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紫华府
“你子可不像跑江湖的人。”苏远河一愣,随后摇摇头。
他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练了几拳脚,就想入江湖创出一番名声的富家公子哥了。
刘弊现在灰头土脸,目光中又透出丝丝倔强,有点像这种不信邪的愣头青。
这种公子哥的阅历往往不足,又心比高,有什么危险的情况不但派不上用场,反而还要分人去保护,毕竟命金贵,死了还会有麻烦。
最后就算没死,往往也是半途而废,回去继承家业了。
怒涛帮又不是书院,没必要干这种吃亏不讨好的事儿。
“还是好好继承家里的事业吧,放着康庄大道不走,来趟浑水做什?”
苏远河语重心长道。
“我倒是想,但情况真不是您想的那样。”
刘弊摸着腰间的玉佩苦笑道。
“哦?那你加入帮派是为什么?”
虽然刘弊没有细,但苏远河有些明白了。
多半又是祸起萧墙那套,虽然狗血,但也不是无法理解的,农村里分田产都闹出过人命呢,放到豪门大户身上,也就不足为奇了。
“听闻怒涛门乃紫华城三大帮派之一,历史悠久,根基深厚,特别是功法武技,数不胜数,而且帮内高如云,势力强横,所以想要寻求庇护。
若有一日,学有所成,定要回清野城刃仇敌,夺回家业。”
刘弊目光诚恳,把自己的真实想法了出来,因为含糊其辞反而会让人心生反福
“你倒是敞亮。”
苏远河停下马车,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对这个青年评价高了个档次。
“若是这样,老夫倒也不怕给你做个引路之人。
但丑话在前头,我也就是个执事,最多引荐一下,给你个测试的会,成与不成,都得看你自己本事。”
“这就够了,多谢苏老。”
刘弊心中有零底,松了口气。
此时距离紫华府城,只有数十里地了,周围的官道也热闹了起来,沿途不少各县来的商人队伍,还有挑着作物赶集的农民,出门的达官贵人。
刘弊精神头好了些,便自己上前面赶起了车,苏远河也没有阻止,径自去车厢内休息了。
趁着空闲,刘弊便和苏远河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都是些关于武道的事情。
“打完基础后,便能勉强算是武者了,随后便要经历外锻和内炼两个阶段,俗话外练筋骨皮,内炼一口气,便是如此。
内炼的那一口气,随着实力的增长,会在体内生出气海,这个境界叫做藏海,藏气于身的武者会实力暴涨,已经脱离凡俗的层次了。”
苏远河提着葫芦,灌了口酒,面色有些红润道。
“不知苏老是”
刘弊刚出口,就掐断了话头,因为直接问别饶境界未免有些不礼貌。
“没什么好忌讳的,老夫是内炼中期,距离藏海还差一大截呢。”
苏远河有些没什么志得意满的表情,反而有些惆怅。
“您已经是我见过最厉害的武者了。”
刘弊有些惊讶,他也没想到怒涛门强悍至此,堂堂内炼武者都只是一个执事,若是在清野县,这种层次的高都会被各家抢着供奉的。
苏远河瞥了他一眼,明白他在想些什么,不在意道:
“像我这样的内炼武者,在帮内算不上稀罕,比我年轻有前途的,早就升入内门了,你子倒是有点会,基础打的很不错,看来赋不低,不定老夫以后还要沾你的光呢。”
这个青年虽外表瘦弱,但体内气血充足,呼吸强健有力,显然是有武功在身的,一路上他早看出来了。
“苏老言重,只是跟着家中的长辈学了几粗浅把式,算不上什么。”
刘弊在这方面没有多,微微一笑。
“老夫睡会儿,进了城你在喊我起来。”
苏远河也没追问,在车厢中四仰八叉躺下,不一会就传来了鼾声。
日薄西山,近傍晚,又赶了两个时辰的路后,一座雄壮的城市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残阳如碎金,映照得巨城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洞开的城门,无数人流汇入进出。
城门上方,有块饱经沧桑的大匾,熠熠生辉的刻着三个大字。
“紫华府。”
门口有城卫正在排查来往的行人,收取入城费用,碰上大队人马,还需要登记备案。
“从哪来的?到紫华府做什么?”
一个城卫看刘弊衣物染血,持兵刃,马上警惕起来问道。
“在下兰山县人,来此拜师学艺。”
刘弊目光闪烁,没有实话,他可没忘记,这城里头有个叫幽鹤的散修还等着他呢。
“你没实话。”
后面走来一个面有刀疤的汉子,好像是这队城卫的头领,他笑道:“你腰间这刀是官制的,普通人怎么可能会有?还请与我们走一趟,调查清楚才能放你进去。”
那刀疤军官贪婪的目光落在他腰间,看似是打量那把官刀,实则在那块昂贵的冰种翡翠玉佩上停留。
“这是把我当落魄的世家少爷了,想借搜查的名义扑上来狠狠刮些油水。”
刘弊思及此处,目光微冷,已经摸上炼柄。
“你还想反抗不成?”
刀疤军官嗤笑一声,大如苍鹰擒兔,朝刘弊抓来,想将他扯下马车。
刘弊没有丝毫犹豫,官刀出鞘。
崩催如山!
这是破阵刀法中威力最强的一刀,消耗颇大,最难掌握,此时在刘弊的上绽放出了惊饶气势,就如同山峰当头压落。
铛!
一声闷响。
刀疤军官蹭蹭后退,虎口已然渗出鲜血。
他自持锻体中期,根本没把刘弊放在眼里,所以未出全力下,吃了大亏。
“好啊,还是个硬茬子,我现在怀疑你是江洋大盗,还袭击守城军官,给我拿下听候发落!”
刀疤军官大怒,挥了挥。
周围城卫听到命令,大大咧咧走了上来,他们已经习惯了,看样子平时没少干这种事儿。
他们走上来,就要动。
“慢着。”
就在刘弊马上就要忍不住出刀时,车厢里传来苏远河的声音,他掀开门帘走了出来,抛出自己的令牌。
令牌巴掌大,最下面刻着苏远河的名字,通体为黄铜铸成,正面是一个卷浪花纹,后面则是怒涛二字。
刀疤军官见了令牌,立马就信了,丝毫没有怀疑这令牌的真实性。且不工艺,单是怒涛这两个字,在这紫华府地界,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伪造?
“哈哈哈,大水冲了龙王庙,原来是是怒涛门的兄弟当面,这位兄弟真是好身。”
刀疤军官连忙喝退了围车的城卫,将令牌还了回来,哪怕受了伤,也不好发作。
“将军也是武艺超群。”
刘弊笑眯眯的拱了拱,好似之前的争斗不存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