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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江夏王是端阳公主的驸马,但因为江夏王的名号响彻大江南北,功勋卓著,所以几乎没人称江夏王为“驸马爷”,相反都是称端阳公主“江夏王妃。”
轩辕瑧点点头,脸上染上淡淡沉痛,“是啊,这是心病,无药可医,况且最后一面都没有见着,更是婉妃的心头之痛。”
看见轩辕瑧的表情,百里雪觉得有些奇怪,他的母妃早就过世了,又不是养在婉妃名下,怎么似乎对婉妃很有感情的样子?
端阳公主病重的时候,百里雪正在外面游山玩水,玩得不亦乐乎,得知消息赶回去的时候,人早就下葬了。
嫂嫂嫁入江夏王府才半年就病逝了,百里雪对她的印象也不算深刻,而且,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今日突然看到疯癫的婉妃,才忆起这些如烟往事。
不知道为什么轩辕瑧也会来这里,百里雪不着痕迹道:“我是随便走走,不小心走到这里的,秦王殿下是来看婉妃娘娘的?”
轩辕瑧深深地看了一眼含华殿,可能因为江夏郡主和端阳公主的特殊关系,他并未隐瞒,反而坦诚道:“小时候,我经常来这里找端阳姐姐玩,虽然现在物是人非,徒增烦恼,但有时候还是会循着旧迹过来看看往日的痕迹。”
百里雪挑了挑眉,“秦王殿下真是重情之人。”
“铁血沙场,青山埋骨,马革裹尸,烽火狼烟,袍泽兄弟,情比金坚,大概就是这些年我学到的东西吧!”他自嘲一笑,英挺的剑眉似乎还残留着战场的风霜。
轩辕瑧给百里雪的感觉和其他皇子全然不同,可能因为同被沙场的风霜浸润过,竟然有种一见如故的熟悉和亲切,她莞尔一笑,“我出来太久了,该回去了,秦王殿下,后会有期。”
百里雪估计宴会差不多快结束了,才偷偷摸摸地溜回去,谁知,刚坐下,就听到薛皇后雍容含笑的声音,“江夏郡主远道而来,不如也让我们欣赏欣赏江夏独有的风韵吧?”
第2卷 第一百六十章 太子驾到
百里雪凳子都没坐热,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莫名其妙被点名了,难道就因为自己中途开溜,她们要治自己大不敬之罪?
在回江夏之前,低调行事始终是上策,百里雪想了想,开口道:“启奏皇后娘娘,臣妹生在江夏,长在江夏,自幼只和军中粗人来往,只识刀剑枪戟,不知琴棋书画,今番盛宴,实在不敢有辱娘娘圣听,还请娘娘恕罪。”
百里雪此言一出,立即听到身后一阵阵倒吸凉气的声音,居然有人脑子发昏地当面拒绝皇后娘娘的旨意?
就算真的不会,随便唱个曲,背两首诗,也能蒙混过关,干吗要抗旨?这个江夏郡主,是不是真的傻啊?
薛皇后艳绝的脸庞依然含笑,不过凤眸却渐渐凛冽起来,犹如寒霜,淡淡道:“看来是本宫的面子不够大,请不动江夏郡主显身手。”
百里雪真是觉得比窦娥还冤,她本来以为自己只是个摆设,怎么溜出去一趟,回来就成众矢之的了?心道:尊贵的皇后娘娘,我似乎没得罪你吧?干吗要这么针对我呢?
面对薛皇后眼中的冷光,她只得低声道:“臣妹不敢。”
此言一出,宴会的气氛开始僵持起来,京城小姐无数,可皇子就那么几个,而且正妃的位置更是独一无二,典型的供过于求,而且很多人对江夏郡主占据主位对面那个得天独厚的位置心怀不满,自古就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背后又响起一阵阵毫不客气的讥讽声,“可惜啊,江夏王府只有一位郡主。”
“是啊,江夏王也真够倒霉的,怎么摊上这么个一无是处的妹妹?”
“她怎么傻到去抗旨啊?”
“什么都不会,当然只能抗旨了。”一个幸灾乐祸的声音道。
…………
“太子殿下驾到。”外面的一声高喊忽然压住了所有的议论纷纷。
百里雪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轩辕珞已经离席,但轩辕瑞还在,被惠妃训斥一顿之后,不似刚才那般醉醺醺的模样。
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到那位风华绝代的太子身上,轩辕珏身着高贵华服,信步而来,朗声道:“儿臣参见母后!”
“皇儿来了,坐吧!”薛皇后似笑非笑道。
“谢母后。”今日的太子显得有几分漫不经心,却难掩潇逸俊美之姿,而且比平日的不苟言笑更加迷人,墨玉般的眼眸,深邃幽寒,不怒自威的王者气势,肆意流淌。
轩辕珏到来之后,百里雪敏感地发现自己背后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看到这样俊美绝伦的太子,恐怕会有更多的人想着怎么去讨薛皇后的欢心。
面对太子到来引起宴会上的微妙变化,薛皇后只是淡淡一笑,那些渴望而憧憬的眼神,在宫中从不鲜见。
轩辕珏当然也是坐主位的,同样在百里雪的正对面,他的到来缓解了刚才凝重的气氛,但很快又引起了另一场波澜。
狐狸虽然到来,但百里雪从来就没指望他能为自己解围,他不生事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惠妃见太子来了,自己这个主角就在不知不觉中退位让贤了,看着那些闺秀们痴迷的眼神,她在心底冷笑,薛皇后早就内定了太子妃,别人想再多也是痴心妄想。
太子的到来再次证明了一个道理,天下至尊永远只有一个,有他在的时候,别人就只能是陪衬。
第2卷 第一百六十一章 落井下石
轩辕珏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对面的雪儿,饶有兴趣道:“母后这里如此热闹,儿臣来得晚,不知有没有错过什么精彩的节目?”
薛皇后似不经意笑道:“本宫年少之时,读过一些边塞典籍,常常想起书中描绘的雨雪大漠,胡雁高飞,瀚海阑干,千里黄云,可本宫生在京城,长在京城,幸得江夏郡主进京,本来以为可以一偿夙愿,亲眼见识边塞风情,可江夏郡主似乎有所为难。”
原来是这样,不少闺秀暗自埋怨今天的失策,人家薛皇后看了这么多年京中歌舞,早就看得腻味了,想换换口味,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呢?
薛皇后边说边细细观察着皇儿的表情,因为他来的时机实在巧合得让人不得不多想,自己刻意刁难江夏郡主,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可让她意外的是,皇儿的表情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清冷深沉一如往昔,更无半分维护之意,而且还对她的话深以为然,优雅低磁的声音道:“母后说的儿臣都心动了,江夏地处北境边塞,这类奇绝风光江夏郡主想必见得多了,满足母后的心愿应该并非难事,对吧,江夏郡主?”
看到那双狐狸眼中一掠而过的狡黠,忽然想起他曾经说过的话“有本宫在,你想回江夏没那么容易。”百里雪恨不得咬死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他又成功地把自己推上了风口浪尖,可她今天根本无意表演,她学这些从来都只是愉悦自己,不为取悦别人。
见她沉默,身后又是一阵阵讥讽声响起,“架势倒是装得足,可惜啊,没什么真材实料。”
“我看她今天就不该来。”一个嫉恨的声音道,似乎对江夏郡主占了那么好的位置耿耿于怀。
在钟氏母女眼中,百里雪今日也无非是自取其辱,她们暗中交换了一个得意的眼神。
面对各种嘲讽,百里雪始终一言不发,只是把玩着手中酒杯,一时,气氛有些莫名的诡异,这个时候,轩辕瑞忽然清醒了不少,百里雪的那句“世上男人死光了,本郡主也不会高看你一眼”让他一直很窝火。
他堂堂天家皇子,竟然被一个女人贬损至此,这让他身为皇子身为男人的尊严何在?他一定要让这个女人知道惹恼他的巨大代价。
眼见现在百里雪开罪了薛皇后,处境十分不妙,他心底一喜,立即跳出来,不惜火上浇油,落井下石,高声道:“江夏郡主自己都说了,他们都是些军中粗人,平日只知道打打杀杀,母后刚才说的那些诗情画意,怕是一句都听不懂,无非是对牛弹琴罢了。”
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对牛弹琴这个说辞太贴切了,这位瑞王殿下倒是个有趣的人。
轩辕瑞话一出口,顿觉一直堵在胸口的那团火舒畅了不少,酒意再度上脑,继续冷嘲热讽,“依本王看,这些军中汉子,个个粗俗鄙陋,趣味低下,今日阳春白雪,曲高和寡,此时提及他们,实在是大煞风景,如同牛嚼牡丹…”
“啪!”百里雪手中酒杯重重掼在桌子上,眼中蓦然寒意大盛,“腾”地站起来,在众多惊愕交加的目光中攸然逼近轩辕瑞,一双清眸里尽是冰霜寒意。
轩辕瑞越说越解气,正在兴头上说得唾沫横飞,眼见一个冷面罗刹忽然杀过来,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衣领已经被一只手牢牢揪住,连呼吸也顿时艰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