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的脚步一顿。

    顾敬亭这个时候也听到了楼上的动静，转身，看过去。

    韩倩有些“意外”地看着楼下的顾敬亭，扯了扯嘴角道，“敬亭今天在呀……”

    顾敬亭温润的眼睛里有什么在浮动，他难得沉默地看着她。

    “这几日，我都在家中。”

    “……”韩倩。

    她这几日都在那片林子里，收到的消息也是顾敬亭睡在顾氏集团的休息室里。

    现在……

    她大概是明白他的意思了。

    韩倩步履稳健地朝着顾敬亭走去，沉着脸看着他，“敬亭，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看着自己面前这个陌生的女人，记忆中那个温柔的母亲似乎早已经消失在岁月之中了。

    这个女人。

    有着比魔鬼还要狠的心肠。

    陌生的可怕。

    ……

    “妈，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不是吗？”顾敬亭没算暗话。

    若是她之后不再去参与那些事情，或许，他还可以我哦自己的势力护上一护。

    但若是她还是执迷不悟，那么对她的那些保护，他就全部撤回了。

    在看到手下递上来的那些资料，他从来没有想过，他面前的这个母亲，竟然沾染了那么多的鲜血。

    不论正义，不管年纪，她的手早已经洗不清了。

    比起自己的另外一个身份。

    她。

    比他狠多了。

    ……

    韩倩的眉眼紧蹙，冷笑，“我不知道你在什么。”

    “你知道，妈。”

    “……”韩倩想到昨夜的那些事情，仿若触电一般抬头看着他。

    “你没有被……”催眠吗？

    顾敬亭转过身，温煦的眉眼带笑却让人感觉到心底发凉。

    此刻，这种熟悉的感觉不出像谁。

    但是韩倩的心里却是真的有些慌了。

    这个儿子似乎也不是她记忆里那个孝顺的孩子了。

    他……让她想到另外一个人。

    顾敬亭最后再给韩倩一个机会，他劝慰道，“妈，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

    之前他和宫聆商量过。

    对方给他的回复是，若是他能够护得住韩倩，那么……就护着吧。

    顾敬亭知道，那是她最后的妥协。

    昨日。

    宫聆来找过他。

    她放他自由，她不能够霸占他的余生，她自己欠下的债，她自己还。

    她不想他在这个三角的圈子关系里，兜兜转转误了一生。

    有她一个人就好了。

    他和傅斯年……她谁都不会要。

    顾敬亭对于昨天宫聆的话，深思熟虑了很久，如果那是她最后的决定……

    他听一次又如何？

    过去的那一年多的时光里，谁有错，谁没错？

    未来的那些余生，缘分这个东西，谁能够预估清楚呢？

    ……

    他能够陪着她疯疯癫癫，也能够看着她一生安好。

    他的前半生，没有她的前半生，又何尝真正的幸福过？

    余生啊……

    就这么过着吧。

    ……

    23

    第758章

    顾敬亭没有任何避讳地看着韩倩。

    韩倩再次看向他的眼神也没有刚才的‘关心’，她嘲讽的笑了笑，亏她以为自己催眠住了他。

    怕他定力太足，她还特意喂了辅助的药水混在之前端给他的牛奶里。

    结果，一切还是她大意了。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韩倩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现在盛满了悲戚。

    悲戚？

    呵！

    有什么好悲戚的。

    紧接着她又问了句，“之前的那一次催眠，你也没有被催眠？！”

    顾敬亭看着她的眼睛里，那么清晰的倒映着她的身影。

    韩倩后退了一步。

    ……

    “昨天的那件事情有没有你的手笔？！”韩倩咬着牙齿愤愤不悦。

    她竟然最后是毁在自己儿子的手里吗？

    “……”顾敬亭依旧沉默。

    韩倩被他的这个态度刺激，上前一把拉住了他的领带，一把扯了过来，非常粗鲁没有任何的温柔。

    “顾敬亭，我问你话，你倒是话啊！”

    他看着自己面前已经有些歇斯底里地女人，陌生的让他再也没有任何的感觉。

    嗤笑。

    “……有。”

    “顾敬亭！我是你妈！”韩倩一声怒吼，一巴掌拍了上去，直接偏了顾敬亭的脸颊。

    红红的手掌印直接印在了他的脸上，看起来是用了狠劲儿的。

    缓缓地，他的嘴角有血迹流出。

    顾敬亭没有动手去擦拭，反而是抿了一口血腥之味，后退了两步，有些颓废地看着韩倩，领带已经被她扯的凌乱，看起来异样萧条。

    “我妈？我妈……哈哈哈，我妈！”

    顾敬亭幼年被丢弃的那个记忆又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那个昏暗无边的地方，那个被母亲丢下的孩子。

    那些黑夜里野兽的吼叫。

    “我妈会把我一个人丢在那么偏僻的地方？我妈会在我失踪之后依旧过着没有任何负担的奢华生活吗？

    我妈会明知道那是我心爱的女人，还对她出手吗？！

    你啊，我妈会吗！”

    ……

    韩倩被顾敬亭的质问声吼得后退了好几步，踉踉跄跄的推到了桌子的一角，靠着桌子才免去了自己的摔倒。

    “你怎么记得，那个时候的你明明……”还那么。

    顾敬亭直接用衣袖擦去了嘴角的血迹，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的狼狈。

    “我明明什么？我明明还那么是吗。”

    顾敬亭猛地一手砸在了一旁的玻璃上，仿佛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砰”一声，玻璃渣子碎了一地。

    他的手同样是血肉模糊，满是玻璃渣子。

    韩倩被他这怒火攻心的样子吓到，一时之间没有话。

    ……

    是的。

    她以为他那么定然是没有任何的记忆的。

    那个时候，找回他的时候。

    他看起来明明是那么的平静，仿佛对一切还是消失之前的样子，身上也没有任何的大伤口，她以为他是被某户人家救回去了。

    现在，听到他这么，或许……

    顾敬亭冷冷的看着那边的韩倩，沾染着血迹的嘴角满是嘲讽。

    就是这个女人，自诩是他的母亲。

    他的血肉至亲。

    可是最后呢？

    除了伤害还是伤害。

    没有任何的心疼和不舍！

    ……

    23

    第759章

    顾敬亭一步一步的靠近那边的韩倩，嘴角的冷笑越来越大。

    任由手上的伤口，血液流淌，低落一地。

    痛吗？

    痛！

    但是手上的痛和心里的痛完全没有办法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