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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入宫 第六百七十七章 惊变
皇上遥遥观望远处的烈焰,听到康乐伯的惨叫,仿佛一首极为动听的歌,脸上浮现一丝难得的笑容,妖邪除了,他的病也快痊愈了吧?
半晌之后,火光中的惨叫声终于停了,正天门恢复了安静,王天卿又挥舞起道袍,高喊道:“妖邪已除,天清地朗,日月乾坤,各自归位!”
说来也真是神奇,就在烧死康乐伯之后,天空突然下了一场暴雨,哗哗啦啦,浇灭了圣火,露出里面一具焦黑得惨不忍睹的尸体,因为是皇上下旨处死,没人敢捂住眼睛不看。
王天卿手持斩天剑,在狂风暴雨中,他的声音震耳欲聋,盖过了雷电,“天降雨露,洗刷妖气,邪灵已经堕入地狱,被永久封印!”
完成了焚烧妖魔鬼怪的仪式,雷声滚滚之后,太阳再次透过淡薄的云层,照耀着大地,白色宽大的地砖反射出银色光芒,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见烧死妖邪之后,果真晴空万里,众臣皆心悦诚服,俯首跪拜,高声呼喊道:“皇上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排山倒海的欢呼声,直冲云霄,侍卫抬着康乐伯已经成了焦炭的尸体从正天门出去,众人皆一脸厌弃。
康乐伯做梦也没想到,女儿贵为皇帝宠妃,他在朝中风光了一辈子,可到头来,不但受了焚身烈焰的极刑,死后还遭人唾弃,真正的万劫不复,他死也不能瞑目。
可惜他被烧得面目全非,死不瞑目的狰狞模样也无人能看到。
一场法事,一场大火,一场暴雨,随后雨过天晴,风和日丽,一切归于无形,正天门上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那场骇人听闻的大火却长久地留在人们心中,一想起来就胆战心惊。
轩辕珞握紧了双拳,心道:“外公,你安心地去吧,今日我舍弃你是不得已,这笔血债他日一定血债血偿,你绝对不会白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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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嫔正安心地等待好消息传来,却不料等来的却是惊天噩耗,猛地一把抓住玉淑的手,厉声道:“你说什么?”
玉淑的手被娘娘的指甲抓得生疼,却不敢喊,匆忙道:“奴婢刚刚得到消息,康乐爵爷已经在正天门被处以极刑了!”
惠嫔脑子轰然一响,双眼一翻,整个人就往后倒去,吓得宫人们一阵阵惊叫,“娘娘,娘娘…”
谁知,惠嫔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猛地一把推开扶她的宫人,怒目圆睁,“为什么?”
玉淑从未见过这么可怕的娘娘,惊得脸色雪白,“王天师说康乐爵爷是妖邪!”
“胡说八道!”惠嫔怒吼一声,“父亲才不是妖邪,东宫的太子妃才是妖邪!”
玉树胆战心惊,忙道:“娘娘,这话可不能讲,小心隔墙有耳啊!”
父亲毫无征兆地死了,惠嫔悲痛欲绝,怒极反笑,“我都到这个地步了,还怕什么隔墙有耳?”
宫人皆跪下,大气不敢出,玉淑眼眶泛红,“奴婢知道娘娘心里难过,但康乐爵爷已登极乐,还请娘娘节哀顺变!”
第四卷 入宫 第六百七十八章 晕厥
惠嫔处在巨大的悲痛之中,根本就没听见玉淑在说什么,只一字一顿道:“处的什么极刑?”
虽然她已经知道父亲和珞儿要利用王天卿除掉百里雪,但因为她被禁足,所以具体的实施过程,她并未全程参与,也并不了解每一个环节。
玉淑知道此事对娘娘的巨大打击,咬了咬牙,极其艰难地吐出两个字,“火刑!”
惠嫔全身都战栗起来,颤声道:“活活烧死的?”
玉淑不敢直视娘娘要杀人的目光,点了点头,“还请娘娘节哀…”
“住口!”惠嫔狠狠一巴掌掴在玉淑的脸上,表情狰狞恐怖,“父亲被奸人所害,活活烧死,你这个贱婢,竟然还敢叫本宫节哀?”
玉淑不敢辩驳,只敢低头拼命求饶,“奴婢知错,奴婢知错…”
这个晴天霹雳令惠嫔整个人都陷入崩溃的边缘,唇齿发冷,“珞王呢?”
玉淑头都不敢抬,“珞王殿下之前一直在为康乐爵爷求情,可后来形势所逼,殿下也是没办法!”
“好一个没办法!”惠嫔勃然大怒,“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难道就由着太子一手遮天吗?当众烧死朝廷二品大员,薛晚照和她儿子以为这个天下就是她们说了算吗?”
薛晚照,是薛皇后闺名,少有人知,在宫中,也不敢有人犯忌讳地敢直呼皇后闺名,惠嫔此次实在是气急败坏,所以,连皇后的尊称都不尊称了,直呼其名。
玉淑不敢顶气头上的娘娘,趴在地上一言不发,只待娘娘从盛怒中平复过来。
惠嫔蓦然想起什么,“珞王不可能就由着薛晚照和太子胡作非为的,他有没有搬出皇上?”
玉淑三魂去了七魄,浑身一抖,“回禀娘娘,不是珞王,是太子,太子派人请示皇上,皇上下旨行刑的。”
惠嫔身子一软,整个人都跌坐在地上,她根本不敢想象父亲被活活烧死的一幕到底有多惨痛,眼底几乎要沁出血来,“为什么?为什么妖邪成了父亲,不是百里雪吗?”
“奴婢也不知道!”玉淑面无人色,“王天师带来的灵童显身的时候,指明妖邪就是康乐爵爷!”
惠嫔在深宫多年,自然明白此事被人做了手脚,这么大的动作,除了薛晚照母子,还能有谁?
可怜她的老父亲,就这样被这对母子的毒计所杀,惠嫔恨得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薛晚照,轩辕珏,百里雪,我杨妙馥此生与你们不共戴天,你们怎么害死我父亲的,我要你们百倍偿还!”
此时的惠嫔,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眼底尽是杀气,面目狰狞扭曲,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令人毛骨悚然。
“父亲的遗体现在何处?”惠嫔的这句话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每说出一字,她的心就撕裂得鲜血淋淋。
“他们说康乐爵爷是不祥妖邪,不得收尸,已经扔到城外乱葬岗,饱受风吹日晒,永世不得超生!”玉淑艰难说出这句话,陡然见惠嫔身子往后一歪,这次真的晕了过去,梓乐宫又是一场人仰马翻地尖叫声。
第四卷 入宫 第六百七十九章 祭奠
次日,惠嫔一身白色孝服,在宫里的空院子里烧纸钱祭奠父亲,父亲惨死,她的眼泪已经哭干了。
宫里是不允许烧纸钱的,而且康乐伯是不祥的妖邪,更是不被允许,但此刻惠妃却面无表情地往火堆里丢纸钱。
她醒过来之后,曾派人去求皇上恩准她这个女儿送父亲一程,结果却连皇上的面都没见到。
惠嫔绝望了,不过短短一年之间,她就从皇帝盛宠的四妃之首,变成了惠嫔,被禁足宫中。
这天差地别的待遇,只发生在一年之中,而去年的这个时候,江夏郡主才初入京城。
惠嫔在心里发誓,“爹,女儿不孝,不能护你周全,不能安葬您老人家遗骸,但请您放心,总有一天,女儿会把那些害你的人一一铲除,祭奠您老人家在天之灵!”
一阵风席地而起,纸钱在空中飞舞,惠嫔仰望天空,多好的晴空啊,记得以前的这个时候,春光正好,和风煦煦,她陪着皇上在御花园漫步,鸾凤和鸣,美好得让人以为如入仙宫。
玉淑玉娴跪在两旁,默然半晌,见娘娘伤心欲绝,玉娴斗胆劝慰道:“娘娘,如今皇上正在气头上,现在自然是什么也听不进去,等到皇上气消了,以皇上对娘娘多年的宠爱,事情必有转机,现在宫里到处都是眼线,还是不要烧纸钱,以免被长春宫抓住把柄!”
惠嫔冷冷看一眼玉娴,“她们连父亲都敢陷害,还有什么不敢做的?若有证据对付我的话,早就动手了,身为女儿,不能送父亲一程,连纸钱也不能烧吗?”
“是!”玉娴深深低下头去,叹息一声,娘娘如今的处境,实在是经不起任何波折了,之前还在欢天喜地地准备两位皇子的大婚。
不过短短一月,就幻如隔世,现在九皇子被禁,娘娘被禁,康乐爵爷又被处以极刑,哪还有半点大婚的喜庆?
去年太子大婚之时,是何等盛势?举国欢庆,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十里画廊,十里红妆,万人空巷。
相比之下,今年的珞王和九皇子大婚,雨雪风霜,接踵而至,祸不单行,谁都没有心情筹备一场盛世大婚。
淳妃也不过只是照单抓药,一板一眼,岂会真正上心?况且,以她那明哲保身的性子,凡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在此时境况之下,皇子大婚,也只会草草了事了。
玉淑小声道:“娘娘,您还有珞王殿下,还有九皇子,两位皇子马上就要大婚了,为了他们,您也要振作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