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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雪敏锐地听出夜空中传来衣袂破风之声,无声一笑,“如果现在把你丢下去,你就必死无疑了吧?”
慕容夙阴沉不语,今晚的刺杀来势汹汹,不像临时起意,更像有预谋的,他身边只带了铁男几个侍卫,拼死护他杀出重围,可后面的杀手穷追不舍,就在他几乎要绝望的时候,遇到了江夏王府的马车。
慕容夙生平头一次体会到绝地逢生的感觉,街边的灯光透过车帘若隐若现地打在对面绝美少女的脸上,有种忽明忽暗的朦胧之美,冷声道:“如果我死在你们东澜,两国必起纷争,到时候不知多少人都会跟着陪葬,所以,你必须救我!”
百里雪淡淡一笑,不以为意道:“不要试图威胁我,我从来不受威胁,你死了,该头痛的是皇上,而不是我,想要我救你,就要拿出让我看得上的东西。”
江夏郡主的厉害之处慕容夙自然见过,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道理,他明白,须臾之后,声音一沉,“两国联姻在即,以后少不了往来,江夏王府也必定牵扯其中,我慕容夙以慕容皇族之血立誓,欠郡主一个人情,他日必还。”
这个意外的收获让百里雪眸光中的冷意渐渐化去,“好,本郡主相信你一次。”
“郡主,有人追上来了。”前面响起阿全急切的声音。
百里雪掀开车帘,素手一扬,几枚亮闪闪的小刀划破夜色,朝着后面几道黑影急速射去。
亮光所至,立即响起几声闷哼和重物坠地的声音,百里雪道:“再加快速度,甩开他们。”
“是!”阿全再次扬鞭,四匹马扬蹄飞奔起来。
慕容夙瞧在眼里,冷哼一声,“郡主好身手。”
百里雪拍了拍手,反唇相讥,“你应该庆幸,而不是嘲讽。”
慕容夙自嘲一笑,“郡主说的是,我原来看到一辆这么奢华的马车,还以为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夫人,准备劫持了夫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进来之后,发现是郡主的马车,这一线生机立刻就变成了敞亮通透的雪亮之光。”
“你可真会说话。”百里雪哑然失笑,“追杀你的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偏偏要选择东澜动手呢?”
郡主明显意有所指,慕容夙其实也很明白,说的是那位容不下他的太子皇兄,趁他出使东澜之际,干净利落地斩草除根,但慕容夙觉得不太对劲,这样的行事方式,果敢厉辣,不太像太子皇兄的风格。
何况,这个时候,太子皇兄似乎并没有一定要置自己于死地的必要,那到底是谁呢?
见慕容夙眸光变幻莫测,百里雪笑里藏刀道:“你可千万不要死了,你要是死了,这个人情,本郡主去找谁还呢?”
“郡主,后面好像没人追上来了。”阿全道,难道那些杀手知道了是江夏王府的马车,所以不敢再动手?
百里雪颔首,“很好,回王府。”
疾驰的马车在夜色中飞快地驶向江夏王府的方向,慕容夙见暂时安全了,闭上眼睛,靠在车厢上养神,可手中还牢牢地握着剑柄,一副随时都准备惊跳起来的警觉。
第2卷 第四百七十八章 复仇者的血液
“少主,我们的行动失败了。”朱弘扯下蒙面巾,身上夜色的寒凉和杀意尚未褪去。
不过短短数日,韩琛眼眸深处早已不复往日的清澈温雅,取而代之的一派冰寒狠绝,冷冷道:“这就是你们处心积虑十年培养出来的死士?连一个慕容夙都杀不了。”
朱弘道:“本来慕容夙已经绝无生还的可能,可能天不亡他,江夏王府的马车突然出现,慕容夙狗急跳墙之下,竟然钻进了马车。”
在那种情况下,若是继续追杀慕容夙,有可能会误伤江夏郡主,少主曾经和他定过规矩,绝不能伤害江夏郡主,朱弘百般纠结之后,还是忍痛放弃了追杀行动。
北越立太子,向来是立长不立幼,可身为皇弟的慕容渊却不甘心屈居皇兄之下,设下毒计,弑兄夺位,将兄长一家全部诛杀,连刚出生的婴儿都不放过,刚刚怀孕的庄妃在侍从的保护下,改头换面才得以逃出生天。
这段原本被韩琛刻意忘记的血海深仇,在决定举起复仇的屠刀之后,变得越来越清晰,许是血脉相连的缘故,韩琛甚至在梦里,也经常听到一家老小绝望的哭喊,和胜利者狰狞的笑声。
那样远在天际,却又那样近在咫尺,韩琛无数次从梦中惊醒,失去阿雪,开启了他的复仇之路,让他惊然发现自己骨子里流着的是复仇者奔腾的血液,胸中燃烧的是屈死冤魂化作的熊熊烈火。
慕容渊,这三个字已经牢牢刻在了韩琛的心底,在查得北越二皇子即将赴东澜帝京的时候,那种仇人之子愈来愈近的感觉,让韩琛周身的血液开始复苏,开始叫嚣。
目前慕容渊膝下有三个皇子,大皇子已经被立为太子,三皇子尚未成年,而二皇子慕容夙就将成为自己第一个祭刀的亡魂。
韩琛不但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还要让慕容渊同样尝到断子绝孙满门尽灭的滋味。
所以,他施计,让自己不返回江夏,可以留在京城,坐镇指挥这一次庞大的刺杀行动。
目前自己在暗,慕容夙在明,慕容夙一死,东澜北越两国必定交恶,慕容渊必定要将更多心思花在对付东澜上,自己的人就有更多的机会渗透入北越的官场,为将来的回归打下良好的基础。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慕容夙命不该绝,居然遇到了阿雪,韩琛虽然不甘心,但他在目前的能力范围之内,绝不允许有人伤害阿雪。
见少主神色凝重,朱弘试探道:“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韩琛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因为他明白,在没有绝对的力量之前,所有的仇恨和情绪都应该被隐藏起来,否则,仇恨就是自己的催命符。
“少主对江夏郡主之心,属下明白,可少主要走的是一条绝无退路的孤途,如果不舍弃对江夏郡主的顾念,只怕她会成为少主的最大束缚,比如说今晚,若不是顾忌到她,此时我们已经成功了。”朱弘将心中多日所想一股脑儿说出。
第2卷 第四百七十九章 挂名夫妻
“我告诉你,今日杀不了慕容夙,以后还有机会,但若是伤了江夏郡主,我饶不了你。”韩琛冷冷道。
他已经从诗酒风流阳春白雪的大才子沦为地狱的恶魔,不择手段地夺回自己的一切是他唯一的目标,哪怕染上无辜者的血也在所不惜,但唯有阿雪,是他心中不容亵渎的清泉,也是他黑暗生命中仅有的亮光,如果连这抹亮光都失去的话,他的生命不再有任何色彩,就算他日大功告成,万里江山,无共享之人,又有何意义?
少主话中的冷意让朱弘周身一凉,忙道:“属下明白,属下失言。”
听到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朱弘知道有人来了,眼眸一闪,“属下告退。”
翌阳公主推门进来的时候,房里就只剩下在灯下看书的韩琛一人,柔声道:“韩公子,夜已深,早些歇息吧。”
韩琛头也没抬,俊秀的姿势始终没变,淡淡道:“我还不困,公主自行歇息吧。”
翌阳公主一怔,呆了片刻,她发现这个声名旷达的才子驸马并不像想象中的那般温文尔雅,相反,他极冷,给人一种冷到了骨子里的感觉。
他们虽然只是名誉夫妻,并未有过夫妻之实,但终究要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在外人眼中扮演恩爱夫妻,所以,这样的冷并不适合他们。
大婚之后,韩琛不愿返回江夏,翌阳同样不愿,他们各有各的目的,想法出奇一致,对韩琛来说,他要留在京城刺杀慕容夙,对翌阳来说,她如果离了京城,就永远见不到心上人了。
所以,一个翌阳装病的计划就出炉了,翌阳染恙,需要留在京城养病,皇上虽并不在意翌阳的死活,但也不会不通情理地强行要他们离京。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韩琛已经知晓翌阳公主的情人原来只是一宫中侍卫,公主和侍卫的爱情,这种只出现在戏文上的事情,居然也能在现实中出现。
不过,韩琛对翌阳的事情并不关心,对翌阳乔装改扮去见侍卫情人也视而不见,只要她懂事到不影响自己就好。
在外人面前,韩琛始终扮演着一个好驸马的角色,对翌阳公主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可只要一进房门,他就立即恢复了冷冰冰的模样,不苟言笑。
爱而不得的滋味,翌阳深有体会,对韩公子,她始终抱有同情之心,见韩公子脸色有些苍白,以为是熬夜读书所致,便命侍女端来一碗安神汤。
“韩公子!”翌阳刚端到韩琛身边,就见韩琛蓦然抬头,似受惊一般怒道:“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