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铁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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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溪常有些另辟蹊径的思路, 绝大部分情况下都很好用。

    范远瞻也时常期待她能想出什么新点子。

    两人之间用不着避讳, 范远瞻道:“你便是。”

    范溪躺在床上慢慢道:“我们大晋朝铁都是官营, 要想在外头买着铁, 基本不可能。若肯花大价钱的话, 在草原上倒是能买着一些。可一旦给北戎人送了银子过去,被人知晓了,这可是通敌的现成把柄。”

    范远瞻也清楚她的情况, 所以才会分外为难。

    马匹还好马一些,只要肯花钱, 买马进来也没人什么,而且马这种东西,大马生马, 繁衍起来也用不着多少时间,两三年功夫马群能扩张两到三倍。

    他这边又不专门练骑兵,只是想要一支骑兵克制北戎人的骑兵罢了,有个一两千骑兵已经足够用,多了他也未必养得起。

    现在唯一为难的就是铁。

    “我并不建议从外头买铁器。”范溪顿了顿, 低声道:“大兄,你若想要铁, 我们自个儿找矿, 如何?”

    范远瞻没想到她会这么个办法,当场有些吓了一跳,私开矿藏可是禁.忌,虽然没有通敌的麻烦大, 可要被捅出去了,麻烦也不。

    一旦事发,到时候他被撸了职位,押解皇都受审是必然的。

    范远瞻定了定神,方道:“这法子会不会太冒险了些?”

    “我们在这里做的事,桩桩件件都冒险。”范溪道:“这法子的确有些冒险,不过险中求富贵,这里又山高皇帝远,只要心些,未必能被人抓到把柄。”

    范溪笑了笑,接着道:“我倒不是让你直接私下里开铁矿,不过我们可找铁矿然后上报给朝廷,这里是我们的地盘,朝廷派人过来开铁矿,多少也要落点在我们手里,这样一来铁器就出来了。”

    范远瞻点头,道:“这样倒是可行。”

    这天下从来不是皇帝一个人的天下,哪怕再英明再有手腕的皇帝也要与大臣分治。

    北望山城既然是他的底盘,范远瞻就有信心从北望山城的矿场中分一杯羹。

    范远瞻只是想少少弄一些马匹铁器,增强手下将士实力,多保下几条命,而非直接私开铁矿,做下灭族叛国的事。

    范溪有身孕,他马上要有孩子,他不可能那么冒险。

    若探明铁矿,上头派人开采,他的确能弄到一些,而且上头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太过追究,毕竟水至清则无鱼。

    不过,“我们这里产铁?”

    范溪前世上学时,作为一个文科生,历史地理都是必修课,国外地理她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国内地理那些矿藏、交通、山脉、植物、气候等等,她都反复背诵过了千百遍,现在也还有点印象。

    她记得这一块区域有铁矿,不仅有铁矿,还有铜矿、煤矿、铬矿、锰矿等,当年高考模拟考了这边的情况,她做了错题笔记,记得特别清楚。

    她肯定道:“有,就是不知道在哪一块。”

    现在的技术比较落后,要探明矿藏压根不可能。

    朝廷也没有地质队之类的设置,都是哪里意外发现了有矿,才派人下来采。

    范远瞻迟疑,“既然这般,我们要如何采矿?”

    “其实有一个笨法子。”范溪慢慢道来,“大兄你派人去附近河里淘沙,看沙里有什么,再追寻源头,就能找着矿产了。”

    河流一般发源于山川,他们这里就有条大河,只要淘一淘,无论淘到铁矿、铜矿还是金矿什么的,都足够他们置办铁器,供养军队。

    范远瞻管着两万多人,现在手底下最不缺的就是人,派几队人马出去外头探矿藏,不过是事。

    范远瞻道:“我过两日便派人出去找找。”

    “大兄你亦可让人出去听听,外头人不知,当地人对附近的山河最清楚不过,听到矿产的踪迹,再顺着找要比直接去河里淘沙容易得多。”

    “我知。”范远瞻揉揉她脑袋,“辛苦溪儿了。”

    “不过是瞎出两个主意,几句话的功夫。”范溪往后躲了躲,声抱怨道:“大兄你莫摸我头发,心明日起来结。”

    范远瞻笑,“我帮你梳。”

    范溪不乐意,“你手艺比轻雨差得远了。”

    老扯痛她头皮。

    现时范溪怀着身孕,酒庄那边都是管事们在管。

    范溪不太范溪,干脆让心细的绿鹦去。

    绿鹦聪慧又忠心,暂时又无嫁人的算,拘在身边当大丫鬟有些委屈她的资质,范溪现在有意让她去奔事业。

    无论她日后嫁不嫁,手里有些银钱,总是要有保障一些。

    范溪与范远瞻玩闹一会。

    范远瞻不敢惹她发急,赶忙自觉送上脑袋让她揉了揉,又用羊毛毯子裹住她,“夜里凉,你盖好被子。”

    “你也盖。”范溪掀起被子去盖他肚腹。

    两人挨着睡着了。

    过几日,范远瞻果然派人去找铁矿。

    范远瞻手底下能人不少,九月初,底下人传回消息,他们找着了铁矿,不远处还有煤矿。

    范溪的记忆并无差错,这里跟她前世也极为想象,哪怕往东南偏了上百里,他们还是顺利找着了他们想要的东西。

    万幸,这还是北望山城的范围。

    范远瞻第一时间让人回去跟夫人报喜,东西找到了。

    北望山城的知府多少收到了风声。

    范远瞻面对他的探,只咬死了是军务。

    知府不敢插手军务,实在探不到具体消息,便不再关注这头。他作为知府,最主要还是看手底下的人丁赋税,以及民风等。

    军中那一摊子事不归他管,有福他享不到,有祸他也摊不上,实在不必眼巴巴地凑上前去掺和。

    倒是前阵子范远瞻他们那头如火如荼地种土豆,知府找人过去汲取经验,现在已在下头各县中推广开来,据种得还不错,想必今年的税会好收一些。

    范远瞻此时完全顾不上铁和煤了。

    消息传回来,范溪一喜之下,动了胎气,眼看就要生产。

    范远瞻收到消息后,连甲都顾不上脱,挂着好几十斤的盔甲翻身上马一路狂奔回家来。

    他胯.下的马还是范溪当年送他的那匹,神勇得紧,从军营到府里,还没到半个时辰,一路惊吓到了不少路人。

    范远瞻下马时匆匆吩咐迎上来的家仆,“我路上恐怕惊着了不少人,尔等赶去瞧瞧,该安抚安抚,该赔钱赔钱。”

    范远瞻骑术精湛,胯.下马又是神骏,并不担心撞到人。

    只不过百姓看着他一身盔甲,骑着高头大马,不免惊惧,往旁边躲闪的时候便容易撞上人,撞上摊子等。

    范溪管理手下很严格,范远瞻也是严肃的人。

    他们府里向来清明,底下家仆听到吩咐,忙拱手应是,带着银钱与一队人马出去了。

    范远瞻将缰绳扔个站在一旁听候之人,迈着长腿快走几步往内院赶,嘴里问管家,“夫人如何了?”

    “一个时辰之前刚发动,府里住着的接生婆已经过去了,热水被褥烈酒与肉粥等都已备上。”管家行色匆匆。

    范溪肚子已经很大,她早猜到大概也就是这半个月要生,便提前做了准备,连专业的接生婆都被她培训过好几回。

    从用消毒被褥到接生婆的手,再到剪脐带用的剪刀等,她都带着接生婆与安娘几人演练了好几回,尽量做到无差错。

    范远瞻听后,心略微放下一些,脚步接着匆匆往产房那边赶,“火盆可已烧上?大夫请来未?”

    接生婆这一个月以来一直住在他们都督府以备不时之需,好的大夫他们却没办法让人家住过来,只能提前跟好几位过招呼,有需要时现请。

    管家忙道:“已经让人去了,算着时间,应当也快回来了。”

    范远瞻点头,话间,他已越过两个院子,直接冲到产房门口。

    接生婆刚好端着一盆血水出来,见状忙拦了一下,“将军不可,还请您再外头等候。”

    “不必,我进去陪着她。”

    “哎,不成,男子哪能进产房?”接生婆壮着胆子苦口婆心劝道:“您还是在外头等罢,生孩子是女娘们的事,男子不能掺和。”

    范远瞻清楚地听见范溪急促而带点呜咽的呼吸声,此时已心急如焚,一把推开接生婆,道:“婶子专注接生便好,其余不必管。”

    着他噼里啪啦脱下铠甲,扔在门口,穿一身里衣里裤急匆匆进去了。

    里头范溪又难受地呜咽一声,声音死死咬在牙关里。

    接生婆一听知晓情况紧急,顾不上管这个,一跺脚赶紧忙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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