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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化的就是淡妆，很快卸好。

    颜雪看着镜子里女人苍白的脸，自嘲一笑。

    换回自己的衣服，棉质的睡衣睡裤，她把绯色的工作服叠好抱着回屋。

    颜湫坐在弹簧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她进来他也没反应。

    等她爬到床上要关灯时，颜湫动了，抬头看向她。

    两人在微弱的灯光下，视线相对。

    他们是兄妹，长的总有几分相像。

    最像的，就是一双眼睛。

    而此时颜湫的那双眼睛里，盛满了轻殇。

    “雪雪，你在做什么工作？”

    颜雪眼神闪烁，收回要关灯的，拉了拉薄毯。

    “打字员。”

    她高中念完就辍学离开了不二城，在外面打工两年，自学上了个大专。

    这样的学历，在不二城根本找不到什么像样的工作。

    也是幸运，她碰到这份打字员的工作。

    是个临时工，工资不高，可是却在大公司里上班，外表倒是体面。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颜湫难得语气沉沉，“我问你晚上在哪儿工作？”

    瞒不住，颜雪也不想瞒了。

    “绯色。”

    一听这个名字，颜湫猜到了。

    “是，夜总会？”

    “酒吧。”

    “酒吧和夜总会有区别吗！”

    颜雪张张嘴，无话可。

    颜湫闭了闭眼，一字一顿：“辞掉吧，雪雪，不要去夜总会上班，算哥求你。”

    他已经够无地自容。

    现在还要妹妹去夜总会上班赚钱，他真的想去死了。

    颜雪可以理直气壮的对肖苍山，不许对她的生活指画脚。

    可是同样的话，她无法对颜湫。

    他是她哥。

    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就算，恨他，也爱他。

    “知道了。”颜雪点点头，“我知道了。”

    颜湫松了一口气，紧接着：“雪雪，我想明天就出去找工作。”

    “我周末休息，到时候陪你去吧。”

    “不用，我自己可以。”

    颜湫坚持，颜雪也只能点点头。

    “好了，很晚了，你明天还要起来上班，睡吧。”

    颜湫关了灯，躺回弹簧床上。

    颜雪翻了个身，背对着她哥。

    她刚才骗他了。

    她不会辞掉绯色的工作。

    那份工作工资不低。

    他们需要钱。

    就算颜湫找到工作，也不会是什么好工作，工资更不会太高。

    毕竟，他有前科。

    这个社会，本就是冷漠的。

    对待有前科的人，从来不会太善良。

    灰色套装，样式古板，头发一丝不苟挽起在脑后。。

    颜雪淹没在一群上班族中，穿过马路，往对面的大楼走。

    信永，她上班的地方。

    平时除了打字、复印资料外，她也帮着收快递，买咖啡这些。

    是打字员，其实就是杂工。

    不过她没有什么抱怨的。

    坐到位子上，颜雪开了电脑，随整理桌上的东西。

    “颜，帮我买份早饭吧。三明治，奶茶，谢谢。”

    “还有我，我要奶油包，咖啡。”

    “那我也要，我也要三明治，咖啡。”

    颜雪接过钱，转身走向电梯。

    刚到电梯前，“叮”一声门开。

    “颜，去哪儿？”

    电梯里走出一个男人，是部长王志。

    “去买早饭。”

    颜雪完，王志脸色微变。

    握住她臂，他对面前一众人喊话：“自己的早饭自己不能去买吗？”　　王志突然责难，让一众人也有些蒙了。

    公司里的等级制度，最末等就是颜雪做的这个，俗称杂工。

    帮着正式职员去买东西，不管是早饭还是下午茶，这都是每个公司默认的事。

    颜雪之前，是这样。

    可是怎么现在换成颜雪，就变成了一种罪过？

    有聪明的职员，一下子也就猜出来是怎么一回事了。

    部长王志的袒护，不要太明显。

    只是这两人，什么时候的事？

    有人起身走来，接过颜雪里的钱，“大家头都有工作要忙，所以就麻烦一下颜。也没几次，是吧颜？”

    只要颜雪还想安安稳稳的继续做这份工作，这时候就该知道怎么回答。

    “我也还没吃早饭，顺便帮大家带一下而已。”着，颜雪从那人里再次接回钱。

    王志蹙眉，在她进电梯的瞬间跟着进来。

    面对颜雪微惊的视线，他淡定的靠向电梯墙，“我也还没吃早饭。再，东西那么多，你一个人拿不了。”

    话音落下，电梯门也合上了。

    “什么情况？”

    “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部长和颜？他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们开始了吗？看上去像部长单方面喜欢颜啊。”

    瞬间，办公间化为八卦场。

    *

    职员们经常吃的就是楼下一间便利店。

    颜雪和王志推门进去，服务生看见颜雪，笑着问：“又帮你们同事带早饭啊？”

    颜雪及不可查的蹙眉，点了下头。

    一边帮颜雪准备，服务生一边：“你的脾气也是真好，天天帮他们带早饭。”

    将打包的东西递给颜雪，服务生接过钱，“自从你来以后，我就没见他们自己来过了。”

    伸出去的没等碰到纸袋，就被身边人抢先一步。

    王志提了袋子就走，颜雪垂了垂眸子，跟上去。

    “几次？还是每天？”

    “部长，我来拿吧。”

    “我来。”

    空出一只，王志握住了颜雪的腕。

    在她震惊的眼神中，情绪起伏的道：“为什么帮他们买早饭？”

    “举之劳。”冷淡的女声，颜雪举起被王志握住的腕，“部长，可以放开我吗？被看到不太好。”

    “我无所谓。”

    “可是我有所谓。如果可以，我还想继续做这份工作。”

    心疼。

    30年来，王志第一次感觉到异样的心疼。

    一开始只是觉得这个女孩子有点冷，然后就忍不住去多看她一眼，两眼。

    到后来，当他透过百叶窗，长时间看着她发呆时，他终于察觉到，自己完了。

    弥足深陷太严重也差不多。

    看见她被他下的职员指使，他竟然觉得忍不住。

    他本不是这样没有忍耐性的人。

    “抱歉。”

    放开，王志耙了粑头发，“颜，我只是，只是想，我只是想”

    如果面前人不是王志，颜雪早就掉头走掉了。

    他是她的部长，上司，所以她才在这里，听着这个男人的支支吾吾。

    “颜，”突然鼓起勇气，王志凝着颜雪，“你有男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