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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傅这话让贺兰瑄听得大为受用,朝姐姐丢了一个得意的眼神,“现在连我师傅都这么说了,姐姐你就放心吧,别再盯着我不放了。”

    贺兰玥哭笑不得,她知道瑄儿把江夏王当做他的靠山了,不过,她喜欢这种仿佛是一家人的感觉,不再说话,只含笑不语。

    人群又开始载歌载舞起来,气氛比之前更加热烈宏大,俨然一场盛世狂欢。

    第四卷 入宫 第两百六十章 皇帝盛怒

    整个月氏都沉浸在狂欢之中,与此同时,东澜京城却正上演着一出激流汹涌,乌云压顶。

    皇上得知江夏王拒婚的消息之后,极为震怒,在御书房摔了那方端州进贡的端溪血砚。

    端溪砚台极为名贵,端砚石质坚实,润滑,细腻,驰名于世,用端砚研出的墨汁细滑,书写流畅不损毫,字迹颜色经久不变,是砚台中的名品,素有“端石一斤,价值千金”的美誉。

    而端溪血砚更是极品中的孤品,和普通的砚台不同,它通体暗红,娇嫩美艳,花纹精致,是可遇不可求的至宝。

    皇上素来极爱这方血砚,得知江夏王竟敢大胆拒婚,盛怒之下,连心爱的砚台都摔了,可见其震怒程度。

    御书房里的奴才大气都不敢出,李公公跟随皇帝身边多年,也极少见到皇上这般动怒,心底暗暗替江夏王捏了一把汗。

    气氛凝滞得令人窒息,许久,皇上从牙缝挤出一句话,掩饰不住深重的怒火,“他是怎么说的?”

    李公公心底一沉,看来这场风雨比想象得来得更猛烈,他小心地斟酌着词句,“江夏王说和端阳公主鹣鲽情深,曾对公主立誓,不再另娶她人,所以不能娶瑶月郡主,辜负皇上深恩厚义,以后必定在战场上誓死报效皇恩。”

    这样冠冕堂皇的漂亮话,并没有让皇上的怒火减缓多少,在圣旨送往江夏王府的途中,皇上就已经预设过,此举极有可能会引起江夏王的不满。

    但身为真龙天子的皇上,最没有想到的是,江夏王居然胆大包天地直接抗旨,抗旨几乎等同于谋反,他身为一方诸侯,岂会不知?

    皇上冷哼一声,“很好,翅膀硬了吧?”

    这话听得李公公浑身打颤,皇上这次对江夏王可是动了真怒,天子雷霆之怒,不知江夏王打算如何应对?

    李公公刚刚回京,江夏王请罪的折子就送到了御书房,折子上的话和李公公说的内容差不多,什么一直处在对端阳公主的缅怀之中,什么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感天动地之类的套话。

    皇上看得火起,但又因暗令端阳公主下毒的绝密不能被他人知,所以发作不得,脸色阴沉了半晌,才道:“召珞王进宫。”

    “遵旨。”李公公忙道,如今太子不在京中,皇上这番怒火又将发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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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进御书房之前,轩辕珞已经得到江夏王拒婚的消息了,也猜到父皇此时召见,必定与此事有关。

    一进御书房,轩辕珞果然立刻感受到了里面的暗沉低气压,却故作不知,朗声道:“儿臣参见父皇。”

    皇上依然端坐未动,连平身都没有说,轩辕珞更加印证了自己的猜测,主动道:“父皇召见儿臣,不知有何吩咐?”

    “啪!”一道折子甩在轩辕珞脚下,伴随着皇上冷沉的声音,“你看看吧。”

    轩辕珞恭敬地拾起折子,一目十行地快速浏览了一遍,故作惊讶道:“父皇隆恩厚赏,江夏王竟如此糊涂?”

    第四卷 入宫 第两百六十一章 轩辕珞的实话

    糊涂?皇上在心里冷笑一声,糊涂不可怕,可怕的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淡淡道:“你怎么看?”

    轩辕珞在心底揣测父皇的用意,江夏王拒婚,父皇盛怒是必然的,但问题是,盛怒之后呢?

    轩辕珞思虑片刻,才道:“江夏王和端阳皇长姐虽伉俪情深,但皇长姐已逝多年,江夏王府不可无嗣,父皇对其爱重至深,用心良苦,想必江夏王也感同身受,所以才有了这道请罪的折子。”

    皇上脸色晦暗难明地盯着轩辕珞,意味深长道:“对江夏王,你作何评判?”

    轩辕珞心底一喜,父皇这样问,就代表对江夏王深怀不满了,他同样知晓江夏王和贺兰女王之间的暧昧关系,但这层关系是绝对不会被父皇允许的。

    对这一点,轩辕珞相信,江夏王同样心知肚明,而月氏女王,亦不是可有可无的人物,不可能做江夏王无名无分的姬妾,既然如此,也就没有必要抗旨,瑶月郡主身份再尊贵,也不过一个女人而已,娶回去就行了,想看就看,不想看扔在一边也没什么,何必惹得父皇不悦?

    在轩辕珞看来,江夏王此举实在算不上明智,但在父皇面前,他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对江夏王这个极其敏感的问题,他可不想引起父皇的猜忌,只中规中矩道:“江夏王经年累月守护东澜的北大门,劳苦功高,才干卓绝,堪称国之栋梁。”

    “说实话。”皇上并不满意轩辕珞的轻描淡写,微微眯起眼睛,口吻加重,逼近了一步。

    “儿臣不敢欺瞒父皇。”轩辕珞低着头,唇边却浮现一抹耐人寻味的冷笑。

    “既然不敢欺瞒,就说说你心里真实的想法。”皇上晦暗难明的目光投向轩辕珞,仿佛想要穿透这个儿子。

    在父皇的威迫之下,轩辕珞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父皇,儿臣觉得江夏王这些年的行为,是不是有些太过恃宠而骄了?”

    “哦?”皇上似乎很有兴趣,“说下去。”

    “儿臣听说,不仅是江夏地带,还有江夏周边的大半地区,都对江夏王敬若神明,有”只知江夏王,不知父皇“的趋势了。”

    “哗啦”一声,是皇上盛怒地将龙案上的茶盏扫落地上,眉心青筋暴起。

    “父皇息怒。”轩辕珞立即下跪,“江夏王再不知天高地厚,也不及父皇龙体要紧。”

    不过皇上到底是皇上,城府极深,很快就平静下来,唇边只残存着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是吗?”

    “父皇在上,儿臣不敢有半句谎言。”轩辕珞的语气极为诚挚,满心都是家国大义,“江夏王身为一方诸侯,早已是江夏的土皇帝,韩德维是父皇明旨敕封的封疆大吏,可在江夏王面前,却只能认小伏低,这已经是江夏公开的秘密了。”

    “以前为何没有对朕提起过?”皇上的语气虽然慢悠,却透着一股重重的苛责。

    轩辕珞满脸痛悔,“不论是在军中,还是民间,江夏王都有着极高的声望,儿臣想大凡大才,总是免不了有些桀骜难驯,况且,有父皇圣明在上,江夏王定然会被父皇鸿恩厚德感化,行事收敛些,没想到江夏王却顽固不化,辜负了父皇一番苦心。”

    第四卷 入宫 第两百六十二章 一举两得

    上次江夏王秘密入京,私会淮阳王的大把柄,轩辕珞本想乘机参江夏王一本,却没想到,封锁了京畿九门,江夏王还是轻轻松松不留痕迹地离开了京城,让他一番谋划落了空。

    不过,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这次江夏王开罪的可是父皇,自作孽不可活,再想全身而退,就没那么容易了。

    轩辕珞明白,自己不需要做太多,只需在父皇的怒火上稍稍加把柴,就可以静看好戏了。

    轩辕珞的一番话的确起到了作用,皇上听完这番话,脸色更加难看了,皇上不放心手握重兵的一方诸侯,并不难以理解,毕竟,天高皇帝远,诸侯起兵造反,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所以,提前未雨绸缪,为这个隐患加一道枷锁,是消除隐患的最佳办法。

    但没想到,情况竟然比皇上想象得更加严重,江夏王仗着军功,拥兵自重,不是一天两天了,居然目无君上,所以,大胆抗旨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了。

    “长卿啊。”皇上脸色沉沉,“这么多年,朕如此信任你,可你就是这样回报朕的?”

    “还有一件事,儿臣不知当讲不当讲。”轩辕珞看准时机,又抛出一张王牌。

    御书房已经能感受到山雨欲来的阴霾了,皇上微微眯着眼睛,威严道:“讲!”

    轩辕珞有些犹豫,为难道:“但此事儿臣尚未查明实证,一时还有些拿不准。”

    皇上蓦然睁开眼睛,怒道:“你是我东澜的皇子,行事要有皇子的做派,这样扭扭捏捏,瞻前顾后,成何体统?”

    虽然被父皇骂了一通,但却正是轩辕珞想要的结果,他似下了很大的决心,“儿臣听说江夏王似乎和月氏贺兰女王之间有些不太清楚。”

    这件事皇上早已知道,轩辕珞也知道父皇知晓,但他故作不知,特意再提一次。

    虽然平日朝臣们的折子大多是不走心冠冕堂皇的官话套话,已经是不成文的规则,江夏王的请罪折子也没什么特别的,但被轩辕珞这样一强调,相当于在父皇心头又添了一把火,江夏王拒婚,折子上写的原因是因为怀念端阳公主,无心她人,实则和贺兰女王不清不楚,摆明了阳奉阴违,口是心非,是欺君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