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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珏很快就到了南熏殿,南熏殿不同于其他殿宇,占地广阔,殿宇众多,今日的南熏殿,明显多了某种诡异凝重的气息。
他刚到门口,御林军立刻出来阻拦,“太子殿下,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入内。”
“滚开!”轩辕珏面沉如水,还没看清怎么回事,那两名御林军就倒下了,不过,立即就涌出来更多的御林军,如铜墙铁壁挡在太子的面前。
首领被太子一身锋锐森冷的气势镇住,硬着头皮长剑出鞘,“太子殿下,请回。”
御林军直属御前,是皇上手中一把利器,皇上吩咐过,今日任何人不得打扰,面对突然闯进来的太子,他们心底不由得捏了一把汗,弓箭手已经就位,无论如何,也要拦住太子殿下。
“如果本宫一定要进去呢?”轩辕珏的声音透着森冷的杀意,直觉告诉他,雪儿一定在里面,今天就算做出大逆不道的事,也一定要保住雪儿。
“那么得罪了。”御林军首领一挥手,那些箭矢立即如雨点般向太子飞来,比起弑杀太子,他们也要选择忠于皇上。
轩辕珏眸瞳攸然一厉,大手一挥,真气迸出,那些流星般的箭矢在没有到达他身边的时候,纷纷落地,御林军被强大真气所伤,立即瘫倒在地。
不过,更多的御林军围了过来,和风熙暖的南熏殿顿时刀光剑影,将太子团团围在中央。
轩辕珏眸瞳中闪烁着锋锐的杀气,冷笑道:“就凭你们,以为拦得住本宫?”
“闯宫是犯上作乱,还请太子殿下三思!”被太子一身冷意所镇住,御林军的脚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可是,他话音未落,太子挺拔的身影一闪,攸然闯了进去,没拦住太子殿下,是死罪,御林军见状,脸色大变,急忙追了上去。
可太子已如流星般掠过,不见了踪迹,第一次见到太子神出鬼没的武功,他们惊得目瞪口呆。
“儿臣参见父皇。”一道清朗醇美的声音蓦然响起,却不难听出,染有锐利的杀气。
见太子竟然闯进来了,李公公在心底重重一叹,百里雪见太子来了,脸上立即浮现惊喜之色。
轩辕珏冷沉的目光掠过桌上几乎未动的膳食,幸好自己来得及时,“父皇怎么有雅兴召见雪儿?”
皇上怫然不悦,“太子,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话问得杀气极重,轩辕珏将雪儿挡在身后,心有余悸,若是自己来晚了,会不会留下终生遗憾?
太子轻描淡写道:“儿臣是来接雪儿回宫的。”
“接到朕的南熏殿来了?”皇上冷哼一声,“竟敢闯宫,朕看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雪儿是儿臣的太子妃,儿臣不过是接回自己的妻子而已。”轩辕珏一字一顿道。
第四卷 入宫 第九百一十一章 无君无父
“妻子”两个字,在皇上听来,格外刺耳,曾几何时,沅沅也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不过她说的是,她是别人的妻子。
尤其是见太子把百里雪护在身后,皇上眼中闪烁着深邃的怒火,“太子无旨闯宫,该当何罪?”
轩辕珏俊美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冷意,“儿臣倒要问问父皇,因何缘由要在南熏殿召见雪儿?”
从身份上来讲,太子妃是皇上的儿媳,南熏殿召见,外面御林军重重守卫,本就令人遐想连篇,但对一位帝王来说,只要是自己看中的女人,那就没有什么不可以。
见太子竟敢当面质问他,皇上顿时脸色铁青,“无君无父,是否朕要做什么,还要经过你的同意?”
在李公公的记忆中,这还是皇上和太子第一次公开冲突,父子二人表面上父慈子孝,但作为皇上的贴身太监,他却心如明镜,皇上对太子早已心生不满,只因太子已经坐大,无法轻易废储而已。
残酷的权力争夺,动辄血溅宫廷,面对这般极其微妙而又万分危险的情景,聪明的李公公只作不知,在宫中生存,最重要的是看准时机,才能明哲保身,站错了队的下场,就是脑袋搬家。
轩辕珏的眸瞳深浓如墨,没人知道他在赶来的路上,心里到底有多紧张,父皇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当着父皇的面,他紧握住雪儿的手,寸步不让,“若是别的事,儿臣无权过问,但雪儿是儿臣的妻子,儿臣理应知情。”
“放肆!”皇上顿时雷霆大怒,李公公不寒而栗,深深低下头去,生怕被皇上的怒火波及。
他心里很清楚,皇上之所以动怒,并不全是因为太子的冒犯,更多的是因为沅姑娘的事。
荷塘初见,擦身而过,是皇上根植心底多年的心结,如今沅姑娘已经长眠地下,若想解开这个心结,唯有太子妃。
大批御林军已经追了上来,首领见到皇上铁青的脸色,战战兢兢,主动请罪,“陛下,卑职拦不住太子殿下…”
“滚出去。”皇上正在气头上,心底怒意如潮,太子的实力已经到了令他震惊的地步了吗?他如此肆无忌惮,是因为已经不用顾及到自己这个君父了吗?
御林军首领心惊肉跳,毛骨悚然地退了下去,“卑职告退。”
皇上瞪着太子,脸色愈加难看,“犯上作乱,还口出狂言,你信不信,朕现在就废了你?”
轩辕珏眼神冰冷,面无表情,说出的话听得李公公差点晕倒过去,“雪儿是父皇儿媳,私下召见本就不妥,还请父皇以后慎行,以免落人口实,有损父皇清誉。”
这番大逆不道的话一出口,皇上勃然大怒,不过到底是多年帝王,自有城府,怒极反笑,“太子的翅膀果然硬了,朕倒不知,什么时候朕多了一位帝师了?”
“儿臣不过直言相谏而已。”引起了父皇的盛怒,轩辕珏的神情却格外平静,接下来说的话更是惊世骇俗,“莫非…父皇想要效仿唐玄宗?”
第四卷 入宫 第九百一十二章 唐明皇
听太子说出这话,百里雪遽然变色,恍然大悟,今天皇上一直怪怪的,对她有种莫名的亲近,女人的第六感向来敏锐,这绝不像一个长辈对晚辈的亲和,分明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宠爱。
后宫女人无数,从豆蔻年华到知天命的年龄都有,偏偏只有皇上一个男人,安宁郡主虽倾心皇上的权势,却耐不住寂寞,与其他男人暗渡成仓,给皇上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百里雪虽心知肚明,却并没有到除去安宁郡主的时候,所以故作不知,只待合适的时候给皇上致命一击,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接受女人的背叛,尤其是皇上。
她不明白的是,她入京时日已久,成为太子妃更是已有数月,这期间并不见得皇上对自己有特殊感情,为何在今日,皇上眼中流淌的是男人对女人的情愫?
一个念头攸然闪过,莫非与那芷荷园有关?百里雪顿时面如寒霜。
唐玄宗是一代雄主,丰功伟绩,名垂青史,可这位雄才大略的皇帝最为人诟病的,就是抢了自己儿子寿王的王妃。
不关后来人如何粉饰,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终究是公公和儿媳的乱伦。
李公公不敢抬头,只觉凉风习习的南熏殿骤然成了冰雪寒窖,浑身发冷,血液冻僵,寸步难行。
皇上隐秘的心思被太子一语戳穿,尤其是自己的儿子,更是绝对不能容忍的,立时恼羞成怒,“来人,把太子给朕……”
“陛下。”李公公骇然失色,皇上要为这事废太子吗?虽然这不是他一个大内总管该过问的事,但他还是下意识地发出一声惊呼。
不知为何,皇上最后几个字在太子冷沉的目光中收了回去,但话音未落,大批御林军已经冲了进来,试探道:“陛下?”
殿内气氛如冰霜骤降,百里雪不由得看向身边的男人,就算皇上愿意效仿唐玄宗,她也不屑做杨玉环,哪怕皇上是一国之君,掌握所有人的生杀大权,包括太子。
若他敢一气之下弑杀太子,自己拼尽全力也要为太子复仇,百里雪的声音有着切肤的冷意,“父皇?”
皇上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和太子眸光对视间,此刻都看到了双方眼中深深的敌意汹涌,不过,最后皇上还是在肃杀的对视中移开了视线,对御林军道:“退下。”
全副武装的御林军如潮水般退了下去,百里雪抿紧朱唇,眸光凛然,危机并未彻底退去。
雪儿这般坚贞的神色,让皇上忆起,在记忆深处也曾有张形似到神似的脸庞,他怒视轩辕珏,寒意渗肤,森冷道:“不要以为你是太子,朕就不敢杀你?”
仿佛狂涛巨浪在殿内席卷一切,李公公深深弯下腰,大气不敢出,此刻只能作为隐形人,说错一句,便是尸骨无存。