还是不累。

    与她无关。

    “颜姐刚才，离不离开苍山不是你做主。”放下茶盅，韩瑶瑶轻声：“那么，我可以理解为，你是想要离开他的吗？”

    “是。”

    “我能问为什么吗？”

    “什么，为什么？”

    韩瑶瑶绽放了一抹笑容，像是练习过千百次那样，敷衍并不发自内心。

    “恕我直言。苍山，无论是长相还是身价，对你，或者对所有女人来，该是无可挑剔的。这样的男人，你却不在意，想要离开他？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颜雪讨厌这种感觉。

    好像她做的事情，是不知好歹。

    “韩姐，抱歉，不能。”

    韩瑶瑶对此并不惊讶，耸耸肩，她接着：“以我对苍山的了解，你们应该以前就认识。你们的渊源，你不愿意，我不勉强。但我肯定不能允许你继续留在苍山身边。你让我去和他，这个可能不太现实。”

    顿了下，她表情一瞬间冷却，“颜姐，别怪我话难听，你现在的身份可不怎么光荣。你没资格用掌握主动权般的态度让我去被动的做什么，相反，我让你做什么，你去做，才是对的。”

    颜雪的控制不住的发抖。

    她知道自己应该些什么，可她就是没力气，没力气回击。

    回击？

    真可笑。

    她哪有资本回击呢？

    没上肖苍山的床之前，她可以理直气壮，甚至可以高傲不屑的告诉韩瑶瑶。

    你稀罕的男人，不一定所有人都稀罕。

    至少，她不稀罕。

    可现在，她只有被韩瑶瑶追着打的份。

    她想起自己在那个时候，上他床的那个时候，有过沉溺。

    她不要脸。

    韩瑶瑶应该直接这样她。

    直来直往的疼，比九曲回肠的痛好很多。

    十年来，活的再艰难，再卑躬屈膝，再捉襟见肘时，她也不曾如此刻，尊严全无。

    她是令人最不耻的第三者。

    还企图以第三者的身份演一出逼不得已的丑剧。

    “对不起。”

    仓皇起身，颜雪喉咙发干，出来的声音，沙哑难听。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韩瑶瑶没话，看着她半响，点点头。

    从包里掏出一张卡，她递过来，“颜姐，这是给你的补偿。”

    补偿？

    颜雪笑了。

    她还是想的太简单。

    她以为到刚才，受的屈辱就该结束了。

    但韩瑶瑶还是没有放过她的打算。

    应该，从一开始就没有。

    前面的一切不过是开胃菜，这补偿，才是鲜血淋漓的正餐。

    颜雪像是被人扒光衣服扔在马路上，悲哀的体无完肤。

    “对不起，对不起，我”

    膝盖撞上桌角，她疼的冒冷汗，跌跌撞撞的奔出包间。

    门敞开着，那是颜雪心急之下，来不及顾全的。

    韩瑶瑶静坐几分钟，拿起颜雪没拿的卡站起身，走出包间。

    “韩姐，张姐到了，您现在要过去吗？”

    对服务生微笑，韩瑶瑶柔声：“嗯。”

    “好的，请这边。”

    服务生恭敬引韩瑶瑶过去。

    推开门，韩瑶瑶面对里面的人，笑的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颜雪失魂落魄的在街上走着。

    她刚刚打了一场仗，兵败如山倒。

    趋向午间的阳光渐渐毒辣起来，她却在这样的阳光中，硬生生的打了个冷战。

    搓搓臂，身旁，车笛声响。

    紧接着，一辆黑色的宝马车停稳，车窗降下，一道惊喜声音传出。

    “颜！”

    颜雪扭头去看，只见一人推开车门下来，快步朝她走来。

    王志扶住颜雪的肩，惊讶道：“颜！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颜雪气若游丝的摇了摇头，“部长，我没事。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附近办点事，看见背影像你就过来看看。来，先上车。”

    扶着颜雪上车，王志找出一瓶新的矿泉水，拧开盖子递给她。

    “喝点水。是不是天热中暑了？你出了很多汗。”

    着，他又递来纸巾。

    颜雪喝了半瓶水，终于觉得活过来一些。

    接过纸巾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她低声：“我没事。”

    车内开着冷气，还有淡淡的清香，这一切让颜雪躁动不安的心慢慢安定下来。

    王志看她脸色好了很多，这才问道：“你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还是不能来上班吗？”

    颜雪本垂着头，听他这样问，便抬头看着他：“部长，不然你还是让我辞职。”

    “什么？”王志一听，一下子慌了，“那个颜，我不是，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随便问问，随便问问。你的事慢慢来，不着急，真的。”

    “部长”

    “颜，你还没吃饭？正好我也没吃，一起吃个饭？”

    颜雪又陷入发呆中，没回答王志的问题。

    王志看了她一眼，就把这个没回答当做了默认。

    心脏狂跳，他启动车子，载着颜雪去了西苑。

    等颜雪回过神，王志的车已经稳稳停在西苑门口。

    她懊恼自己发呆的时间居然如此之久，现下倒有点进退两难了。

    “部长，我”

    王志笑了笑，“只是吃顿饭，没别的意思，你不要多想。”

    他这么，如果颜雪拒绝，倒显得很刻意了。

    那就，吃。

    就像是他的那样，只是一顿饭，而已。

    跟随王志下车，颜雪和他往里走。

    视线不经意一瞥，她看见某辆黑色车子一闪而过。

    车牌，有点熟。

    没等她细想，王志已经一推着门，侧身微笑对她：“颜，来。”

    “好。”应了声，颜雪快走两步。

    楼上包厢都已经预订满了，他们就在一楼大厅选了个位置。

    颜雪感谢没有空包厢，不然就她和王志两个人，未免尴尬。

    “颜，看你爱吃什么。”王志绅士的把餐单递给她。

    西苑的菜，颜雪见识过一次。

    接过餐单，她顺势又递还给王志，“部长，你做主，我都可以。”

    她这样柔顺，更让王志倾心。

    替她点了杯鲜榨果汁，他有意要的甜菜，女孩子爱吃的那种。

    已经点了四个菜，两个人吃，多了。

    看王志还没有停止的意思，颜雪忍不住出声：“部长，够了。多了我们吃不了，太浪费了。”

    王志微笑点头，加了一道甜汤之后，合上餐单。

    等上菜的空档，两个人开始聊天。

    基本是王志在，颜雪在听。

    王志发现自己真的疯了。

    她做聆听者，那么柔柔的坐在那里，他的心就软的不可思议。

    这个女孩子，如果他错过，一定会万分后悔。

    脑海里闪过绝不能错过的想法，王志看着颜雪，下定了某种决心。

    “颜。”

    叫了她一声，还没等下面的话，王志就被突然出现的人打乱了节奏。

    “王部长，真巧。”

    含笑的男声自身后传来。

    颜雪背脊一僵，一动不动。

    来人阔步走近，站定在颜雪身后。

    看似随意，搭在她所坐的椅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