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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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愿缓缓抬手。

    门外噌时有人人破门而入,在看到屏风后面相拥的两人,又猛地转过了身去,“那,那个,阿璟,我不是故意的。”

    沈愿连将手中的虫子一收,故作脸红,连一把推开了身前的人。

    “登徒浪子!”,她咬唇恼喝,脸颊红得似要滴血,桓璟却是低头满足的笑了,重新将她拥入了怀中,这失而复得的感觉,真好。

    裴迟半天没得到反应,扭过头去,见两人还抱在一起,正算酸一句,就见他高高在上的竹马被某人一拳在了脸上,屏风噌时就倒了。裴迟几乎是瞬间喔大了嘴看着眼前这令人震惊的一幕……

    她,她,她,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

    裴迟连跑了过去,一把就拉过了沈愿:“你干什么呢!”

    沈愿看着眼前又一个莫名其妙的人,一想到他刚刚破坏了自己的好事,想也没想的的甩开了他的手,对着两人就恶狠狠道:“登徒子。”

    “你……”,裴迟指着她不出话来,却见桓璟低低笑了,裴迟连凑上前去摸他的额头,“阿璟,你没事吧,是不是被傻了?”

    桓璟肃了神情,一把开他的手,道:“你来做什么?”

    “我来做什么?我这不是听你回宫了,连马不停蹄的过来看看,人家多担心你,你还这副模样对我。”,他着委屈的就要往桓璟身上扒,桓璟连一闪,弄得他直直扑了个空。

    沈愿颇为不厚道的笑了,裴迟却是转眸凑到了她跟前,一把拉过她就来回巡视,“你伤都好了?能蹦了?来,跳一个给我看看。”,不惊奇是假的,要不是早见过她没脉搏还能活蹦乱跳的模样,他现在估计都不知晕哪去了。

    不过对于医者,还是一个周游了列国,见过大大奇事的医者,他觉得沈愿,他有必要研究一下。

    桓璟见他拉拉扯扯,一把开了他的手,看向沈愿道:“你要不要到榻上休息会?”

    沈愿摇头,“不用。”

    “我滴乖乖,你还是人类吗?”,裴迟一脸啧啧,桓璟连将沈愿拉到了身后。

    沈愿翻了个白眼,这两个神经病干什么呢!

    “我是不是人类,关你什么事啊。”,沈愿龇着牙瞪了回去。

    裴迟用扇子敲了敲手,“阿璟,这丫头不会是疯了吧。”

    “你才疯了呢。”,沈愿恶狠狠瞪了回去。

    裴迟不想再跟他斗嘴,转而看向桓璟道:“既然这丫头好了,你也该上朝了吧,太后娘娘的事,还等着你处理呢。”

    “太后的事,什么事?”,沈愿敏感的捕捉到了这个词汇,太后不就是桓璟的母亲吗?

    “当然是谋反被软禁在祥安宫啊,你是不是失忆了?”,他着就要上前给沈愿把脉,桓璟一把开了他,“她的病你看不好。”

    “我当然知道我看不好,可这么活生生一个医学反态在这里,你让我怎么忍得住。”,裴迟得理直气壮,末了看向沈愿的眼眸中还放着光,“要不,你把她借我研究两天”

    桓璟眸光阴鸷,“我不介意将你丢给房文研究两天。”

    裴迟闻言连忙讪讪的摆手,果然,他还是太嫩了点。

    桓璟也不再理会他,转身看向沈愿道:“你先自己呆这里,有什么需要的,找刚刚进门时遇到的那个人即可。”

    沈愿拉扯着他的袖子,“你去哪?”

    “乖。”,桓璟摸了摸她的头,转身要走。

    沈愿没放,“你是去太后娘娘那里吗?我也要去。”,她得亲眼去看看,将他如何禁母的事记录下来,然后做为罪证!

    “真要去?”

    沈愿点头。

    桓璟见她一脸的执拗没有多,看了她一眼算是默许了。

    出门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各宫都已经掌好了灯。裴迟有些担忧的看向他,“你这么多日没有休息,要不改日再去吧。”,他实在有些怕他撑不住。

    桓璟摇头,面上虽有倦怠之色,却是强起了精神。

    他逃避了这么多年了,有些事情,是该了结了。

    祥安宫内,裴太后气定神闲的坐在主位的太师椅上,手里执着佛珠,一颗一颗的转动着,像是笃定了今夜有别于往常的事情。

    门被重重的推开了,随之而入的是那个她从未用正眼瞧过的孩子,果然,豺狼生的还是豺狼,怎么可能就成了羊犊,果然还是她瞧走了眼。

    桓璟静静的站着那,一旁跟着沈愿,三人都默默的没有话,殿中气愤一时诡异了起来。

    裴太后没话,桓璟亦没话,只是目光一转不转的看着这个他奢望了多年的母亲。她还是那般高高在上的模样,好似永远都那么难以亲近。

    这还是沈愿第一次看清楚她的面容,皮肤白皙,精致,大红的朱唇让整个人都显得气场全开,唯一不同的就是她手中那串佛珠,与她的容貌和气度完全不符。

    但饶是她粉底再厚重,沈愿依旧能瞧出她眼中的憔悴之色,那是精致的妆容所掩盖不了的。

    裴太后缓缓瞥了她们一眼,转而闭上了眼眸,只是手中的佛珠转得越发的快了几分。

    殿内很安静,幽幽的烛光流转,将这座华美的大殿更衬得精致无比。但也只有这时才发现,这精致的大殿更似一座囚笼,过分安静,压抑得能将人逼疯,让人迫不及待想要冲出这牢笼。

    沈愿的手微不察的有些颤抖,她似乎又置于了那个空荡荡的屋子,没有任何人,安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响动。

    桓璟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一样,伸手将她的手覆入了袖中,然后紧紧握住。

    电流顿时从手心激往全身,沈愿诧异的看着他,却见他依旧看着台上的太后,似没有注意她半分,只有手心中传来的热量才让沈愿觉着,这个人类,很在乎她。

    沈愿心底有些怪异的感觉,这个人类分明很坏,为什么却总是不知不觉中能给她带来温暖,好似靠近他,她就能忘却那种孤独的感觉。

    良久,桓璟看着太师椅上紧闭双眸的的太后,还是开了口,“母后,便没有什么要的吗”

    他微握了握沈愿的手,然后放开了,这是他与他后之间的事情。

    裴太后手中转动的佛珠一停缓缓睁眸看向了他,嘴角讥讽一笑,“什么?陛下料事如神,你未卜先知,你对自己的母后来了个请君入瓮吗”

    裴太后讽刺的话瞬间挑起了桓璟的怒气,他眼眸暴睁,紧握的双拳青筋突起,“原来,您还知道您是我的母后啊。”

    裴太后讽刺笑了,“如果可以,哀家真不愿做这个母后。果然二十年养了一匹白眼狼,抢了自己兄弟的皇位不,竟还能眼睁睁看着我入了你的圈套,这样的儿子,哀家不配要,也要不起。”

    桓璟的眼眸霎时就红了,嘴角苦笑三分,讥讽三分,唯有眼中的痛楚才知道他此时真正的难受。

    抢了兄弟的皇位,眼睁睁看着她入套?所以她从来都觉得错的是他,是吗?

    “我那是在给你机会。”,桓璟几近咬牙切齿,他每天等着,期待着,看着,可她还是招了兵来欲置他于死地,殊不知那些所谓裴易的亲信早已倒戈。

    “所以我便该感恩戴德的接受吗?陛下?”

    “为什么,为什么你将所有事都得那般理直气壮,为什么,为什么同为母亲,你的心永远都那么偏,桓昭要皇位,我给他啊,那您呢,我要的母爱您能给我吗?我跟他换,我跟他换行不行?”,桓璟这话几乎是吼出来的,沈愿从未见他这般失控过,像是将压了多年的情绪一触即发。

    裴太后瞥了他一眼,“你究竟将昭儿怎么了?”

    桓璟彻底笑了,笑得那般凄凉,他红着一双眼看着她,看着他念了多年,想了多年的母亲,“你的心,当真不会痛吗?”

    “我再问一遍,我的昭儿呢!”

    “呵”,桓璟冷笑,“你要你的昭儿是吧,好,我给你。”

    他大手一挥,身后裴迟领着侍卫就走了进来,只见那侍卫将押着的人一摔,桓昭顿时跪扒在地。

    裴太后瞬间慌了,连丢下佛珠,跑了下来,将桓昭紧紧的搂在了怀中,“昭儿,你没事吧,昭儿?”

    桓璟看着这一幕笑了,多么的母子情深啊,他算什么?拆散别人母子的恶人吗

    “你竟敢他,我杀了你,我杀了你”,裴太后站起来就扑向桓璟,拉着他的领口对着他便捶了起来,桓璟没有还手,只是受着痛楚,心一点点的沉到了谷底。这就是,他期盼多年的母亲吗?

    裴迟实在忍不住了,连一把拉开了她。

    “裴迟。”,桓璟呵住了他,裴迟双眼亦是猩红。

    “让她”

    “凭什么?”

    “就凭她是我的母亲”,等她够了,完了,这二十年的生恩,他就算报了。

    桓璟缓缓闭上了眼睛,裴太后眼中闪过一抹狠光,拔下头上的金簪,对直朝桓璟胸口插去。沈愿眸中一闪,鬼使神差的朝桓璟扑了过去,这仿佛已经是习惯成自然的动作。只是桓璟比她动作更快,硬生生的将她转身护在怀中。

    金簪刺穿皮肉,桓璟闷哼一声,裴太后却是颤了手,松开,不敢置信的退后两步。

    沈愿莫名有些慌了,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他只是对着她轻摇了摇头,声音很低,“无事。”

    只两个字,却莫名的让沈愿平静了下来。裴迟连撕开衣襟要给桓璟止血,却被他止住了。只见他反手,硬生生将金簪从背部拔了出来,看着裴太后,眼神冷冽,“生恩,我还了。”

    “去他娘的生恩”,裴迟终是忍不住爆了粗口,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金簪扔在地上,“她根本就不是你的生母”,裴迟恨不得自己再扎这木头一簪,连从怀中掏出金创药来给他止血。

    桓璟拦住了他的手,眸中猩红更甚,“你什么?”

    “我她根本就不是你生母,桓昭也只是你同父异母的兄弟,你还真以为你跟他是双胞胎,你见哪个双胞胎长得这么不一样的。”

    桓璟缓缓转眸看着地下被人制住了的裴太后,不敢置信的问道:“他的,可都是真的?”

    裴太后哈哈大笑了起来,“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皇位,是我儿子的,是我儿子的,不是那个贱人,不是那个贱人。”

    “贱人?”,桓璟眸子闪了闪,裴迟却忍不住想冲上去他,最后硬生生给忍住了,“我敬你是长辈,劝你嘴巴放干净一点。”

    “裴迟,你知道?”,桓璟转眸看向他。

    裴迟有些心虚的低头。

    “!”,第一次,他感觉到了迷茫的烦躁。

    裴迟一咬牙,“你母亲,便是我母亲,只是同母异父罢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桓璟眼若寒潭。

    “哎”,裴迟狠狠叹了一口气,“当年母亲家境不好,与先帝相爱,但却不能相守,母亲在坏了你以后嫁给了我的父亲,嫁人后才得知有了你,只得将你送去皇宫。”

    “所以,这就是他抛弃我的理由”

    “没有,母亲没有抛弃你,父亲了,她以前经常偷偷去看你,你还记得那只老虎吗?父亲那是母亲给你做的,但却只能让先帝转交给你,是你奶娘做的。其实母亲真的很爱你,还因为你,因为你跟父亲吵架,最后郁郁寡欢而死。你可知,我多么羡慕你,羡慕你永远被她记挂在心上”,裴迟声音有些涩涩的,桓璟却是颓然的闭上了眼,这中间信息量太大,太大。

    裴迟见状连让人将裴太后和桓昭押了下去,沈愿有些迟愣的站在那,从头到尾都是一脸懵,只是看着他还在渗血的伤口,眼中一点点泛起了迷茫。

    等沈愿扶着桓璟回璟和宫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直接陷入了昏迷状态。桓璟不愿让人知晓,所以招了桂子拿了绷带就自己给他处理好了伤口。

    临了了吩咐沈愿照顾他,自己则是带着一干人等走了。

    这速度快得沈愿几乎没时间反应,她看着床上躺着的桓璟,分明还是那副容颜,此时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他似乎很累,即使痛得头上冷汗直冒,依旧没有醒来。

    沈愿走上了前去,坐在了榻边,伸手描绘起了他得轮廓,不得不,这人类长得很好看,比她们精雕细琢的机器人长得还要好看。

    可就是这么一个好看的人,博士却下了命令要将记忆虫放在他身上。因为他是个十恶不赦的人,而又为了保证这个时空的安稳,所以必须将记忆虫植入他体内,方便时空局的人掌控。

    沈愿是听过记忆虫的,是博士最新研究出来的产品,所谓记忆,就是能将一个人的记忆储存化,可以通过控制和读取他的记忆从而来控制这个人类,而因为外形像虫,所以又叫记忆虫。

    只是这么好看的人,真的会是十恶不赦的坏蛋吗?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想法,就连系统都对她发出了警报,让她尽快执行任务。

    沈愿看着他一脸苍白的模样,从手心中读取出了记忆虫,他此刻昏迷成这样,即使将这东西植入他大脑,也不会有人发现吧。

    只要植入进去了,她的任务就完成了,她就可以回去了。

    沈愿看着手中莹蓝的虫子,它似乎对自己的未来有所感知,很兴奋的在蠕动。

    她用手捏住那虫子,一点一点的朝桓璟耳畔靠近。

    “疏桐,我回来了。”

    “阿愿,我们一生一世都会在一起……”

    沈愿的脑中一片混乱,突然,面前的人睁开了眼睛,沈愿手一抖,那虫子顺着她手就滑落到了地上。她不敢去看,桓璟却是已经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她有些慌,身子抖一个激灵,完全不知该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